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之前都不会这样的,只是看见阮久而已。
这时阮久正低着头,帮他把伤口擦干净,然后撒点药粉。
阮久处理伤口的动作变得熟练许多,赫连诛瞧着他的侧脸,再不觉得疼,只是痒,伤口上长出新肉的痒意。
阮久的指尖拂过,酥酥麻麻的。
赫连诛的感觉不是太好,他咳嗽了一下,再往后挪了挪。
阮久帮他把腿上的伤口包扎好,下意识往后一倒,没想到自己身后的软枕已经被赫连诛拿走了,哐的一下就撞在了墙上。
赫连诛连忙放下枕头,凑过去看他:“软啾!”
阮久揉着脑袋,眼里冒出泪花,使劲打了他一下:“你干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让我看一下。”
赫连诛说着就按住他的脑袋,拨开他的头发,认真看了看,还搓了一下。
“没起包,很疼吗?”
阮久低着头,没有说话,忽然跳起来,使劲打他:“你那边又不是没有枕头,拿我的干什么?”
赫连诛举双手投降:“我错了,软啾,别打,我是有原因的……”
正当此时,乌兰推门进来:“大王、王后都好几天没休息了,先吃点东西……”
他默默退出去:“看来大王和王后都还不饿,想吃东西的时候再叫我。”
他关上门的时候,阮久正把赫连诛按倒在榻上怒捶。
阮久跨坐在他的腰上,长长的乌发垂下来,扫过他的鼻尖。
香香的,赫连诛呼吸一滞,然后使劲深呼吸,还往下滑了滑,尽量让自己没碰到他。
忍住,忍住,要是被阮久发现了,会把阮久吓到的,阮久会更生气的。
赫连诛强自忍耐,躺平任打,想着阮久快点下去。
再等了一会儿,阮久觉得消气了,朝他狠狠地“哼”了一声,撑着手要起来,才往后靠了靠,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抵住了他。
赫连诛反应迅速,架起腿,假装抵住阮久的是这东西,然后双手架着阮久的胳膊,就把他抱开了。
阮久还在思索,忽然就发现自己腾空了。
于是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到其他地方去了:“你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赫连诛重新拿起枕头,把自己掩饰好,然后一本正经地回答:“锻炼。”
“真的吗?”阮久眼中闪着期待的光,“那等回了尚京,我能跟你一起锻炼吗?”
“嗯。”
赫连诛伸长手,拿起挂在榻前的衣裳,披在身上,然后把阮久给提起来:“先吃饭。”
阮久抬头看他,眨了眨眼睛:“噢。”
真高啊,要是我的十五岁也有这么高就好了,绝对是傲视群雄。
吃了点东西,乌兰就催着他们回房间去睡一会儿。
阮久揉着肚子:“我已经睡得够……”
乌兰道:“王后自然是睡够了,这几天不是吃就是睡。但是听格图鲁说,大王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呢。”
阮久看了一眼赫连诛,摸摸他的头发:“你乖乖的,等一下去睡觉。”
赫连诛点点头:“软啾陪我一起睡。”
阮久笑了笑,帮他把头发别到耳朵后面:“好啊,我的心肝小宝贝。”
赫连诛原本就不白的脸红得厉害,拿着碗,半晌没有动。
良久,他试探道:“软啾,你是不是要走了?”
阮久呆滞:“啊?”
“等我睡着的时候,你就要走了,是不是?”
“我……”
“否则你为什么忽然对我这么好?还叫我心……”
心肝小宝贝。赫连诛说不出那个词,漆黑的眼睛就这样望着他。
“我哪有?”阮久简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想。
不就是因为刚才打了他,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再加上……在外边的时候,阮久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一点喜欢他,才这样对他好的。
结果赫连诛根本不领情,还当他是要走了。
他都说了“我不走”三个字了,赫连诛还这样想。
笨死了!
阮久的脸沉了下来,抓起自己盘子里的馕饼,掰了一块,塞进他嘴里。
“吃你的吧。”
赫连诛也不动,只是那样看着他。
直到阮久再次做出保证:“我不走。”
赫连诛眨了眨眼睛,眼里似有水光,阮久最受不了这个,只能道:“等会儿我和你一起睡……”
赫连诛还是不肯,阮久最后道:“允许你抱着我睡,这总行了吧?”
