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女魔头穿越了

“儿啊,你要吓死爹爹吗?快睁开眼睛看看爹爹呀。咱们孤儿寡父的,你留爹爹一人可怎么活啊!”

嘈杂的哭泣声与痛吼声交织在一起,在尤扶桑耳边不断萦绕,吵的她不得安眠。

啧!哪个狗胆包天的废物敢在她面前放肆?看来是不想活了!

“闭嘴!”

尤扶桑紧蹙眉头,低斥一声。

耳边的吵闹声安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一声更大的声音来:“儿啊,你醒了?我就知道那庸医在骗人,我儿总算醒了!”

聒噪的声音让尤扶桑心底嗜血因子苏醒,她缓缓睁开眼眸,倒要看看这再三挑衅她的人有几条命够活?

刺眼的白光率先映入眼帘。

尤扶桑微微眯起眼睛适应片刻,心底闪过几分古怪之意。

怎么回事?她的寝殿何时有这般强盛的阳光。

白光渐渐消褪,尤扶桑总算看清眼前的场景。

陌生的床幔,陌生的环境,还有站在她床榻前陌生的中年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袍,人长的膀大腰圆,撑的衣袍鼓鼓囊囊的,看起来十分的违和。

更诡异的是,这男人脸上还涂抹着胭脂水粉,劣质的香粉味不断刺激着她的嗅觉,给尤扶桑的认知和三观带来巨大的冲击。

什么丑东西?

方氏见她醒来后,眼神一直定定的落在他身上,深邃又不可捉摸。

他心底不知为何有些发紧,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囡宝儿,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被那泼皮无赖砸坏了脑袋?”

方氏心里咯噔一声,他女儿将来可是要做大官的人,若是砸坏脑袋那还了得。

他直接破口大骂:“没爹养的小兔崽子,不过就是有几个银钱,哪能和我家囡宝儿相提并论,我家囡宝儿将来可是有大富贵之人。她那一身铜臭之气如何与我们这书香门第相比!”

言语之粗俗就连尤扶桑都忍不住蹙了蹙眉。

“闭嘴!”

她伸手捏了捏眉心,方才脑子里多出许多东西,让她一时晃了神。

如今醒过神来,越发不耐:“你先出去,我要一个人静静。”

方氏闻言,口中的话戛然而止,他还想说些什么。尤扶桑黑眸扫了一眼,瞬间让他收住了口。

“那囡宝儿你先休息,爹爹去找大夫过来再给你看看。”

他转身出了屋子。

心底却有些沉重,总觉得女儿哪里有些不对劲,他方才看到她的眼神竟然有些害怕。

方氏脸色阴沉了下来。

不行,他得再找个大夫去,莫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了身!

房门轻轻阖上,屋里总算安静了下来。

尤扶桑仰躺在床头,盯着头顶的浅蓝色床幔,良久吐出几个字来:“有点意思。”

她接下属下递来的一杯酒,没想到竟一觉睡到了另一个世界。

而且这世界还格外的有趣,竟是女子当家做主,男子生女育儿,这完全是个以女子为尊的地方。

尤扶桑眼底闪过几分兴奋,显然对这稀奇的地方很感兴趣。

她正思索着之后该如何在这个世界继续称王称霸。

房门再次传来响动,一道纤瘦的身影步伐袅袅的走了进来。

“妻主,您终于醒了。”

略显矫揉造作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

尤扶桑抬起头,看着眼前描眉画眼的粉衣男子蹙紧了眉头。

她倒是险些忘了她如今这个身份的主子可是个酒囊饭袋,是尤扶桑生平最唾弃的那种人。一个没考中秀才的童生,凭着自己一点点才气,便恃才傲物。

功名没见有多厉害,夫郎倒是娶了三个,全是出身花街柳巷。

这些有关原主的记忆都是方才那一瞬出现的。

眼前的造作男子也在记忆中对上号,似乎叫花柳。

花柳长相妖媚,从前在楼里也是个头牌,哭起来自然也是梨花带雨。

他扑通一声趴在床边,低着头擦拭脸上的泪珠,声音哽咽:“您可吓死妾侍了,没有您妾侍可活不下去。”

换作以往,原主定是心疼的直喊心肝肉。当初将花柳带回府上,便是爱他这套娇柔妖娆的模样。府中三个夫郎,原主也最宠他。

可惜,尤扶桑不是原主。

她只觉得扑到床边的男子脂粉味刺鼻,嫌弃的朝床榻里侧挪了挪,生怕挨蹭到她一分。

花柳哭了半天也没等来尤扶桑将他揽到怀中安抚。

他唱了半天独角戏,既尴尬又气恼,抬起眼眸哀怨的看向她,“妻主,你怎么和妾侍疏远了?你莫不是还想着万花楼里那个小倌儿?”

