“小心!”见四周突发强光,月上霄用笛子一挥打散面前的神力,又推着慕容晓倒退数尺,呵道:“什么人?”
“嘘,别说话。”
慕容晓却食指一点在她唇上:“此人修行已久,修为在你之上,你只管站在我身后,不许逞强。”
“......”
月上霄正想张口说话,可慕容晓的手还点在她唇上。
方才为了避难慕容晓将她往身前一搂,贴着少年的胸膛,他身上一股罂粟花的香气顺势扑面而来,乱人心神。二人离的很近,近到似乎月上霄现在一踮脚就能亲到他的脸颊。
想到这,月上霄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
好在四散的神力打乱了这一切,毁去这暧昧氛围。随着强光一点点散去,敌人也慢慢地露了面。出人意料地,对面人身材挺拔,衣着整齐,面目也周正,玉树临风之姿,全然是一个善类不假。只见那人提着长剑,一路逆光走来,向他们行礼:“二位仙友,贫道有礼了。”
贫道?莫不是......月上霄看他的衣着打扮,机敏道:“你可就是那位云鹤道长?”
那人一愣,似乎意外这个面生的小丫头知晓自己,进而点了点头:“贫道姓陆名易寒,号云鹤,不过是个四海为家的道人,不想姑娘竟知道在下,实在荣幸。”
见月上霄的衣袖有零星破口,陆易寒一看便知是自己方才的强光刺破的,于是微微一笑伸手去扶她,略带歉意:“都怪我一时鲁莽,害姑娘遭难实在抱歉,还望姑娘能恕罪。”
“干什么干什么!?”谁料慕容晓眼瞧着不乐意了,一把推开道:“说话就说话,干什么动手动脚的?”
没想到慕容晓动作上这么不客气,月上霄惊诧不已,忙拍了他一下,那陆易寒无辜被推也不甚在意,还真就放下了手,依言退后了几步。
月上霄瞪着慕容晓道:“人家是修行的道长,几十年都清心寡欲的,你乱说什么胡话?小心一会儿又被骂不懂礼数。”
“骂就骂,我挨得骂多了去了,又骂不死我,”慕容晓振振有词道:“还清心寡欲呢!上来就要拉你的手,他这么圣人怎么不拉一拉我的手?怎么不关怀关怀我?”
月上霄听着这些歪理就气不打一处来,回嘴道:“你一个七尺男儿,人家对你自然不会像对小姑娘一样,休要胡搅蛮缠。”
“什么男的女的,我看他就是装!”慕容晓听不惯月上霄帮别人说话,偏就顶道:“肯定是个衣冠禽兽!”
得了,这个人就是无法沟通。
月上霄选择放弃。
她转过身,同陆易寒微微一行礼:“道长莫怪,他平日里胡闹惯了,不过人不坏,还望道长海涵。”
“无妨,原是我冲撞在先。”
陆易寒说罢自嘲地轻拍几下额头,开口道:“不过这里妖晦频发,你二人还是早些离去吧,勿要被误伤了。”
听到“妖晦”二字月上霄心中一动,连忙追问道:“道长既也说是妖晦,可是亲眼所见狐妖作祟?”
陆易寒不言语,眉心微微一蹙。
“实不相瞒,我们也是受人所托来除晦,只是问来问去也没进展,”月上霄一肚子的疑问终于倒了出来:“听说道长曾在原公子成婚前就看出狐女作祟,既如此,道长为何不阻拦?”
陆易寒闻言却悲怆一叹,笑了笑:“姑娘以为我修为极佳,殊不知与狐女比起来还差得远,她若是想取原公子性命,我也拦不得。”
“可是道长,你怎知是狐女取了原任丘的命呢?”月上霄突然话锋一转:“毕竟那原任丘可是跳河自尽的。”
“贫道也不知。”陆易寒摇摇头,打断道:“只是自那之后云倾被吸噬而亡的人越来越多,吸噬之术定是狐妖所为。”
“那这只狐狸也是够蠢的。”
慕容晓好不容易开个口,负手而立,笑了几声:“杀了丈夫,再把辛苦修炼的肉身碎尸,激的樱郡民怨四起,她图什么?”
“图原家的珍宝吧,”陆易寒若无其事地笑笑:“据说原家有件祖传的宝贝,许是那狐妖想夺宝后修炼也未可知。”
“那之后呢?”
月上霄又冷不防问道:“原任丘既已死了,她若是想夺宝只管夺就是,为何还要在云倾一而再再而三地作祟害人?”
