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回到永安

被赫连诛压在桌前的时候,阮久心道,我就知道是这样。

他并不是不喜欢亲亲,在赫连诛还没“长大”之前,他是很喜欢和赫连诛亲亲摸摸的。那时候赫连诛还不算大,也还算听他的话,不会假装听不懂话。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每次赫连诛说要亲亲,最后都会变成包括亲亲在内的各种东西。

明明他之前给小时候的赫连诛洗过澡的,那时候明明没有……

想到每次自己的下场,阮久就不自觉有些害怕。

他怕自己明天别说进永安城看家里人了,恐怕连床都下不了。

“小猪,我得去跟我哥一起睡,你……”

阮久不知道该怎么说,快一点,还是轻一点。

赫连诛稍稍弯了腰,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语气有些委屈:“你都和你哥在一起待了一整天了。”

“明明才一下午,我们傍晚是才回来的。”

“明天再说嘛,我都和你一晚上没说话了。”

阮久垂了垂眼睛,想了想,双手捧住赫连诛的脸,让他自己站好。

“你……你等一下,我去跟我哥说一声。”

阮久深吸一口气,定下心神,往外走去。

他有些犹豫地回过头,见赫连诛委屈地站在原地,像是被遗弃的小狗。

“你要是想跟你哥一起睡,也没关系的,我忍一忍就好……”

阮久打断他的话,语气坚定:“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回来。”

说完这话,阮久就大步走出房门。

没两步就到了隔壁房门前,他推开门。

阮鹤听见动静,便问:“小久,行李都拿过来了吗?”

阮久从门外探出脑袋,弱弱地唤了一声:“哥。”

阮鹤转头看他:“怎么了?行李呢?”

“我还是和小猪一起睡好了。”

阮鹤不说话了,阮久连忙解释:“小猪刚从鏖兀过来,他有一点……水土不服,我留在他身边照顾他会比较好。”

阮鹤还是不说话。

阮久又问:“哥,你现在应该不咳嗽了吧?你还难受吗?”

阮鹤终于开了口:“你就让哥咳死算了。”

“哥……”阮久不免有些着急,推门进去,摇摇他的手,“这次太子和萧明渊是向小猪借的兵,我要过来,也是小猪带着人送我过来,他现在不舒服,我肯定要照顾他的。”

阮鹤到底不愿意让他难做,最后摸摸他的脑袋:“行了行了,你过去吧,哥有事会自己喊人的。从前你没来的时候,哥一个人也是这样住的。”

他这样一说,阮久反倒更为难了。

阮久眨了眨眼睛,想了想:“哥,你等一会儿。”

阮鹤眼看着他出去,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没一会儿,阮久就拉着一个金发碧眼的鏖兀人进来了。

“哥,我的后妃借你一晚上。”

阮鹤愣住,阮久把那人往他面前一推:“乌兰很细心的。”

乌兰朝阮鹤稍稍躬身:“阮公子。”

阮久对他道:“我哥事情不多的,就是夜里会咳嗽,要是咳得厉害,你就过来喊我。”

乌兰点头:“臣知道了。”

“那就麻烦你了。”阮久再看向阮鹤,“哥,我还留了人在外边,你要是……”

阮鹤扶额,试图拒绝:“我见不得生人。”

“下午已经见过了,还听过声音了,已经不算是生人了。”

阮久朝他挥挥手,没等阮鹤再说话,就出去了,留下阮鹤与乌兰两人面面相觑。

两人同时开了口。

“他从小就是这样……”

“王后就是这样的……”

阮鹤抿了抿唇角,从榻上坐起来,朝乌兰招招手:“你来,我有些话问你。”

乌兰在他身边坐下:“阮公子请问。”

“你跟着小久多久了?鏖兀大王待他如何?他在鏖兀过得如何?平时吃的什么?睡的床有多大?”

