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老先生正悠哉地喝茶呢,喝的不是什么大红袍也不是什么贡茶,而是聂青禾自己做的水果花茶,秋梨、龙眼、山楂等熬水,然后再泡上菊花枸杞红枣,加上蜂蜜,老人和女人喝了都好。
老先生喝得滋润润的,眼睛都眯缝起来。
头会儿贺驭接了他直接来到聂家,聂父聂母陪着聂青禾等在门口,闫老先生一探头就看到贺驭心仪的那个小姑娘了,真是不错。他越看越满意,怪不得贺驭急得非得立刻定亲,这么俊俏讨人喜欢的小姑娘,肯定不止百家求,晚一步就被人家抢先了。
贺驭这人虽然性子冷清,可找媳妇儿的眼光倒是好。
闫老先生心里夸了百八十遍了,喝上水果花茶以后就更合意了。
他和聂青禾聊了几句,发现小姑娘落落大方,口齿伶俐,一点都不拘谨,跟贺驭真是相得益彰。小姑娘嘴皮子利索,说话不卑不亢的,正好可以弥补贺驭那木讷冷清的性子。
真就挺好的。
老先生是个随和又开明的老人家,半点不拿架子,也半点不迂腐。即便是来提亲,也半点不挑女方家的短处,反而发现了一堆优点,觉得这真是天作之合。
他也没有按照别人家定亲那样死板的流程和规矩,非要一本正经地走三书六礼的程序,而是就和聂青禾、聂家父母以及众人聊天,每个人都聊聊,就连聂红花和堂姐也没冷落。
堂姐拘谨得很,面红耳赤的,根本不敢开口。
倒是聂红花小嘴叭叭的一点都不待怕也不待害臊的。
老先生对柳大掌柜也很和善,丝毫不觉得他一个商人如何,反而听出他年轻时候应该读书不错,就问:“学问不错,后来怎的没有下场?”
柳大掌柜恭敬道:“当时家贫,弟弟读书,小人就去学做生意赚钱养家了。”
老先生微微颔首,赞道:“是个有温度的人。这人呐,不管是经商还是做官,都得有温度,有温度才鲜活,不腐。”
大家忙说是。
聊了一圈,老先生就把聂青禾的生辰八字、家境等情况了解差不多,他扭头看看,问道:“不是还有个小弟弟吗?怎么不见?”
聂青禾忙道:“小弟年岁小,在家里也帮不上什么,就送学堂读书去了。”
闫老先生哈哈一笑,“快把他和先生一起请回来,见一见。”
聂母想让聂大力去,阿大已经赶紧去了。
聂小力正和岑先生说话呢,“先生,今儿我姐姐定亲,我下午得请假回家坐大席陪客。”
岑先生惊讶道:“怎么没听过?是和哪家的公子?”
聂小力:“就是我长安哥哥啊,之前说过的。”
韩韶:“就是那位贺将军啦。”
岑先生惊讶道:“哎呀,我竟不知,真是可喜可贺。”
这时候阿大来请他们。
岑先生一听闫老先生竟然还要让自己过去,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平日里在学堂从容淡泊,极少有慌乱的时候,这还是聂小力第一次见呢。
聂小力就邀请他好伙伴韩韶一起过去,韩韶点点头答应了。
等他们几个跟着阿大回去的时候,恰好在门口遇到了那几个找岑先生写文章的学生。
那几个学生看着他们,惊讶地指了指,“岑斌这是要去见闫老先生?”
聂小力听见,回头朝他们笑了笑。
等到了家里,少不得一阵见礼,尤其岑先生见到偶像那是何等激动,如果不是老先生不让,他真就要行大礼了。
闫老先生看着聂小力,看得心生欢喜,“是个机灵孩子,和你姐姐们很像。”
他问了聂小力读什么书,发现这孩子居然背了不少书本,顿时惊讶得很,“真是好记性。”
聂小力立刻道:“多谢老先生,那您能不能跟我先生说说,该让我学字了?”
