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我再算一次,再算一次。”
元宝慌慌张张地捡起铜钱,重又撒了出去,反复几次后,发现结果并没有什么变化。
她蹙起眉头,两眼发直地望着龟壳。
萩原研二觉出不对,扭头看向松田阵平,朝他挤挤眼睛。
‘难道是你死的太惨了?’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瞪了好友一眼,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会。
元宝的沉默让弄不清状况的两人面面相觑,想问什么又不敢打扰。
“烦死了,下一个下一个!”
遇到不会做的题当然是跳过做一下题,元宝纠结了一会,决定先撇开这一卦。
她翻出伊达航的资料,确认出生年月没有问题,重复刚才的动作,一连扔掷六次终于形成了完整的卦面。
“这就对了嘛。”
看到清晰的卦象显现,元宝长舒一口气,重拾信心。
结合伊达航的生日,元宝不费什么力气就得出了结果,捧着龟壳侃侃而谈:
“资料上显示死劫发生在六年后,没有具体日期,而我这一卦却把范围定在了下半年,总的来说,出入不大,至于化解方法,可以说很简单,不需要特定时间地点,提前安排一场车祸就能解决,当然,如果他不愿意的话,随身戴护身符也是比较方便的,只不过时间有些长。”
“你们要怎么选呢?”她抬头看向他们。
“他愿意!”
两人不带犹豫,果断而迅速的做出决定。
“我会说服班长的。”萩原研二微微激动。
元宝更满意了,微笑着点头。
早点好啊,早点化解就能早点拿到委托费。
相比化解他们的劫难,救下伊达航简直就是送钱题。
“那就说定了,只要伊达老板点头,我立刻安排。”
简单规划一番,伊达航的这一卦就算结束,资料重新放回底部。
“那么,接下来就是……降谷零?”
元宝在剩下的资料中随机抽出一张,扫一眼姓名,求助地望向他们。
降谷零的资料大片空白不说,连通讯方式和出生年月都是假的,元宝只看一眼日期就能确定。
“给我准确的出生年月就好,如果有近期的照片那就最好不过了。”
乌丸十七这一波给的资料比较粗糙,照片看着是他们上学时期拍下的,时间久远,角度不正,无法确定样貌变化,对她来说毫无参考价值。
元宝以为他们手里会有很多能用的消息,看到写在纸上的那一串生日,元宝只能无奈耸肩。
抓起铜钱、摇晃铜钱、扔掷铜钱……
一套动作结束,元宝盯着龟壳等待卦象显现,结果那三枚铜钱滚着滚着就……
就叠在了一起!
元宝揉了揉眼,将龟壳挪近些,确认没有看错,她一个后仰,倒吸一口凉气。
“这不可能!”元宝不可置信地拍着桌子大声说。
巨大的力道震得铜钱跳了两跳,继续安稳地趴在一起。
萩原研二猝不及防,结结实实的被吓了一跳,盯了一会龟壳,不解问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元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顾不上为他们科普,她咬咬牙:“一定是意外,我再试几次!”
于是,元宝迅速地抓、摇、扔、抓、摇、扔。
第二次——叠在一起!
第三次——叠在一起!
……
第六次——还是叠在一起!
见鬼了,怎么又是不成卦。
一天之内连算出两个不成卦,不仅离谱还很罕见,元宝摒除杂念,咬着指尖分析原因。
首先,我能通过生日算出个大概,知晓他这几年大小劫难不断,所以不存在泄露天机的说法。
其次,我们素未谋面,更不可能是什么影响到彼此命运的血缘至亲……
总不能我和这位降谷警官也是夫妻关系吧?
越是分析越是头大,元宝不敢相信这样的结果,心慌手抖,眉头紧拧。
同是不成卦,两者之间有明显区别,降谷零的问题要更离奇些,只能算出一半的、模糊的未来,元宝闻所未闻。
她想不通这种区别是如何造成的,不由得开始否定自己。
否定的倒不是她引以为傲的命理学,而是她的道德品质。
可怕,我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元宝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悄悄打开手机,查起霓虹国的婚姻制度。
哦,一夫一妻……海王竟是我自己!
松田阵平见她神色怔怔,脸颊红红,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还是不成卦……我算不出来。”元宝丧气地垂下脑袋。
她暂时没办法接受自己可能是个道德败坏、脚踩两条船的渣女海王的事实,抱着龟壳闷闷不乐。
萩原研二本是对卜卦算命之事将信将疑,抱着接触新鲜事物的心态参与其中,可看她反复扔掷铜钱,先是连着几次立起,又是连着几次重叠,高难度且小概率的事情数次发生,他就有了想法。
“零,他的劫是什么?”
