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久抱着汽水和零食,站在楼梯上,抬眼看着赫连诛。
沉默了一会儿,阮久问:“你又下来喝水啊?”
赫连诛点头:“嗯。”
阮久想了想,把手里的果汁递给他:“那这个给你喝。”
赫连诛垂眸看了看,阮久傻了吧唧的,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看,才反应过来。
这瓶是他喝过的。
阮久把果汁收回来:“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一瓶新的。”
他跑下楼梯,抱着零食,冲进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一瓶新的果汁。
“给你。”
阮久把果汁递给赫连诛,就上楼去了。赫连诛跟在他身后,也一起上去了。
赫连诛捏着手里的汽水瓶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就是勾引吗?
阮久当然不想勾引赫连诛,跟家里人说笑罢了。
反倒因为自己刚刚分化,阮久还有意离赫连诛远一点,害怕自己的信息素,把赫连诛也弄得不稳定起来。
过了几天,阮久的分化结束了,阮家夫妇在家里陪了他几天,见他没什么问题,就要继续出去旅游。
阮久瘪着嘴:“妈,说好的给我找alpha呢?怎么那么快就要走了?”
阮夫人挎着小挎包,新买的钻戒在阳光下熠熠发光,朝他挥手:“你自己找吧,你哥都这么大了,我都没催他呢。”
阮久算是知道了,妈妈就是一阵一阵的。
相比给他找alpha,还是出去玩比较有意思。
阮久朝爸妈挥挥手。
送走爸妈,阮鹤手臂上搭着西装外套,看向阮久:“哥要去公司,顺便送你去学校。”
“哥,今天是周六。”阮久有一点无奈,“不是每个人都像哥一样天天都要上学上班的。”
阮鹤又问:“那你今天要不要去公司玩?”
阮久疑惑:“公司有什么好玩的?”
“你去哪里?哥送你过去。”
“我不去哪里,我今天要留在家。”
留在家。阮鹤看了一眼赫连诛,那阮久就要和赫连诛单独待在一起了。
阮鹤不是很放心:“不去找朋友们玩吗?”
“不去,昨天晏宁把我的作业都拿过来了,要在家里补作业。”
“去公司补作业,不懂的可以问哥。”
阮久蹙眉,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哥哥有点奇怪。
“我不去了。”阮久推了一把阮鹤,“哥你快点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
“有事打电话给我。”
“知道了。”
好容易把哥哥送走,阮久回过头,看见赫连诛。
“可以进去了。”
赫连诛点头:“好。”
阮久踢踏着拖鞋,准备进去,经过赫连诛身边的时候,赫连诛忽然说了一句:“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阮久扭头看他,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快回去学习吧,我也要学习了。”
然后赫连诛就看见阮久先跑进厨房,抱了一堆吃的出来。
学习。
两个人都回了房间,阮久窝在房间里,摆开作业,打开零食,开始学习。
一直到了中午,赫连诛来敲门:“软啾,吃午饭。”
“来了。”阮久放下笔,过去开门。
赫连诛还站在门口,抬手就从他的嘴角上捏下来一点饼干屑:“你还吃得下吗?”
阮久扬起下巴:“当然。”他眨了眨眼睛:“小猪,你的手好像有点烫。”
赫连诛抬起手:“是吗?”
阮久碰了碰他的手:“刚刚你动我的时候,好像是有点。”阮久再用手背试了试他的额头:“真的有点烫,你生病了?”
