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乱吃飞醋

赫连诛如愿以偿在溪原接到了自己的王后,还向王后展示了自己雄厚的财力和骄傲的资本,这很不错。

两个人吃了晚饭,各自去洗漱,回到房里。

阮久进来的时候,还嗅嗅自己的衣袖,捞起自己湿漉漉的头发闻一闻:“我总觉得羊肉串的味道没洗掉。”

赫连诛早已经跪坐在床榻上等他了,像刚入门的小媳妇,规规矩矩的小狗勾。

如果下午把阮久亲到气喘吁吁、头脑混沌的人不是他,那就更好了。

阮久走到他面前,捏捏他的鼻子:“你在看什么?”

赫连诛收回注视的目光,扬起单纯的笑容:“老婆!”

阮久哽住,随手把擦头发的巾子丢在他脸上,自己在他身边坐下。

他的发尾还在往下滴水,滴滴答答的。赫连诛用双手拢起他的头发,慢慢地帮他擦。

赫连诛对阮久的称呼,越来越直白,从“我最爱的王后”,直接变成“老婆”。

但是阮久不太喜欢这个称呼,他有些小霸道:“以后只能我喊你‘老婆’。”

赫连诛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低下头,继续帮他擦头发,委委屈屈道:“知道了。”

阮久终于扳回一局,心情颇好,满意地晃着脚,跟他说起永安城里的事情。

“我和萧明渊他们差不多每天都在打马球,只有我们四个人,很有意思,不过就是手有点疼。还有一直骑马,结果我腿上的肉都被磨掉一层了。”

阮久架起腿,捏了捏自己腿上的软肉:“比之前细了。”

赫连诛闷闷道:“肉肉的好看,你瘦了好多。”

“我是长高了,我还能长高的。”阮久撩起裤脚,“因为一直打马球,我离开永安城的时候,骑马都把腿上的皮磨破了,疼得要死。现在应该好了,长出来的新肉好像很嫩,我很喜欢摸摸。”

阮久对他没什么防备,一向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竟然还邀请他:“你要摸摸吗?”

赫连诛伸出手,按了一下,阮久疼得嘶了一声,把他的手拍开。

“轻一点,你想掐死我?”

赫连诛收回手,阮久的腿上也浮现出一个指印,他气呼呼地把裤脚放下了。

赫连诛才知道,原来阮久身上这么容易留印子。

阮久继续跟他分享永安城的事情:“我爹请了一个很老的老人家给我束冠,不过最后还是我爹亲自给我束的,我戴的还是我哥的玉冠。”

“我哥本来想送我来的,不过我没让,他的身体还是不怎么好。”阮久顿了顿,“不过比之前好多了。”

“萧明渊和我是同一天束冠的。本来他是比我大几个月的,不过我刚到的时候,他好像和他爹吵架了。但是后来他又和他爹和好了。”

“还有,有个英王很讨厌,我之前不认得他……”

阮久吧嗒吧嗒的,把这几个月在永安城里的事情都说了,只是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就说什么事情,也没有一个章法。

赫连诛一边帮他擦头发,一边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

等赫连诛帮他把头发擦干了,阮久还在说话。

赫连诛把巾子丢到一边,拿起床边的一罐药膏,按着阮久的肩,把他转过来。

赫连诛用手指剜了点药膏,涂在他被咬破的唇角上。

这下阮久终于住了口,微微仰着头,好让他给自己擦药。

药膏冰凉凉的,随后阮久撩起两只衣袖,把两只手腕递到他面前。

阮久的手腕上各自有两道淤痕,赫连诛扣着他的手的时候太用力了。

赫连诛给他搓药:“我下次轻一点。”

“都弄成这样了。”阮久转了转手腕,“你还想有下次?”

