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莉从来没有认真研究过自己的能力,她对塔罗牌的了解也不算深入,仅仅只是入门级别。
刚才抽到的两张牌,其中一张是,正义的正位。
这张牌画着正义女神高坐于夜色之下,身旁两根大理石柱笔直,而她身穿长袍,手拿正义之剑与天秤。
这张牌的含义与平衡相关,告诫了世人遵守属于自己的道德与正义,公义即将到来,一切终将有一个结局。而它作为能力,在世界上的具现化就是,女神手中的正义之剑——
在拿到正义之剑的一瞬间,莫莉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充斥了全身。如果说她原本只是羸弱到挥剑都会第二天肌肉酸痛的女孩,在拿到这把剑后,她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具备了战士的体格。
而她确实也做到了。她边斥骂,边穿透了让她使用了一次死神逆位牌的能力的老教授。而这正义之剑仿佛有某种特殊的能力,周身泛着幽幽的荧光,被这把剑刺中,来不及躲闪的老教授甚至无法呼唤出怪物替他阻拦,就一命呜呼了。
一切看上去都结束了,台下的学生鬼怪们看到她的动作,全都怔住了,在剑的光威之下,居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阻止她。
一些学生发出凄厉的惨叫,开始作祈祷状,呼唤:“黑圣母,我们祈求你的怜悯,黑圣母,我们祈求你的回眸,黑圣母,我们祈求你的力量的降临。”
...再迟钝的人也会发现,他们祈祷的对象是,“黑圣母”。这些学生鬼怪又哭又笑,似乎希望这位神明的力量再度降临人间,让老教授幸免于难,但是没有办法,老教授的身体像一滩污水,正在被剑的力量蒸发。
这时候,莫莉想起了另外一张牌。节制的逆位。
这张牌描绘了一位金发天使,背后红色的翅膀展开,而祂身穿白色长袍,手持圣杯,正将一杯中的水转入另一杯。它之后的景色明媚,阳光好似王冠的光芒闪耀。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张牌在正位的含义上,象征着各个力量良好沟通,即便相互转换也适应良好,节制代表了一种平衡。
而它的逆位似乎就没有那么美妙了,代表了一种失衡的状态。
莫莉感觉到了一点不妙,询问系统,这张牌的逆位的能力是什么。而系统给出的答复让她有些绝望:这张牌的逆位能力是,让使用者陷入为时两小时的疯狂状态。
.....听完这个描述,莫莉感觉心都凉了。麻了,站在原地,拿着那把剑一动不动。莫莉心想,还好牌的能力可以储备72小时,莫莉准备先结束这一切,回到家后再做打算。实在不行,让他们用拘束带把自己捆起来,捆满两小时也不是不行。
莫莉不知道自己发疯是什么样子,她也不想知道。好痛苦。莫莉感觉人彻底麻了。
而老教授的身体还没有完全蒸发,一股扭曲的力量,从他的身体里四散开来——
莫莉在那一瞬间,看到了他的人生。
黑圣母,我们祈求你的怜悯。
黑圣母,我们祈求你的回眸。
黑圣母,我们祈求你的力量的降临。
教授约瑟夫·卡莱布曾经听说过一句话,说,人越是到中年,遗忘的东西就越来越多。然而无论他如何尝试遗忘,过量服药,大量进行心理咨询,妻女凄惨的死状依然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一切都像是上天开的玩笑,然而这份玩笑让他负担不起。
他原本和妻女住在绿树环荫的别墅区,每天早上六点做完晨练后,就回到家中,和妻子艾达一起进行早餐三明治的制作。有时候他们也会烤一些松饼,淋上漂亮的枫糖浆,女儿非常喜欢松饼。
这样的生活,欢声笑语,日复一日。他以为可以持续到很久,久到女儿长大成人,然后他注目女儿进入婚姻的殿堂,最后和妻子一起前往世界各地旅行,慢慢老去。
一直到万圣节的那天晚上,他因为教师聚餐多停留了一会儿,等到收拾好东西回家时,外面的夜色已经一片漆黑。他打开车内的广播,寂静的公路上空无一人,只有他的前照灯刺眼的白幽幽的光昭示着它的存在。
广播里的女声急切地宣布:“一位精神失常的连环杀手越狱,在此之前,他已经谋杀了5人。我们将公布他的照片,如果您在附近的区域看见了相似的人物,请小心,并且打给我们电话。”
约瑟夫对这则警告不以为意。穷凶极恶的罪犯越狱似乎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新闻,然而他还是相信,拿取了他们纳税人一部分资金的警察局会把这件事处理得妥妥当当。毕竟每年交了数额庞大的金钱。
他如平常一样,点开自己的古典乐音乐列表,舒缓动听的音乐立刻充斥了车内,让他即使独自一人行驶在寂静的街道,也不会心慌。然而这片刻的闲暇享受还没有让他放松神经,后面汽车莫名其妙的鸣笛声让他惊得差点踩下刹车。
