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知道真相什么用处

大卫对自己的安全还是不敢确定,毕竟他还有一个九岁的儿子。他现在对高超的能力信服,但对他的本性却持怀疑态度。他害怕高超因为权力的膨胀而暴露真面目,一提到权力他就会想到希特勒。

他自己对人性抱有一种悲观的态度,艺术家本来就对此很敏感,他自己的意志又不足以对抗这场灾难。

刚才那个敢于与蜘蛛战斗的老太太走出来问他:“大卫,本来你是可以指引领导超市里所有人的。但却被高超和卡莫迪分别夺走了所有人的支持,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大卫迷瞪地摇了摇头:“我不清楚。”

“很简单,大卫,你足够勇敢,也足够睿智,能够第一时间站出来担当责任,你就是个人英雄主义的代表。可是你看不见希望,也给不了别人希望。你的勇敢睿智无法挽救你的悲观。这座超市里的人们需要的是什么?不是英雄,而是能给他们希望的人。所以他们宁愿选择冷漠血腥,强行喂他们吃怪兽肉的高超,因为他宣称人类必胜,而且他自己坚信并且付出实施。他们甚至可以选择卡莫迪这个神婆,因为她欺骗他们通过血祭活人能够向上帝赎罪,这样上帝就能饶恕他们所有人。她甚至能欺骗自己相信。”

“可是你自己都不能确信能在这悲伤的迷雾世界中看到希望,又如何让其他人相信你?”

大卫听完这段话不得不心服口服,他确实对未来不抱希望,如何让别人也看见希望?

老太太继续说道:“我们应该感谢高超,他虽然武断专制强权,但他从来没有想过用自己的同类喂食怪物。如果没有高超的出现,你就会看到卡莫迪用它的歪理邪说把超市里的人都变成她的信徒,她可以选择任何一个人成为祭品送到外面喂怪物。”

大卫低头看了看儿子,抬头对老太太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应该支持高超,可是……为了儿子,我不敢冒这种险。”

高超突然从他旁边出现,点点头问道:“大卫,你是想要我给你一个承诺吗?”

“我……”

谁知高超立即说道:“好,我可以给你承诺,你只要跟着我混,我绝对不会让你和你的儿子遭受任何危险。”

大卫总算放下心来,从现在开始他不再是一个睿智强大的个人英雄男主,而是有污点的独裁者的跟班。

高超与大卫说完话,听见神婆卡莫迪仍然在角落里低声地给她的那几个信徒集会演讲:“那些罪恶的人们应该受到惩罚,用他们的鲜血来告慰圣主……”

高超提着枪向他们走来,五六个信徒慌忙将卡莫迪围在中间,用各种神罚来警告吓唬他:“她是先知,是上帝的使者,你要是杀了她,惹怒了上帝,他会派最残忍的怪物来撕碎你。”

他将手枪子弹上膛扣紧扳机,对挡着她的信徒说道:“我是谁你也知道,你现在惹怒了我就没有命。”

这信徒慌忙躲闪开去,另一个信徒战战兢兢地说道:“杀了她上帝会降罪我们所有人,无数的怪物会冲进来,把我们全部撕碎。”

“你要替她挡子弹,那我就先杀了你。”

这信徒吓得慌忙退了开去,卡莫迪女士倒退到了墙角,面带恐惧嘴唇哆嗦着说道:“无所不能的神啊,你能拯救我的灵魂,也能拯救我的肉体,让恶魔永远进入火湖。”

高超把手枪对准了她的额头,她的一个忠实信徒从货架的夹层有六七个高超的手下各自拿着武器靠过来,比起邪教小团体的小刀等武器,这些人的兵器则是五花八门,什么自制喷火喷雾枪,自制长矛,甚至还有人把棒球棒的上面钉了铁钉,成为自制版的狼牙棒。

大卫看到这副景象,慌忙过来劝阻:“高超,你自诩为文明人,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做这危险的事情?”