赫连诛忽然道:“狼群里没有药膏,会用口水舔舐伤口。”

阮久开始还不明白,抬头看见他的目光,连忙缩回手,整个人也往后躲了躲:“你走开啊。”

赫连诛收回目光,把膏药收起来:“那就睡吧。”

阮久抱着被子倒在床上,忽然又想起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摇了摇赫连诛,要告诉他:“萧明渊的王府里有一个很漂亮的小水车,水车下边是一个小池塘,池塘里有两只小鸭子,然后我想凑近一些看它们,结果把它们吓着了,它们往上一飞,就挂在水车上了,像街上挂着的烤鸭一样。”

阮久抱着被子:“还有,萧明渊那边还有一个观星台,那上边的地板上就刻着星象图,可以对照着看的……”

他又叭叭地说了一会儿,把话一股脑儿都吐干净了,推推赫连诛:“你睡着了吗?”

“没有。”赫连诛枕着手,看了看他,“萧明渊就是梁国的八皇子?”

“嗯?”阮久爬起来,“我都讲了这么久了,你连萧明渊是谁都不知道?之前你去大梁的时候,还是他接待你的,我来和亲的时候,还是他送我过来的。”

赫连诛摇头:“没有留意。”

阮久叹了口气,重新躺回去:“知道了,你对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赫连诛问道:“他和你同岁?”

“是啊。”阮久翘了翘脚,“要不怎么在同时办冠礼?”

赫连诛又问:“他和你认识很久了?”

“嗯。”阮久想了想,“我很小的时候,被我爹娘关在家里养身体,魏旭他们一直以为我家里藏了什么宝贝,就偷偷□□过来看,然后我们就认识了。”

“是吗?”

“不过萧明渊一直都很讨厌,他小时候总是盛气凌人的。现在好一些。”

赫连诛垂了垂眼睛:“你这次回去,见到他了?”

“当然见到了,要不我怎么能一直都在讲他的事情啊?”

阮久觉得他实在是不太留神,和自己说话也走神。

“他有比我高吗?”

阮久抬头看看他,再摸摸他的头顶:“应该没有,你长得高……”

他再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好像又差不多。”

阮久不太记得萧明渊的具体身高了,他也没留意过,实在是比不出来,所以他准备含糊过去。

“你怎么和萧明渊一模一样?”

“什么?”

“他第一天见我的时候,也问我:‘诶,你那个鏖兀大王长高了没有啊?’”

赫连诛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是吗?”

“是啊,他的语气实在是太不客气了,我没怎么想,就说你比较高了。”阮久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两个都这么问?”

赫连诛心中升起一股敌意,很简单地说了两个字:“攀比。”

阮久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和才见过几次的人攀比?”

“他……”赫连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因为如果没有和亲,你就要嫁给他了。”

阮久皱起小脸,一脸踩了臭狗屎的嫌弃模样:“你再说一遍?我就不能自己娶老婆吗?我非要嫁给谁?我嫁给谁都不嫁给萧明渊,他讨厌死了。”

赫连诛淡淡道:“你之前也很讨厌我。”

“你是排位第二的。”

“什么第二?”

“萧明渊是我第一讨厌的,你是第二。”

阮久说完这话,就使劲推了他一把,翻过身自己睡了。

赫连诛从身后抱住他:“为什么我排第二?我哪里不好了?”

阮久懒得理他,本来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的,现在都不想说了。

轮到赫连诛摇摇他了:“软啾,他长得好看,还是我长得好看?我有钱还是他有钱?”

阮久瘪了瘪嘴,拉过被子,把自己盖起来了。

“你排第二已经是这几年我们相处的成果了,你要是不想重新排第一,就快点闭嘴睡觉。”

