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车又叫九头鸟,是一种传说中的妖鸟,在夜晚里能发出车辆行驶的声音而得名,也有传闻说鬼车乃产妇所化的厉鬼,能摄人魂。
不过温岁眼前的这只鬼车明显没有那么邪乎,它看起来更像一只凶猛的野兽,打架全靠肉搏。
在发现有蛊雕入侵自己的领地的时候,那只鬼车鸟气势汹汹的就冲过去了,九个鸟头发出刺耳的尖啸,吓得那几只蛊雕纷纷逃窜。
鬼车鸟体型巨大,九个鸟头十分灵敏,逮谁咬谁。
一只蛊雕嘤嘤叫着准备逃开,被其中一个鸟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撞到在树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咬住了翅膀。
蛊雕凄厉的惨叫起来,它奋力挣扎,神情恐惧,全然不似之前的威风凛凛。
另外的鸟头见状,皆露出嗜血的神色,紧接着便一拥而上,将那只被逮住的蛊雕分食干净。
撕扯中蛊雕的内脏从半空中落下,场面血腥至极。
真惨啊。
温岁有些愉悦的嘴角微勾,她和张成松此时才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鬼车鸟和这几只蛊雕打了起来,这无疑是他们俩最想看到的局面。
不过此地也不宜久留,他们刚想趁乱逃走,没想到却被另一只鬼车拦住了去路。
两只鬼车!
这只鬼车鸟体型稍微要小一点,颜色也没有那么鲜红,它九个鸟头凶相毕露,张口袭来,温岁和张成松慌忙躲闪。
温岁心里一沉,原来这林子里是一对鬼车鸟,怪不得一开始那只鬼车鸟直奔蛊雕而去,看到他们俩也没搭理。
原来是还有一只鬼车鸟等着他们呢!
看来这两只鬼车是不想放过那些蛊雕,也不想放过她和张成松这两个猎物。
“嘤嘤嘤!”
鬼车鸟好似天生带了对蛊雕的压制力,不管蛊雕往哪飞,鬼车的鸟头总能精准的找到它的位置,然后用尖利的长喙将它戳个对穿,最后几个鸟头迫不及待的将其分食干净。
不断有鲜血唰唰的从半空中落下,此时一个鸟头兴奋的叼起来最后一只蛊雕,狠狠砸在地上,然后用长喙碰了碰,发现它没死,叼起来再次砸下去。
这只鬼车玩得不亦乐乎,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的狗叫,顿时瞳孔一缩。
此时温岁正手脚并用的扑在地上,努力把自己当成一条恶犬,嘴里发出剧烈的咆哮。
“唔……汪!”
“汪汪汪!”
“汪!”
追着她和张成松的这只鬼车身躯僵硬,它九个鸟头皆是有些迷茫,似乎不清楚刚刚还在追捕的猎物,怎么就变成了它最恐惧的生物了。
真的有用!
温岁眼里露出一丝欣喜,她再次叫了两声,这只鬼车就好似生出了退意。
这也行?!
张成松目瞪口呆,脸上露出几分罕见的错愕。
他原本以为自己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心里有些不甘心,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转机,
“让我来!”
一直高度紧张的逃跑让他手心出汗,张成松哑声说道。
“以前在军营的时候,学狗叫我学的最像,足以以假乱真。”
说完他便四肢匍匐在地,头颅微低,从腹腔发出几声低沉的嗬嗬声,听起来像是恶狗即将发起进攻的声音。
紧接着他嘴里发出阵阵呜声,最后用浑厚的声音叫了两声,带着狠厉。
“汪!”
温岁看着那只鬼车扭头就跑,不由得看向张成松。
如果不是知道这狗叫是他装的,她还真以为有只恶狗在旁边。
趁着那只鬼车被吓跑,张成松迅速爬起来,抗起温岁就跑。
温岁:“……”
好吧,多抗几次,已经习惯了呢。
等到离开这片区域,松懈下来的两人瞬间瘫倒在草地上,被脏兮兮的泥土沾满全身,却都浑不在意,眼里只有死里逃生的亮光。
张成松已经浑身是汗,眼里炯炯有神。
“鬼车鸟怕狗?”
“嗯。”温岁懒洋洋的回应,“传说鬼车鸟原本是十个头,被天狗咬掉其中一个,所以便只有九个头了。”
“而被咬断的那个脖子,不会愈合,不停的在往外滴血,所以它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痛苦,对咬断它脖子的天狗也畏惧异常。”
“所以人们常以狗吠来驱赶鬼车。”
“幸好……”听完,张成松低声喃喃,随即便发出爽朗的笑声。
“怎么了?”温岁看着他难得露出的大笑,有些惊讶。
“没什么,就是觉得幸好你知识渊博。”
张成松坐了起来,背靠着树,坐姿不似之前的沉稳,反倒多了一丝洒脱。
“说实话,在这荒岛上的第一天,我以为你和刘雨心,会是最先活不下去的。”
“没想到吧?”
温岁淡淡一笑,她可不是刘雨心那种软蛋。
她性格的阴暗面甚至还没有暴露出来,毫不客气的说,要是论心计的话,她可以把刘雨心玩死,而那个傻姑娘,估计到死都发现不了。
不过只要不惹急了她,她是懒得出手的。
比起费力的勾心斗角,温岁更喜欢和别人合作互助,她想让自己朝着更加阳光的一面走去,而不是堕入丑恶的黑暗深渊。
“确实没想到。”张成松眼里流露出对她的赞赏。
“你能存活到现在不是偶然,相反,我还得谢谢你。”
“哦?”
温岁眼眸一亮:“那把你的蛛丝都给我。”
张成松:“……”
他脸上露出一丝纠结,温岁看着他脸上变来变去的神色,噗嗤一笑。
“逗你的。”
薅那些山蜘蛛的时候,张成松就分了大半蛛丝给她,她也没有那么贪婪。
不过现在她倒是发现了更好玩的事情,熟悉了以后,她发现张成松沉稳的外表下,倒是透露出几分少年气。
“对了,你怎么狗叫学得这么像?”
刚问完这句话的温岁,就看到张成松略微骄傲的颌首。
“以前在我们连,情人节那天单身的士兵都要学狗叫,我是叫得最像的那一个!”
“后来他们一个个都有女朋友了,只有我还在叫。”
温岁:“……”
她神色复杂,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骄傲的。
不一会儿感觉休息得差不多了,他们便起身去寻找宋志强。
温岁和张成松都希望宋叔能够逃出生天,可当他们找到宋志强尸体的时候,心里的希望便破灭了。
那个皮肤黝黑的农村汉子,为了养家糊口一个人在外做了二十几年机修工,前几天还跟他们俩说起他的儿子参加比赛又拿奖了,他满心满眼的想回去再看一眼儿子。
可偏偏到头来,他却死的最惨。
他的头颅被蛊雕抓得稀碎,脑浆流了一地,眼珠子都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再见了,宋叔。
温岁轻声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先更这些,明天我尽量多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