偏偏遇上阮久,阮鹤的话就一刻都少不了,乌兰回答的速度,完全比不上他问问题的速度。

仅凭一个晚上,阮鹤就能勾勒出阮久这几年在鏖兀的生活。

那头儿,阮久在兄长门外等了一会儿,兄长没再喊他,他便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他推开门,探出脑袋,小声发出暗号:“噗呲噗呲,小猪小猪……”

赫连诛正抱着书,平躺在榻上,抬眼看他:“软啾,你回来了。”

阮久定睛一看,忍不住蹙眉:“你能把衣服穿好吗?”

赫连诛拢了拢敞开的衣襟,原来软啾不喜欢这样。

阮久进了房间,转身把门关上。

“先说好啊,明天要早起,还要回去看我爹娘。”阮久用手掌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这以上的地方,不能留痕迹。”

赫连诛坐起来,乖巧地点点头:“明白了。”

“今天得早睡,所以不能超过……”阮久竖起一根手指,“一刻钟。”

赫连诛皱眉:“我做不到。”

“好像是噢。”阮久想了想,“那一个时辰。”

“……好。”

赫连诛下了地,捏着他的衣领,把他提到床榻上。

虽然之前已经约好了,但是赫连诛从来不怎么会把握时间。

阮久迷迷蒙蒙的,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心中还残存的一点清明的神智反复告诉他,得睡觉了,再不睡觉,一夜就过去了,他就没得睡了,被爹娘和哥哥看见……

阮久忽然想到哥哥还在隔壁,心中倏地一紧。

察觉到阮久忽然有些紧张,赫连诛捏捏他的手指:“怎么了?”

阮久“呜”了一声,拿手臂挡着自己的半边脸,说话声音极小:“……我哥……”

赫连诛面色不悦,都这时候了还想着他哥哥。

赫连诛拍拍他:“你哥就在隔壁,你小声一点,会被他听见的。”

一听这话,阮久更紧张了,伸手捞了两把,没抓住什么东西,便咬住自己的手。

赫连诛哭笑不得,把他的手救出来:“你就这么怕你哥?”

阮久没有回答,他强忍着不敢说话了,怕被兄长听见。

赫连诛把他抱起来,低声哄他:“我哄你的,不会听见的,这里的墙很厚。”

次日一早,阮久睁开眼睛,只觉得眼皮格外沉重,四肢也十分沉重。

赫连诛每次都是这样,开始的时候乖得跟一只小狗似的,什么事情都会问他,什么事情都听从他的吩咐。后来不知不觉就变了,撕开狗皮的伪装,显露出一匹狼的本性。

阮久每次都上当,每次都被他骗。

他愤愤地捶了一下床,他就应该不管赫连诛,让他自己一个人忍着的。

赫连诛察觉到怀里的人醒了,把他抱得更紧。

“没关系的,我跟他们说了,我水土不服,下午再去永安,你再睡一会儿吧。”

阮久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提打他了,翻了个身,把整个人都埋进赫连诛怀里。

赫连诛胸膛上粗粝的旧疤擦过他的嘴角,阮久没忍住喊了一声疼。

他睁开眼睛,捂着唇角直抽气。赫连诛连忙捧起他的脸,拿开他的手,帮他看了看。

“没事,就是破了一点。你把药都蹭掉了,再给你涂一点。”

赫连诛说着便伸长手去拿放在榻前的药膏。

阮久疼得眼泪汪汪的,嗓音沙哑,语气埋怨:“不是说好了,不能留痕迹的吗?”

“不是我。”赫连诛剜了点药膏,给他抹上去。

“啊?”

“昨天晚上,你非说你用……”

“我?”阮久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他好像想起来了,他当时想早点睡觉,但是赫连诛一直不肯,他就想用点缓兵之计。

就是……

总之,到最后,他的嘴角被撑破了,嗓子也哑了。

阮久躺在枕头上,看着头顶的帐子,欲哭无泪。

他当时怎么会犯傻犯成这个样子?