“可能有点受凉。”
“那等会儿吃完饭,让他们拿点药给你吃。”
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餐厅吃饭。
阮久吃了太多零食,中午饭也吃的不太多。
他放下碗筷,对管家道:“拿点感冒药过来,小猪好像生病了。”
吃过午饭,阮久拉着赫连诛在客厅坐着消食,这时阮夫人给他们打了电话。
阮久接了电话:“妈。”他把听筒递给赫连诛,赫连诛也应了一声:“阿姨。”
阮久把听筒拿回来:“是啊,就我们两个在家,大哥去公司了。小猪好像有点生病,我准备等一下给他吃药。”
赫连诛坐在旁边,转头看着阮久凝重的表情,想告诉他不用那么紧张,不是什么大事。
阮久皱着眉,漂亮的眼睛都垂下来了。
有点好看。
赫连诛抿了抿唇,很快的,阮久就挂了电话:“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他的。”
挂了电话,阮久就监督赫连诛吃药。
“快点吃药。”阮久把药片和水都递给他,又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妈说,如果真的很烫的话,要给你洗澡。”
赫连诛脸红。
阮久再试了试自己的额头:“好像也没有很烫,那还是先不洗了。你等一下上去睡一觉吧,别看书了。”
赫连诛调整好表情:“好。”
阮久担心他在房间里还偷偷看书,特意把他送回房间,亲眼看着他换好睡衣,上床躺好。
阮久给他盖好被子:“你睡吧,该起床的时候我过来喊你,要是很难受的话,就过来喊我。”
赫连诛的半边脸都藏在被子里,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点了点头:“嗯。”
阮久把他安顿好,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他只是觉得,爸妈和大哥都不在家,现在他就是家里最大的——他比赫连诛大了整整三岁呢,他应该照顾赫连诛的。
阮久回到自己房间,本来想午睡一会儿,但是又怕等会儿赫连诛过来找他,他听不见,只好强打着精神,坐在桌子前写作业。
他撑着头,打着哈欠写作业。写着写着,脑袋往桌上一磕,就这样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猛然惊醒。
阮久揉揉眼睛,看看时间,还好,只睡了……两个小时。
他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准备去看看赫连诛的情况,没等他拉开门,他就闻见一股很浓郁的烈酒的味道。
阮久皱眉。
赫连诛竟然还爬起来喝酒了?哪有人生病了还喝酒的?
他肯定是为了打起精神看书,才喝酒的。
不是让他睡觉吗?这也太不听话了!
阮久怒气冲冲,反手把房门甩上,蹭蹭地走到赫连诛的房门前,拉开门,走进去。
“赫连诛,你怎么……”
阮久话还没完,就被一个人按在了门板上。
赫连诛压着他,以极具侵略性的动作。
阮久有些害怕,伸手推他:“小猪?”
赫连诛垂眸看他,一双眼睛阴沉沉的。阮久双手扒着门,准备逃跑,却不想赫连诛一把揽住他的腰,还捏住了他最脆弱的后颈。
阮久“诶”了一声,赫连诛凑近了,贴在他的后颈上,蹭了蹭。
“老婆。”
阮久:???
赫连诛专心蹭他的后颈,从他那里汲取一点微弱的信息素味道,语气委屈:“老婆凶我。”
阮久持续:???
他试图把赫连诛给推开,结果赫连诛把他抱得更紧,也更委屈了:“老婆!”
阮久卡顿的脑袋慢慢运转起来。
赫连诛没生病,他只是、分、化、了。
十五岁以后,就能分化,赫连诛还差几个月就十六岁了。
而且,他好像是个alpha。
因为alpha,有易感期。
易感期的alpha弱小又无助,会本能寻找喜欢的或者标记过的oga,寻求安慰。
所以,赫连诛喜欢他?
但现在也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应该是把这个狂躁的alpha安抚住。
就在阮久走神的这段时间里,赫连诛已经朝他的后颈张开了嘴,露出了犬牙。
阮久回过神,迅速捂住自己的后颈,对赫连诛道:“不可以!”
在易感期里的alpha,对喜欢的oga言听计从。
赫连诛只能乖乖住口,神色委屈。
阮久想了想:“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抑制剂。”
他试图从赫连诛怀里出来,但是这回赫连诛不听他的话了。
对了,言听计从的前提是,alpha和oga永远待在一起。如果oga试图把alpha抛开,则命令无效。
阮久只能带着一个超大挂件,一步一步地挪回自己的房间去。
他前几天分化的时候,以为自己是alpha,向家庭医生要了alpha的抑制剂,现在正好用来应急。
只是阮久不知道他把抑制剂放到哪里去了。
阮久只顾着找东西,赫连诛不太高兴了:“老婆!”
