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的那人叫王文台,李子茉目光巡视了一圈,发现他就站在池塘旁边一个柳树下,他的头上正好挂着几盏漂亮的宫灯。宫灯的暖光,照在他的脸色,显得面容柔和,清俊可爱,这一刻,李子茉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
李子茉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她提着手里的花灯,走到了王文台的面前。王文台原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到有人过来一惊,看清楚是李子茉之后,连忙行李,“臣参见大公主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王公子免礼。”李子茉微微一笑,抬手示意他免礼,同时注意观察王文台的表现。这个人从外表上看处处都很好,两人单独相处,王文台显得有些不自在,但也不至于畏畏缩缩,他目光收敛但清正。
李子茉相信母亲选中的人,人品家世肯定都没问题,剩下的不过是看眼缘而已,而王文台恰好合了她的眼缘。李子茉将手里的花灯递给王文台,并道:“王公子和这花灯很相配,便送你了。”王文台愣了一下,才手忙脚乱地接过花灯,似乎还有些茫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而没等他再说什么,李子茉都转身带上宫人们离开了。
她对花灯没什么兴趣,而驸马的人选也已经定下来,自然也就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良久,王文台看着手里的花灯,似乎有点明白李子茉送他花灯了意思了。他犹豫了一下,握紧手里的花灯,这样似乎也不错。
花灯会过去没多久,大公主李子茉赐封号秦国公主,同时赐婚安平侯的嫡幼子王文台。秦国公主本就到了适婚的年龄,她被赐婚,大家并不惊讶,但驸马的人选却让人有些意外,王文台实在不算出众。
安平侯本身就是有实权的权贵,他的家族人口不丰,代代子嗣艰难。到了王文台的这一代,就只有两个嫡子,此外一无所出。王文台的兄长王文泉倒是素有才名,打算科举入仕,如今已经有了举人的功名,就等着什么时候下场一试,看看能否蟾宫折桂了。而王文台这个做弟弟,比起兄长却差了很多。
他倒也不是草包,只是比起科举文章,更擅长诗词歌赋,风花雪月可以,入朝为官却是很难。
而秦国公主是皇后亲女,新帝唯一的嫡女也是长女,王文台配秦国公主似乎是差了些。不少朝臣听了这倒赐婚的圣旨,心里都是一阵嘀咕,难道说新帝这就想要鸟尽弓藏对张家动手了?
虽说张家手上的兵权,确实是让人忌惮了一些,但别忘了,当初若是没有张家,新帝根本没有机会上位。而且皇后至今只有一个公主,而没有嫡子,新帝如果现在就有了动手的想法,未免过于凉薄,也太沉不住气了。这也让其他当初支持新帝上位的老臣,心里打起了小鼓,新帝对张家有意见,未必就对他们没意见啊。
只有王家人自己心里明白,只是没有对外说。当初从宫内灯会回来之后,他们就发现小儿子的手上提着一盏漂亮的花灯,接着小儿子就石破天惊地告诉他们,他可能要当驸马了。
王家人先是一惊,然后再一算,先帝的公主都已经嫁人了,新帝的公主们,只有大公主是适婚的年龄。
随后,他们又觉得,自家小儿子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大公主可是皇后嫡女,他们家配不上吧?
接着,王家人就看到自家小儿子,把那盏花灯给他们看,并道:“父亲、母亲、长兄,这盏花灯,就是今日在宫里的时候,大公主赠予我吧。送完灯,大公主就直接离开了灯会,你们觉得是什么意思?”
“这……”王家人一惊,随后安平侯夫人想到了一件事,“原来如此,我好像明白了。难怪宫内灯会开始之前有宫里的公公提醒我,一定要带上咱们的小公子。恐怕收到体型的不止咱们一家,是要让大公主自己相看呢。”
安平侯一家都挺佛系的,横竖他们家虽然在官场上没什么权力,但有着安平侯的爵位,就是他们的依仗。他们自家又有产业,生活上也十分优渥,子女想要走什么样的道路,做父母都支持。就像他们的长子,想要科举出仕,他们就用尽各种方法给他延请明师,支持他念书科举。小儿子不喜欢官场,那就学些诗词歌赋,也随他意。
他们原本的打算,就是等将来老了,家产除了不能动的祭田之类,大儿子和小儿子一人分一半。这样小儿子也能够一辈子衣食无忧,至于子孙后代再如何,那就看他们自己的经营能力了。
现在得知小儿子要尚公主,做一个有地位但没权力的闲散驸马,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至于说尚了公主之后肯定不能纳妾,而且还要比公主矮一头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是了解自家小儿子的,他素来不是在意这些的。既然他自己也乐意尚公主,那这也就是一桩再好不过的姻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