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挑衅的代价就是,一头凌乱的头发。
摩托停下时,希帕提娅尽力把那些被风吹得翘起的头发拢起来,“好吧看起来你们有自己的想法。”
杰森闷笑一声,咬掉其中一只手套,伸手帮她压了压后脑勺那缕不太听话的发丝。
“谢谢。”希帕提娅接受了对方的帮忙,“对了,你想吃点什么吗?实际上,我打算做晚餐,但是可能会多出一部分。”
见杰森盯着她,于是又笑起来“拜托,你可以当作是邻居的义务。”
“如果你这么说的话。”杰森耸肩,他其实并不排斥这个主意。
于是他重新朝希帕提娅提着的那两个购物袋伸手,“我帮你吧。”
接过左手的袋子时,杰森注意到有什么白色的东西猛地一下从希帕提娅的衣袖中钻出来,弓起身子与他对视,不住地吐着蛇信,“乖孩子,自己钻回去,别把人吓到了。”女巫抬起手腕平视它。
那条蛇闻言,又看了他一眼,慢吞吞游回衣袖中,他好像从蛇眼中看出了鄙视的意味。
他看起来像是怕蛇的人吗?传出去那些被红头罩暴揍过的帮派分子和反派应该都不会信,杰森突然有点好奇自己在对方眼里是个怎么样的形象。
“你从哪里弄来的?”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对方袖口晃了晃,于是那条蛇又蹿出来,然后扑了个空。
杰森突然觉得自己心情好多了。
“我拜访老朋友时候顺便偷来的宠物,白化的德州鼠蛇。”希帕提娅率先往楼上走去,希望维托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不会跳脚,不过他应该也还需要一段时间才会察觉,毕竟最近他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听起来你这段时间不在哥谭?”
“希腊,还有英国。”她一边说着,一边掏钥匙开门,“希腊天气不错,阳光也挺好,进来吧。”
希帕提娅翻出个空鱼缸,而后把蛇放进去,这是之前研究药剂时,那些壮烈牺牲的金鱼留下的,现在先拿出来对付一下。
她盘算着明天再好好安置它,“随便坐,那边书柜里的书你可以自己拿着看。”
杰森帮她把袋子提进厨房,从袋子敞开的口中,他看见了许多的沙丁鱼...他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容我问一句,你打算做什么?”
“应该是仰望星空派...和炸鱼薯条?我在英国时候经常吃。”女巫靠在桌边想了一会,兴致勃勃。
“那种沙丁鱼露出派面仰望天空的派吗...”杰森艰难发问,他在游历世界四处拜师时曾有幸吃过一次,实在是令人难以忘怀,他宁愿去啃干面包。
“看起来你知道。”希帕提娅眼睛一亮,语气里带着点找到“知己”的雀跃,“你也觉得味道不错对吧,用来对付晚餐还算合适,实际上我对这个挺拿手的!”
或许是醒来后,正常生活在英国开端的缘故,她对于英国那些稀奇古怪的食物接受良好,更难吃的她都吃过。
乏善可陈在杰森看来都是对这咸鱼派的过分赞美,该说她果然不是善类吗?能在食用完一整个派后保持味蕾不爆炸,“实际上我有个提议,这顿饭我来做吧。”
“这怎么行?”女巫推辞,虽然她的表情明显写着很乐意采纳这个建议,“说好我来的。”
杰森语气坚定,“不,欢迎出远门归来的邻居是应该的。”
他看着对方因为摆脱了下厨责任而显得愉悦的背影,也暗自松了口气。
......
拐人做饭的奥义是什么?请别人吃饭,然后展示自己惨不忍睹的厨艺。
希帕提娅必须承认杰森的手艺很不错,起码苹果派闻上去就很有食欲,她合上手里的书放在一边,双眼放光的看着他将苹果派放到面前。
“你在读什么?”杰森看了一眼破损的封面,这本书似乎年代颇为久远,上面绘制的十字架格外显眼,让人莫名感到不适。
“《女巫之锤详解》的第一卷,我在伦敦一家书店里找到的它,出版于十几年前,因为销量不好,所以没多久就停止发行,现在还能找到这种书,很难得对吧?”希帕提娅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苹果派回答道,“实际上我收藏了一套,每次阅读我都能从中学会许多。”
什么?杰森的表情显示出他的疑惑。
“《女巫之锤》是一本教导女巫猎人和法官如何识别巫术,检验女巫,怎样对女巫施行酷刑的书,它告诉我们胡乱插手和解决那些世人无法理解的事会是什么代价。”
女巫终于舍得把目光从苹果派上移开,看向杰森,“简单来说就是多管闲事好奇心旺盛,有时候不会有好结果。”
多管闲事吗?杰森走了下神,不知道是想到什么,“还有呢?”
“不,就这一条,你知道的,人总是会反复掉进一个坑里,不管起因是什么,”希帕提娅慢条斯理地解释,“我需要经常提醒自己。”
“比如你的业务?”