“好吧。”赫连诛紧紧地抱住他,摸了摸他的心口,直到摸到他脖子上的狼牙项链,才稍稍放下心来。

朝臣们惊恐地发现,王后回来之后,大王好像还是很严肃的模样。

他只是在阮久面前很乖巧,在别人面前还是垮着一张脸,甚至比从前还厉害。

所幸大王总是和王后待在一起,这也就意味着,大王管他们的时间变少了。

在溪原待了几天,他们就启程回尚京了。

而赫连诛显然对自己在阮久心目中的排位顺序有点不满意,这几天都闷闷的。有时和阮久说话说得好好的,也会无缘无故的,忽然用一种无比幽怨的目光看着他。

但他每次这样看阮久,阮久都假装看不见,不理他。

分明是赫连诛自己总喜欢胡思乱想、乱吃飞醋,从乌兰到萧明渊,甚至是格图鲁。

赫连诛莫名的占有欲,着实是太强了一些,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阮久不想惯他。

在回去的路上,阮久坐在马车里,看着正在批折子的赫连诛。

赫连诛在政事上勤勉,在马车里设了小案,路上也看折子。

阮久看着他,蹙着眉头。

赫连诛头也不抬:“你在看什么?”

阮久哼了一声,扭头去看窗外。

正午时分,车队在一处临湖的草地上停下,赫连诛把批好的奏章拿出去,让格图鲁直接拿给大臣们。

格图鲁接过奏章,带着人下去了。

赫连诛走到阮久身边。阮久正坐在铺好的毡布上,抱着碗吃饭。

赫连诛在他身边坐下,端起碗筷,还没来得及吃,阮久忽然道:“小猪。”

赫连诛看向他:“怎么了?”

阮久把他手里的碗拿走,不让他吃,双手撑在毡布上,凑近他,看着他的双眼,定定问道:“我和格图鲁谁长得高?”

还没走远的格图鲁不知道王后又要做什么了,只能加快脚步离开。

其实阮久只是想用赫连诛对他的方式对他,让赫连诛也体会一下这种被乱吃醋的人咄咄追问的感觉。

不等赫连诛回答,阮久继续贴近他:“我和格图鲁谁好看?”

格图鲁加快脚步。

阮久继续靠近赫连诛:“我有钱,还是格图鲁有钱?”

格图鲁跑起来了。

阮久的鼻尖碰着赫连诛的鼻尖:“如果没有和亲,你是不是就嫁给格图鲁了?”

格图鲁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山猪,慌忙逃窜,险些撞倒旁人。

阮久问第一个问题时,赫连诛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他和格图鲁谁更高,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阮久又不是没有缠着格图鲁比过身高?

后来阮久再问他那几个问题,他就明白了。

原来阮久是把他的话还给他了。

赫连诛笑着道:“你更好看,你更有钱。”

阮久“盛气凌人”地扬起下巴:“那没有我,就是格图鲁做王后了,是不是?”

赫连诛没有犹豫,迎上他的目光:“不是。”

阮久有些发愣,下意识躲开他太过炙热真诚的目光,然后他看见了乌兰。

“我知道了,要是没有我,那就是乌兰做王后。你又不傻,乌兰比格图鲁好看……”

赫连诛还是看着他,低声道:“不是。”

这和阮久预想的不太一样。

他梗着脖子追问:“那是谁做王后?反正没有我。”

“没有。”赫连诛定定地看着他,“没有你,我就没有王后了。”

阮久有些出神,显然这也是超出他预想的回答。

原来赫连诛乱吃飞醋、咄咄追问的时候,想要的回答是这个。

他的情感浓烈又认真,全部倾注在阮久身上,所以他也想要阮久这样回应他。

可是阮久太害羞,太迟钝了,就算喜欢,也很少宣之于口;就算十分喜欢,说出口的也不过三分。

但赫连诛要抓住一切机会,表达自己的喜欢,并且一次次地尝试完全占有。

趁着阮久发呆的时候,赫连诛凑上前,像小狗之间亲昵相处一样,和他碰了碰鼻尖。

或许这就是中原人与草原人的区别。

阮久垂了垂眼睛,他没有看赫连诛,说话也很小声。

“前几天的事情,你别多想,你没有排第一,也没有排第二……”

“我只是觉得你有点烦,就不想理你。我本来有很多永安城的事情要跟你说的,结果你根本就没认真听,只会乱吃醋,讨厌死了。”

