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破(全世界的无产阶级联合起来...)

##27-击破

二军进了联大的阵营,如入无人之境。

满街都可以看见游荡的npc和随机摆放的物资箱,几乎是成堆的积分在他们面前游荡,跟金雨似地砸得他们醒不过神。

起先众人还是谨慎选择抱团走,言语间掩不住的喜悦跟戒备。

“联大这次也太拉胯了吧?放弃挣扎了吗?不会是有诈吧?”

“连物资都不整理,城门也不守,这阴间操作整得我有点害怕。”

“我们都直捣黄龙了,还在这里杞人忧天就太怂了?还是一往无前的二军人吗?”

队形维持了不到五分钟,众人实在抵挡不住诱惑,以五路区域为主要活动范围,缓缓散开,混进大街小巷收割物资。

饶是如此,依旧没有联大的士兵过来阻止。

虽然对手像死了一样安静是件大喜的事,可这实在是太反常了,反常得二军指挥莫名生出种强烈的惶恐来。

他拨通了另外两队盟友的通讯,问道:“一路战况怎么样?”

接通的一瞬,他其实已经知道答案了。

单是背景中震得耳膜发疼的轰鸣声,就足以让人想见现场的激烈。

一军指挥含蓄地说:“我们这边还是很焦灼。”

联军指挥大骂了声:“屁!”

在不断的交锋中,他逐渐发现违和。

只要有联军的军装在附近出现,肉眼可见的,联大的枪口会调转过来集中对准他们。这导致联军的伤亡数量是一军的好几倍。

已经有不下十位一军士兵穿过火线进入城内,而联军暂时还没有士兵能成功突围。

联军指挥告诉自己要控制脾气,然而今天连续的出师不利及明显的不公平待遇搅得他无法平静。

他只能狂怒道:“焦灼你妹啊!为什么联盟大学只打我们?!”

一军指挥说:“可能是因为你们刚刚得罪了他们。”

联军指挥现在看自己的盟友也不大顺眼,粗声粗气道:“谁得罪谁?他们直接狙了我们总指挥,还一个伤亡都没有!”

“冷静一点!”二军作壁上观时会发挥出了异常的聪慧,“这明显是在挑拨我们团队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塑料,彼此多包容一点吧。”

他估计联大选择放飞五路也是这个原因。

一是兵力实在不够,二是想用区别对待来激化三方矛盾。

同时他也认识到一条快被他忽略的规则:清扫npc跟物资只能扣减联大的积分,却并不能增加他们二军的分数。

一军现在形势大好,积分必然在飙涨,他们也要抓紧时间抢人头攒积分。

二军指挥刚想下令,改变作战策略,优先以击杀联大士兵为主,还没斟酌好用词,耳机里传来一阵兵荒马乱的叫嚷:“指挥!我们老家被偷了!靠!流动大学的杀进来了!人超级多!看起来应该是满员!”

二军指挥心下一凛,高呼道:“集合!所有人火速集合!”

人群还没开始聚拢,周围的射击声接二连三地响起。

原先失踪的联大士兵们,忽然鬼魅般地蹿了出来,潜伏在各条街道的隐蔽处,对着暴露的二军进行攻击。

二军指挥感觉风声里都是朝自己飞来的子弹,喊了一声,抱头扑向街边的电线杆。喘过气来,提醒兄弟们暂停行动,注意周围偷袭。

他正要通过地图引导队员们避开危险,耳朵动了动,听见油门轰鸣的噪音从不知名的远处急速贴近。

一秒。

两秒。

黑色的摩托车在他们视野中疾驰而过,以惊险的弧度拐进他们所在的街道,轮胎与地面摩擦出了隐约的火花,走着极为风骚的曲线。

车体倾斜,眼看着就要歪倒,又被强行拨正。

二军指挥举起枪,还没来得及捕捉对方的身影,两道子弹先后打了过来。

一道擦过他的脸,还有一道击中了他的肩膀。

边上的小兵匆忙赶来,用身体挡在他面前,掩护他进行撤退。

指挥蹲坐在地上,两腿用力后蹬,狼狈地躲进街边的店铺里。另外两个小兵紧跟着进来,将枪架在窗口,保护他的安全。

二军要是也死一个指挥,还是被同一个人杀的,那脸都别要了。选个好日子,跟联军手牵手跳天台吧。

那辆摩托车还在街上来回驰骋。

乘风站在车后座上,清瘦得像随时都会被风刮倒,偏偏两只脚勾住了底座,上半身维持得十分稳当。肩上扛着枪,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迎风嚣张地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进了我们的主场,不问问我们答不答应?”

二军指挥透过破碎的玻璃窗观察外面的人影,惊骇于对方那两枪的果决,不敢轻易冒头。

见对面的人不搭腔,一号青年主动吹捧道:“姐姐枪法好准!我要开慢一点吗?”

乘风拍拍他的肩,对他的风驰电掣表示满意:“不用,你尽量开匀速一点就行。”

“姐姐的稳定性真好!”一号青年的夸赞越发熟练,不经思考脱口而出,“我听说鸡头的稳定性也很强!”乘风:“……??”

四号青年已经受够了这帮人,终于逮到机会,不给一号任何找补的时间,用浑厚的嗓门大声吼道:“好过分啊我的天!这是什么人呐!我只会心疼姐姐而不会说姐姐像鸡头!”