萩原研二神色认真,直击重点。
“六爻卜卦不成卦,而通过八字算命法,我只能算出他最近7年大小劫难不断,应劫的时间根本推不出来,至于7年后,则是完全算不出。”
停顿片刻,元宝语气沉重,皱眉解释:“也就是说,还是不成卦。”
松田阵平挑挑眉,发出了致命一问:
“所以,不成卦的第三个原因到底是什么?”
元宝根本不敢回答,捂脸趴到桌子上哼哼两声。
见她怎么都不肯开口,松田阵平拿她没办法,抽走资料,写上诸伏景光的生日递去。
“最后一个。”
元宝抬眸看了一眼,撇开脑袋:“我困了,不想算。”
然后,迅速将铜钱龟壳等物塞进挎包,有那么点逃避的意思。
不是不想算,而是怕了,万一再来一个不成卦,她该怎么解释?
元宝直觉哪里不太对,决定缓一缓,挑一个良辰吉日,自己偷摸摸重新算一次。
虽然不会影响到她的委托,可元宝还是忍不住去探究、思索。
松田阵平敲了敲桌子:“那就解释一下什么是不成卦。”
话题又绕了回来。
对上松田阵平锐利的目光,元宝手一缩,语焉不详的道:“这、一时半会的说不清楚,下次吧。”
说完,元宝目光下移,躲开他的视线。
理亏心虚的模样大喇喇地摆在明面上。
松田阵平发出了意味不明的轻笑,手一抬,端起盛放奶油面包的托盘,转身离开。
元宝大惊失色,伸手阻拦:“有话好好说,面包是无辜的!”
松田阵平停下动作,侧身望着她,摆出一副随时可以带走面包残忍撕票的姿态。
卑鄙!居然用面包威胁我……元宝忿忿握拳,开始动摇。
两人莫名其妙的僵持住,萩原研二夹在中间插不上话,于是拿起松田阵平的手机,敲下一行字。
“看来你不太喜欢吃面包啊。”
大约等了十多秒,松田阵平瞥一眼面包,语气幽幽的冒出这么一句。
元宝又瞅了一眼香甜松软看起来就很好吃的奶油面包,牙一咬,眼一闭,深呼一口气……
“难道,这就是你不肯说的原因?”
善用搜索软件的萩原研二忽然将手机摊在桌上,调转屏幕推到元宝面前,不急不缓的出声试探。
元宝睁开眼,偏头看清屏幕上的词条后,白皙的鹅蛋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痒得她捂着唇闷咳。
松田阵平见她神情有异,赶在元宝反应过来前,俯身弯腰,长手一捞,先一步把手机抢到手里。
元宝一着急,就咳得更厉害了,一阵一阵捶着胸口也没能缓解,白皙的鹅蛋脸瞬间憋的通红,耳根一片滚烫,根本无暇参与抢夺。
他举着手机,头颅高高昂起,气焰嚣张地斜睨着元宝:
“早点说不就……”
说话间,视线随意一瞥屏幕,松田阵平倏的停下话音。
他睁大眼睛仔细阅读屏幕上的文字,不多会,就见松田阵平目光沉滞,表情凝固,犹如一尊石雕。
气氛凝滞的空间里,唯有元宝发出闷闷的咳嗽声,她剧烈的反应很能说明问题。
萩原研二抬头看看自家竹马,低头看向救命恩人元宝,瞟一眼另一位好友的照片,摇头叹息。
哈,你们玩得可真野……震惊过后,常年立着花花公子人设的萩原研二表示自愧不如。
他多看了一眼松田阵平,意味深长的目光里透着些许古怪。
松田阵平呆了数秒,再一次确认屏幕上的所有文字后,略显慌乱地藏起手机。
虽然看起来面无表情,可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敛眸看一眼元宝,松田阵平压着嗓子质疑:“你……确定没有算错吗?”
“砰”的一声,元宝重重搁下水杯,仰头怒视他,下意识反驳:
“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我的道德,唯独不能质疑我的业务水平。”
被她明亮灵动的眸子注视着,红晕轰的一下爬上松田阵平的两颊。
他欲言,又止,手脚僵硬地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接话。
元宝双手叉腰气恼了一阵,豁然间意识到自己犯了致命错误……这不就是变相承认自己道德败坏吗?
元宝懊悔不已,视线飘忽间,正好对上萩原研二变幻莫测的眼神——
崇敬、好奇、畏惧、赞许、佩服、坐等吃瓜……看热闹不嫌事大?
元宝迟滞地移开视线,偷偷瞄向松田阵平,发觉他看来的眼神也有了质的改变——退!退!退!(划掉)痛心疾首!
怎么办?是承认自己学艺不精还是锤死自己就是个海王?
救命,这要怎么解释啊?怎么说都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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