阮久下意识抬起手,摸摸鼻尖,正好手掌就将他和赫连诛靠在一起的鼻尖隔开了。

“但是我只是不太知道该怎么说,我其实很喜欢你的。”

“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想一直跟你说话,就是很喜欢你的意思。”

赫连诛凑上前,吻了一下他的手背:“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嘛。”

阮久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翕动了两下。

他的眼珠转了转,看了看四周,发现侍从们都有意无意离他们远远的,吃饭的吃饭,喂马的喂马,根本不敢注意他们这边。

于是阮久朝赫连诛勾了勾手指:“你过来一点。”

赫连诛依言靠过去,阮久捧住他的脸,飞快地在他唇边印下一吻。

就像是风拂过、雪飘过一样。

“好了,我给你上了锁。”阮久把他的嘴唇捏得扁扁的,“以后再吃东西,要经过我的同意,特别不要再乱吃醋。”

“是,王后。”

他用的是侍从们对王后说的鏖兀话。

阮久松开手,重新端起碗:“快吃吧,等会儿还要继续赶路。”

他往嘴里塞了一块肉,鼓着腮帮子,看向赫连诛:“你为什么不吃?不饿吗?”

赫连诛指了指自己的唇角:“王后上了锁,王后还没有说我可以吃。”

阮久十分无奈:“那我现在说你可以吃了。”

“要软啾再亲一下才能开锁。”

“我们中原,虽然没有草原那么民风淳朴,但是我们中原有一句话,叫做‘不要得寸进尺’。”阮久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而且,我打人很痛。”

阮久朝他举起拳头,挥了两下。

赫连诛指了一下他手上还没消下去的青痕,不知道是该反驳他,还是该直接行动。

但是最后,他却选择了顺从和驯服,乖乖端起碗吃饭。

这天下午,赫连诛让人把马车里的奏章全部搬出去,他坐在马车里,认认真真地听阮久说永安城的事情。

像狼一样大开大合处理情感的赫连诛,总是一刻不停地释放自己的喜欢,要用铺天盖地的喜欢把阮久从头到脚都淹没,才算满意。

这最引人注目,就算是旁观者,那些朝臣,到现在到现在也只看得到赫连诛的浓厚情感,知道大王离了王后就要发脾气,吃不下也睡不着。

仿佛阮久待赫连诛就没有那么深厚,还没有到废寝忘食的地步。

说回梁国就回梁国,也没有怎么留恋。

但等到赫连诛暂时收敛起自己铺天盖地的情感之后,他才发现,原来阮久也无时不刻不在向他散发喜欢的气息。

他所有的喜欢,全部都藏在他对赫连诛说的每一句“废话”里了。

而他真正说出口的喜欢,永远只占了小小一部分,还是被赫连诛逼着说出来的。

这时阮久正跟赫连诛描述那个星象台:“那个地方是这样的,就是一个大圆台,然后北边有一颗北极星,再往边上一点就是北斗七星。然后还有很多星象,我在上边找了好久……”

赫连诛瞧见他亮晶晶的眼睛,抬手按了按他的眼角。

阮久停住:“怎么了?”

赫连诛假意道:“有东西。”

他着实不应该,一会儿怀疑阮久喜欢别的小姑娘,一会儿又觉得阮久会喜欢萧明渊。

阮久明明都把自己的心意,藏在眼睛里了,满满的,都快发光了。

他竟然一直都没留意到。

阮久是天性开朗,和谁都聊得来,可他也不是,和所有人都能说这么多的话的。

阮久说完了观星台,然后从自己的行李里拿出一个小木匣,打开木匣,里边是一个小小的观星台,和阮久说的一模一样,标注着星象的方位。

“这个给你,我当时看星星的时候,觉得鏖兀应该也能用,就给你做了一个小的。”

赫连诛接过匣子:“要是我当时没吃醋,是不是那天晚上就能送给我了?”

