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善盈有些发丝微微凌乱,沾染着莹白霜雪飞花般。
她眉眼明媚如春,脸上的笑意好似能够泛出蜜来一样,这是李昀第一次见她如此开心的笑着,除了第一次初遇。
那一日她带着面纱,只让他看见了弯弯的眉眼,一眼便是整个春日来临。
如今她坐在他的身上,细碎的霜花在她脸颊上折射出雪和日的光辉,眉宇之间有着倔强到一往无前的少年意气,仿佛什么都不会让她胆怯。
手上动作微微收紧:“不够。”
吕善盈扬眉,感受着来自腰上的力道看着身下俊俏的小郎君,抿着唇故作不知:“什么不够?”
“我是说,这样不够。”
李昀心神一荡,他忽然想着他不止想要将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紧紧地束缚在自己的怀中,他还想让眼前这个人永远有着这样的笑意。
如星如月,更胜人间所有光景。
怜悯是一种居高临下之后将自己放入当时情景之后的悲悯,李昀当时以为那已经是“爱”。
可这一瞬间现在恍然觉得,他不只是作为一个帝王对于本有状元之才陨落的怜悯,而是仅仅想要她一辈子都开心欢愉的难过。
他是...一直想要她开心。
真的有这么喜欢吗?
吕善盈的气息在他身边流转,两人身上独有的香气交织在一起汇聚成了崭新的味道,气息感染。
空气里都好像弥漫着甜丝丝的味道。
怀中馨香与意中人,吕善盈面色发烫,绯红如霞,但看着李昀红润的耳朵之后还是有些得意的顺遂了她的心意,手触碰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沉重有力的心跳声,顺了李昀的力道。
吕善盈出宫之时就跟自己说过,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1)。
她就算死在宫外,也应当是自由的,顺着自己心意活一回。
她听了陈元的话雀跃,即使知道他是一个内侍本就无法娶妻但无法不承认那一刻胸腔内的小鹿欢快。
顺从自己内心,她从出宫之日就一直这样告诉自己,所以她低头吻上那薄唇,更清楚的感觉到他的体温。
掌心下的心脏在一下一下的跳跃,吕善盈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她其实掌握了一个人的心跳。
但她转眼就有些讽刺的想着——即使没有她,那心跳也会跳动,所以管那些做什么,今朝有酒那就一醉方休,她或死或疯或着沉迷其中,都该全由自己做主。
下一瞬,身下之人察觉到吕善盈的走神有些不满,浅尝辄止变成了越演越烈。
本就压抑着的掠夺在多了一种珍视的感情之后更多了一分不满,不满只做成一个陪衬,帝王的侵占愈演愈恶劣,他想要在眼前人身上处处打上属于他的记号。
用濡湿的触感一点点标记,如同森林里猛兽对足下猎物的标注。
如玉的肌肤染上了一层粉,月光之下美的惊心动人。
眼下那一颗泪痣在醉心情爱之时被眼角沁出来的泪水点缀,更添了几分昳丽美感,谪仙被脱下凡尘多了几缕欲/念,恰如春水初盛。
——将神仙掌握在怀中,是所有人无法抗拒的野望。
吕善盈纤细的腰肢先是紧绷,一开始紧绷到她怕李昀无法承担她的重量,后来被逐渐掠夺呼吸,这样的细节就无法再顾及。
只能因为呼吸被掠夺所以身形忍不住的在李昀怀里抖动,眼尾泛着绯红。
李昀的手拂过她的脊背,顺着她的呼吸,吕善盈如同支持不住一般紧紧的抓住了他胸前的玄色布料,衣袍上绣着的玄鸟花纹在她掌心之中蹂/躏。
“阿善,呼吸。”
李昀的话语里带着沙哑的餍足,至于旁的吕善盈已经无法分出心神来听其他意味,就再一次被拖入到李昀的嘀舔触碰之中。
交代批准的“阿善”,在这一刻被指挥着前行,急促的学会呼吸办法。
腰肢被紧紧扣住,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掠夺、炙热与虔诚,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身上打上他的记号。
李昀的掌心带着薄茧,手指侧处却带着粗糙的厚茧,一眼便知并非养尊处优不染尘埃而是一双经历了风霜的手。
而他握住的腰如同夏日垂柳,冬日折枝,仿佛他在稍稍用力一点就会折断。
上一次他浅尝辄止夹杂着他自己都不知道下意识珍视,如今分明了,他却更想要能将人揉在怀里日日不分离。
世人求爱,刀口舔蜜。
他的小神仙,也越发胆怯她知道自己身份,知道自己骗她。
阿善是他的小神仙,从出现时候抚平他的所有遗憾,让焦土之中长出种子,可他差一点让神仙陨落,将她摔碎。