声音过于响亮,不用通讯器就传遍了小地图。乘风已经知道他就躲在自己对面那栋楼的二层的东侧窗口。二军的朋友们也知道了。

二军指挥按住被废掉的左手,由衷问道:“联大今年是不是招了很多神经病啊?”

边上小兵干巴巴地说:“难讲,不说天才都有点大病吗?”

“这你说的……你看我像是有病的样子吗?”

“那你要说是自恋的话,看起来像是有了。”

“滚你大爷的犊子!”

二军指挥咬咬牙,朝频道里道:“我们暂时回不去了,你们那边尽力抵抗。”

“抵抗不住啊指挥,对面完全乱来的!无差别扫射,看起来就是一群亡命徒!都是疯子,这谁能搞得定?”

流动大学在二军的阵营里放肆搞破坏。

他们本身就有人数优势,前排的小兵又跟不要命似地疯狂前冲,让后面的队友踩着他们的尸体向前,就差在明面上打出“一换一就是赚到”的标语。

他们知道四大阵营互相制衡消耗的机会失不再来,分秒都极为珍贵,一旦联大被攻破,下一个必然是他们。

在这之前,他们能打出什么样的战局,决定了正常比赛的走向。

这是流动大学离冠军最近的一次,对成功的渴望让他们凝结出了前所未有的团结。

二军总指挥不在营地坐镇,流动大学又实在来得太过突然。一时间二军阵营里呈现出一面倒的局势。

十五分钟后,联盟大学的阵营名字变为红色,代表他们的城市保卫分濒临极限,即将结束副本。

还是没能冲出重围的二军指挥稍稍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具体积分,但是联大的四连冠应该是没有希望了,这多少让他减轻了压力。

然而很快,他体会到了什么叫风水轮流转。

五分钟后,联盟第二军事大学的名字也变红了。

整座城市跟蝗虫过境一样,到处都是残骸跟尸体。

流动大学的士兵们收到消息,欢呼着大叫出声,跟战胜的土匪似地冲出二军阵营。一半回自己老家负责防守,另外一半继续攻向隔壁的联军。

二军众人憋了口恶气,浑身上下沐着杀意,想去找流动大学的人鏖战个不死不休。

总指挥的大脑却保持了清醒,此刻连语气也变得十分平静,鼓励道:“还有机会!兄弟们不要放弃!跟着去联军补补血,抢点物资,杀几个人头,还能再挣扎一把!别忘了联大翻盘的几次也是这样的!”

众士兵一听,顿觉有点儿道理啊!利落地抱起枪,跟在流动大学的屁股后头,一齐冲向联军的阵营。

联军阵营里虽然守了一批人,也知道隔壁二军正跟流动大学打得难舍难分,上一秒还在事不关己地嘲笑,没想到一眨眼战火就烧进了自己家门。

三方混战比两军争锋要更复杂一点。而且二军为了发泄,将仇恨转嫁到联军身上,见着他们跟见着仇人一样,打得极为生猛。配合着流动大学的“敢死队”,攻出了所向披靡的威力。

联军小兵们咒骂着将这边的战况汇报给己方总指挥,劝他赶紧放弃联大,回来主持大局。

“这帮狗犊子都不可信,竟然来我们这儿刷分!二军差不多倾巢而出了,我们要不要直接去他们老家清扫一圈送他们出局?”

“你想跟二军同归于尽?我觉得不值得!凭什么啊?他们不配!”

“总指挥你被坑了!我觉得一军的也都不是什么好人,小心他们先反水,直接一串四。现在场上实力最强的就是他们!”

联军原本在一路就受到联大的特殊针对,五十人的队伍已经牺牲了大半,听到老家被盟友偷袭的消息,接受了一大堆的负面情绪,心态彻底失衡,示意队友停下攻击,大骂道:“靠!你们一个个都什么意思?觉得我们联军好欺负是吧?”

一军指挥全程听着他在那里碎碎念,也火了,骂道:“跟我们什么关系?二军什么货色你今天才知道?炮口对准一点!别到处乱轰!”

话音刚落,一军指挥的耳机里传来侦察兵的汇报。

“指挥,有几个联军的士兵一直在我们阵营外头转来转去,看起来不怀好意。”

“联军快不行了,我们要小心他们反咬。”

“一军现在优势很大!先集中解决一个阵营,以防他们死灰复燃!”

一军指挥正要质问自己的盟友是什么意思,几个身穿二军军服的小兵从城里冲了出来。加入到联大的队伍里,抬枪指住他们。

联军冷笑着道:“可以啊,两个红名阵营这就联合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嘛,我倒是不懂你怎么还在跟一军合作,不怕被人家反手一刀?”换了身马甲的一号青年嬉皮笑脸地发嘲讽,“长点儿心吧朋友!”

一军是跟联军之间原本就脆弱的关系,因为猜疑彻底崩裂。

联大总指挥放大了声音,讽刺道:“联军你们傻吗?看看你们队伍现在的情况,下一个红名就是你们!还在这里跟我们搞消耗,真要把冠军送到一军手上?我怎么不知道你那么喜欢给别人裁嫁衣?”

一号青年激情喊口号带节奏:“全世界的无产阶级联合起来!红名需要团结!”

一军指挥察觉到形势不对,脑海中警笛大响,握了握拳头,发觉手心全是滑腻汗渍。从公频中沉默的两秒嗅到了不妙的味道,几乎是跟联军指挥同时喊出:“撤!”

“兄弟们先杀一军!”

战局陡然逆转。矛头指向了一军。

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