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分化成oga的阮久,内心是崩溃的。
他裹着毯子,蜷着身子,坐在空无一人的更衣室长椅上,背靠着墙,目光呆滞,脑袋放空。
怎会如此?
他大哥看起来瘦弱,但是十八岁的时候也准准地分化成了alpha。
他比大哥还爱玩闹,平时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和朋友们翻墙出去打篮球、玩游戏,还有飚赛车——跑跑卡丁车。
为什么他会分化成oga?
阮久从毯子里伸出手,咬着手指。
他不明白!
更衣室外边,他的好朋友晏宁敲了敲门,温声道:“小久,你别担心,打过抑制剂应该会好一些的……”
阮久还在咬手指。
他的朋友……
他的死对头萧明渊是alpha,就连晏宁都是beta!
为什么!!!
他这几天就觉得身上闷闷的,不太舒服。他高高兴兴地还跟朋友们说,他终于要分化了,以后就不用被萧明渊用体力优势压制,可以轻松反击了。
可是现在……
反击是不太可能了。
阮久气得一口咬住被角。
门外的晏宁继续道:“小久,我已经打电话给你家里了,你家里应该很快就会来接你了,你再等一下。”
“嗯。”
阮久闷闷地应了一声。
他分化成oga,家里人……
他爸对这个倒是无所谓,反正大哥已经是alpha了,早就已经开始接手家里的生意了;妈妈应该会大肆庆祝,带着一家人出去吃饭,然后把他分化的事情昭告天下,让自己认识的叔叔阿姨给他介绍alpha;哥肯定觉得没什么,顶多跟他说两句oga需要注意的事情。
还有……
阮久正出神时,更衣室的门就开了。
阮久抬头,只见比他小一些的……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男的,站在门口。
阮久眨巴眨巴眼睛:“怎么是你过来了?”
赫连诛连头也不回,反手将门关上。
“叔叔阿姨出去旅游了,大哥在公司,我接到电话,就过来了。”
阮久往毯子里躲了躲,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赫连诛是他爸资助的一个学生,也可以说,是收养的一个孩子。
阮久八岁的时候,他爸去西北鏖兀星那边出了趟差,就把赫连诛给带回来了。
当时阮久年纪小,还以为赫连诛是他爸的私生子,气得和赫连诛打了一架。
两败俱伤。
当然后来都认真道歉了。
赫连诛小的时候还是很喜欢黏着他的,“软啾哥哥”长“软啾哥哥”短的。
阮久把他收做小弟,还想给他改姓,就叫做“软猪”——赫连诛及时发现不对,用半年的零用钱,保住了自己的名字。
但是长大之后,他们就不太在一块儿玩耍了。赫连诛有些沉默寡言,不爱黏着阮久。
两个人的交集,顶多是阮久在外边瞎胡闹,半夜才回家,轻手轻脚地爬楼梯时,在楼梯上撞见赫连诛。
赫连诛手里捏着玻璃杯,应该是要下去倒水喝。
他垂眼看他,随口问了一句:“你去哪里了?”
阮久朝他笑:“出去玩了。”阮久试图转移话题:“你怎么也还没睡?”