岑先生:……这孩子!
闫老先生哈哈一笑,问他先生为何不让他写字。
聂小力就把两只白嫩的小手伸出来,“老先生您看,我的手是不是很有力气?先生总说我骨头没长好,练字没力气。”
闫老先生握住他的小手掰了掰手腕,笑道:“嗯,有力气,我觉得可以习字了。”他扭头,旁边跟着来的小书童就立刻捧来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套笔墨纸砚,还有一本字帖。
老先生就说送给聂小力,却没给他,而是交给了岑先生。
岑先生忙恭敬接过,帮忙收着。
老先生又夸了岑先生两句,“你教的孩子不错。”
聂小力:“岑先生从来不打人不骂人,可好呢。”
大家都笑起来。岑先生闹了个大红脸,有些不好意思。
闫老先生就让岑先生留下观礼,这会儿就要正式提亲了。
因为路途遥远,而且贺驭和聂青禾已经早就认识、了解并且两情相悦,两家也都约好,所以提亲就可以把六礼合并。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今儿就一并办理了。
贺驭遵循的是古礼,请的是大儒,提亲上门带的也是真的两只灰色的大雁。
两只大雁并不是射死的,而是活抓的,系着红绸子,打扮得非常精神。
这是阿大在知道聂青禾答应贺驭以后,就急忙去准备的提亲礼,可花了他不少心思呢,终于抓到两只活的大雁。
这时候勋贵之家提亲,有人用大雁,不过都是射下来的,普通人家基本都用大鹅或者鸭子代替,很少有人会真的去抓两只大雁来。
至于合八字的事儿,闫老先生也一并操办了,他是六首状元,易经研究得极好,平日无事也和京城的得道高僧、道长们多有交流。学霸的习惯就是很容易从别人身上学到一些原本自己不会的东西,而且一学就精。
合了八字,告知祖先,然后送上提亲礼的单子,从米面粮油到鸡鸭鱼肉,还有布匹、首饰、胭脂水粉等等,这定亲基本就算完成了。
而之后还有一个下聘的日子,男方给女方送聘礼,到时候再研究成亲日期。
这些以后再说也就是了。
定亲礼毕,之后就是入宴,大家吃吃喝喝热热闹闹。
贺驭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家叫他和聂青禾一起给长辈磕头、敬茶之类的,还有点纳闷呢。
他忍不住悄悄问洛娘子。
洛娘子惊讶地看着他,“你还知道这些呢?”
贺驭上扬的嘴角怎么都按捺不住,就连素日里清冷的眉眼都染上了几分温柔,他小声道:“没有吗?”
洛娘子斩钉截铁道:“你想得美,那是成亲时候的礼仪。”
贺驭有点失落,看来还得等哟。
洛娘子:“贺驭,你从现在可好好攒银子吧,记得过段时间就给青禾送一批聘礼过来,你要是送少了,回头迎亲那青禾的嫁妆就少,到时候难不难看?”
贺驭立刻听进去了,“多谢姐姐指点。”他又问要准备什么样的聘礼才更像样。
洛娘子:“绫罗绸缎、金银玉器、珍珠玛瑙、上好的木料打制家具、各种名贵香料,反正你看着办吧。不过我可告诉你,不要贪赃枉法啊。”
贺驭:“我省的。”
他脑子里已经飞快地转起来,哪里能弄银子,哪里不能碰。他想来银子最快的就是剿匪了。
有些地方匪患严重,十年剿匪无成效,也不知道是匪患真的严重还是养寇自重。
这一次他和沈寂负责边境榷场,要与漠南漠北打交道,到时候可以以公务为名打掉一些山匪、水盗之类的。
不过奇珍异宝这些还得靠皇帝赏赐。
他立刻就想给皇帝上折子,奏请他已经定亲的消息。之前没上折子是因为怕皇帝插手他的婚事,觉得聂家和侯府门不当户不对,毕竟皇帝一直想撮合他和那个公主来着。
他对公主可敬谢不敏。
他盘算着以后定期给聂青禾送聘礼,争取三个月送一批,这样等迎亲的时候她就能有很多很多嫁妆了。
席间闫老先生上座,贺驭、岑先生以及聂父和聂大力几个作陪。
闫老先生一点不摆那些读书人的架子,丝毫不觉得聂父不识字不配和自己同席喝酒,还频频邀请举杯同饮。
别看老爷子年纪不小,酒量却好,他还特别喜欢逗贺驭,变着法儿地灌贺驭喝酒。
酒过三巡,老爷子眼神越来越亮,他扭头瞅瞅,“聂老板呢?”