除非她的目的就不是夺宝,而是别的。
为了这个目的,她还需要继续杀人。
被两人的问题轮番轰炸,陆易寒也招架不住他们俩刨根问底,于是别过目光,只好换了个说法道:“那许是他家例外,是原任丘杀了他妻子然后再自杀,并非是狐女先动的手吧。”
“那就更蠢了。”
谁知慕容晓一下笑出声来:“且不说一只修炼千年的狐妖会敌不过一介凡人,就说原任丘在大婚当夜杀妻未免无理,全郡都知道他新婚,他是巴不得宣告自己是凶手?脑袋让驴踢了吧。”
陆易寒也知慕容晓说的在理,脸色微微一变。
“唉,这位道长啊,你这推断蠢的都没边儿了!”慕容晓嬉皮笑脸道:“要是狐妖都照你这样想,那不如改叫猪妖算了。”
“你!”陆易寒气噎于胸。
见状,月上霄叹了口气,只得又同人家行礼致歉:“道长,实在不好意思,其实他平日里也不是这样,今日不知怎么......”
“罢了,我自不会与小辈计较,”陆易寒眉间不快,静默一会儿,肃声道:“我还有要事在身,二位请尽早离开吧,免得被伤了性命。”
叫你想碰她,气死你。
慕容晓嘴角不住地上扬,眉梢眼角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劲。
他的这些小九九月上霄想都没想,她现在一心都扑在妖晦上,回想方才与陆易寒的对话,皱着眉道:“我总觉得这事有哪不对劲,蹊跷的很。”
“天天这么多人被吸噬而死,能不蹊跷吗?”慕容晓踢了一脚旁边无辜的草丛:“破地方!”
“等等,”月上霄的思路却突然一下被打开了:“对啊,这吸噬至死又不一定是狐妖所为,我们许是被诱骗了!”
慕容晓一怔:“你是说——”
“人。”
紧握着血艳风笛,月上霄忽而道:“□□灭神,人亦会。”
樱郡妖晦之事众说纷纭,月上霄和慕容晓心里都清楚,这事必须得回到当年才能一探究竟。
可往事随风飘过,更何况是半年前的旧事呢?
若我还是天神之身,泪断一挥召出死去的亡魂即可,可奈何泪断下落不明,想重回当年之威无异于痴人说梦......
月上霄扶着额头好不发愁。
“简单。”
冷不防地,慕容晓打了个响指:“我给你来个情景再现!”
活了这么久还从未听说过这种法术,月上霄有些无奈地说道:“别闹了好不好?”
“爱信不信!”慕容晓脱口而出:“这是高等级法术,你低修为自然不知道,还来怪我!”
“行行行,我修为低......”月上霄勉强卖他个面子:“那你来给介绍介绍吧。”
冷哼一声,慕容晓一秒收了笑意,严肃道:“不骗你,我可以设下一个幻境,幻境当中就是半年前的真实场景,同半年前是一样的。”
“如何设?”月上霄问道。
“只需找到一处灵脉相通之地,覆于神力,这样幻化出的结界就会与曾经相同,会按照既定的轨迹推进,”慕容晓解释道:“此事既因那狐女而起,樱郡又恰好是她的故乡,不如我们就去她与麒焰王的定情之地——樱山。”
“接下来只要本少爷施个小法术,一切就大功告成了,”慕容晓好不得意道:“怎么样?”
他一回首却见月上霄脸色铁青。
“喂,你这什么表情啊?”慕容晓显然没料到她会是这样,没了严肃脸,眨巴着眼睛道。
“从哪学来的?”月上霄蓦地问道。
若她没有猜错,这情景再现就是妖术的一种,它可以通过法术回溯借此将人定格在某个时刻,混元当初便是依靠此术将自己的身体定格,因此数万年过去后,她的容貌依旧不变。
慕容晓不该会的。
月上霄的眉目间是从未有过的凌厉之色,一字一顿地问道:“这法术是从哪学来的?”
她重生之后多少打探过现世之事,现如今妖族和邪族都已被灭去了万年之久,混元也早已去太虚境成仙了,慕容晓一个十几岁的人族少年怎么可能学得到妖术?
“管得着吗?”慕容晓还跟她吊儿郎当:“我自己琢磨出来的行不行?多管闲事!”
“不可能!”
月上霄立即打断道:“各族回路相互排斥,你是人族怎能修习妖术?除非你是妖——”
“你才是妖!”她还没说完就给慕容晓打断了,他气呼呼地瞪着她道:“你全家都是妖!”
“谁不知道妖族十恶不赦,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这样咒我?”慕容晓极其不满地道:“这法术是我哥传给我的,才不是什么妖术呢!”
