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莉莲叹了口气:“人类永远在互相折磨自己这件事上充满创新。”
“在这里好好找找吧,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诅咒的办法。”她对伏黑惠说。
另一边,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走下楼梯,往大门走去。
吃完晚饭之后,他们四人在房间中商定了接下来的行动策略,便开始分头探索庄园。
虎杖身负试探笼罩着整个庄园结界的任务,钉崎则在虎杖完成尝试之后与他共同探索庄园中的巨大花圃。
入了夜之后,庄园里的人味就好像完全消散了,不仅那些低着头沉默的女仆不见了,整个庄园里连盏灯都没有,只有挂在墙上的蜡烛起到聊胜于无的照明作用。
“要我说,这里也别当什么富豪的私人住宅了,干脆租给恐怖片剧组当影棚得了。”钉崎四处看了看,被过于阴森的氛围给冷得抱着自己的手臂。
“哈哈,不过渡边先生应该不缺这点钱吧。”虎杖悠仁身处状况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训练咒力的时候被五条老师压着看了太多恐怖片的缘故,他对此刻的氛围接受良好,甚至还有种怡然自得仿佛回到了那个地下室舒服的沙发上的感觉。
“你这家伙神经过于大条了吧。”钉崎野蔷薇叹了口气,放下了手臂。“被你说的我都没感觉了啦,真是的,看看氛围、氛围。”
“没有佣人们确实很奇怪,连大门口也没有人诶。”
虎杖握着把手就将主宅的门给推开了。
月光撒了下来,面前的路直直地通向庄园的大门,在一半的路程上还有一个大理石喷泉在喷着水,喷泉上是一个倾倒着水瓶中的水的女性的雕像。
今天下午进来的时候是坐汽车的,那时候还没觉得路有这么远。
现在两人都得纯靠脚走,道路仿佛变得有十倍那么长。
“总、总之,”虎杖摸了摸脑袋,“慢慢走?”
“当然不能慢慢走了笨蛋!我们现在可是在倒计时呢。”钉崎瞪了他一眼,点了点自己手背上的影子,“跑步前进啦跑步前进。”
虎杖悠仁朝她比了个大拇指。
“没问题,保证一口气冲刺到终点。”
他深吸一口气,右腿向后迈了一步,左腿往前,身体前倾,下一秒就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咻”地离开了原地。
还能远远地听见他一点喘气都没有的声音:“我先去试试不行我就回来找你——”
“你这家伙跑的也太快了吧!”
虎杖悠仁“咻”地一下过去又“咻”地一下回来了。
此时钉崎才跑到一半。
“不行。”
钉崎野蔷薇喘着气抵着自己的膝盖,而虎杖已经一眨眼就回到了跟前。
“我出不去,而且碰到结界壁手就会痛。”他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
钉崎一把拽过他的手,皱着眉头。
果然手掌心有红色的痕迹,看上去是被灼烧到了。
“啧,你这家伙没问题吧?”
钉崎又将他的手反过来:“你的诅咒程度是不是加深了?”
原本虎杖手背的树根应该比她的要短才对,但是刚刚短短一段时间内,他手背上的树一下子长了一小截。
虎杖悠仁自己看了看,哦了一声:“好像是的,可能是因为碰到结界的关系。看样子触碰结界是会加快诅咒发展的速度的。”
“真麻烦,这是为了防止被诅咒的人逃跑所以才会这样设置吧?真恶心。”钉崎野蔷薇嫌恶地咬牙,“别给我逮到下诅咒的家伙,我一定给他好好揍一顿。”
“那现在怎么办?”虎杖悠仁挠了挠自己的头,“是根据约定的那样回到房间等待两个小时时间到还是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去别的地方看看吧,来都来了。”钉崎野蔷薇不甘心就这样空手而归,“万一他们那边没有什么收获的话那就完了。”
她想起了玫瑰酿:“对了,既然诅咒一开始是因为喝了玫瑰酿而产生的,那我们不如去看看种植这些玫瑰的地方。”
“反正那些佣人们信仰的对象是那棵树,又没说种玫瑰的地方不能去。”
虎杖悠仁恍然大悟:“有道理诶,那我们去花圃看看吧。”
“不过花圃在哪呢?”钉崎野蔷薇捏着下巴思考了片刻,今天在前往餐厅的路上有路过一个透明的玻璃走廊,从那条走廊可以看见窗外的玫瑰花。
蝴蝶庄园的面积很大,光是走上一圈就要花上许多时间。两人没有地图也找不到佣人问路,只能边走边看。
走着走着他们就发现,庄园的面积虽大,但是不论走到哪里,都可以看见最高的那棵金光灿灿的【神树】。
