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箫誉让喜宝进宫的目的,就是想要试探一下宁国公府的反应,他想看看,宁挽夏的行为是宁挽夏自己的行为还是受宁国公的指使。
明显,宁国公并不知道宁挽夏的所作所为。
另外,他想让宁国公府去找人,只是现在,知道宁陵就是顾珞的亲哥哥,箫誉心里有点犹豫了。
他是想要让宁陵和宁国公内斗的更狠一点来彼此消耗,但如果顾珞将宁陵当亲哥哥看的话,他就需要重新考虑了。
他不会伤害任何顾珞看重的人。
上辈子,顾珞致死都没有提过宁陵,和这位亲哥哥陌生的如同陌生人一模一样,但是这辈子,箫誉拿不准......
箫誉看向那边吃面的顾珞,“去荣宁侯府的庄子上找找。”
宁挽夏是见过荣欣瑶之后失踪的,难不保她的失踪就是受了荣欣瑶的安排。
喜宝明白箫誉的意思,当即领命。
那边顾珞一碗面已经吃完,正在花架下消食,箫誉吩咐完喜宝,离了凉亭去找顾珞。
听见动静,顾珞转身看见太子爷,不禁有点意外,她是想要见太子爷,但是......太子爷这么闲么?说见就能见。
箫誉一眼看出顾珞的意思,“孤正好要出门,遇上箫誉找上门来,说你要见我,怎么?想通了,决定嫁给我了?”
顾珞:......
“我想和殿下说说顾奉元的案子。”
顾珞没有叫爹,直呼顾奉元。
箫誉只得道:“你和箫誉审讯顾奉节的事,孤已经知道了,顾奉元既然不是你的亲爹,也并非你的恩人,那他的案子,你不想查就不查了。”
顾珞摇头。
她是个怕麻烦的人,在穿越前也好,在穿越后也好,只要不是逼不得已,她就想要远离一切是非,活的像只鸵鸟,遇事只会把自己的脑袋埋起来。
但是现在,她却不想这样。
她过得凄惨又可怜,可宁陵过得更可怜。
这一切,总要有个原因的。
在从牢房离开的那一刻,她的确是想着,可去你妈的吧,老娘不查了,老娘要离开京都,去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找个药堂做个坐堂大夫,平凡又安稳的过完余生。
可吃了箫誉那碗面,她想法变了。
这个案子已经开始了,不会因为她的退出就停止,她就算是放弃,太子,宁陵,都会继续,毕竟这里面,涉及了朝政。
那箫誉也会继续。
她想陪着箫誉一起做完这件事。
这个想法很荒唐,可她就是这么想了。
为了箫誉,也为了宁陵,但不为自己。
眼见顾珞摇头,箫誉很轻的挑了一下眉。
顾珞道:“我是想要和殿下说些事情,说不定,对这个案子有帮助。”
有关自己的身世,顾珞将她在宁国公府的那些年对着太子爷又提了一遍。
箫誉做出一个刚刚得知这个消息时该有的反应,惊讶的看着顾珞,“你竟然是宁陵的亲妹妹?”
顾珞扯嘴,苦笑道:“我和宁陵,作为宁国公唯二的两个孩子,在宁国公府却过着那种生活,这不是很奇怪么?
如果说宁国公有妾室,在妾室的挑唆下对早亡的原配生的孩子百般苛责,或许可能。
可宁国公在发妻亡故之后,别说续弦了,连个妾室都没有,这些年清心寡欲的活像个和尚。
但是对亡妻留下的两个孩子,却是这种态度。
还有褚冰清,褚冰清作为......”
我娘这两个字,顾珞说不出口。
没有感受过母亲的温度,在痛苦中长大的孩子,实在是难以喊出这两个字。
顿了顿,顾珞道:“褚冰清作为褚冰洁的亲妹妹,姐姐亡故之后她就住到了宁国公府,但是作为两个孩子的小姨,她来了之后,我的日子却比以前更难熬了,这不是很奇怪么?
褚冰清作为褚冰洁的妹妹来宁国公府,但是来的时候还带了自己的乳娘,这种行为,别人如何想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她就像是想要来给宁国公做续弦的。
但是后来她死了,现在我们也知道,她的死是宁国公府二房做的。
她死了,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她的乳娘却突然找到了我,这不是很奇怪么?”
之前,褚冰清那个乳娘找到顾珞,想要和顾珞合作的时候,顾珞还没有多想,只当是这老太太想要替褚冰清报仇。
可自从和薛青央吵了一架,和季卿献谈了一次话,再听了今儿顾奉恪和顾奉节的那番话,顾珞砸么出来不对味儿了。
那老太太,在京都这么多年,一直默默无闻什么都不做,偏偏她来了京都才多久,就这么准确的找上门来。
她那次在同济药堂不慎落出写着褚冰清三个字的小竹牌,当时黄大夫和季卿献也在,他俩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那时候,顾珞只当黄大夫和季卿献是不想招惹是非或者另有安排才那种反应,但现在看来,怕是这所谓的另有安排,就是在安排她顾珞。
事情被顾珞一件一件的说出来,箫誉捻着手指坐在石凳上,沉默片刻,道:“你怀疑宁国公褚冰清还有顾奉元三个人,一起勾结?”
顾珞摇头,“顾奉元未必有资本和宁国公勾结,我猜,是不是顾奉元想要和宁国公谈什么条件......我十二岁那年,被顾奉元带着进过京都一次。
那次在京都呆了三天,我因为宁国公府的缘故,一直呆在客栈没有出来,三天后,顾奉元带着我回了乾州。
之后不久,宫里太后娘娘病重,整个太医院束手无策,陛下诏书发到乾州,请顾奉元进宫。
那之后,顾奉元留职太医院。
所以......
会不会是那次顾奉元把我带到京都,其实是为了和宁国公谈条件?”
箫誉立刻否定了顾珞的这个猜测,“凭着宁国公的实力,顾奉元哪怕手里有一个你,也根本不足以和宁国公谈条件,因为按照你之前的经历来看,宁国公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
顾珞就道:“如果他不在乎我的死活,但是在乎我出现在某处呢?顾奉节说,我身份脏,我觉得,我作为宁国公府的女儿,这身份,应该算不得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