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捆了

顾珞面无表情看向长年,“我竟然从来不知道,咱们安博王府还有这样的规矩,你能替我做主了。”

长年避开了顾珞的目光,默了一下,道:“我只是不想让王妃被人骂。”

他声音不算低,旁边围观的人群里立刻就有人道:“这什么意思?安博王妃不愿意帮忙,她随从看不下去了出手?”

“没听冯吉说吗,当时安博王妃的弟弟在白鹿书院被欺负,可是他和秦漠出头帮忙呢,那时候安博王妃在安平伯府可是过得不好,现在成了王妃了,这也太那个什么了吧。”

“嘘,这话也是咱们能说的。”

“说不说的,看她怎么办这事儿吧!”

“这是什么意思?王妃未免也欺人太甚,我们只是讨债而已,他欠债不还难道还有理了?怎么,王妃要凭着安博王府的势力横行霸道?

我们就算是个小屁民,您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难道就因为他曾经为您弟弟出过头,现在我们连债都不能要了?

那以后谁都来我们这里欠了债,谁都去找您,我们成什么了,慈善吗?

没这个道理!”

“对,凭什么你们要打人,我们做错什么了,凭什么要挨打,我们就是债主讨债而已,债主讨债天经地义,难道这都不行?”

“没错,赌债不是债?有本事他别欠钱啊,欠了钱凭什么不还!”

“赌钱又不是我们拉着他进了赌坊的,脚长在他身上,他自己愿意来,乐也乐过了,享受也享受过了,结果欠了钱不还我们还要挨打?”

那几个壮汉不敢上前当真如何,但一脸愤怒憋屈,显然是不会罢休。

旁边议论的人群更甚。

“我也觉得安博王府做的不太对,帮忙就帮忙,凭什么打人啊,冯吉是可怜,但谁让他摊上那么个哥哥呢,人家赌坊招谁惹谁了,你欠钱不还还有理了。”

“没见吗,是安博王妃不想管,那个随从看不下去才不得不出手的,他要是不出手,安博王妃肯定就走了。”

“反正打人不对。”

......

议论一潮一潮的涌来,来来往往的行人不断地驻足的围过来。

车夫急的拽了长年一把,“你这下满意了?”

狠狠瞪他一眼,转头朝顾珞道:“王妃,这......”

冯吉立刻打断了车夫的话,朝顾珞道:“王妃您就帮我一次吧,二百两对您来说不算什么,我今年秋闱必定高中,到时候能报答您。”

顾珞脑中电光火石一闪,忽的心口一提。

朝冯吉深深看了一眼,吩咐车夫道:“让跟着我的人把这些人全都送了京兆尹去,如何断案官府自有定夺,安博王府又不是衙门,有怨又屈的在这里说不着。”

冯吉一听这话,眼睛徒然大睁,难以置信看着顾珞。

长年更是一愣,朝顾珞看过去。

车夫却是立刻执行,因为冯吉离得他最近,又怕冯吉再喊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直接扬手朝着冯吉后脖颈子一下劈下去。

他抬手一瞬,冯吉眼见他当真动手,下意识就朝长年看去。

长年正要看他,却又倏地触电般避开了目光朝顾珞看去。

顾珞在他看来一瞬之前,收了自己的目光,同时车夫手起掌落一掌劈在冯吉后脖颈子上,冯吉白眼一翻,人倒在车夫怀里。

“天!安博王妃要做什么!”

冯吉一倒,车夫手指放进嘴里打了个口哨。

人群里一个其貌不扬放在人堆里谁都不会多看两眼的中等身材灰衣男子突然朝着刚刚那几个壮汉一人一掌,干脆利索还不且他们几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呢就将人也放倒。

原本沸腾的围观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可能是出于对权威者的畏惧,也可能是别的,反正议论声一下就消失了,所有人看向顾珞。

人群外面,豆芽气喘吁吁跑过来,喘着大气朝蹲在墙根的老南瓜道:“南瓜叔,你让我拿的二百两银票,给你。”

豆芽一直以为老南瓜和她们差不多穷,今儿才知道,老南瓜竟然在破庙那破损的快连脑袋都保不住的雕像后面藏了银票。

老南瓜眯着眼睛看着前面的人群,嘴里叼了个细树枝子,没接那银票,“不用了,你先给我收着吧。”

豆芽瞪着眼看那银票,“我收着?我要收着这个,我爹娘把钱吞了不说,还得打死我。”

在她爹娘眼里,有二百两就有三百两。

老南瓜没说话,豆芽捏着银票和他一起蹲在墙根儿,好奇的问,“南瓜叔,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啊。”

说着话,豆芽眼顺着老南瓜的目光看那边的人群,一眼瞧见里面的顾珞,惊得嗖的站起来,抬手就道:“那不是......”

“嗯。”老南瓜也站起来,打断了豆芽的话。

懒洋洋伸了个懒腰,从豆芽手里将那二百两抽过来自己拿了,“去招呼他们,今儿晚上回去吃烧鸡,我去给你们买。”

一听有烧鸡吃,已经整整一天没吃饭的豆芽哪还有心思看顾珞,立刻就咽了口水拔脚就跑,“我这就去。”

等豆芽跑开,老南瓜靠在墙上看那边的顾珞,从腰间解开酒壶子,仰头灌了一口。

一只通身透黑的猫从房顶跃下,蹲在他肩膀,看见酒壶子凑上前闻了闻,惹得老南瓜给它一巴掌,“又想偷喝老子的酒!”

黑猫啪的用尾巴抽了老南瓜脖子一下,然后矜贵的蹲在那里没动。

老南瓜笑着在它身上rua了rua毛。

顾珞从头到尾没有从马车里出来,等车夫将那几个壮汉和冯吉一起捆了,顾珞道:“直接送去京兆尹府衙,回府里找长乐,让长乐过去一趟,告诉他人是我们打晕的,需要赔偿医药费的,我们赔偿,至于别的,我们只是路过这里被挡了路。

做主断案不是安博王府的事,我万万不敢善做主张,还望大人明察秋毫。

顺便,冯吉当日帮过我弟弟,成我一个人情,帮冯吉找找家人。

他一个读书人,能给自己赚够笔墨钱已经不容易了,孝顺父母应当的,没道理孝顺哥哥到这一步。”

说着,扫了一眼围观的众人,“这次我若替他还了那二百两的外债,与我而言是没什么,但下次呢?他是要读书科举的,不能一辈子这样被哥哥拖累吧?

日后他若高中,他哥哥仗着他谁知道还能做出什么事,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他。

大家若是关心冯吉,可以跟着过去府衙那边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