赫连诛这才笑了,一双漆黑的眼睛,弯成加尔湖的月亮。
阮久再掰了一块饼,塞进自己嘴里,余光见赫连诛还是不动,扭头看向他:“还不吃?没吃饱不准上床。”
赫连诛嚼了两口,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
阮久磨了磨后槽牙。
小狗就是小狗,喊他“心肝宝贝”他不应,对他凶一点,他反倒乖乖的了。
真是奇怪的小狗。
从尚京到溪原,没找到阮久之前,赫连诛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他出事。
现在终于找到了,他才放下心来,也不觉得身上怎么难受,只是抱着阮久躺在床上的时候,他才觉得有些困。
他总觉得这次把阮久找回来之后,阮久变小只了。
他自己越长越高大,阮久却越长越小只。
原本要两只手才能抱住的,现在只需要一只手了。
赫连诛捏了捏阮久腰上的软肉,心里忍不住再强调了一遍,真的好小只。
明明他认识阮久的时候,阮久还比他高一个头的。
就像是把一只刚出生的小老虎,和一只橘色的小猫放在一起养,原本小猫是比老虎更高一个头的,过了几年,小猫还是那么大,老虎已经长得很大很大了。
赫连诛从身后抱住他,用脸蹭开他的衣领,贴在他的后颈上。
阮久蹬了他一脚:“别乱动。”
赫连诛假装没听见,又蹭了两下。
阮久又要说话,赫连诛却把他抱得更紧:“快睡吧。”
说完这句话,他就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准备入睡了。
好像是阮久在吵他。
阮久扭头看了他一眼,也就随他去了,摸摸他的脑袋。赫连诛没忍住,翘起唇角,往他的手那边靠了靠。
阮久闭起眼睛,也准备睡觉。
他睡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件事,又睁开眼睛,小声喊了一声:“小猪?”
赫连诛的睫毛颤了颤,大约是已经睡着了。
阮久瞧着他,抿着唇角思索了一会儿,还是从床上爬起来,把赫连诛翻了个身。
赫连诛半睡半醒的,知道是阮久,但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随他摆弄。
阮久让赫连诛趴在榻上,仿佛对着他的背出了一会儿神,然后又拽住他的衣摆,把他翻回来了,扯开他的中衣系带。
赫连诛瞬间就僵住了。
软啾也太大胆了,趁他睡着,扒他衣服。
他倒也不肯醒来,保持姿势躺在床上,面上波澜不惊,耳朵尖尖倒是红的。
他绝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想看看阮久到底想对他做什么。
阮久扒了他的衣裳,好像是有点开心地拍拍他腰腹上的肌肉,然后把他抱起来,帮他把中衣脱掉。
赫连诛被阮久抱在怀里,脑袋靠在他的肩上。趁着阮久看不见,赫连诛睁开眼睛,眨巴眨巴。
而阮久一手抱着他,一手摸摸他的后背,带起一片火原。
阮久好像是很轻地笑了一下,然后把赫连诛脱下来的中衣拿过来,准备给他套上。
赫连诛意犹未尽,出声提醒:“软啾,不再摸一会儿吗?”
阮久被他吓了一跳,撒开手,把他丢到床上,自己“嗷”地嚎了一嗓子,跌坐在床铺上。
“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摸我的时候。”
“放屁。”阮久这时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抓着赫连诛的中衣,一扬手就丢回去,“把衣裳穿好。”
赫连诛接住衣服,委委屈屈:“软啾好霸道,让我穿我就得……”
“闭嘴。”阮久使劲拍了一下他的手臂,“我只是忽然想起来你背后还有伤,刚才上药的时候又忘记了,不知道你好了没有,就想着帮你看一下。”
“噢。”赫连诛道,“那你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已经好了,都长新肉了。”
就是他背后又多了两道疤。
“没好。”赫连诛却否认,“要软啾摸摸。”
“不要,睡觉。”阮久把他按回去。
天地良心,阮久是真的只想看看他的伤的,以为他睡着了,不想把他喊醒,脑子一热,就直接上去扒衣裳了。
他想着自己可以轻一点,不把赫连诛吵醒的。
结果赫连诛忽然就醒了,他又解释不清楚。
弄得他像一只小色啾。
阮久背对着他,抱着手躺着,心里闷闷的,就连赫连诛抓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身上放,他都没有发现。
赫连诛把着他的手,让他摸摸自己。
等阮久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手伸进赫连诛的衣摆里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爪子,恨不能拿刀把它给剁掉。
太没出息了!小色啾的小色爪!
阮久拍拍自己的脸,清醒一点,赫连诛虽然长得高大,但是他年纪比你还小啊。
软啾,清醒一点!
