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顾珞从身上摸出一根细细的竹管。
月色下,箫誉和宁陵能看得清这竹管是两头密封的。
宁陵挑了挑眉毛询问顾珞这是什么,顾珞指了指
这几日足不出户等箫誉的时候,顾珞心里又慌又疼,牵肠挂肚的难受的不行,为了找点事做,她特意做了这点药粉。
她知道宁国公跑了,一直没有找到,做的时候就琢磨万一有朝一日在抓捕宁国公的时候能派的上用场。
没想到,今儿还真就用上了。
箫誉用匕首在房顶撬开个缝隙,顾珞将小竹管插入缝隙中,对着底下铆足一口气吹了下去。
竹管儿里的药粉顿时倾泻下去。
都是被顾珞碾磨成面儿的东西,一被吹散了立刻悬浮在空中,青烟一样洋洋洒洒落向宁国公和住持。
棋盘上的黑子上忽然落了一层白色的灰,宁国公一愣,错愕仰头去看头顶。
烛火下,头顶房梁阴暗处什么都瞧不见,但半空中仿佛悬了很多细微的小颗粒,宁国公皱了皱眉眯着眼想要看清楚,却觉得有些头晕。
是抬头抬的有点猛么?
这几年上了年纪,但凡起的猛抬头猛就容易头晕......
不等宁国公手扶了太阳穴准备揉一揉有点头晕的脑袋,对面忽然发出砰的一声,宁国公错愕一瞬转头看去。
刚刚还和他对弈的住持额头抵在棋盘上,将棋盘上的棋子撞得散落开来。
宁国公心惊肉跳只觉得冷汗爬满了手心,他揣着砰砰跳的心伸手去推了住持一下,“殿下,殿下?”
轻轻推了推没推动,宁国公用了点力气,
砰。
原本脑袋支在棋盘上的人被宁国公一推,保持着低着头的姿势侧倒在旁边。
这下宁国公看清楚了,他对面的住持口鼻流血,双目紧闭。
吓得宁国公脸一白立刻就要喊人,却是头都冲着大门方向人也跳下了地,话音在舌尖儿打了个转,又停住了。
他犹豫了一下,气息不稳的看了一眼大门,然后快速走到住持身边,伸手掐住主持的人中狠狠一用力。
不知道是掐人中管用还是宁国公掐的太疼,昏迷的住持缓慢的睁开了眼睛,眼前景象都是虚幻的。
他想要说话,问问怎么了,但是张了张嘴,嗓音沙哑几乎发不出音。
他呜咽了两声,意识到自己说不清楚话了,心头生出巨大的恐惧,恐惧爬满双眼,他一把抓住宁国公,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
宁国公头晕的厉害,但咬破了舌尖儿坚持着。
他脸上再没有刚才半分尊敬,只一把掐了主持的脖子,压着声音低声道:“芸娘在哪?”
宁国公的忤逆之举让住持眼底惊恐更甚,他想要推开宁国公却身体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想要奋力大喊,可嗓子里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他瞪着宁国公,声音嘶哑不轻,“你放肆。”
宁国公双目赤红,愤怒的犹如一头野兽,“想要活命,就告诉我芸娘在哪,不然我有多下得去狠手你不是不知道。
我连自己的亲儿子亲闺女都能下得去手,你算什么!
说!芸娘在哪里?”
他掐着住持脖子的手越发力气大,几乎要失控,憋的上不来气,主持心中惊恐被求生欲代替,他瞪着眼张了张嘴,发出个音儿来。
宁国公松了点力气,“说!”
“在......在后院。”
宁国公用气音嘶吼,“你敢骗我?后院只有个柴房,什么都......”
说及此,宁国公忽然声音一顿。
主持冲着宁国公眨了眨眼,他倒是想要说话,但是发出的声音实在怪异的让他自己都不想听。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过是下个棋,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这样了。
一定是宁国公,是宁国公蓄意害他,主持心头泛着恨意,瞪着宁国公。
宁国公晃了一下神,一把甩开主持,跳下炕就朝外走。
主持被他松开,大松一口气,他呼哧呼哧喘息着,想要伸手够个棋盘或者什么,发出点动静,让外面的人知道。
可手根本就抬不起来。
他全身动都动弹不得,鼻子里好像在流鼻血,他仰头躺着,鼻血一部分往外流,一部番倒灌进嘴里,顺着嘴角流出来,或者被迫吞咽。
他明明还活着,却像是死了。
他动弹不得,只能睁大眼瞪着眼前,他的眼前是房顶。
房顶上......
一张人脸?
房顶上怎么有一张人脸!
他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吗?为什么看到一张几乎和芸娘一模一样的脸!
顾珞趴在房顶上,看着下,“我要和你说个秘密。”
顾珞盯着底下的人,嗯了一声。
箫誉道:“我其实一直知道你是顾奉元的女儿。”
顾珞原本盯着底下的人,听到这句话,忽然身上一僵,错愕转头看向箫誉。
箫誉看着顾珞笑了笑,“从最一开始我碰瓷儿你马车底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
顾珞瞪大了眼,满眼为什么。
箫誉道:“你知道我们太子爷对你一见钟情么?”
他忽然提了太子,这让顾珞砰砰跳的心一下钝钝的疼起来。
她爹娘对不起太子,她也对不起太子。
顾珞点了下头。
箫誉就道:“其实,我是为了我们太子爷去找你的。”
顾珞那颗心,一下子酸疼酸疼的让她有点上不来气。
“薛青央说他知道以前的事,宁挽夏十有八九也知道了全部故事,”顿了一下,箫誉眼睛弯弯,“我还知道你的秘密,你其实是穿越来的,对吗?”
顾珞心疼的已经忘了震愕。
她满脑子都是那句:我是为了我们太子爷去找你的。
她爱上了箫誉,可箫誉出现在她面前却是为了太子。
这是特么什么人间悲剧啊!
“既然你是穿越的,那我若是告诉你,太子其实他是重生的,你能接受吗?”
顾珞瞬间大睁眼。
箫誉道:“他前一瞬还在洞房花烛夜,后一瞬,重生在被顾奉元下毒昏迷的那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