“你是指我帮你抢地盘那件事还是所有?指正一下那只是合理谋生的手段,算不上多管闲事,是你威胁我这么做的,不过很有趣...好吧顺便通知你一下,我最近考虑收手不干了。”
希帕提娅用手托住下巴,感叹里透露出无聊的意味,“或者避开麻烦或者得到乐趣,是个好问题,可以给我一块苹果派吗?”
见鬼的胁迫她,杰森想,他后来又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就希帕提娅的速度和踹他的力度来说,自己未必可以一下子制服她,所以有个新的解释——女巫根本是故意的,她就是想找乐子。
这么想来她确实需要常常提醒自己,但杰森手上动作却没有停顿,他切开、递给她一块派。
“谢谢,”希帕提娅眼睛一亮,接过来刚想送进嘴里,手机就不合时宜的响起来,“抱歉还要再等等,一点点业务。”她鼓了下嘴,嘟嘟囔囔着把派放下。
“这没必要道歉。”
“不,我在和这块苹果派说话。”希帕提娅头都不抬。
好吧,杰森面无表情地坐下,然后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派,“或许你刚刚说的是你已经收手不干了?”
“没错,但有一个人傻钱多的,宁愿花钱来买哥谭各种咖啡店的营业状况,所以我特别为他保留了一条业务专线。”女巫笑起来,“听上去是不是很有趣?”
杰森干巴巴地附和,“是啊。”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行为放在一些特定的人身上并不奇怪,可是是谁呢?
......
GCPD在出警速度这一项上,从不让人失望,一如既往的反应迟缓和低效率,等他们到达现场,那里就只剩躺了满地的肇事分子。
“我们根本就是为他们擦屁股、收拾烂摊子的,我们是他们的妈妈吗?”一个年轻的警官一边抱怨一边检查那群看起来已经不省人事的倒霉蛋。
“习惯就好。”与他搭档出警的另一个年纪稍大的警官语气平淡,只要他再多工作一段时间,他也就应该麻木了,这个地方一贯如此,他们能做的只是把这些人关押收监,尽量公正的处置他们。
“额,我想你应该来看看这个。”那个年轻人像是发现什么,将其中一人的脸展示给搭档看,“他是不是前段时间从阿卡姆逃出来的那个叫什么...盖伊?”
他闲暇时翻看过警局的记录,刺激程度堪比小说。
“还真是。”对方核对了一下通缉名单,虽然只能算得上是阿卡姆底层的囚犯,但是能逃出来,就证明他同样是个危险人物。
“他受伤严重吗?”
“应该只是被敲晕了。”
“那把他送回阿卡姆吧。”年纪大的那个警官下了定论,“搭把手,把他抬上车。”
阿卡姆疯人院,这座位于哥谭郊区的医疗机构,关押了众多疯子和高智商罪犯,如果不是韦恩集团不断为其提供赞助来支付高昂的维修费用和工作人员的工资,可能根本没有人愿意去那个地方工作。
两个警官完成罪犯交接后,也不愿再那里做过多的停留,驾驶着警车飞快地离开。
那个年纪稍大的警官坐在副驾,点燃一支烟,无意中透过后视镜看见夜色里的阿卡姆,如同一只潜伏的巨兽,冰冷而危险。
阿卡姆的值班警卫又检查一遍这个叫盖伊的逃犯身上是否携带了危险物品,在确认后就拖着仍旧昏迷的人往原先关押他的牢房走去,他们没有注意到那个任由他们拖拽的人手指小幅度动了动。
一路上不少牢房中传来的低语怪笑声,伴随着恶意的视线或砰砰的撞击声,即便是已经习惯工作与此,他们仍然会感到不适与那种在面对危险时原始本能的颤栗。
特别是越靠近预定的牢房,就越靠近那个疯子,他们即使目不斜视,眼睛的余光也能看见那醒目的绿色。
因为原本关押小丑的牢房中各种设施突然损坏,在维修完毕之前只能暂时将他安置到普通牢房中,在这里工作的人没有一个愿意主动提起他,就如同提起他会遭至不幸。
警卫动作飞快且粗鲁地将人丢进去,然后锁上牢房门,快步离开了这片区域。
随着脚步声渐远渐弱,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突然坐起来,环顾四周,在看见对面那个翘着腿闭眼躺在床上的苍白人影时,迅速站起身,“小丑先生,我回来了。”
小丑睁眼,缓缓转过脑袋看向他,在长久的凝视后,他突然弹坐起身,咧开腥红的嘴,语气激动中又透露出几分神经质,“快点快点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是的...当然...”那个人连忙答应,一滴汗出现在脸侧,“红头罩...”
“等等,”小丑突然叫住他,然后凑近栏杆,将脸按在上面,他对于自己的脸被挤成奇怪的样子丝毫不在意,“我希望听见有趣的消息,懂吗?我指导你出去可不是为了让你在外面闲逛,如果你和前几个人一样无趣的话,那你接下来的日子就该在坟墓里无趣的度过了。”
那个人脸上的汗彻底滑落滴在地上,因为他知道对方说的是真话。
“好啦,现在让我们开始吧。”小丑大笑着,声音在这片区域中回荡,却无人敢应和。
作者有话要说:《女巫之锤》的介绍来源于度娘,特此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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