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狠揍

“开门,张招娣,我知道你在家,开门!”

苏桂兰用力拍着门,但张家就像没人一样,半天没人应。

苏桂兰朝张秀看了一眼,张秀点点头,转身跑去了隔壁,没多久就回来了,她脸色有些不好。

“娘,她在家,隔壁铁牛他媳妇说,张寡妇似乎知道你要来,刚才叫马大花去喊张家的人和她娘家兄弟去了。”

张寡妇嫁的是张家的张贵全,张家在小柴村是大姓,村子里有差不多一半的人姓张,都相互能扯上点亲。

而她男人张贵全,原来在张姓里辈分挺高,也算出息,在村里还当过保管队长,当时整个大队的粮食产出都在他手里握着,得了不少好处,他还会做人,姓张的人家大都受过他好处。

当年闹饥荒,村里大半的人都饿出浮肿病,就张姓人家一点事没有。

后来张贵全去给村里水库放水的时候,被冲水里淹死了,张姓的人还给他闹了个因公牺牲的烈士封号。

张寡妇和张栓子有胆子编造出文莉落水,被他救了的事,多半的原因,也是仗着张贵全留下来的一些人情,以为文家不敢把她们怎么样。

苏桂兰不意外这个,她敢来,就不怕张家人,确定了人在家,她就加大了力道拍门了,不光手拍,她这回还用上了脚踹。

张寡妇家不像文家,家里院墙修得高又老实,院门也牢固,张寡妇家的房子,是她男人在的时候造的,那时候张寡妇男人虽然会搞钱搞粮食,但这都来路不明,不敢声张,房子也就造得过得去。

为了不打眼,外面的围墙他们都没敢用砖头,用的泥胚,张寡妇男人还在的时候,房子有人维护,还能看,是村子里排得上号的。

她男人一去,张寡妇不爱收拾这些,加上她家院墙常有人翻爬,到现在十来年过去,她家的房子,就没什么模样了,门外的草快有人高,泥堆的院墙几个角都有缺,院门风吹雨淋的,已经成了朽木。

苏桂兰没踹几下,院门就砰的一声倒了一扇在地上,另一扇歪歪斜斜的支着一角,要倒不倒的。

张寡妇躲在屋子里从窗户看到,脸色黑得像锅底,她恼得在原地打转,低声咒骂了好几句,见苏桂兰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串人,她脸色一变,就要躲。

但这时苏桂兰已经看到她了:“张招娣,躲什么躲,有胆子做,没胆子认了,你给老娘出来,你这个脸都不要的老货,老娘的闺女是你家能攀扯污糟的。”

“我不出来,我干嘛出来,苏桂兰,人要接受现实,你闺女落水,被我家栓子救下来,身子早被我家栓子看光摸光了,她不嫁我家栓子能嫁给谁。”

已经被看到了,张寡妇没法再躲了,仗着她房间里的门和窗算结实,她张嘴回道,等回完嘴,她感觉就是她想的那么回事,胆子大起来,说话也更难听。

“你还不知道吧,你闺女被救起来的时候,那身衣裳都破破烂烂的啦,也不知道是落水前破的还是落水后破的哦,要不是我家栓子心好,救了她,还给她件衣裳,她当时就得光着回去。”

“那时候,我家栓子想娶,我还不想让呢。”

“放你他娘狗屁,你这个遭天收,成天自己不干净还瞎掰扯别人的烂货,我家闺女那天是和她侄子虎子一道去的小河边,她是落水了,但她那是为了救和虎子玩的好,在水里玩却脚抽筋的柱子,才不小心摔下去了,很快就被好心人路过拉上来了,这事,柱子,柱子爸妈,还有那好心人都可以作证。”

“你他妈的胡乱攀扯,狗币倒灶的玩意儿,怎么天不收了你这种人。”

苏桂兰气得浑身发抖,她三两下把事情说清楚,就指着几个媳妇吩咐:

“给我找家伙,我今天倒要看看,她张家的门多结实,天不收她,老娘今天要替天教训教训她,这种丧尽天良,要逼死人的祸害。”

苏桂兰一发话,张秀几个媳妇,立刻就开始找能撬门劈门的东西。

文莉算是张秀带大的,当女儿疼的人,听到她这样遭人污蔑,她心里的气怒不比苏桂兰低。

田芳是知道自己丈夫对小妹的看重,爱屋及乌,她对文莉也有天然滤镜,加上这些日子,文莉帮她照顾双胞胎,让她省了很多心,知道她喜欢吃面筋和盐水花生,昨晚还特地给她单独做了一锅,她对文莉比以前要更亲近了,自然的,听不得别人这样的诋毁。

齐娅要冷静些,但再冷静,她也是女人 ,甚至她曾经要不是文兴远,也差点遭到这样的迫害,她是最厌恶这种事的。

几个女人心里憋着气,在院子里,张栓子家的厨房翻找,没多久就把砍柴的斧子,菜刀,铁锹找了出来,找到了她们也没递给苏桂兰,直接冲去砸门了。

再牢固的房门,被斧子,菜刀,铁锹这么一折腾,那也摇摇晃晃的了,眼见撑不了多久,张寡妇慌了,她脸色白得发青:

“你,你们想干嘛……你们这是犯法的。”

“法?”

苏桂兰冷笑一声 :“难为你还知道法呢,你和你儿子污遭我小闺女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你们有没有犯法了?”

