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在亢奋呼喊的人,瞬间就跟下饺子似的,一个个察觉不对劲,挣扎着就要起身,连目光都凶狠起来,却没来得及站起来呢人就扑通跌倒在地,人事不省。
小伙计就站在小紫马前。
头晕目眩袭上一瞬,他原本一双温和憨厚的眼睛,瞬间迸射了残忍凶悍的光。
趁着自己还未倒下,他没有任何反抗也没有任何动作要逃,他几乎用尽全部力量去摸腰间,动作又快又准,眨眼手里拿了一枚小号流弹。
小紫嘴角带着冷笑,在他摸出那枚流弹的同时,手中鞭子一抽,不轻不重,却足够将那流弹从他已经虚软无力的手中卷出。
“想要报信儿?”
那小伙计眼见流弹被卷,下意识要抢,那神情,就跟母亲被夺走了孩子似的,只可惜,药效作用,他只向前一步,人就栽倒在地。
在他倒地的同时,小紫坐在高头大马上,“天降祥瑞,咱们先把这些鱼捞上来给王妃送回去,至于你们的家人,等送完鱼咱们再去救!
来,抓鱼,抓完鱼将这鱼塘填了。”
派了两人回大部队拿筐,余下的人下水捞鱼。
这么点个鱼塘,自然用不上一百精兵捞鱼,捞鱼只用了十人,余下的人将鱼塘围了个水泄不通,小紫下马,亲自搜身。
所谓的难民,一个个身体精健,虽然瘦的皮包骨,但摸得出都是习武之人,只不过体格被破烂的衣衫遮挡,又是夜里,猛地一瞧看不真切而已。
“还真是有问题。”
一圈搜身之后,在这些人身上没搜到什么东西,小紫下令,将这些人剥光了全都丢到水塘里,将水塘用土填埋。
只留下那腰间藏了流弹打算报信儿的小伙计。
这个约莫是个小头目,刚刚那些人,都是在听他的话行事。
大筐取来,将这小伙计丢到筐中,上面盖了几条抓上来的鱼,刚刚脱下来的那些难民衣服被几个西山大营的兵换了,也没全换,大概换了二三十人的,散散乱乱的穿插在当兵的当中。
远远的一眼看过来,乌泱泱的一片人根本不会发现问题。
折返大部队,小紫将人交给了萧嘉远。
萧嘉远二话没说,直接把人带上了顾珞那辆马车,顾珞给他吃了解药,等人清醒过来,萧嘉远当着顾珞的面审讯。
那小伙计嘴巴硬,但扛不住萧嘉远手段强,再加上顾珩时不时的提个主意,但凡顾珩提出来的,那审讯手段就会变得格外的令人难熬,明明是连血都没见,就是让人难受的像是骨折筋断,没坚持半刻钟,那小伙计就招了。
“我们都是南诏国的死士,从小被培养,等长大一点就被送到乾州附近的村镇上,有的在城里做了伙计,有的做了富商,有的在村子里做了普通百姓。”
顾珞和萧嘉远听得心惊肉跳。
乾州是西北这边最大的府城。
现在这乾州境内,竟然都是南诏国的死士混进来的百姓?
“你们从什么时候就来了?”萧嘉远咬牙问。
小伙计道:“我是十七的时候来的,来了就在药堂做了伙计,我做死士的时候,学了乾州土话,还学了一点医术,家主培养我就是按照药堂伙计或者药堂大夫来培养的,已经来了有五年。”
“在你之前,你知道的,来的久一点的是多久?”萧嘉远问。
那小伙计就道:“外面那个六十多的大爷,他是从二十多就来了,来了有三十多年,原本他们那一批来的人更多,只是听说当年萧家军来过一次乾州,当时发现了不少问题,抓了很多,剩下的就他一个了。”谷孥
三十多年前,南诏国就专门培养了一批细作,分门别类的送到乾州来?
难怪说乾州是本朝最乱的地界。
有这么一批精心培养的细作,那能不乱么!
他提到萧家军,令萧嘉远气息微颤。
“你们的任务是什么?”顾珩问道。
那小伙计道:“以前的任务,就是保证乾州能被更多的南诏人来做生意,近期的任务就是趁着西北动乱,彻底搅浑这潭水,另外,将朝廷派下来赈灾的安博王活捉。”
这话一出,顾珞只觉得凭空遭到当头一棒,瞬间连血气都凝滞了。
顾珩立刻抓了顾珞的手,捏了捏,赶在萧嘉远还震惊的没反应过来前,顾珩开口,“你们抓了安博王?如何抓的,他人现在在哪?”
虽然只有九岁,但是审问时的那种气场,让人觉得极其的压迫。
小伙计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就,就和今天差不多,我们假装是被土匪驱使的难民,安博王降服了土匪救下我们,只不过我们提议去营救家中老弱病残,被安博王拒绝了。
他说要先去乾州城。
他不肯和我们走,我们自然要另想办法,我们这些人,小的只有五六岁,当时我们就派了个孩子过去找他,说是求情想要再吃一碗饭,趁着安博王不注意,那孩子直接拔了刀。
刀上淬了霍麻的汁液,沾了皮肤就会进入血液,中招的人不会立刻死,但是会全身麻痹不能动弹。
因为那孩子才六岁,所以当时得手比较容易。”
顾珩听着这话,一些久远的令人脊背生寒毛骨悚然的记忆劈头盖脸的兜来,他捏着顾珞的手,手指忍不住的颤。
眼中喷射的怒火完全不是他一个九岁的孩子能表现出来的。
那种深仇雪恨令人望而生畏。
顾珩盯着那小伙计,“安博王跟前其他人就没有反抗?”
“反抗了,但是当时一下过去了三四个孩子,那几个孩子手里都有刀,当时安博王跟前一共就十几个人,这三四个孩子都是习武的,功夫都不低,几乎人人得手。
尤其安博王自己也中招,他们一得手,我们立刻就蜂拥而上,很容易控制的。”
哪像今天,竟然折了。
小伙计眼中带着不甘心。
顾珞看着他,“人呢?抓了之后,人呢?”
“送到乾州城了,我们只负责抓,具体之后如何,与我们无关。”
“什么时候的事?”萧嘉远拳头几乎要捏碎。
“一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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