他定下心神,用另一只没对赫连诛做出“摸摸”动作的手,拍拍赫连诛的心口:“快睡吧,他们说你好久都没睡觉了。”
赫连诛眨巴眨巴纯真的眼睛:“软啾,我睡不着。”
“那……”
“软啾摸摸。”
“好好好,摸摸。”阮久摸摸他的脑袋,“睡吧。”
“嗯。”
折腾了好一会儿,两个人再次躺下,闭上眼睛。
阮久本来不困,只是陪着赫连诛,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
他醒来的时候,还是傍晚,房里没有点灯,昏黄的夕阳余晖透过窗子照进来,却在床榻前,被垂落下来的帐子拦住。照在床榻上的,只有一星半点儿昏昏的气息。
昏昏的气息催人昏昏欲睡。
阮久睡眼朦胧地看了一眼赫连诛。
赫连诛睡得正香,抱他又抱得紧,他要是起床,肯定会吵醒赫连诛。
外面没有一点声音,大约是乌兰吩咐过了,让侍从们不要过来。
太过安静,就会让人觉得,这个世上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反正也没别的事情,阮久吸了吸鼻子,闻着大漠中独有的阳光香气,想了想,还是闭上眼睛,脑袋往枕头上一砸,准备再睡一会儿。
说来也奇怪,他闭上眼睛之后,睡意却渐渐散了,意识慢慢清醒过来。
他再一次睁开眼睛,望着头顶绣着草虫蚱蜢的帐子,打了个哈欠。
他扭过头,看了一眼赫连诛。
这回赫连诛是真的睡着了,整个人就像一只朝阮久坦开肚皮的小狗,等阮久来摸摸。
或许只要是阮久摸摸他,他在梦里也会有感觉。
一种奇怪的感觉从阮久心里探出头来,阮久笑了一下,摸摸赫连诛的脑袋。
赫连诛果真有感觉,蹭了蹭他的手掌,还翻了个身,怕阮久跑似的,把他半边身子压在身下。
实在是得寸进尺,阮久要把他给推开,却忽然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他轻轻揭开被子,低头看了一眼,然后迷惑地抬起头。
赫连诛……
阮久把他往外面推了推,想要离他远一点,但赫连诛不肯,才被推开,又靠过去了。
阮久从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的感觉竟然这样敏感。
现在又不是早晨,而且赫连诛不是好几个晚上没睡了吗?他的精力着实有一点好。
阮久试着再把他推开一些,可是赫连诛又回来了。
就像是阮久对他有独一无二的吸引力一样。
阮久弱弱地举起双手,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想把赫连诛推醒,但是看他睡得熟,又不怎么忍心。
正僵持的时候,赫连诛竟然抱着他蹭了蹭。
先前赫连诛蹭他,是像小狗一样,用脑袋蹭蹭的,这回不太一样……
阮久再低头看了一眼,终于没忍住,拽住赫连诛的衣领,使劲摇了摇他。
赫连诛半梦半醒之间,只是追寻着本能,继续动作。
阮久张了张口,无声的惊恐,拽住他的耳朵,想要在他耳边大喊,又怕吓着他,最后只是贴在他耳边,小声喊道:“小猪,小猪……”
赫连诛睁开眼睛,又闭上了,翻了个身,把他按住。
阮久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使劲拍拍他:“赫连诛!”
在阮久要踢他之前,赫连诛才完全清醒过来。
“软啾,怎么了?”
这时阮久正曲着腿,脚对着他,正要把他踹开。
阮久轻轻地踢了他一下:“下去,你做梦发疯。”
赫连诛揉了揉脑袋,好像有点头疼,然后发觉自己不太对劲,梗了一下:“软啾,我……”
他一直觉得,这种事情不该让阮久知道,会吓到他的。
所以他往后退了退,扯过被子,把自己裹住。
阮久蹙眉:“你干嘛这样?差点吃亏的明明是我啊。”
“我知道了。”赫连诛眨了眨小狗眼睛,“软啾,你……你先出去嘛,我很快的,你在外面等一会儿再进来。”
阮久不语,目光沉沉地瞧着他。
赫连诛试探道:“那要不我出去?”