他喊聂老板家里人还愣了一下。
聂青禾闻言忙过来,笑道:“老先生,您需要什么啊?”
闫老先生瞅着她,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长安呀他喜欢你,大老远让我来提亲。以后你要是去了京城也不用怕,谁要是敢挤兑你,你就把我老头子搬出来,让他们去跟我说话,我保管骂得他们不敢再说什么。”
聂青禾知道老爷子这是给贺驭面子护着自己呢,自己身份不高,嫁给贺驭必然会惹不少勋贵之家挤兑。她连声道谢,捧起酒壶给老爷子斟酒,“老先生您海量。”
闫老先生就笑:“那你不得敬我三杯?”
聂青禾爽快道:“自然该敬的。”
珍珠忙递给她一个干净的酒杯。
聂青禾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要给闫老先生敬酒,坐在她旁边的贺驭伸手把酒杯拿过去,“先生,我替青禾吧,她小姑娘不胜酒力。”他双手执杯,朝着老先生敬了一下,一饮而尽,然后示意聂青禾再倒酒。
闫老先生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样子,喝了个彩,捏着山羊胡子道:“你替青禾,那就不是三杯的事儿。”
贺驭难得这么好说话,这么乖,闫老先生想占便宜,这就是以后的谈资。
满京城没有第二个能让他这么听话的!
贺驭低笑一声,“老先生您说了算。”因为喝了酒,声音带上几分柔哑,越发磁性好听。
聂青禾站在他旁边,他面向她离得有些近,若不是举着酒杯几乎要将她抱在怀里一样。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贺驭俊容被酒气熏染上一层桃粉色,眼尾和眼底都擦了胭脂般艳丽,那双秀长明亮的黑眸更是眼波欲流,少了些清冷严肃多了几分潇洒风流,就真的盛世美颜,让她心跳都加速了。
这时候贺驭垂眼看她,那眼中的情意更是毫不掩饰,烫得聂青禾忙垂下眼睫。
闫老先生寻思,也不能太过分,免得这小子以后伺机报复,他就道:“那就替青禾三杯,敬陛下三杯,我老头子忝领三杯,如何?”
贺驭没有二话,示意聂青禾倒酒。
聂青禾还有点担心呢,他都喝了那么多了,还能继续喝吗?
