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女魔头赶到了

青枫院

知书引着司马姣直接进了屋子,“您请,女君就在里面。”

随后,便将门关上走了出去。

司马姣朝里走了几步,环视一圈也没看到尤扶桑的身影。

她啪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摇了两下:“请我过来又不现身,扶桑这是耍我玩呢?”

啪嗒——

一枚荔枝核砸了过来,顺着她衣服滚落到了地面上。

司马姣顺着核砸来的方向望去,隔着屏风,正好能看见尤扶桑若隐若现的身影。

她轻挑了下眉,“怎么了这是?难不成是府试没过,觉得丢脸不敢见人了?”

“快进来。”

尤扶桑只说了这三个字。

司马姣迈步走了过去,一眼便看到桌子上去了核的荔枝肉,堆叠着放在茶碗中。

她再次挑眉坐了下来。

尤扶桑将满茶碗的荔枝肉全都推到她面前,“吃。”

“贿赂我呢?”

司马姣用手指捏起一枚扔到嘴里,折扇挡住嘴巴边嚼边说:“这可没用,我得先听是什么事情?提前说明,若是府试的事我可无能为力,这归刺史府管。”

“不是府试的事。”

尤扶桑出声,也从茶碗中捏起一枚,“和将军府有关。”

司马姣动作瞬间一顿,却又被她极快的收敛起来,“将军府?将军府的事我更是帮不上忙。我这全身上下也就这姓氏能跟将军府扯上那么点儿关系。”

她这话听起来多少带了点讽刺的意味。

尤扶桑并未有什么反应,只是看着她说了句:“我身边缺个帮手,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将军府上职?”

随后又慢悠悠的补充了句:“这便是我今日邀你来的目的。”

司马姣:“……”

“上…职?”

这话算是把她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冲散,她有些怔愣,“你一个书生怎么突然去将军府上职?去做军师吗?”

据她所知,这军师也不会要个连秀才都考不过的无用书生。

“知道武试第一是谁吗?”尤扶桑问她。

司马姣摇了摇头,“不知道。”

尤扶桑反手指了指自己,“我。”

“所以…”她勾起唇角,“我自然能去将军府上职。你娘许我副统领的职务,我也了解了一些,这副统领身边可以有一个将领,我觉得你就挺合适的。”

司马姣听完她这番话后,一时不知该吐槽哪个槽点。

最后,她憋出一句:“你怎么知道我是司马茹的女儿?”

“司马茹,司马姣,这很难猜?”尤扶桑被她这话给蠢到,“而且满大街都是这将军亲女和继女的传闻,只要不聋都能知道。”

司马姣无话可说。

她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言语。

良久才出声道:“我已经被赶出将军府,并且发誓一辈子都不再踏进将军府的大门。恐怕没办法跟你去。”

司马姣也不知道是不是为自己找到了理由,“而且府试的结果已经出来,我这次考的挺不错的,以后说不定还能头戴簪花,做个状元当当。不比当兵打仗强?”

“你那个继妹武试那日我见了。”

尤扶桑看着她说道:“以我之见,不是个简单人物。你放心这样的人留在大将军的身边?弱者才只会想着逃避。”

“且如今的时局并不安稳,当个文官不如做个武将,还有闯出一片天地的可能。你从小在将军府长大,这点锐敏还是有的吧?”

司马姣低下头没吭声。

确实,虽然皇城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传出。但她也隐隐约约听到了一点儿声音。似乎是义歧王已经成功造反,如今已经占领皇城做了新皇,只是还没有昭告天下罢了。

“你给我一夜的时间想想。”

“好。”

尤扶桑没再说什么,爽快答应:“明日卯时我在府门口等你。”

她喊知书进来将司马姣送走。

知书将人送出府门后,又赶紧跑了进来,朝尤扶桑禀告道:“女君,春华院的阿吉求见,说是有急事见您。”

“来多久了?”尤扶桑坐直身体,拧眉看她。

知书小声应到:“差不多小半个时辰了,方才您与司马女郎在屋里,奴婢不敢打扰你们。”

“去让人进来。”

尤扶桑起身朝外间走去。

知书立马小跑着出去,将候在外边的阿吉带了进来。

尤扶桑直接朝人问道:“出什么事了?”

