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果然是根好头发,不辱使命,缝起最后的识海碎片。
孟金宝欢喜:“成功了?”
郁月却说:“还没。”
话音刚落,识海出现排异状况,再度爆炸,裂出几块记忆碎片。
郁月伸手去抓四散的碎片,一块细小碎片溜出控制。
孟金宝去拿,被灼到,立刻收手。
泡沫球里,小李沂一顿,用力拍球:“不准碰它!”
“那是你师弟最不可触碰的记忆,”郁月叫孟金宝,“他实在不想让咱们碰,就不碰了。”
只是记忆碎片脱离识海,没了主人,会消散的。
小李沂好似意识到,他会失去这部分记忆,绝望催动他的力量:“不要……”
下一刻,郁月和孟金宝眼前一黑,再睁眼时,他们站在一座荒凉的院落前。
孟金宝震惊:“这这这,我们穿越了?”
郁月说:“不是,这是李沂一小部分记忆。”
孟金宝顿时兴致勃勃,这是李沂珍藏的记忆,他要是知道李沂的秘密,可以威胁他跑腿!
他眼睛瞪得像铜铃,不放过风吹草动。
可惜的是,这部分记忆,一点都不限制级。
竟只是十来岁的李沂,坐在窗前写信:
“伯父、伯母安好。孩儿在源清派一切都好。不知道妹妹可长高了?我上回寄回家的灵石,够不够妹妹用……”
前面客套话,字迹潦草,但写到“妹妹”,他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这是个冬夜。
他把信放进信封里,吹哨子叫来纸鹤,将信挂在纸鹤背上。
“只要好好修炼,妹妹就能过上好日子。”
小李沂拿起剑。
这时候,练气的弟子都在睡觉,只有他走出温暖的房间,刻苦练习剑法。
他望着雪花,抱含期望。
修炼的日子再苦,却比不上在李家无依无靠,寄人篱下的日子。
修炼真好,他能成为妹妹的倚靠。
下一瞬,随着记忆淡化,郁月和孟金宝被幻景弹出来。
孟金宝趔趄一下,嘀咕:“这记忆有什么值得珍藏的……”
不远处,小李沂却一脸痛苦,死死攥着手。
那是他十几年的人生里,为数不多的温情。
每每坚持不下去,反复拿出来咀嚼,才能在残酷的现实里,坚持下去。
郁月:“害。”
所以说,养徒弟就是麻烦。
她拿出一个渔网,让孟金宝抓住另一边,两人一盘,那记忆碎片被压在渔网中,防止它乱窜。
小李沂惊慌:“你们要干什么?”
孟金宝:“对啊师父,咱们要干什么?”
李沂的识海快修补好了,就算抓到也没用。
郁月:“好久没练臂力了。”
下一刻,孟金宝骤然瞪大眼睛,郁月徒手抓住整个渔网。
记忆碎片对外人的排斥,他甚至能听到“哧”地一声,灼进肉里的疼。
孟金宝吓得心脏噗噗跳,然而,既然郁月这么做,他不是那么担心。
那可是郁奶奶!
果然,郁月拽着那刺头碎片,晃晃手臂,全力一投,碎片如脱缰的野马,愣是被打回识海里。
小李沂一愣。
孟金宝目瞪口呆,学到了,简单粗暴但管用啊!
郁月鼻翼翕动,问:“你有没有闻到什么焦了?”
孟金宝:“师父你手焦黑了啊!”
很快,记忆碎片的融入,识海再度震动。
郁月拉着孟金宝后退,躲过一阵识海发动的攻击。
而这是识海的最后一次攻击,它进入恢复期,不再大动作。
小李沂也因此昏昏欲睡。
一刻钟到了,泡沫破碎,他努力张大眼,盯着两个闯入他世界的人。
就是防备心再重,他也能隐隐察觉,他们对他没有恶意。
便看那个女人走过来,将手放在他头顶,轻轻地揉了一下。
力度有点重,却又带着羽毛般的轻柔。
小李沂一惊,不行,怎么可以摸他的头,擅闯他识海的人,都得死!
可是,好暖和。
让他想起,除夕夜,他和妹妹围在火炉前烤火,分一根糖葫芦的日子。
有多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
但是,不可能。
不可能有人对他好。
他的神识挣扎着,一边自我警醒,但又忍不住,沉迷在被顺毛的舒服中。
针对外来者的杀意,慢慢地化了。
这种祥和,连孟金宝这外来神识,都忘记掉发之痛,沉溺其中。
突然,“咻”地,小李沂被郁月一个弹指弹飞。
磕磕绊绊摔了一路,拖出长长的烟气。
孟金宝:“?”
小李沂抱头:“呜呜。”
郁月:“小屁孩,怎么摸两下,就这么容易就被撬开防心。这可不好,难道以后识海就让人随便进出吗?”
她捋起袖子,“要多打几次,才能建立更强的防心,毕竟我们可是强盗啊。”
孟金宝:“……”
这是蓄意报复,这绝对是蓄意报复。
仙宗大殿外。
陆空雪死死皱眉,俊美的容颜苍白,额角渗出冷汗。
工作量太大,他再坚持护法,可能会伤及自身。
这也是他一开始想拒绝的缘故。
可护法阵法一破,郁月孟金宝和李沂,他们放出的识海,会直接暴露在空气中,可能会被人随便拿捏。
突然想起郁月临走时的嘱咐,陆空雪更烦了。
什么他们仨的安全,跟他本来就没关系。
怎么还不出来。
好在下一瞬,郁月和孟金宝的神识,都回来了,相继睁眼。
陆空雪刚松口气,便盯着孟金宝的头。
孟金宝立刻摸摸脑袋,小心翼翼地问陆空雪:“是不是,少了一半啊?”
陆空雪纠正:“少了八成。”
孟金宝几乎当场昏厥。
一旁,郁月安慰他:“怕什么,可以吃生发丸嘛。”
孟金宝:“生发丸是什么,登仙阁怎么没卖啊?”
郁月:“我现在就去研究。”
孟金宝抱着镜子哭成狗。
陆空雪看着郁月焦黑的掌心,挪开目光。
李沂还昏睡着,郁月在房中掏出乾坤戒的东西,正在琢磨怎么给二徒弟补头发,给三徒弟补身子。
忽的,桌上出现一个铁罐。
她抬眼,大徒弟沉默地抿着唇。
郁月反应过来,泪眼汪汪:“雪啊,师父平时没白疼你。”
陆空雪:“……”
他只是怕她手受伤,没法保护好宗门。
郁月沾沾雪白的膏体,尝一口:“这雪糕不好吃啊。”
陆空雪:“这是抹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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