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
听到李教授提起了那个“未来”再三告诫自己一定要小心的人,李霁月不由绷紧了神经。
“李爷爷,这位女娲到底是什么人?她怎么会决定得了仙班的招新人选?”
李教授原本不想解释太多,但见到宝贝孙女望向自己的恳切眼神,却又忍不住心头一软。
犹豫半秒,老人家微叹口气,向下压了压手掌,指着身旁两人低声道:“老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所以我只告诉你们两个,出门之后谁也不许外传,知道吗?”
“明白!”X2
父女俩同频点头。
李教授这才轻咳一声,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娓娓道来。
“其实我也是问了老钟才知道,原来那位女娲暗地里是个极力推崇八荒向人间学习的进步派。”
“进步派?”郎猛揉了揉胡子拉碴的下巴,“可是叔儿,我记得轩辕丘那边似乎是保守派占据绝对多数的吧?一个进步派是怎么上位人皇的?”
“所以我才说是暗地里啊!”
李教授没好气地瞪了朗某人一眼,似乎对自家侄女婿打断自己的举动十分不快,随即转向李霁月慈和笑道:
“丫头,你应该还不知道所谓的进步派和保守派吧?那是一种只流传于八荒高层中的理念之争。
二十年前,作为隔绝两界核心基石的中央建木被神秘反叛组织‘自在天’恶意损毁,灵气倒灌神州,致使原本已经相互失联了六百多年的人界与八荒重新恢复了交流。
刚开始的时候,由于仙班在六百年前有着一声不响切断联络的前科,八荒那边对咱们并不怎么友好。
但没办法,灵气倒灌使得神州大地上频频出现的超自然威胁,人界急需一批超凡者来维护稳定。
老钟和老袁为了能够得到八荒那边的资源支持也只好忍气吞声,带着我们这帮老伙计和你老师他们那群小年轻到八荒去拿命拼杀……”
说到这里,老人家的神情有些黯然。
“当初最早一批进入八荒的,除了我们几个年过半百的老骨头之外,还有包括你老师和师母在内的一共503个年轻人,他们每一个都是神州大地上万里挑一的人杰!
为了博取轩辕丘的信任,这503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自愿奔赴去了最危险的前线战场……不到五年,死伤得只剩下27人。
那可是整整476条年轻鲜活的生命啊!他们绝大多数都还没能来得及成长起来,就死在了毫无意义的边缘战场上……”
李教授的声音有些哽咽,郎猛回想往昔也不禁露出苦笑,李霁月见状乖巧上前,轻揉拍抚老人的脊背。
虽然她没有经历过那个困难的年代,但她却可以从老人口中那串血淋淋的数字里隐约读懂老一辈开创者们究竟经历了怎样难以想象的困苦与艰辛。
顿了顿,李教授从悲伤的情绪中恢复过来,用略显沙哑的声线继续说道:
“靠着几代人在战场上舍生忘死地浴血厮杀,八荒对仙班的印象在这二十年中不断好转,双方的交流与合作也逐渐变多。
几年前,老钟把现代适合八荒使用的科技和理论抄录了一份,作为礼物赠送给了上代人皇,上代人皇对是否应该推广这些知识拿不准主意,就在轩辕丘组织了一场百族辩论大会。
在那场辩论大会上,支持维护现状的部族占据了绝大多数,虽然有几个开明部族的族长大声疾呼,号召八荒应该尝试接受人界的进步思想进行改革,但却还是迫于支持者的人数太少,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再后来,轩辕丘那边对于仙班和改革的态度就基本分成了两派。
其中,亲近仙班,渴望改革维新的人被咱们暗地里称之为‘进步派’。
而疏远仙班,一味追求抱残守缺的人则被咱们称之为‘保守派’。
上一代人皇虽然有心引进一部分诸如纺纱机、水力锻造乃至标准化生产这类有利民生的技术,但由于轩辕丘中作为既得利益者的保守派势力占据了绝大多数,人皇不愿四面环敌的八荒人族生出内耗,这才选择了将改革暂时搁置。”
讲到这里,李教授沉重的表情忽然为之一松,面上缓缓浮现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
“不过万幸的是,老人皇虽然没有实施改革的魄力,但他挑选继承人的眼光却非常明智。
据说这位新任的女娲姓风,是西域边地的小族族长之女,年少时遇到妖佛作乱将她的部族屠戮一空,从小颠沛流离,在八荒最危险、最贫苦的地方摸爬滚打了许多年才靠着实打实的军功一步步坐上了人皇宝座。
或许也正是因为她出身低微,这位女娲很清楚老百姓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也很清楚什么样的政策才能富民强国。
人皇登位大典之后没两天,她就亲自登门找到了老钟,言辞恳切请求仙班能够出力帮她改革八荒,老钟见她真心求教,也就答应了她的请求。
不瞒你们说,近些年来,我们这帮老家伙们一直都在暗地里帮助女娲推动着八荒的各项改革,不少部族和军队的发展已经初见成效了!”
或许是出于欣赏吧,每次提到那位贤明的女娲,李教授的嘴角就不自觉扬起一丝淡淡的微笑。
“至于郑气那小子入学的事嘛……
说来也巧。
那位女娲不仅和咱们家丫头一样身怀‘娲皇骨’,看人的眼光也大差不差,她在一年前曾经偷偷来到人界考察学习了两个月,并用这两个月的时间走遍了神州上下。
两个月后她回转八荒,临走前顺手送给了老钟一份名单,那上面记录了她在神州旅行的这段时间中碰巧遇到的一些被她认为有潜力的人才——郑气的名字就在其中了。”
“是这样吗……”
李霁月秀眉紧锁,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贤明,亲近仙班,欣赏郑气……“未来”为什么要几次三番告诫我小心这样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