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邺知道郑容汐是在装睡,但他也没有直接戳破她,反倒是朝着外间道:“常进保。”
“是。”
“让那个宫女进来。”
“是。”
在外间候着的常进保听到萧邺的这个命令,十分困惑,但还是照着做了。
兰心却是心生恐惧,迟迟没有动作,不敢进去。
但常进保如何会由着她来,几番催促下,兰心不动,常进保没办法,走上前去,连拖带拉拽住兰心,并警告道:“你有几个脑袋敢违抗皇上的命令,还不赶快进去!”
兰心眼泪都快出来了,直觉这一进去,肯定没有什么好事,但常进保的威胁也是在理,她又不敢不从。
几番拉扯下,兰心终于是浑身发着颤走了进去。
不知进到屋内会看到什么,兰心从头到尾一直低着头,一进屋里便跪下了。
“陛,陛下。”
“站起来。”
“奴,奴婢不敢。”
“朕不想再说第二遍。”
兰心都快吓破了胆,只得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低垂着头,不敢看萧邺一眼。
“过来。”
这回兰心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一听这话立刻便朝着床边移过去了。
待走到床边,兰心偷偷瞄了一眼还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着的郑容汐。
“不,不知陛下有什么吩咐。”
“朕见皇后浑身发热,许是方才受了凉,你替她更衣。”
兰心浑身一阵,摸不清萧邺的意图,却直觉这不是关心的意思。
陛下明明知道娘娘是故意逃避,所以才会有此时此刻这番情景。
陛下更知道娘娘并没有昏睡,但却要求她为娘娘更衣……兰心犹豫着,一直不敢动作。
“还不快动手。”
兰心伸出的手抖似筛糠,在快要碰到郑容汐领口之时,终于还是停下了。
只见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个不停话都说不清楚:“陛,陛下,奴婢不敢。”
萧邺怒极反笑:“好啊,不敢的话,今日你的脑袋就别想保住了。”
兰心跪在地上,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郑容汐,终于还是又慢慢地了过去。
因已经就寝,郑容汐穿着单薄,仅一件寝衣,一件里衣,便再无其他。
兰心跪在地上,将郑容汐身着的外衣缓缓褪到肩膀处时,便察觉到郑容汐的身子轻微地颤了一下。
萧邺一直站在其后,看着这一幕,自然也发现了郑容汐的反应。
他冷笑一声,喝道:“快点。”
“是。”
衣物褪到郑容汐的小臂内侧,萧邺突然命令道:“脱里面那件!”
兰心的手放在郑容汐颈后的细带上,始终没有动手去解开那个结。
她忽然一转身,整个人都跪趴到了地上:“陛下,您就饶了奴,奴婢吧。”
“朕再说最后一遍。”
“把她的衣服给朕脱了。”
兰心知道这是萧邺给她的最后通牒,若是再敢不从,恐怕自己今日便会命丧于此。
惊惧之下,她只得又继续去解郑容汐的衣服。
原本只是松松地系在郑容汐颈后的细带被解开,下一刻,原本挡在她胸前的那一块轻薄布料就缓缓地往下滑着……就在这时,郑容汐忽然睁开了眼,猛地拉起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身子。
萧邺笑了一声:“原来皇后是醒着的。”
“那便好了,也不用吩咐太医来了。”
他还以为她能一直装下去呢。
郑容汐紧紧地攥着被子,望着萧邺的眼睛里有明显的惊恐与畏惧。
萧邺上前两步,却被跪在床边的兰心挡住了路,他低喝一声:“滚开。”
兰心头都不敢抬起来,连声道:“是。”
如获大赦一般,兰心连滚带爬地往出逃,却又被萧邺叫住:“谁让你出去的?”