“妈,可以了。”

说话的功夫,张秀一斧头砍门上,把张寡妇的房间门给劈开了个缝,齐娅趁机拿铁锹一撬,张寡妇屋里的铁栓子就掉了,田芳见状迅速踹开门,又冲外面喊了一声。

苏桂兰闻言,也不再和张寡妇在窗户边掰扯,转身就绕进了屋。

“苏桂兰,你,你要干嘛,你别乱来啊,我,我告诉你,你要打死了我,你也得赔命.......”

眼看着文家几个媳妇踹门进了屋,苏桂兰也跟着进来了,张寡妇彻底慌了,她急急忙的后退,险些把自己脚给崴了。

“你祸害我闺女,我打死你赔命也值了。”

苏桂兰袖子一挽,冲上去揪住张寡妇头发,用力往后一扯,另一只手顺手一耳光,反手一耳光煽向了张寡妇。

张寡妇男人在的时候,不下地干活,男人没了,有她男人在村里捞的,得的补偿,还有别的男人主动上门给她送吃的,这些年,她养尊处优的,只要把自己保养好就行,在下地一把好手的苏桂兰手里,完全没有招架之力,没一会儿,张寡妇头发就被薅下来一把,保养得娇嫩的脸也迅速红肿起来,眼角还被划拉出一条血口子,痛得她勾着身子在那嗷嗷叫。

苏桂兰战斗力太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跟来的几个婶子都没有用武之地,到这会儿,她们已经不担心苏桂兰会不会吃亏了,而是犹豫要不要上去拦一拦苏桂兰,别真的把人打出个好歹来,到时候得不偿失,有理变成没力了。

几个婶子对视一眼,一时下不了决断,不光是她们,就是张秀田芳几个儿媳,看到婆婆这个把人往死里打的打法,心里也毛毛的,在犹豫要不要上前劝一劝婆婆,但她们也知道,苏桂兰心里憋着的这股气不出出来,估计是劝不动的。

“哎哟,建山家的,你这是在干嘛,上栓子家来抄家来啦,快住手,住手,你这是要把栓子他娘打死啊,她怎么惹你了?”

就在张秀她们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制止苏桂兰再打下去的时候,张家来人了,先进门的,是张栓子的大奶奶胡杏花,接着,又进来了几个张家人,走在最后面的,还有这次负责把张栓子救文莉的谣言放出来的马大花。

张招娣看到人来了,她眼一亮,慌忙朝胡杏花求救:“伯娘,快救我啊,伯娘,苏桂兰她想要打死我啊!”

胡杏花平时和张寡妇关系算不上好,但对张栓子却很好,把人当亲孙子一样的疼着的。

原因也没别的,她自己生的七个都是女儿,张家他们这一房,除了马大花家生的那个半傻子,张栓子算是独苗苗了。

而张栓子的爸张贵全生前在时候,嘴甜,经常一口一个妈的喊胡杏花,说他自己老娘没了,大伯娘就是他亲娘。

是以,虽然没过继,胡杏花也把张贵全当亲儿子待的。张贵全死的时候,她是哭得最厉害的一个,直呼自己儿子没了,然后把张栓子当做了肉尖尖,命根子。

她这趟会过来,也全是为了张栓子,这会儿看到张寡妇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担心张栓子怪她没办好拜托她的事,她仗着自己年纪大,没人敢惹她,上了前就要拉开苏桂兰。

张秀见状,和田芳齐娅相互看一眼,很快上去拦住了她:“杏花奶奶,您可别上去,我妈她现在正气头上,等会不小心磕碰到您,那可不好了。”

老太太被拦住,拉不了偏架,急了:

“哎哟,你说你们,这是做什么呢,招娣她年纪轻轻,就带着儿子守寡,已经够苦的了,你们还上门来欺负她做什么呢。”

老太太嚎叫着,又看向一起跟来的马大花几个:

“你们几个,也别看着啊,栓子爸虽然没了,可他当年对你们几家,那都是掏心掏肺的啊,可不能看着他的婆娘被人这么欺负。”

马大花不敢动,她在看到屋子里那么多人的时候就怕了,担心苏桂兰像打张寡妇那样打她,她这会儿都慢慢缩到后面去了,听到老太太喊,她也没吱声。

跟过来的几个人见马大花这样,她们更犹豫了。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先前马大花只说,让她们帮忙劝几句话,别的都有杏花奶奶出面,她年纪大,没人敢惹,可现在杏花奶奶被文家的大儿媳,二儿媳一左一右的架着,根本没法上前,还叫她们上去。

她们不敢啊,苏桂兰那气势,看着就厉害,她还带了这么些人来,她们要动了,这保不齐就是挨打的啊。

“哟,杏花婶,您这是真不知道这张寡妇做了什么呢,还是想装傻?”

苏桂兰朝张寡妇反手又是一个耳光,让她老实点,又回身朝胡老太太嗤道:

“她张寡妇敢和她儿子做出污蔑造谣,祸害我闺女的事,让我闺女活不下去,我就敢和她拼命。”

“既然说我们欺负寡妇,我也不和你们在这里掰扯,去村委吧,把事情说个清楚,丧良心的贱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今天不当众扒掉你们一层皮,我不信苏。”

苏桂兰说着,拽着张寡妇头发就往外面拖。

张寡妇被扯得嗷嗷叫,直呼救命,但谁理她呢,胡老太太被人架着,边上的人连声都不敢吭。

她的弟媳马大花更是自身难保,没别的,被文家三儿媳齐娅给拦住了,拉着她的手,笑眯眯的说:

“听说我小妹的事是婶子传出去的,婶子是见到了还是听说了,去村委说清楚些,让我们文家人也听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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