“看书。”
“好吧。”阮久拍拍他的腰,“那你别跟爸妈讲噢,小猪。”
赫连诛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好。”
他话音刚落,再转头去看时,阮久已经跑上楼了。
到了第二天吃早饭时,阮久才知道,赫连诛最近在准备军事学院的考试。
嗯,没错,赫连诛是个天才来着,连跳几级。
在阮久和朋友们还在上高中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准备考军事学院了。
这时的阮久还裹着毯子,试图把太过浓郁的牛奶味给遮住。
他眨了眨眼睛:“耽误你的时间了。”
“不会。”赫连诛上前,把路上买来的东西递给他。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自己在阮久身边坐下,把那些东西都拿出来看看。
阮久马马虎虎的,弄错了就不好了。
阮久凑过去:“我打过抑制剂了。”
赫连诛手里拿着草莓形状的阻隔贴,认真地看过说明,拆开包装,对阮久道:“转过来。”
“噢。”阮久对这个颜色和形状颇有不满,但他不敢说。
他转过去,背对着赫连诛。赫连诛用指尖碰了碰他的后颈。
阮久没忍住,轻轻地哼了一声。
他绝不承认这种声音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阮久试图遮掩,佯怒道:“别……别乱动……”
赫连诛面不改色:“嗯。”
阮久拽着毯子,语气不受控制地就软了下去:“你‘嗯’什么?你‘嗯’了你就别动了,啊……”
“我没在动。”
赫连诛看着他的后颈,就是忍不住想捉弄他。
oga的腺体好像很敏感,阮久的最敏感。
赫连诛磨蹭了一会儿,才把阻隔贴贴在阮久的后颈上。
空气中的牛奶味明显淡了许多。
阮久扭了扭脖子,回头去看,看见他手边还放着许多东西:“你还买了什么?还要用别的东西吗?”
赫连诛诚实回答:“我不知道。”
“我看看。”阮久伸手把东西都拿过来,“这些都是什么?”
他随手翻了翻,忽然翻到一个奇怪的、长条的东西。
他用两根手指捏着那东西,抬眼看赫连诛:“为什么给我买这个?”
赫连诛坐得板正:“药店的人说,如果真的难受,可以用……”
阮久:???
他把东西丢回袋子里:“真是的,你是怎么说的?”
“什么?”
“你是怎么跟药店的人说的?”
“有oga发情了,要准备什么东西。”
阮久:!!!
阮久使劲推了他一把,很可惜没能推动。
“你才发情了!这叫分化,分化!”阮久把东西还给他,“快点把这些东西处理掉。”
赫连诛却看着他:“软啾,你现在难受吗?”
阮久哽了一下:“我不难受,你想干嘛?”
赫连诛摇头。
阮久问道:“你在偷笑什么?”
赫连诛压下翘起的嘴角,转头看他,佯装不知:“什么?谁?我吗?”
“是啊,就是你,我看见你偷笑了。”
阮久被裹在毯子里,张牙舞爪的,像是关在笼子里的小螃蟹。
赫连诛没忍住翘起嘴角,一边笑,一边问道:“我吗?我没有在笑。”
阮久要被气死了,赫连诛连忙收敛了神色,把他抱起来。
“回家吧。”
阮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抄起腿弯,抱起来了。
“我自己能……”
“药店的人说,这段时间,不能让oga自己走路。”
“……”阮久瘪了瘪嘴,“好吧。”
他也不太懂得这些事情,当然要以专业人员的医嘱为准。
阮家的车就在外边等着,阮久裹着毯子,靠在赫连诛怀里,就这样被抱出去了。
赫连诛把他好好地放进车里,绕到另一边上车,吩咐了一句:“回家。”
阮久裹着毯子,在车上昏昏欲睡。
赫连诛帮他摆好姿势,让他靠着自己,好睡得舒服一些。
赫连诛垂眸,忽然想起什么,低声问他:“软啾,你今天是和晏宁他们在一起的吗?”
阮久吸了吸鼻子,还带着鼻音:“嗯,打篮球,怎么了?”
“那他们……也都闻见了?”
“嗯……”阮久想了想,“晏宁是beta,闻不见。萧明渊和魏旭倒是闻见了,一闻见就离我远远的,跑到旁边去吐了。还是晏宁把我扶进更衣室的。”
阮久磨了磨牙:“气死我了,我的信息素有那么难闻吗?”
阮久顿时来了精神,要揭开阻隔贴:“小猪,你闻一下,有那么难闻吗?”
赫连诛按住他的手,阻止他:“我刚才闻到了,不难闻。”
阮久收回手,靠着他继续睡觉。
他们两个好像都没有想到,赫连诛好像还没分化,怎么会闻到信息素的气味?
或许赫连诛也……
在回家的路上,阮久就靠着赫连诛睡着了,赫连诛透过车窗玻璃望着窗外,也借由玻璃看见阮久靠在他肩上的模样。
一股燥热开始在他的血液里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