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用怎么算的?”
思柔问道。
“按年算。每年费用是三十万。”
经理见思柔在思考着什么,赶紧又道:
“这可是包括了氧气费、营养费,还有护理费。别看他收费便宜,可他毕竟是地下性质,见不得光。但是安全方面是有保障的,这点你放心。”
思柔听了,心中呵呵一声,便宜?
弟弟在养育宫五年,每年的药物和护理费用才二十多万,而这外面的非法收容所,竟然要三十万?
那还不如让弟弟呆在养育宫里得了。
“嗯,是挺便宜的。”
思柔表面附和道,决定放弃这家收容所。
一是费用贵,二是怀疑是个骗局。
“便宜,对吧……所以,你什么时候带你弟过来?”
经理诱导性地催问道。
“我能先参观一下这个收容所吗?”
思柔已经打了退堂鼓,但见对方步步紧逼,只好以攻为退,提出要求道。
“当然可以去参观,没问题的。不过现在不行,我们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要把你弟送来,万一不是真的,却参观了我们的收容所,这给我们的收容所带来了风险。”
经理拿出一个看似很合乎逻辑的理由,拒绝了思柔的请求:
“毕竟地下收容所,见不得光,万一你是Z大人派来的刺探呢?”
“不参观你们的收容所,怎么知道好不好?我怎么放心把我弟交给你们?”
思柔回击道。
“这样,你跟我们签个合同,预讨三万块订金,我们就带你进去参观。”
经理提出一个看似折中的办法,并保证道:
“放心,只要你把你弟送来,这三万块订金是会返回给你的,一分不少。”
思柔一听,知道这是套路,有可能真是个骗局,一旦交了这订金,就找不到人了,当即答应道:
“好,我交这订金。但三万块超出了我的预期,我一时之间没准备这么多。”
思柔故意撒出一点诱饵,刺探这个是不是骗局。
“那你身上有多少现金?”
经理问道。
“一万多。”
思柔撒谎道,其实身上就只有几百块。
“一万多?”
经理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道:
“那也行,一万多,我们贵在合作,只要你是真把你弟送来的,我们不在乎你只付这一万多的订金。”
这下,思柔确定这是骗局无疑了,当即道:
“我爸身上还有一万多,要不,我去喊他来,凑足两万块交给你们?”
思柔装傻,主动送软i币。
“你爸人呢?”
经理有点意外的惊喜,心想今天遇到一个傻缺的肥羊了,赶紧问道。
“他陪我一块前来的,往前面买电池去了。”
思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会他应该买到了,我去喊他过来吧。”
“行。”
经理赶紧也站起来,并亲自送思柔出来。
“一会见。”
思柔走出了这家店门,回头冲着这个经理挥挥手,热情洋溢的样子。
“一会见。”
经理信以为真,还喜孜孜地注视着思柔离开。
思柔心情变得有些沉重起来,希望破灭了,还得再找一家。
人类肉身在这里是不允许的,五岁出宫必须要换成塑胶机械体,或者更高级的载体,所以养育宫之外的收容所,是一种非法的经营场所,必须遭受取缔和严厉打击。
即使是这样,有钱能使鬼推磨,还是有不少人意识到机械体是一个烧钱的无底洞,并且人类肉身在感知能力上,远超机械体及其模拟功能,都不愿意进行大脑与肉身的剥离,而铤而走险,寻求一种地下养育宫,这就催生了这些收容所的诞生。
但是建造收容所的门槛相当高,必须会制氧。
所以,有能力建造收容所的,都是有一定经济实力,且有一定的技术功底,并且还要有熟络的营生门路,甚至是后台。
“既然催生了这些收容所的出现,说明有不少跟我一样觉醒的人,我应该联络起这些人来,人多力量大,只要团结起来,说不准就能扭转这个乾坤,彻底解救这些新生的儿童。”
沿着地下街道,走了一个下午,快太阳落山的时候,思柔又找到了一家收容所。
经过一番别有用心的刺探后,思柔确定这家是真实可靠的一家收容所,于是提出参观的请求。
“没问题,请跟我来。”
负责人靠着敏锐的直觉,以及在交谈中的辨别能力,确定思柔是有诚意的,于是带着思柔转入了一条向下走的走道,拐来绕去,穿过了几个暗门,最后来到一个密封的地下室里。
太小了!
这是思柔的第一印象。
不到三十平方的一个空间里,已经有五个人类儿童在里面“关押”着。
吃、住、玩,都在这个三十平方的空间里,五个孩子都呆呆地坐着没动,脸上的表情有些阴郁,对这个生活圈子已经丧失了新鲜感。
这可是鲜活的人类孩子啊,正是活泼好动的年龄,却一个个像丢了魂似的,干坐着不动,如垂暮的老人。
“能说说你们是怎么供养这五个孩子的吗?有制定专门的供养计划,以及安排他们的起居生活、娱乐和作息规律吗?”
思柔问出了关心的一连串问题。
“抱歉,我们没有想得这么周全。”
负责人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思柔,回答道:
“我们这个收容所的氧气,是从专门的渠道购买来的,并非由我们自己制造出来。每个孩子,两天一剂营养液。起居生活很简单,你也看到了,就在这个密封的空间里,基本上我们没怎么管他们,他们玩累了就睡,睡醒了就玩,无忧无虑的。”
思柔听了皱起了眉头——虽然铁脸上的眉是画上去,可她是在心里皱起了眉头,说道:
“这可不叫无忧无虑,而是叫坐牢。他们这个年龄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也正是学习怎么生活自理的时候,你们应该教他们一些生活常识,不能让他们这样像动物一样圈养起来。”
负责人再看思柔的眼神时,多了一丝敬佩,他道:
“我们没有经验,光是看这些孩子,都感觉怪怪的,无法代入他们的世界去理解他们,更别说要怎么来引导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