赫连诛重新给他上了药,就钻回被子里,抱住他了。

阮久拧他,可惜没拧动:“你当时就不会拦着我吗?”

“是你非要那样的。”赫连诛乖巧,“而且真的很舒服。”

阮久从喉咙里发出两声呼噜声:“你是专门吸人的那种妖怪吧?怎么每次都是我起不来?你就神清气爽的?”

赫连诛没忍住笑了一下,按住他的手脚:“快睡吧,我哪儿吸你了?明明是反过来的。”

阮久抗议:“我都快被你吸成人干了!”

“给你补就是了,我让他们去买补品,你想吃什么?烤鹿肉好不好?”

“烤猪肉……”

每次都是这样,阮久总是要睡到正午时分,才感觉自己被赫连诛撞出去的魂魄又回来了。

他恹恹地坐在榻上,缓了一会儿神,才彻底还魂,伸了个懒腰,准备洗漱穿衣。

这时候的赫连诛最是乖觉,知道阮久没什么精神,一早就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洗漱的热水巾子,还有他今天要穿的衣裳。

这时候的阮久不能惹,一惹就炸毛。

赫连诛把巾子拧干,给他擦脸。只要不惹阮久,阮久就很乖,安静地仰着头让他擦脸。

不小心碰到阮久嘴角上的伤口,阮久就嘶了一声:“疼。”

赫连诛碰碰他的嘴角:“快好了。”

“哪有这么快?”阮久摸摸嘴角,有些发愁。

还不知道要怎么跟别人解释。

他想了想,又问:“我哥呢?”

“他也才刚起。”

“啊?”

“昨天晚上跟乌兰问了很多你的事情,问了一晚上。”

“那还好,我哥应该不知道我也起迟了。”

阮久洗漱好了,还是有些倦倦的,往前一倒,就跟扭股糖似的,趴在赫连诛怀里了。

赫连诛抱住他:“要吃点东西吗?你没吃早饭。”

阮久摇了摇头:“没力气吃东西了。”

赫连诛又问:“那下午还要进城吗?”

阮久又点点头:“要。”

赫连诛笑了一下:“那怎么办?”

“吃点东西。”阮久环住他的腰,趴在他身上,“走吧。”

赫连诛双手托着他,把他抱起来。

阮久吃了午饭,才有了些精神,换上衣裳,在原地蹦了两下,才准备出门。

阮鹤还算是太子的人,太过引人注目,未免麻烦,就没和他们一起回去。

他们扮作鏖兀的民间商队回去,这些年梁国与鏖兀之间通商频繁,这样的商队随处可见。

但是阮久一年前见过英王一面,害怕他还记得自己的模样,便戴了个竹笠。

他与赫连诛两个人坐在商队运送货物的板车后头,阮久晃着脚,赫连诛要微微抬起双脚,才能避免双脚蹭到地上。

阮久随口道:“我小的时候去接我爹,也是这样回来的。”

一阵风吹来,阮久双手扶住竹笠,然后看向赫连诛,晃了晃脚。

“你看我就可以这样。”

阮久坐过去一些,抬起自己的脚,又把他的脚搬起来,比了一下。

阮久表情凝固:“……为什么你的腿这么长?”

“你之前不知道吗?”

“谁会特意去比一下腿啊?”阮久伸出手,又握住他的手,“再比一下。”

赫连诛顺他的意,抬起一只手臂。

阮久又呆住了:“为什么你的手臂也这么长?”

赫连诛摇头:“我不知道。”

在板车上坐着无聊,阮久找了各种东西来和赫连诛比较长短,他整个人都比赫连诛小了一圈,最可怜的是,他连眼睫毛都比赫连诛的短。

阮久手里捏着两根睫毛,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

赫连诛正色道:“鏖兀人就是这样的。”

阮久气鼓鼓道:“我娘也是鏖兀人。”

赫连诛道:“你倒是有一样东西比我的长一些。”

阮久眼睛一亮:“什么?”