高超根本不想搭理他,他知道这大卫潜意识里根本不相信自己,他已经把自己划归为卡莫迪同一类人。按照这类艺术家一切往坏处想的观念,一旦沾染了权力,人就会变坏;屠龙者必然会成为恶龙;杀人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他把枪按在卡莫迪的脑门上,这个神婆贴着墙蹲了下来,她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了灵感,慌忙说道:“这不是世界末日,灾难很快就会过去,政府会收复这里!这个时候你杀了我,到时候也要承担法律责任,你会被判刑!”

高超沉思片刻,突然收起了枪,转身往超市的里面走去。

卡莫迪夫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脸上流着汗珠面色苍白地坐倒在墙角,这下她不用死了。

大卫在旁边讽刺地说道:“卡莫迪夫人,救你的不是上帝,而是我们文明社会的法律。

跟着卡莫迪夫人的几个信徒都将信将疑地望着她,宗教领袖最害怕的就是颜面扫地,害怕被戳破真相。人们知道正常的社会里人们不害怕神罚诅咒,却害怕米国监狱。但她作为一个神棍,无法靠上帝救自己的命,却要靠法律,这简直就是被揭露了。

虽然这几个信徒还没有离开卡莫迪,但他们对她之间出现了潜在的信任危机。

大卫跟着高超走过去,低声对他说道:“你还记得在药店里那个被蜘蛛产卵的宪兵吗,他死前口中念叨着这都是我们的错。我认为这句话不是无缘无故说出来的,他一定知道什么事情。我们超市里有三个大兵,他应该知道这件事情。”

高超看上去反应平淡,没有产生强烈的好奇心,而是漠然地说道:“这些事情还是不要问得太清楚。

“为什么不能知道,我们需要知道真相,我们需要这场灾难是怎么形成的!”

高超一想,不让他们去问好像也不对,人的好奇心是最难以拦阻的,一起去过药店的这些人,他们也都需要了解其中的真相。

高超故作神秘地说道:“让我先猜测一下,造成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并不在这里,甚至躲在浓雾之外,甚至还在浓雾外研究设计试验。这种事情一旦泄露给超市里的所有人,他们的愤怒就会被激发出来,会把那三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当做发泄怒火的目标。”

“我们不需要仇恨,也不需要矛盾,我们只要活着就够了。”

大卫不理解高超这番话,他不明白高超为何要设法隐瞒真相,真相不是应该揭露出来放到光天化日之下让大家批驳的吗?

他虽然勉强地点了点头,但心里面就像个猫抓一样,惊人的事实就在面前,有人却阻止自己发掘,这人肯定在替政府替一些人隐藏一些阴谋。

他坐在超市的货架间,用手掌轻抚躺在地上的儿子,脑袋里却在回忆所有事情的疑点。一个住在自己隔壁的叫高超的青年,两年前才搬来这里,也正是那个时候,米军在山上修建了基地。这个年轻人并不神秘,但自己却一直不知道他的职业,直到迷雾包围了超市和小镇。这个年轻人杀死怪物,枪法精湛,心理素质超棒,甚至还能把怪物的尸体给烤了吃掉,这不就是约翰兰博吗?

一个偏偏是军事基地的旁边偏偏住着一个约翰兰博,这事想让他不怀疑都不可能,高超很有可能知道这场迷雾的秘密,但要问他势必是问不出来的,他只能问那三个士兵中的一个,跟随他们闯药店的韦恩。

韦恩正坐超市收银台的背后,以为这样就不会有人看见他,大卫来到他面前问道:“你的朋友们呢?”