“别乱喊,喊我‘哥哥’。”阮久找不到东西,心下烦躁,被他一打扰,就更烦了,反手把他往外推了推,“你去那边坐着等一下。”
赫连诛眼泪汪汪。
“过去啦。”
赫连诛瘪了瘪嘴,默默地过去坐下了。
阮久翻了好几个抽屉,终于在自己一件衣服的口袋里找到了抑制剂。
他松了口气,回头去找赫连诛:“小猪……”
赫连诛打开了阮久的衣柜,正准备钻进满是阮久味道的衣柜里。
阮久:!!!
赫连诛的易感期这么厉害的吗?
所幸赫连诛块头太大,阮久的衣柜又塞得满,他一时间还进不去。
阮久迅速上前,按住他:“好了好了,别进去了,我不就在这里吗?”
赫连诛控诉道:“老婆凶我。”
“我的错,对不起嘛,别生气了。”
阮久搓搓他的脸,他便就着阮久的手,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心。
“好了,过来打一针抑制剂。”
“不打针,打针痛。”
“打针不痛,我给你打就不痛。”阮久把他按到床上,拆开包装,“别乱动啊。”
一针抑制剂打完,赫连诛才算安定一些。
阮久又拿出自己前几天没用完的阻隔贴,给他贴上,呛人的烈酒味道消散了一些。
阮久安抚他睡下,然后去打电话给家庭医生。
他本来还想打电话给大哥的。
但是大哥一来,就暴露了……赫连诛喜欢他的事情,大哥肯定会生气的。
所以阮久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大哥。
房间里的酒味实在是太呛人了,阮久就跑到房间阳台上去打电话,结果他才把情况跟家庭医生说完,挂了电话,一回头,就看见赫连诛趴在玻璃门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不用听见声音,也不用看口型。
阮久知道他喊了什么。
“老婆!”
阮久叹了口气,推门进去。
“你才多大,什么老婆?不许……”
眼看着赫连诛又要哭了,阮久连忙住了口。
“好好好,老婆老婆,随便喊。”
赫连诛抱住他,阮久也拍拍他的背:“我不是让你睡觉吗?你怎么那么快就起来了?”
“一闭上眼睛就看不见老婆了。”
“你有那么喜欢我吗?”阮久怀疑道,“明明平时都不怎么跟我说话的。”
赫连诛闷闷道:“明明是老婆不跟我说话。”
“哪有?”
“就有。我一直都看不到老婆,老婆总是跑出去玩,很晚才回来。我特意在楼梯上等老婆回来,没说两句话,老婆就跑了。”
好像是这样的,阮久摸了摸鼻尖,有点心虚。
“我使劲跳级,想和老婆一起上学,可是老婆都不跟我玩。”
阮久转头看他,摸摸他的脑袋:“对不起嘛。”
赫连诛抱紧他:“老婆是我的。”
没多久,家庭医生又过来了。
他推开门,看见赫连诛黏着阮久的场景,犹豫地要把门给带上。
阮久忙问:“他易感期,该怎么办啊?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医生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就被赫连诛放出的信息素给逼退了。
“小少爷,我过不去,易感期里,alpha对oga的占有欲特别强,我要是过去,我会被打的。”
“那怎么办?”
“只能靠小少爷安抚了,熬过这两三天就好了。”
“啊?”阮久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要这样挂在我身上两三天?”
“是。”医生的脸色也不是太好,“其实这种情况,一般只会出现在已经结婚标记过的alpha身上,这……可能是赫连少爷真的很喜欢小少爷吧。”
他不走,还一直和阮久说话,赫连诛不高兴了!
他放出更多的信息素,把阮久的房间都圈进自己的领土范围内。
医生忙道:“小少爷,我把抑制剂和镇静剂放在门口了。”
阮久欲哭无泪:“知道了。”
他摸摸赫连诛的脑袋:“乖宝。”
赫连诛点头:“我一直都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