阿吉语气急切的说了起来,“禀女君,正夫被倚云院的人喊走了。说是花侧侍情况不好。必须要有个主事的人在场大夫才敢用药。”

他将那倚云院小侍的说辞一五一十的复述了一遍。

随即又说道:“正夫走之前特意遣奴来找女君说明情况。”

尤扶桑听完后。

眉头直接紧锁起来。

她立马起身朝外走去,看样子是要去倚云院。

悦心院

方氏正躺在床上休息。

突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他直接问了一句:“是万佛寺的静初大师来了吗?”

说着,便要起身下床。

小侍停在门口开口说道:“老爷,是倚云院的人来传消息,说是花侧侍不好了——”

“怎么回事?”

方氏沉声发问。

小侍吞吞吐吐:“孩子,孩子没了。”

“你说什么?”

方氏不自觉抬高了嗓音,噌一声坐了起来。

“快进来给我梳洗,我要去倚云院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好好的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不过轻轻摔在了地上,哪会如此严重?

方氏匆匆忙忙的领着一众仆侍朝倚云院走去。

还没踏进院门,便听到里面花柳悲痛的哭喊声传来。

“我的孩子!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他脚步微顿了顿,立马走了进去。

抬头便瞥见了程遇青的身影。

方氏拧眉,“程氏,你怎么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这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

他审视的目光落在程遇青的身上,似乎想要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程遇青还没来得及开口。

从屋内突然冲出来一个小侍,扑在方氏面前哭喊了起来,“老爷,您要为侧侍做主啊!侧侍他命苦,这好好的孩子被人给害了去!”

“谁敢害我孙女?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方氏严声厉词,眼神锐利的落在小侍的身上。

小侍扭头看了程遇青一眼,随即抽抽噎噎的将事情经过讲了出来。

说完,再次哭喊起来,“老爷啊,您一定要为侧侍做主啊!”

“荒唐!”

方氏听完之后,直接气的笑了一声。

他目光如箭一般再次落到程遇青身上,“程氏,你还有何话可说?连一个无辜的小生命你都不放过,你的心肠是何等的狠毒!”

程遇青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神情自始至终都很寡淡,“那孩子是花氏自己作没的,与我无关。我出现在这里是被他遣人找来的。至于大夫用药的事,也是花氏故意隐瞒实情,自己做出的选择。”

“是他心肠狠毒,为了栽赃陷害我连肚子里的孩子也能舍去。公公这话怕是说错了人。”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程遇青的脸上。

顷刻间他清隽的脸蛋便红肿了起来。

方氏收起手掌,冷笑一声:“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大夫和这么多小侍都能作证,只凭你一人之言就能颠倒黑白了不成?”

他直接放出狠话,“我告诉你程氏,从你进府时我便看不上你。烟花柳巷出身却还端着那副清高模样。不好好伺候妻主孕育后代也就罢了。如今连侧侍肚子里的孩子你也不放过。我们尤家摊上你可真是造了孽了!”

“从即日起你便滚出尤府,你被休了!”

程遇青捂着脸颊没有动作,如翠竹一般亭亭而立,仿佛任何东西都压不倒他。

“我可以走,但却不能是因为此事而走。既便我只有一人,言语轻微,没做便是没做,我为何要认?”

他眼神坚定的看着方氏,“我要等妻主过来。”

阿吉已经去青枫院找她,他相信,她会过来的。

“找扶桑?”

方氏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找扶桑她就能护着你?花氏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亲生骨肉,如今孩子没了,你以为她还能轻饶你?她只会甩给你一纸休书!”

程遇青相信现在的尤扶桑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虽然她阴晴不定,有时候还有些不着调,但她并非那等不明是非曲直之人。

他抿紧唇瓣忍住眼底打转的泪水,强硬的收了回去。

方氏气的用手掌猛扇了几下风,却还是没降下心底的怒火。

“来人!”

他直接朝身后的仆侍下令道:“将程氏给我赶出去!以后他再不是我尤府的正夫!”

这一次,他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几个仆侍得了命令立马凑了过来,粗鲁的抓住程遇青就要将他往外拖。

程遇青奋力挣扎依旧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能被迫朝外走去。

直到走至院门口,迎面走来几人与他们撞上。

尤扶桑目睹这番场景,笑了一声,眼底却满是森寒之意:“这是要抓着我的正夫去哪啊?”

“女,女君!”

噗通通——

抓着程遇青的一众仆侍吓的全都跪在了地上。

程遇青孤零零的站在原地,氤氲着水汽的眼眸与尤扶桑漆黑的双眸对上。

尤扶桑看着他,勾了勾手:“过来。”

仿佛一棵高大巍峨的树,能为他遮挡住一切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