“头发。”

阮久摸摸自己的头发,再摸摸赫连诛的头发。

这倒是,赫连诛的头发有点硬,长长了很扎手,阮久经常睡着睡着,就被他扎了一脸。所以他总是记着给赫连诛剪头发。

这下阮久高兴了,他笑着拍拍赫连诛:“你还真是先天条件优越,天神阿苏陆俊美的转世,我捡到宝了。”

如果是在鏖兀,他这样对天神不太尊重,不过他们两个都不在乎这些,阮久就随口说了。

商队很快就进了城,阮久到前边去带路。

没多久,商队就在阮府的偏门前停下了。

时局紧张,阮久大门紧闭,就连偏门都是掩着的。

阮久拉着赫连诛上前去敲门,斗笠遮掩着,门房没看见阮久的脸,只道:“不用来了,我们老爷病了,暂时不做生意……”

阮久掀起竹笠,惊道:“什么?他病了?”

所幸门房还认得他,反应得快,连忙侧身让他们都进来,一边招呼他们进来,一边朗声道:“既然是药材,那就拿进来看看吧。”

那门房还在安排阮久带来的商队,一转眼,阮久就拉着赫连诛跑进去了。

阮家的格局一直没有变过,阮久乍闻父亲病了的消息,来不及细想,要先去看看。

他拉着赫连诛抄了近道,还不小心踩坏了一圃绿菊,才到了大堂里。

可是大堂里没人,阮久拍了拍脑袋,才反应过来,现在已经是午后了,谁会待在大堂里?而且他爹病了,肯定不会在大堂养病。

真是傻了。

阮久又拉着赫连诛绕去父亲的房间,还在院子外边,就喊了一声:“爹!”

阮老爷还在午睡,一听见他喊,就从梦中惊醒,还以为是自己做梦,推了推身边夫人的手:“夫人,我又梦见小久喊我了。”

阮夫人就抱着绣篓,坐在一边缝衣裳,笑了一下:“我刚刚也听见了,就好像做梦一样。”

紧跟着,院子外又传来一声:“爹!娘!”

两人对视一眼,确认这回是真听见了,迅速放下东西,下榻,穿鞋,出门。

阮久还没走进房门,就被出来的娘亲抱住了。

他爹踮着脚在后边看,找机会握住他的手。

比起见到他的欣喜,两人更多的是担心。

“你怎么回来了?现在这样的局势,你怎么还回来了?”

“你哥刚走,你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鏖兀大王把你给休了?唉哟,娘亲的小可怜。”

“没有,我担心爹娘,就回来了。”阮久的一只手被父亲握着,另一只手还牵着赫连诛,“鏖兀大王没休我,他和我一起回来了。”

两人这才看见阮久身边还站着这么大一个人。

两人连忙收敛了神色,给他行礼:“大王。”

阮久瘪了瘪嘴,看着赫连诛,赫连诛哪里敢摆架子,上前扶起两人:“爹娘不必多礼,我是陪阮久回来的。他听说梁国出了事,一定要回来看看,我拗不过他,就只好陪他回来了。”

阮老爷微笑颔首:“实在是麻烦大王了,他就是这样的脾气,听风就是雨的。”

“不会,很有孝心。”

阮老爷低头看了看自己只穿了一只鞋的脚,抬起头来,继续保持微笑:“失礼了,大王,我先去收拾一下。”

要是只有阮久一个人回来,随意些也没关系。

可是这回鏖兀大王也跟着一起回来了,必定是要礼数周全地待客。

大堂里,沏起香茶,点起熏香,阮老爷穿戴整理,出来见客。

两人坐在主位两边说话,阮久被娘亲拉去一边说话了。

阮老爷道:“近来大梁的局势是有些复杂,,小久担心也是正常的,就是难为大王亲自带他回来一趟。”

赫连诛微微颔首:“不麻烦,我原本也想来一趟。”

阮老爷不解:“这……”

原本正和娘亲撒娇的阮久听见他们说话,飞快上前。

“对!”