韦恩回答道:“我没有看见他们。”

“这商店不大,弄丢一个人可不是容易的事。”

“我说过,我没有看见他们,我又不是他们的监护人。”韦恩看出了大卫来势汹汹:“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你应该知道这雾是怎么一回事儿吧。”

韦恩果断地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个宪兵在药房里,被蜘蛛钻出他的皮肤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现在这样的危难关头,你不可能隐瞒下去的,因为所有人都很愤怒,他们想知道造成这一切的都是什么。”

士兵韦恩也许心中也很愧疚,对大卫点点头说道:“我看见他们刚才去储藏库了。”

两人并肩朝着储藏库走去,凯瑟琳和奥利也跟在他们身后,进入昏暗的储藏库后,拿着手电筒四处寻找照射,似乎他们并不在这里。

凯瑟琳顺着储藏库堆积的袋子向上照射,突然看见了吊在房梁上的尸体,顿时吓得捂住了嘴唇。

韦恩也被吓得够呛,难以置信地说道:“我没想到他们真的会自杀,他们说过会自杀的,而我只是……我把在药店中宪兵说过的话告诉了他们,他们发誓要自杀,我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做。”

“天啊?”

大卫生气地提着手电筒照射他:“这就是箭头计划,是不是?这场雾就是,所谓的军事试验失败的结果!你们这帮家伙到底在哪里搞什么!”

麦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偷偷溜进了储藏间,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心底的愤怒油然爆发。就是你们这帮混蛋玩意米军,把老子吓成这个样子,老子能放过你吗?

他秉承着一贯的态度,对怪物我唯唯诺诺,不敢出头,对同胞我重拳出击,绝不松口。

“我们捉到你了,你这狗娘养的!”

他拽着韦恩拉扯着他走出了储藏室,大声地向高超告状,也惊动了超市里的所有人。

“是他们,这一切都是他们弄出来的!是他们给我们招来这些怪物的。”

高超一看这场景就恼火地拍了拍脑袋,这事情一定是大卫搞出来的,果真是好奇心害死人呐。现在这帮人因为吓得要死需要发泄,他们需要一个罪魁祸首来发泄负面情绪。

麦隆继续放声咆哮:“一直跟他在一起的两个家伙之所以在里屋上吊,是因为他们是知道原因的!他们一直都知道!”

高超不能对这件事情视而不见,尽管他已经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要为所有人负责,才能够维持统治。

他很平淡地对士兵说道:“韦恩,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韦恩心底非常害怕,因为周围这些人看他的目光都很凶狠,就像是他们的仇人似的。高超的心中却很舒服,想起那句话,什么样的国家把自己的百姓当做试验品,什么样的百姓把自己国家的军队当做仇人?

“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本地人,这里所有人都认识我啊!”

神婆卡莫迪突然出现,伸手抓住了士韦的脖子,几乎是咆哮地说道:“少装无辜喊冤了!小心我切掉你的舌头,现在你要跟我们坦白。”

高超飞起一脚,把神婆踹出了整整五六米,满脸不屑地说道:“竟敢抢我的话。”

卡莫迪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慑于高超的神威而不敢靠近

他蹲下来蹲在韦恩前面,有理有据表情很认真说道:“韦恩,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随随便便放过一个坏人。你刚刚跟随我们去药店拿药,证明你对我们是有功劳的,可以视情节降低惩罚,前提是告诉大家真相。”

“对!说出来,军队到底干了什么不齿的事情!”

韦恩哭丧着脸宛如败絮,很难想象这是米国军方培养出来的士兵是这个样子,他太害怕了。

“我听说过一些事情,比如他们是怎么样,嗯……他们认为存在其他的次元,你知道,其他……在我们周围的其他的世界。以及他们是怎么样想找一个,嗯……一个窗口,就能通过这个窗口,看另外一个世界是什么样子。”

一个女人涌上来大声质问道:“所以你们就把窗口变成了门,对不对!”

“不是我的,是那些科学家的!”

这时群众的讨伐声此起彼伏,几天来他们都被怪物们吓怕了,他们需要发泄愤怒。

高超举起一只手喊道:“所有人肃静,听我说话,我已经听明白了所有事情!这一切都是米国军方高层在小镇附近的基地的所做所为,不能把这灾难归咎在韦恩身上,他只是这部机器的螺丝钉而已。所以,我判决,韦恩必须戴罪立功,主动跟随我抗击这些怪物,以赎清他在这场事件中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