阿大还在一边碎碎念,“这幸亏不用洞房。”
聂青禾耳朵尖,一下子听见了,登时脸就热了。
贺驭喝得极快,三杯以后都怕累着倒酒的聂青禾,直接自己倒酒自己喝。
九杯以后,他的眼睛更是惊人的亮,朝着闫老先生笑了笑,“等我们成亲的时候,老先生还要给我们主婚。”
闫老先生恣儿得很,“一定一定。长安,快坐下,吃菜。”
聂青禾担心地看了贺驭一眼,发现他唇角含笑,目光明亮,没有半点喝醉的样子,倒是放了心。
一顿饭从日头老高吃到了月上中天,老爷子喝酒、吃肉,最后还吃了一碗面。
等看到月亮老高的时候诗兴大发又和岑先生吟诗作对,最后手痒让人笔墨伺候,当堂挥毫泼墨画了一副金台月明图,旁边还题诗一首,然后把自己的私章盖上,当做送给聂青禾的定亲礼物。
盖完印章,他就伏在桌上开始打呼噜了,中间连个过度也没。
大家面面相觑。
老爷子的小书童笑道:“我们老先生喝多了,麻烦贺将军帮忙送到房间睡觉吧。”
阿二默默上前,把老爷子背起来,送到贺驭旁边的院子里,闫老先生的两个小书童也一起过去。
这边柳大掌柜、岑先生等人也忙告辞。
两人真是心满意足,跟闫老先生一会,都被打了鸡血一样心潮澎湃的。
聂青禾带着洛娘子和珍珠给大家熬了一锅醒酒汤,里面有山楂、橘子、青梅,熬好了加上白糖等,酸酸甜甜,特别解腻解酒。
她让珍珠给闫老先生送一壶去,可以坐在小炭炉上温着,其他人就在聂家这里边喝边聊天。
聂大力还记挂着作坊,咕咚喝了半壶就先走了。
聂青禾让阿大去给贺驭送,他方才送闫老先生过去以后,可能也喝多了犯困自己回房间了。
阿大:“姑娘,我得去瑞福楼结账,今儿拉了一车东西,我得挨样儿和他们对账,免得被糊弄了。您行行好,帮我送给公子吧。”
说着他就一副火烧尾巴的样子,急匆匆跑了,一边跑一边偷笑,公子阿大可尽力帮您了啊。
聂青禾想找洛娘子,结果她也喝多了,正在聂母跟前撒娇呢!拿着聂母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让拍拍。
聂青禾:“……”好吧,我自己去送。
她提着一盏洛娘子自己画的小灯笼,拎着一壶醒酒茶去给贺驭送。
贺驭房间黑漆漆的,也没点灯,但是屋子每天通风,倒是清爽得很,还有淡淡的桂花香气。
金台城是没有露地越冬的桂花的,洛家自然也没,所以这桂花香气倒是有些蹊跷。
聂青禾闻了闻,才发现是贺驭的床帐上散发出来的,他帐子上挂了几个银鎏金的熏香球,里面散发着幽幽的桂花香气。
他可能真喝多了,进屋靴子都没脱直接就和衣躺在床上了。
她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贺驭喝了酒睡得深沉,俊颜没了白日的冷淡,倒是多了几分温软,看着乖巧安静极了,让她不由自主地心生怜惜。
谁能想到这个小心翼翼追求她的男人,是战场上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先锋将军?
谁又能想到他童年就失去了母爱,父亲像个渣渣把他残忍地推开?
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同病相怜,聂青禾如是想。
她把灯笼放在桌上,拿了茶碗倒了一杯醒酒茶,两只碗倒了倒基本就不烫了。她端着茶碗走到床边,拍拍贺驭的胳膊,轻声道:“贺长安,起来喝醒酒茶了。”
贺驭睡着了很安静,一点都不闹,聂青禾推了他一下,他就睁开眼缓缓坐起来。
他表情有些呆,双眼无神,瞥了她一眼,垂下眼睫,而后又瞥了她一眼,眼神有些惊吓,“你……我们刚定亲,你不可以勾引我!”
聂青禾:“…………”这个傻子!
她把碗送到他嘴边,“乖,喝醒酒茶。”
贺驭闻到她身上好闻的沉香气息,没喝醒酒茶,反而一把捧起她另外一只小手,把脸放在她掌心蹭了蹭,“我们定亲了,我就是你的人了,你不可以始乱终弃。”
聂青禾要笑死,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手感倒是很好,哄他,“喝吧。”
贺驭张嘴,乖乖地把醒酒茶都喝了。
喝完聂青禾拍拍他,让他脱了鞋子继续睡吧。
贺驭坐在床沿上,盯着她,眼神瞬间犀利起来,声音都清冷了几分,“以后不要再来勾引我!”说完他蹙眉用力看她,似乎想将她看得更清楚一些。
聂青禾被他突然冷厉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看他,忍不住嗔他,“你说什么傻话呢?”