攻势越来越猛烈,吕善盈有些怀疑从前那个温雅如玉的小郎君和现在这个恨不能将她吞吃入腹之人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她干涩的咽了咽口水,攥紧衣料的手无力的松开之后拍了拍他的胸膛。
吕善盈并不抗拒李昀的温度,而李昀也一直护她护的非常好,但这样的掠夺让她升起了一股敏锐的危机感。
——好似,她真的会被吞吃掉一般。
即使他是内侍,也是如此。
李昀闻言平稳了一下呼吸之后偃旗息鼓,将人抱在怀里平复着心跳,大雪也无法掩盖他的火热。
雪地里,一身玄色衣袍之人格外醒目,他拥着怀中之人如同百兽之王护着他的宝藏,容不得旁人片刻窥探。
却在吕善盈看不到的地方,斯文雅致俊秀无双,下颌线格外优越的翩翩佳公子眼眸之中多了几分冷戾与霸道,与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并不相符。
可他那骨节分明的手却用着最温柔的姿态抚在吕善盈的锦缎一般的秀发,轻柔、缠绵。
下一瞬,那双眼眸如同利剑一般朝着远处看去,若是旁人见了定当会在这种威压之下胆颤心惊。
被盯住的云渊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场景抿了抿唇,仙风道骨的天师瞪了一眼拐她徒弟的混账,带着她新带来的古籍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师父,不是去给小师妹送书册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长安看着匆匆回来的云渊停下了笔有些好奇的瞪大了眼睛。
云渊眉头轻皱,她明白吕善盈不是一个肯让自己吃亏的人,所以必定不能够是被压迫。
但李昀这个新帝扮猪吃老虎,又尤其擅长纵横捭阖之道定然他在暗中主导牵引,拐骗她单纯无害的弟子。
平复心情静下心之后云渊叹了一口气,对着满是好奇的长安沉声说道:“你小师妹顽劣,刚才往雪地里玩雪去了,等下给她送药的时候莫忘记给她多煮一釜姜汤驱驱寒。”
见长安乖巧的应了,云渊又补充:“记得多放些姜,这样药效才好。”
长安眨了眨眼睛,她喜欢食荤不喜欢伪装成荤食的姜,有些不解开口:“小师妹喜欢姜吗?”
那她就多放一些,保证师妹不会感染风寒,毕竟她是最好的师姐。
听了这个疑问,云渊神色没有半分的波澜的轻嗯一声。
她不知道吕善盈有多喜欢姜。
但她知道,先皇六子,当今陛下,最讨厌食姜。
“怎么了?”
吕善盈感觉到放在她头发上的手没有动作,有些奇怪问道。
“没事,阿善。”李昀见云渊十分识趣的离开心下满意,餍足喑哑的声音衬着他现在有些朱红的唇瓣,吕善盈不经意瞧了一眼下意识抿了抿唇。
面对李昀着戏谑的眼神吕善盈瞪了他一眼这才被搀扶着起身。
她以为刚才那一个眼神格外有威严却不知道刚才那一眼顾盼生姿,洋溢着昳丽水波。
吕善盈起身一看自己身上倒没有如何,但大氅的下摆濡湿了,看着整个人都陷在雪地里的李昀有些理亏,可以想象的到他的大氅必定全部湿透了。
“留下来用膳吧。”她伸出手做邀请状,试图将人拉起来。
皎月温柔,谪仙如水。
“当真?”
吕善盈点点头,她又不是真的丧心病狂只顾着自己,还能让人带着一身沾满了霜雪湿透了的大氅赶回宫里吗?
看着李昀嘴角带着的张扬笑意,吕善盈又补上一句:“如果不耽误你正事的话。”
她才不是担心他呢。
李昀拉住吕善盈朝他伸出来的手,没有借她的力就从雪地中起身,却一点放开吕善盈手的意思都没有。
北风呼啸,雪花温柔。
姜汤和膳食一起送了过来,还喝李昀让人送过来的姜汤撞在了一起。
他那双平和儒雅好似什么都逃不开他算计的眼眸这才有了一点波动,迟疑的看着这一碗浑浊刺鼻的姜汤。
“小师姐说咱们一人一碗,不会伤了风寒。”
吕善盈有点不好意思,雪不是一日下的,但姜汤是这一日来的,云渊必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见李昀有些僵硬,她补上一句,觉得也无什么事。
李昀点点头,将那碗冒着热气的姜汤视若无物,用银箸径直夹了一块云片糕放在口中细细品尝。
好似闻了一下姜汤,就要用甜点给冲下去一样。
李昀感受到身边打量的眼神,刻意示弱和现在被捏住脉搏的感觉并不一样,暗暗给云渊记上一笔。
但帝王之道,从来讲究逆势而为,他咬了咬牙,轻咳一声。
面上如空山玉碎,带着微微迷茫。
“阿善,我幼时无糖可吃,不知道糖的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李昀,一个爱吃糖示弱骗老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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