“跪在旁边看着。”
兰心愣在原地,回头看了一眼紧紧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有些发愣的郑容汐。
皇上此举,她似乎是看明白了。
郑容汐自然也是看明白了,她知道萧邺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既然皇后不愿意让她替你更衣,那就由朕来好了。”
萧邺一边说着,一边一步一步朝郑容汐走过去。
郑容汐拼命抓紧了遮住胸口的被子,望着萧邺,眼中都是泪,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她为臣子,萧邺是皇帝,她必须得服从萧邺,更别说如今他还是名义上的皇后,萧邺要如何对她,她都只有受着的份。
可萧邺今日之举,摆明了是要当着宫女的面羞辱她,他要彻底踩在她的自尊心与羞耻心之上,让她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他们两人之间,他是绝对的权威,并且无论他如何对她,她都只能承受,绝不能反抗。
他是要彻底地驯服她。
不管他是否喜欢她,在他看来,既然成为了他的女人,那便要绝对地服从,要彻底地臣服于他,他要摧毁她所有的自尊。
身为皇帝,从小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中成长起来,心狠手辣,折磨人的手段更是多不胜数,对付她,对他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可是郑容汐觉得冤枉,觉得委屈。
尽管她来自郑家,尽管萧邺那么厌恶她父亲,但这五年来,她一直谨守本分,从未有逾越之处,更是谨小慎微,从不主动在他面前出现,免得惹他生厌,就算他曾对她有成见,但她以为这五年的时间已经足以证明一切了,她不求受恩宠,只希望安安稳稳地度过,连这个机会,萧邺也不给她。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无故遭受这一切□□……
泪水从郑容汐眼角滑落,泪珠落在胸前的被子上,晕出大块深色的痕迹。
萧邺不是多怜香惜玉的人,不可能因为郑容汐落泪就轻易放过她。
他一把掀开郑容汐紧紧攥在手里的被子,扔到了地上。
胸前的遮挡物没了,郑容汐只能抱住自己的胸口,小声抽泣着。
就在萧邺的手即将要碰到郑容汐肩膀的那一刹那,郑容汐突然打开了萧邺的手,几乎是扑着摔到了地上。
“皇后精神真是不错,不像是病了的样子。”还有胆子反抗他,看来他真是小瞧了她。
郑容汐低垂着头。不说话。
见郑容汐摆出这副可怜兮兮,饱受凌虐的模样,萧邺哼了一声。
他没猜错,郑容汐果然不如他想象的一般。
从样貌看来,一般人肯定要以为她是个娇小柔弱的女子,看上去似乎是顺从至极,没有自己的想法,全凭父母兄长做主,可是谁能想到,这不过都是假象而已。
若是真的害怕,恐怕早已任由他为所欲为了,又怎么敢反抗他?
萧邺擒住郑容汐的手腕,一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说话的时候,萧邺贴到了郑容汐的眼前,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
“朕记得没错的话,你爹送你入宫时说过让你好好伺候朕,原来皇后就是这样伺候朕的。”
郑容汐依旧低着头不说话,眼泪已经止住了,可是因方才哭过的原因,鼻头有些泛红,睫毛上还挂着水珠,看上去惹人生怜。
若是旁人,这般景象,萧邺或许会心软,但郑容汐不同,她每每出现在他眼前,就会让他想起郑誉对他的摆布与控制。
这种厌恶与憎恨全都转移到了郑容汐身上。
更因为郑誉的野心几乎是摆在了明面上。
郑誉送郑容汐进宫的目的更是一目了然,他甚至想让郑容汐生下他的子嗣。
想到这里,萧邺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几分,直到郑容汐痛哭出声,他这才回过神来。
“郑大人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你就这么伺候朕的?”
郑容汐一只手被萧邺紧紧擒住,另一只手却是想要拉住身上仅剩的布料。
不过也只是徒劳而已。
那片轻飘飘的布料只是虚虚地挂在她身上,堪堪遮住她胸前的位置,后背早已裸露在外了。
郑容汐很想不顾一切地推开萧邺,也不管是何后果,只是不想再被他羞辱,但事实告诉他,她根本做不到。
她脑子里还留有最后一丝理智。
直到此时此刻,她也只能哀求萧邺。
“陛下……臣,臣妾……”
郑容汐努力让自己恢复冷静,解释道:“臣妾不敢。”
“臣妾不知哪里做的让陛下不如意了,还望陛下指出。”
郑容汐的这一番说辞,倒是让萧邺对她刮目相看。
他原以为她会不顾一切地反抗他,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郑容汐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这般委曲求全,忍辱负重。
“想必皇后一定学了不少本领吧,是不是让朕领教领教?”
萧邺言语间的轻贱之意,让郑容汐感觉到羞辱,她咬紧了唇,拧紧了眉心,许久才答道:“臣妾今日确实身体不适,不能好好伺候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改日一定向陛下赔罪。”
“听皇后的意思,今日是不打算让朕留在此了?”
“臣妾不敢,只要陛下不嫌弃臣妾拖着病体伺候陛下。”
萧邺盯着郑容汐,忽然道:“那就让朕看看你的本事吧。”
郑容汐知道今夜是逃不过了,但还是最后挣扎了一下,她看了一眼还跪在不远处的兰心,试着道:陛下,让她先出去吧。”
萧邺却道:“皇后害羞了?”
虽是屈辱,郑容汐还是点了点头。
没想到萧邺却是说道:“朕却觉得让她这里候着挺好的。”
郑容汐听明白了,萧邺是绝不会让兰心离开的,他此行的目的不就是羞辱她吗?
他言语间完全把她看作一个低贱的青楼女子,让她服侍他,这一切还要让一直伺候在她身边的贴身宫女看着……
萧邺确实很会折磨人。
郑容汐心一横,收起了眼泪。
他不就是要看她摆出那副下贱放浪的媚态去迎合他吗?那她就如他所愿。
反正不过是一身皮肉而已。
这般想着,郑容汐忽然踮起脚,伸手勾住了萧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