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玩偶之家2

莫莉感觉到了一点恐慌。

这种恐慌不仅仅是来自于外界,更是因为自己。即便是再迟钝她也会发现,这几天系统似乎是有些接触不良。不管她如何进行恶役千金演绎,也不做提示。之前也有过这样的状况,只是每次积分还是照常累积。

不管怎样,这也算是她为数不多的力量之一,应该妥善利用。

莫莉也打从心底的希望,这个系统能够在关键时候响应。

最后她开始和红罗宾商量怎么探索这里。最具有指向性的可疑物品就是桌上放着的日记本和橱窗里的洋娃娃。红罗宾提议一起探索,但是莫莉拒绝了。从理论来说,他们应该分工探索,这样最节省时间。但是在神秘学意义上,也许节约时间并不重要,在这个空间里,时间的流速很有可能是毫无意义的。

最后红罗宾妥协了,选择了去研究日记本,而莫莉选择了去观察那一柜子的人偶。

世界一片寂静,失去了听力过后,红罗宾反而觉得自己更能深入地探寻这件房间。一些平常需要细细思索的细节也此刻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

红罗宾轻轻触碰封面,和他猜得没错,这应该是动物的皮革制成的。但是他一时半会无法把这个封面和大脑里的选项对上号,不像是牛皮,也不是羊皮,它的纹路还要细腻一些。

比牛皮和羊皮还要细腻的动物皮肉?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就在迟疑的一瞬间,这本日记的封面突然变得尖锐无比,有如钢刀,它狠狠地刺痛了他的手指——

一滴殷红的血液滴在了封面上,迅速地扩散开来,这本日记就像有了生命一般,鼓起了血泡,随即又大口地汲取血液。

短短不到半分钟,血液在封面上消失了。这本日记也像吸饱了血一样,自动地摊开了。

这本日记的开启办法居然是这样的。

红罗宾有些想要叹息。他轻轻地抖动了两下日记本,确定没有什么别的机关之后,缓缓翻开了内页。这内页和外皮比起来,精细无比,每一克纸都像是工匠精心制作,细腻柔软。他快速翻页,一目十行。发现里面记载的内容大不相同,甚至有些字迹都不一样。

最开始的几页写着的是花体字,字迹娟秀而优美,似乎是以一个女人的口吻,进行了一些实验内容。

这些实验大多是调配药水,只是那上面的材料名字奇奇怪怪,没有几个是能和他的记忆里的东西对的上号的。为数不多他知道的属于人类世界的常识的药物,如乌头,见血封喉树液等,全是剧毒的存在。

这药水看起来就不像能医治人类的样子。

红罗宾在心里默默腹诽道。

后面的字迹就开始变得狂野粗糙了起来,很明显不是出自一个人之手。

红罗宾仔细辨认那些字迹,最开始的时候还能认出来是什么内容,可是越翻到后面越是显得触目惊心。

【x年x月x日】

【我们被困在了这个鬼地方,阴森寒冷,寒气重重,我们甚至没有一点食物。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记忆也变得模糊不清。唯一知道的是,不能和那些人偶对视。】

【x年x月x日】

【夜晚游荡的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他们有着人类的形状,但是没有人类的心智。这些人,不、这些生物被创造出来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他们毫无疑问有着人类的皮肤和血肉,那这些皮肤又是从哪里来的,我们不得而知。】

【x年x月x日】

【满足她的愿望,满足她的需求。如果做不到的话......】

【x年x月x日】

【我的尝试失败了,连我也要被做成人偶了。】

最后的一行字仿佛在嘲笑主人的失败一样,墨水被打翻氤氲开来。字迹变得狂躁而杂乱无章,他仔细辨别了好几下才读取出了笔迹的内容。

红罗宾心里一惊,还来不及开口提醒莫莉不要和人偶对视——

但是她那边似乎已经出现了什么状况。

这是莫莉第一次使用轮椅,可以说是她的人生中为数不多的体验。莫莉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坐在轮椅上,她一直觉得,如果她得了渐冻症等一类疾病,她会选择直接自戕,而不是丑陋的、热烈地、难看地挣扎。

但是此刻!她在艰难地用轮椅前进!

迫于骄傲,她甚至没有要求红罗宾给她推一下轮椅,开玩笑,难道她要大大方方地承认:“我是个累赘残疾人、放弃我吧”。虽然红罗宾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莫莉操控着轮椅,一点点滑到了人偶前。她们都穿着各式各样的裙装,大部分都是洛可可风格,白瓷一样的皮肤,看起来甜美又惊悚。而其中最漂亮,最引人注目的一个人偶穿着红裙,上面有黑色的缎带重重叠叠装扮做点缀。她的头发是鲜艳的酒红色,打着卷,蜿蜒到手臂,更衬托得皮肤是没有一点生气的瓷白。

莫莉觉得,那双紫色的瞳眸好像在看着她。

她一动,人偶的眼球也随着她的动作而转动。

有点阴森。莫莉想,但是那人偶的双眼好像带着一种魔力,她越是克制自己,不去和她对视,她就越是觉得,一股难言的吸引力正扩散到她的大脑,引诱她去和人偶对视。

...好想看一眼。仿佛有人趴在了她的身边,细细低语。

刚刚才看完的大脑马上就遗忘了人偶的模样,催促她和人偶面对面。莫莉察觉到了不对劲,身体本能反应强迫她唰地一下低下头,远离危险,但双手已经开始颤抖,右手已经克制不住力道,在小臂上拉出一道血痕。

“不要和人偶对视!”红罗宾连忙大声喊叫道。

莫莉如梦初醒。身边的幻觉尽数消散。她抬头,恶狠狠地盯着人偶,看了回去。就在那片紫色在大脑里慢慢扩散,有如黑洞般蔓延的时候,她伸出二指,直插人偶紫水晶般的双眼——

“别看了,不管是看我还是拍我,是需要收费的。你知道吗,碧池?”

莫莉又抽回了手,冷酷地补了一拳在人偶的脸上。人偶的脸是柔软细腻的,好像用人的皮肤做成的一样。在她的一拳十成十的力度下,那个人偶的头立刻被打歪了,在一众漂亮的人偶堆里,显得格格不入,十分滑稽。这下不管人偶怎么动,都无法把视线聚集在她的身上了。

莫莉有一种出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然而反响比她想象中得更大。

...隔壁房间传来了巨大的尖叫声。这尖叫声又和柜子里的其他人偶发出的笑声混合在了一起,让她耳鸣。这时候她就有点羡慕听不到的红罗宾了。

那尖叫声好像是一个极其稚嫩的童音。在她的叫声过后,被看不清的东西隔断的房间一点点显露了出来。现在他们可以看到隔壁的房间的房门已经打开了。

一个穿着和人偶一模一样的红裙的少女从隔壁房间窜了出来,她好像气极了,表情狰狞,咬牙切齿。她的双眼有些不自然地凹陷下去,脖子也像落枕了一样歪着。

她似乎没有办法攻击,愤愤地站在原地,只是对着莫莉尖叫:“你为什么要打我....打我的人偶!”

作者有话要说:莫莉:报一丝啊姐。

一些个人的吐槽:感觉最喜欢写日记本恐怖的是霓虹,那种层层递进的感觉真的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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