原主这次之所以躺到床上,便是和人争抢万花楼里的小倌时发生了矛盾,被对方的随从打了一顿,头破血流。

尤扶桑再次被这些愚蠢的回忆冲击到大脑。

本就是个唯我独尊的人,何时受过这般窝囊气。

她嗓音有些冰冷:“出去,别让我再说一遍。”

花柳被她这语气吓了一跳,心里虽有些害怕,但终是被宠坏的脾气占了上风。

他站起身,泪珠子啪嗒啪嗒落个不停,“你果然变心了。从前你带我回来的时候,可是说要宠我一辈子的,这才过了多久你就变了模样?你信不信我死给你看!”

说着,还真要在这里上演一套寻死的戏码。

若换作以往,尤扶桑说不定还有心情欣赏一番。

今日却耐心全无。

花柳并未看清她到底如何动作,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她掐住脖子提了起来。

“妻主…妻主,不要……”

他立马剧烈挣扎起来,一个劲儿的扒她的手,小脸憋的通红,素来妖媚的容颜都有些扭曲。

花柳本就是演给尤扶桑看的,谁知道她竟动起真格来。

尤扶桑欣赏完他痛苦的表情,拉开门将他扔了出去,丝毫没有收敛力道:“以后少来这里,晦气!”

话落,房门砰一声阖上。

外边情况如何,尤扶桑毫不在意。

她站在屋内,摊开手掌若有所思。

这可真是有趣……

本以为是原主死了她占了对方的身体,如今她体内却内力充盈,这具身体竟是她自己的。

虽然有些瘦弱,有些苍白,但确确实实是她的身体。

尤扶桑找遍屋子也没找到镜子,最后站到铜盆前大致看了眼里面的倒影。

墨眉凤眼,挺鼻朱唇,轮廓清晰锋利,眼角一颗泪痣增添了几分魅惑感,极大消减了她身上的冷硬之气。

除了肤色变的苍白许多,这确实是她的模样。

她转身又回到床榻上躺下,头枕着双臂,对这匪夷所思之事倒也没有过多去探究。

“囡宝儿,爹爹带大夫过来了。”

没过多久,方氏领着一年老婆子走了进来。

尤扶桑对多出来的这个爹没什么感觉,尤其在知道这具身体是她自己的之后,更加觉得对方是个陌生人。

她神情冷漠:“不需要,我没病。”

“囡宝儿,爹爹没说你有病,只是想让大夫给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方氏小心翼翼的说道。

看到尤扶桑这副冷硬的姿态,越发觉得应该看看。

她囡宝儿醒来后,总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方氏眼底的怀疑尤扶桑自然看的出来,想着现在她还占着原主的身份,她有些不耐的伸出手掌。

方氏见此,立马催促身后的大夫,“快!快给我儿看看!”

老大夫握上尤扶桑的脉搏仔细检查,最后起身朝方氏摇了摇头:“令爱身体已完全恢复,康健的很。”

“那还需要吃点什么药吗?”

“无需。”老大夫转过身,“多出来走动走动便是。”

闻言,方氏彻底放心下来。

让人送走老大夫后,又看向尤扶桑:“囡宝儿,爹爹听人说你今日将那花氏赶了出去,你平日不是最疼宠他,今日这是怎么了?”

这拙劣的试探尤扶桑如何听不出来,她微挑了下眉:“突然不喜欢了。”

原主也是个暴戾无常的性子,喜恶瞬息万变。

如此回答,方氏倒也挑不出错来。

“大夫虽说你身子恢复,但夜间也要有人侍候。那花氏你不喜欢,不如就让那温氏过来,他倒是个细致的性子,照顾你也能更妥帖些。”

方氏口中的温氏便是原主另一个夫郎,他与花柳都是原主的侧侍。温氏性子温和柔弱,在这府中也不争不抢的,原主对这个侧侍很快便失去兴趣,将其抛之脑后。

尤扶桑下意识回绝:“不需要。”

方氏知道她对这个温氏早就厌弃。

但想到另外一个人,他脸色有些难看:“那就让那个程遇青过来,占了你正夫的位置还花了一百两银子,总要有点用才是。”

程遇青,便是原主的正夫。

此人是被原主强娶回来的,对方并不愿意,甚至新婚夜还闹了几次自杀。

原主这个骄傲性子,只有她看不上别人的份,哪有别人看不上她的份?

再加上那段时日,乡考失败,原主将气全撒到了这正夫的身上,动不动便对他打骂,差点要了对方的命。

直到后来花氏进府,这程遇青才有了喘气的机会。

她现在就是原主,尤扶桑可不想跟个仇人共处一室,“谁都不需要。”

方氏见她眼底越发不耐,也没再说什么。

转身离开后,却遣了个人朝春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