月上霄吃了一惊,立即道:“你哥不是人?”
慕容晓霎时恼了,剑眉一横:“......你哥才不是人!你哥才是妖怪!”他虽为人不羁跳脱,不守礼节,但对于兄长慕容怜却是极其敬重,外人一句玩笑都开不得。
知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月上霄也后悔方才一时心急嘴上说错话,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是问他是人族吗?还是异族之后?”
“废话!当然人了!”
慕容晓的白眼翻的那是一点黑都不剩:“我跟我哥是双生子,我是人,他当然也是人了!”
月上霄的双唇张了又合。
这话说的是没错,可那这妖术是从何而来?人妖邪三族有不同的神力回路,是绝不可能跨种族修习的。
直觉让月上霄觉得古怪,可慕容晓却没察觉出不对劲,仍旧不满地道:“再说了,妖族镇压在阴界千年之久,邪族八辈子前就被灭族了,这世上早就没有妖邪了,你说什么疯话?”
月上霄的瞳孔猛然收紧。
邪族被灭,妖族被镇压在阴界不见天日。
她一切的一切都被烈火焚烧一把烧尽了。
独独剩她一个孤独的魂魄飘荡世间。
是啊,事到如今,自己还说什么疯话......月上霄面色如同霜冻七尺的寒冰,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也不想继续现在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那就用你的法子吧,走,去樱山。”
“慢着!”慕容晓却叫道:“说去就去?说走就走?也不看看带没带行头。”
“你打开结界,我跳进去,带什么行头?”月上霄做事向来利落爽快,不喜拖泥带水,推搡着道:“还啰嗦什么?走了!”
“不是,那个——”
慕容晓面色踌躇了一会儿,有些难为情地哼唧道:“若要凭空化结,有件事,还需.......你配合。”
不就是让自己发个神力助他一把嘛,这小孩也忒要面子了,月上霄心觉好笑,开口道:“行啊,怎么配合?”
谁知慕容晓却从身后变出一只匣子,声音低低地道:
“你去上个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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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人少爷迷路时撞到一个病重的小女孩。
小女孩惨遭追杀,浑身战栗,额头滚烫,捏着白惜朝的衣摆嘤嘤地哭,俨然是一个活不过三集的小白花。白惜朝心善,咬牙将她跌跌撞撞地背了回去,给她喂药,擦脸,哄睡,照顾得无微不至。
后来白府遭难,白惜朝一朝落魄,只能变卖家产以度日,正当他苦苦盘算着卖掉祖父那副琉璃镜能够他二人吃几顿饭时......夜陌尘轻踩一把劣质藤椅借力腾空飞上百万丈,身轻如燕,直冲云霄!
原来,他一直养在身边的小可怜竟是一个满级大佬.......
她轻轻的一个吻,就能让白惜朝重见光明。
二人自此过得如神仙眷侣,可坊间却忽然有了一则传闻。
【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至暗恶灵。】
【它们危险又迷人。】
白惜朝抬起头,看着对面这位来路不明的玄裳少女,陷入沉思。
【恶灵贪婪,其可吞数百亡灵,数千妖兽,数万神武!】
白惜朝松了口气:这总与她无关,凡人都只能取一把神武。
话音未落,夜陌尘一脸淡定地变出七把神武,分别指挥它们扫地、拖地、捣衣裳,准备晚膳,还顺便用寒风子吸走了一屋的灰尘,继而冲他回眸一笑:“沅哥哥,吃饭了。”
白惜朝:这,这......
【至暗恶灵非人非神,空有虚体,内无五脏六腑,听无心跳,触无体温,故而也不通人性,冷血暴力,残忍至极。】
白惜朝直挺挺坐下去,他知道这事大了。
后来,溟殇剑出世,天下大乱,昔日衣冠楚楚的仙君剥开虚伪的外壳露出凶恶本相,为夺尊位,将一众仙门屠杀殆尽。
白惜朝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直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天边席卷而来,那人化作一阵疾风,又化作熊熊烈火,恨不能将世间一切燃烧殆尽。
他知道,是他从前的小白花来了。
溟殇剑气陡然爆发,裹挟着无穷无尽的杀意,横扫完场上一众伪君子,将其燃烧成灰烬,看着伏在地上气息奄奄的人,夜陌尘勾了勾唇角,脆生生地笑着道:“沅哥哥,这回,还赶我么。”
她俯下身,抬起白惜朝的下巴,眼尾微微泛红,沙哑着声音同他撒气道:“你养大的,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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