阮久点头:“是啊,我当时都把这个东西放在床边了,要不是你一直说别人的事情。”

赫连诛深吸一口气,懊恼道:“我是小猪。”

“对,你是小猪。”

阮久还给他准备了很多礼物,基本上都是永安城里的东西,也不是一次性买回来的,是他看见这些东西,想到可以送给赫连诛,才给他买的。

他们就这样说了一路的话,马车里堆满了阮久给他带的礼物。

随行的朝臣们更是欢天喜地,几乎要原地跳起舞来。他们终于不用加班加点做事情了,还是王后有办法。

回到尚京的时候,已经是深秋了。

回到皇宫的第一天,阮久整理带回来的礼物,整理到了很晚。

赫连诛洗漱完了,进来时,看见阮久正把他带给赫连诛的礼物全部摆在架子上。

“软啾,睡吧,很晚了。”

“好。”阮久把最后一个礼物摆上去,欣赏了一会儿。

他拍拍手,跑到衣箱旁边,去拿自己要换的衣裳。

赫连诛看着阮久去翻衣服,莫名有些心虚,下意识摸了摸鼻尖。

阮久好像是没找到自己要穿的衣裳,觉着奇怪,把箱子完全打开,使劲翻了翻。

“哪里去了?”他跑到门边,喊了一声,“乌兰!”

乌兰从外间进来:“王后要什么?”

“我那件领口有一朵海棠花的中衣去哪里了?我怎么找不到了?”

赫连诛在这一连串的询问中,默默地走到榻边,坐下,一言不发。

乌兰帮着他翻了翻,确实也没有找到。

阮久一边气恼,一边回忆:“难不成我把它带回永安了?没有啊,难不成被别人拿走了?谁会拿别人的中衣啊?又不是小姑娘的肚兜,鏖兀还有采花贼?”

赫连诛再一次摸了摸鼻尖,忍不住顺着他的话去想,阮久要是有肚兜这种东西……

停下,赫连诛,停下!

乌兰哄阮久:“大概是底下人拿去洗了,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帮王后看看,王后今天先穿其他的吧。”

“嗯,也只能这样了。”

阮久随手拿了件中衣出来,要出去洗漱。

赫连诛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阮久看了看手里的衣裳,忽然察觉到有哪里不对。

阮久跑回衣箱旁边,再翻了翻:“这不是我的衣服?全部都是新的,我的旧衣裳呢?”

他转头看向乌兰,乌兰不用怀疑,乌兰是跟着他一起去永安的。

于是他转头看向赫连诛:“小猪,我的衣服呢?”

赫连诛坐得端正,双手按在膝上,朝他摇了摇头。

“你别说你不知道,他们说你下了朝,总是待在这里看书睡觉,别人要进来拿我的东西,你肯定看得到的。”

“软啾,我……”赫连诛试图掩盖自己的“罪行”,“我看你的衣服都旧了,所以让人给你做了几件新的,旧的被我收起来了……”

阮久想了想,打开边上的另一个衣箱,赫连诛的衣箱。

他竟然在里边找到了自己的中衣,衣领上绣一朵海棠花的那件。

那件衣裳已经被赫连诛“□□”得不成样子了,皱巴巴的。

要是别人的洗衣裳,肯定会熨平整了再收起来。

但要是赫连诛自己洗衣裳,他怎么会熨衣裳?他能洗干净就不错了。

但他为什么要自己洗衣裳?

阮久的脑子转得飞快,他想起上次自己洗衣裳是为了什么,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赫连诛,你对我最喜欢的衣服做了什么?”他捧起自己的衣裳闻了闻,更加无法接受了,“全都是你的味道,你是狗吗?”

乌兰察觉到不对劲,早早地就退出去了。

此时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赫连诛乖巧地走到他面前,低头认错:“我错了,我太想你了。”

“你……”阮久把衣服甩到他怀里,“你把我一整箱衣服,都拿来做……做那种事情了?”

赫连诛沉默,也就是默认了。

“你哪来这么多精力的?你不累吗?你不是会发烧吗?”

“我不会累。”这是一个不能沉默、必须回答的问题,事关男人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