“我说,我们要不要偷偷溜过去看看啊?”虎杖悠仁仰起头看了看那棵树,有些蠢蠢欲动。
“先把正事给干了。”钉崎野蔷薇内心有些心动,但是还是决定先确保至少找到一条线索。
“我闻到花香了。”虎杖点点头,在刚刚吹来的风中,有一阵非常浓郁的香气,“风是从那个方向吹过来的。”他朝着一个方向点了点。
“你的鼻子这么灵?”钉崎野蔷薇有些怀疑。
虎杖悠仁对自己没有受到同伴的信任感到委屈:“真的,你相信我。”
钉崎将信将疑,但两人在这之前一直像个无头苍蝇乱窜,此刻既然指出一条路,去试试也无妨,两人朝虎杖指的方向走去。
从蝴蝶庄园的主宅往东面绕去,转过一个转角后便是豁然开朗。
一片开满鲜花的花圃映入眼帘。
庄园的夜晚缺乏人工的光照照明,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看清楚花圃中绽放的鲜花,因为神树散发的灿烂金光持续地起到了照明的作用。
这些花显然被精心打理,枝叶饱满,还未开放的花骨朵上套着网套,正等待着时机。
一些花枝有被修剪的痕迹,那些被剪去的玫瑰花大抵都被运去作为玫瑰酿的材料,而在此刻,花圃中还能看到一个正在辛勤劳作的背影。
两人的脚步停下了。
花圃的面积有些大,此刻他们距离那个人影还有一定距离,而停下来的原因自然是在犹豫是否要上前搭话。
“是佣人吗?”虎杖用手挡住嘴,悄悄地问钉崎。
“不是吧。”钉崎也一样悄悄地回答他,“我看着衣服不太一样。”
她又看了一眼:“园丁?估计是和佣人们差不多都是信仰那棵树的家伙吧。”
“我去问问。”虎杖一手按着围栏,纵身一跃就跳了过去。
“诶诶?”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对方就已经一溜烟跑远了,“这家伙怎么跑这么快,真是的,万一对面来者不善怎么办。”她心一横,也跟了上去。
“恐怖片里你这种家伙就是死的最快的那批。”她一边跑一边吐槽。
花圃虽大,但种的花都井井有条,花圃里规律地划设了道路,这让负责照顾这些花草的园丁可以有地方落脚不至于踩伤了它们。
虽说如此,但踩在软塌塌的泥土上,钉崎野蔷薇心底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温暖的、柔软的泥土,在踩下去的时候还会有轻微的下陷,而在脚抬起来的时候被踩踏的泥土又会重新缓慢地回弹。
仿佛地面都有生命,又好像地底埋了无数血肉,总之都是一些让人不太舒服的联想。
钉崎只能尽量克制自己往恐惧的方向猜测,而虎杖悠仁已经先一步冲到了那道影子的背后。
“你好、打扰了!”非常元气的打招呼方式,响亮到感觉会惊动庄园里藏着的怪物一样。但虎杖悠仁看上去并不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太响了,他的脸上仍然是灿烂的笑容。
“我们是今天收到渡边先生邀请而来的客人。”虎杖悠仁等待着那个身影慢慢地转过身来,一边自我介绍到。
眼前的人似乎因为常年弯腰,背都显得有些佝偻,他的头发有些灰白,鬓角因为缺乏打理而显得有些杂乱,身上穿着的深棕色背带裤上沾着泥土和花叶。
虎杖悠仁特意打量了一眼他握住园艺剪刀的双手,两只手都戴着劳保手套,他没办法判断对方是否也受到了诅咒。
这是个有些上了年纪的男人,当他完全转过来的时候,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便可以看出对方经历的岁月。
“客人?”苍老的声音缓缓说。
那双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们,露出了些许疑惑的神情。
但是在看到两人手背上的印记之后,对方的表情又发生了变化。
“哦......”他了然,“你们是来求长生的客人。”
“什么?”这个回答同时出乎了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的预料,他们猜测了对方会对自己的身份表现出怀疑,也猜测了可能会对他们恶言相向,但唯有如此坦然的态度出乎他们的意料。
“求长生......是的,您怎么知道?”
虎杖悠仁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发痒,但是他还是很快镇定下来。
在和钉崎野蔷薇对上视线的同时,他们就确定好了策略。
虽然搞不懂对方说的意思,但是将计就计,肯定能问出点东西来。
情报这不就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