贺驭盯着她的眼睛,眼神慢慢地又柔软下来,“青禾?”
聂青禾点点头:“对啊,是我,你以为是谁呢?你还有别的什么人吗?”
贺驭立刻摇头,“没有,只有你。”
聂青禾拍拍他的肩膀,让他躺下睡吧。
谁知贺驭突然双臂一探将她抱了个满怀,他纵身一翻就将她压在了床榻上。
聂青禾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被一具滚烫灼热的身体给压住了。他正当血气方刚的时候,荷尔蒙爆棚,她鼻端都是贺驭身上清冽的阳刚之气,还伴随着一阵阵的酒香和醒酒茶的清甜,让她有些心跳加速,头晕。
“贺驭、你、你起开!”这时候聂青禾前世那些什么恋爱什么欢爱的理论半点用都没了,只有满心的惶恐。
贺驭禁锢着她,她挣扎不得分毫,可他也只是这样虚压着她,并没有进一步侵犯她的意思。
他逆着光,高大挺拔的身形就如山一样充满了力量。
他微微侧首,让光洒在她白净染着胭脂色的小脸上,他眯了眯黑眸,低沉道:“你若是再来勾引我,我就不客气了。”
聂青禾:“…………”这傻子,合着以为做梦呢?
随即她突然意识到,这傻子莫不是总梦到她?白天跟她一本正经的,晚上竟然就梦她做这种羞人的事儿。这个贺长安,他太色了,太不正经了,太坏了!
可她被禁锢着,根本动不了,这会儿是真切地感受到男女力量的悬殊,尤其贺驭力气比别人更大,她就真的一丁点挣脱的胜算都没。
很快,她感觉他某处硬邦邦地抵着她,热度惊人,简直让她吓得不行。
“贺长安?”聂青禾小声地唤他,“咱们刚定亲,还没……没成亲呢,你可……不能过分呀。”
贺驭嗯了一声,“我知道呢。我不会过分的,你不要勾引我就好。”
说着还蹭了蹭她。
聂青禾:“!!!”
聂青禾保证不勾引他,告诉他她得走了,让他下来。
贺驭乖乖地从她身上下来,大手还避开她身体的敏感部位,就在聂青禾小心翼翼爬起来转身要走的时候,他突然大手准确地掐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一下子将她压在臂弯里,不等她惊呼出声,他便垂首吻了上去。
他的吻生涩稚嫩却又透着一股熟练劲儿,只是还带着明显的笨拙。他吻得有些凶狠霸道,直接把聂青禾都咬疼了。不过很快他就调整了自己的方式,改正了那些笨拙的动作,生涩也渐渐被熟练取代。
他自学的能力快得惊人。
很快,他就把她吻得软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亲完以后,他的手似乎想摸她,却又不敢,在强行控制自己。过了一会儿他把她放在一边,然后自己开始打坐,嘴里还要警告她,“你切勿再勾引我了。”
聂青禾:“这个神经病!”她赶紧滚下床,灯笼和壶都没拿,哒哒地跑了。
贺驭扭头看过去,纳闷地嘟囔一句,“今儿她有点奇怪,没天亮呢就跑了。”
聂青禾离开贺驭的屋子,被八月下旬的夜风一吹,顿时冷静了许多,满身的潮热也缓缓退去。
喝醉的贺驭太可怕了!
再也没有白日里的温柔和彬彬有礼,一会儿傻气一会儿凶悍霸道,跟狼一样咬她。
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都肿了!幸亏没给她咬破,要不还怎么见人?明天必须不能理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贺驭:我终于亲到媳妇了吗?可是我喝醉了,都不记得经过。哎,喝酒误事啊!
洛娘子:不喝醉你敢么。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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