约瑟夫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如此寂静,空旷的街道,后面紧随的那辆汽车要按响鸣笛。还接连不断,似乎是看中鸣笛声没有起到实质性的作用。紧随的汽车又开始开启前照灯,苍白的灯光无力地打在了他的身上,约瑟夫只感觉内心愤怒到了极点。
这还没有结束,紧随的汽车的车主好像开始发疯,追上了他,开始不停地加速尝试追尾。在巨大的碰撞声中,约瑟夫感到怒不可遏,他将头探出车窗,怒骂道:“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不要靠近了。”
说完,他踩下油门,加速离开了这个看上去精神状态不佳的车主。
他还是照常回家,用钥匙打开家门,和妻子女儿拥抱。享用一些热气腾腾的晚餐。一切都和往常一样温馨,除了刚才在公路上发生的一些不愉快,约瑟夫的一天和平常并没有什么区别。
躺在床上早早入睡,在闹钟响起后他又起来洗漱,开始今天的晨练。昨晚不愉快没有让他持续愤怒到今天,他反而在晨跑中想起了更多关于学校的事情,比如昨天在老师聚餐中,反复提到的一个女孩,科迪莉亚。那女孩有着一头柔软的黑色长发,总是沉着脸,抱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书本,和喧闹的人群格格不入。
今年累月,她也逐渐被人群所排斥,而更加严重的是,有老师看到,一些学生开始尝试对她实施欺凌行为,甚至给她起了一个蔑称:“黑发的女巫。”
女巫这个词语包含了极其浓重的恶意,约瑟夫的常识告诉他,这些女巫都是在某个年代里,因为格格不入,被排斥,或是被冤枉,送上火刑架,还背负骂名的可怜女人。把这个词语用在现代化社会教育下,一个小女孩的身上,显得那么沉重,又那么的恶心。
约瑟夫一边进行晨跑,一边在脑海里思考,要如何才能让科迪莉亚从这场欺凌的漩涡里面脱身。
结束了今天的晨练,约瑟夫回到了家门口。然而各个异状让他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他的车的后座的车窗被人蛮狠地砸碎,而那个玻璃破碎的窗口刚好可以通过一个成年人体格的人的出入。
他家里的大门被人以极其暴力的手段撬开了门锁,更加让他颤抖的是,一滩鲜红的液体蔓延到了门口,即便他还没有来得及冲进家门,他也闻到了那股腥臭的味道。
——是血。
约瑟夫疯了一般地冲进了门,眼睛传达的信息让他的心脏狂跳不止。各个信息串联了起来,让他的脑子飞速思考,但是这份思考还没有结果,就以及变成了一片空白。
空白的死寂,死寂,还有死寂。
约瑟夫听到了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心跳震耳欲聋。
他的妻女的肢体被凶手以极其粗暴的方式,砍得七零八落。原本温馨的房间,此刻变成了炼狱,一滩滩血迹沾染了他们曾经亲手布置的家具,而妻子的头颅,正死不瞑目,被放置在了客厅的正中央。
而更诡异的是,墙上用鲜血写着一连串的疯狂的字母,正挑战着他的常识,上面写着:“黑圣母,我们祈求你的怜悯。黑圣母,我们祈求你的回眸。黑圣母,我们祈求你的力量的降临。”
一位怀抱婴儿,浑身是血的圣母画像赫然出现在了墙的中央。
流亡的杀手闯入了他的家,而他的上一个落脚点就是他车的后座。他那时处于一种急切的想要回家的状态,没有好好检查自己的车后座。
而这位残忍的杀手,来到了他家,将他的妻女砍得七零八落。
约瑟夫在妻女的残肢的血迹中跪倒,呕吐了出来。
剩下的记忆变得模糊,而不可追寻了。
...他不知道是怎么走出那段时光的,但是约瑟夫越是查询典籍,就越是发现黑圣母的威光正照耀到世界的每个角落,无孔不入。他开始尝试使用那些仪式,他开始试着取悦黑圣母,在心底,他似乎相信,只要献上数量足够的祭品,黑圣母就会带着他的家人回来。
而他现在被灼热的剑刺中了心脏,约瑟夫意识到,自己即将消失,彻底远离人世。而这份痛苦并没有让他嚎啕大哭,他看着眼前金发的少女,发出剧烈的大笑。
“黑圣母已降临到了我的面前。”
在老教授消失的前一瞬间,莫莉诧异地听到他痴狂的语言。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几章修改了一下~加了一点过渡,和朋友交流说感觉太快了,所以改了一下下。下一章就收尾啦!然后莫莉就要回家面对everything。
此时的迪克(还在机场迷惑地拿着牌子):我妹呢?我好大一个妹妹去哪里了?感谢在2022-11-23 19:10:54~2022-11-25 17:24: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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