阮久却忽然扬起笑脸,拍拍他的手臂:“不错嘛,你也长大了噢。”
分明小时候还能正大光明、坦坦荡荡地向别人请教,怎么和软啾生小孩的赫连诛,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反倒有些脸红。
他推了阮久一把:“你先出去嘛。”
“知道了。”
阮久下了榻,出去之后,才松了口气。
阮久是喜欢他,但是方才那样的场景,也太难堪了些。
他为了照顾赫连诛的情绪,还得笑着和他说话,真是的。阮久挠了挠头。
他才走出门,守在外面的侍从就迎上来了
“王后醒了,有什么吩咐?可是要用晚饭,还是先洗漱吧,连衣裳都没穿,小心着凉。”
阮久被他们吓了一跳。
而他们正说着话,端热水的端热水,拿衣裳的拿衣裳,就要把阮久给送回房里。
阮久想到赫连诛还在里边,心中一惊,连忙上前拦住他们。
“等一下……”阮久的脑子转得飞快,“我只是出来梦游,马上就回去了。还没睡醒。”
侍从们还不太听得懂他的话,愣在原地,阮久推开门进去,然后把门关上。
“别进来,不用在外面等着了。”
下一刻,阮久又从里边把房门打开,从侍从手里接过热水,然后把门关上。
侍从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不明白王后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眼神之后,他们又全部反应过来,草原人民的默契。
阮久端着热水进去的时候,把赫连诛吓了一跳。
他有些无奈:“软啾,我没这么快。”
阮久别过头:“我知道,但是我出不去了。”
他背对着赫连诛,在房里另一张小榻上坐下,想了想,还捂住耳朵了。
“我就待在这里。”
“好。”赫连诛默默地把遮挡视线的帐子给挂起来了。
阮久只把背影留给他。他穿着一身雪白的中衣,身形清瘦,用赫连诛的话来说,就是小只。两只捂着耳朵的手放在脑后,赫连诛的眼睛一直都很好,阮久乌黑的长发与粉白的指尖,对比也更加明显。
他一只脚脱了鞋,放在床榻上,另一只脚却悬在外面,鞋子挂在脚尖上,一晃一晃的。
阮久忽然想到什么,又说了一句:“别弄脏床,你等会儿还要睡。”
赫连诛盯着他的背影,低沉沉地应了一声:“好。”
倘若目光也能够化为实质,那现在阮久应该已经被抱了满怀。
赫连诛的目光顺着阮久肩腰背往下滑,最后落在他的脚上。
阮久晃累了脚,已经慢慢地停下来了。忽然他的脚尖没能再挂住鞋子,啪嗒一声,那只鞋就那样掉在了地上。
阮久垂着脚,用脚尖点了点地,似乎是想要把那只鞋重新穿上。但他试了两三次都没能找到鞋子,反倒是脚尖在地上点了一下又一下。
赫连诛忽然想起方才阮久还在床上时,朝他踢的那一下。
轻轻软软的。
赫连诛不齿于自己这种过分的想法,却又不舍得挪开目光。
他头一回对权势之外的东西,有着这样浓厚的,甚至胜过权势千倍百倍。
阮久等到都快睡着了,赫连诛才走过来,用他端进来的热水——已经变凉的热水,洗了洗手。
阮久揉了揉眼睛,问道:“你没把被子弄脏吧?要是要洗,我可不帮你……”
赫连诛笑着道,语气里透着一股餍足:“我又不像软啾。”
阮久睁大杏眼:“什么?我上次是因为……”
他顿了顿,懒得跟赫连诛解释,然后看见水面上漂着的手帕,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你怎么能用我的手帕呢?”
阮久要伸手去拿,最后还是把手缩回来了。
赫连诛一脸纯真:“对不起,软啾,只是刚好看见了。”
“我已经没有手帕了,这一条我明明放在枕头底下,藏得好好的,你怎么找到的?”
赫连诛摇头:“我不知道。”
当然是他仔仔细细地找,找到的。当时他有些昏头了,他当然不敢跟阮久说实话,怕阮久生气。
可是阮久已经生气了。
阮久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后一条手帕葬送在赫连诛的手里,气得要打人。
“你怎么总是拿我的手帕?你自己没有吗?气死了。”
阮久把他推开,蹭蹭地走到另一边的床榻上,嫌弃地把赫连诛的被子枕头推开,一个人跳上去睡了。
赫连诛把他的手帕洗干净,挂起来,再把水倒了,才重新在阮久身边躺下。
他伸手要抱住阮久,阮久扭了一下,就把他的手推开了。
赫连诛强硬地抱住他:“软啾,再睡一会儿。”
阮久拉过被子,把脑袋蒙起来:“一股味道,难闻死了。”
赫连诛仿佛是笑了一下,然后隔着被子同他说了句话,阮久没有听清楚。
其实赫连诛是在问他:“你会讨厌吗?”
阮久讨厌死了。
赫连诛抱着阮久,连晚饭也没吃,要把这几天缺了的觉都补回来。
一直到了半夜,阮久醒来,忽然发现赫连诛身上有点烫。
他摸摸赫连诛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额头,才确定赫连诛是发烧了。
阮久心道奇怪,怎么他们两个人,每次遇到这种事情,就要发一次热?
他要出去喊人,但是赫连诛抓着他的手不放,他只能在房里喊人。
乌兰和格图鲁都进来了,阮久一边扒拉开死死抱住他的赫连诛,一边让他们去找大夫。
格图鲁倒是不觉得奇怪,这几天大王不是淋雨,就是在路上奔波,就没有歇过一次。现在找到了王后,整个人放松下来了,当然要生病了。
但是阮久看着躺在床上,面色潮红的赫连诛,怜惜地帮他掖了掖被子,心叹道——
你也太虚了吧,才一次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