阮老爷更加疑惑了:“你听见什么了,你就‘对’?”

阮久从怀里拿出一袋宝石:“赫连诛一直说要回来拜访一下父亲母亲,连见面礼都准备好了。”

赫连诛从没这样说过,相反的,他说过把阮久锁起来这样的气话。

而且昨天他还问阮久,没准备礼物该怎么办。

这一袋宝石,是阮久提前准备的。

阮久想着,自己要回来一趟,已经足够麻烦赫连诛了,他家里的这些事情,还是他自己来处理就好了。

阮久打开袋子,把里边各色各样的宝石放在父亲面前:“他挑了很久的。我本来说我爹是做生意的,什么东西都见过了,不过他说还是要准备一下,省得失了礼数。”

赫连诛看向阮久,同他对上目光,阮久朝他眨了眨眼睛。

难怪昨天他说他没带礼物,阮久说不要紧。

原来是他已经准备了。

阮久笑着对父亲道:“他本来还准备了其他很多东西的,就是来的匆忙,没能带上。”

赫连诛接话:“还是勉强带了一些,让商队带进来了。”

两个人再对视时,阮久的目光变得疑惑。

——你不是说你没准备吗?

——我哄你玩儿的。

阮久当然知道,家里人好像不太喜欢赫连诛。

毕竟他离家这么多年去和亲,这件事情直接关系着赫连诛。

阮老爷对梁帝都有怨气,听说这几年都没给国库捐钱了,更何况是赫连诛。

在来的时候,阮久一边担心这家里人的安危,一边也有些担心赫连诛。

赫连诛的脾气算不得太好,亲缘淡薄,应该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家里人相处。

阮久怕他们闹僵,想了想,还是自己准备了一些东西。他本来还想教教赫连诛的,但是想想,还是不麻烦他了。

于是,他除了准备了一袋的宝石,还准备了一肚子夸赫连诛的话。

少年帝王,文才武略,心怀乾坤,天下至尊。

晚饭时,阮久捧着碗筷,吧嗒吧嗒地开始夸奖赫连诛,赫连诛自己都听不下去的那种。

阮夫人给他夹菜:“快吃吧,大王都被你腻得吃不下了。”

阮夫人朝赫连诛笑了笑,也给他夹了同样的菜:“我许久不做鏖兀菜,可能不太合大王的口味。”

赫连诛摇头:“不会。”

他话少,面色淡淡,还要靠着阮久从中调和。

阮久夹了一筷子松鼠鳜鱼给他:“你吃这个,我最喜欢吃这个的,没刺的。”

吃过晚饭,还是同样的阵型,阮老爷与赫连诛说着话,阮久黏着娘亲。

阮久抱着娘亲的手撒娇道:“小猪真的很不容易的,娘亲,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为难他嘛,娘亲。”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在永安也大概听过那些事情。”阮夫人叹了口气,“哪有那样的祖母和哥哥?那样的娘亲和叔叔?事情着实凶险,大王年纪又小,确实是不容易。你十八岁还撒娇呢,半点比不上人家。”

阮久不在意地笑了笑:“那……”

“你娘我要是不待见他,晚上给他做什么菜?能亲自送你回来,这份心算是不错。”

“谢谢娘。”

“啧,你看看你偏心眼的样子。”阮夫人戳了一下他的额头,“这些话你肯定不是跟我第一个说的。”

“没有,就是第一个跟娘说的。”

“放屁,你没跟你哥说?”

“本来昨天晚上就要跟他说的。”阮久挠挠头,“结果我没和我哥一起睡,就没跟他说了。”

阮夫人捕捉到一个古怪的字眼:“你没和你哥一起睡?”

“啊……就是……”阮久试图解释,“小猪有点水土不服,我方便照顾他……”

阮夫人好像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你会照顾人?”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