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孩子?
赫连诛此话一出,两位“后妃”的脸上都出现了瞬间的崩塌。
什么玩意儿?那么劲爆的吗?
阮久一愣,随后回过头,一把捂住赫连诛的嘴。
胡言乱语!
两位“后妃”连忙上前劝架,两个人一左一右架着阮久的胳膊,把阮久扶好了。
“王后息怒,身体重要。”
阮久捏了一下赫连诛的嘴,把他捏成个小鸭子,只听两位“后妃”紧跟着又道:“为了孩子着想。”
阮久开始怀疑自己:“两位……壮士,难道你们鏖兀男人真的都……能生?”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是大王说的吗?”
阮久:……
赫连诛说什么你们都信,真不愧是一国之君,直接改变物种起源。
两个“后妃”反应过来,讪讪地松开了手。
“王后恕罪。”
阮久拂了拂衣摆,重新在榻上坐下。赫连诛把剥好的葡萄递到他唇边,他却抬手推开:“不吃了。”他看向两个“后妃”:“你们也要坐吗?”
失业的赫连诛把葡萄丢回去,开始原地发散怨气。
两个人再次交换一个眼神,随后往后退了半步,再次单膝跪下:“拜见王后。”
随后又有两个侍从端着两个木杯进来,两个“后妃”各自拿起一杯,递到阮久面前。
“臣格图鲁拜见王后。”
“臣乌兰拜见王后,请王后饮茶。”
阮久却往后躲了一下,有些迟疑。
格图鲁自不必说,阮久初见他时,就觉得他站在自己面前,把日光都给挡住了。他生得又高又大,极其勇猛粗犷。虽说后来阮久和他相处,又觉得他好像有点傻,但第一印象就在那里,阮久对他还是有些畏惧。
而这位名叫乌兰的男人,虽然名字好听,但块头与格图鲁不相上下,甚至隐隐有超越他的架势。跪下也如同小山突起,就是生得白些,在阮久面前,还给他留了一点儿光。
阮久以为他们是开玩笑的,却不想他们竟然正正经经地给自己敬茶来了。
鏖兀人给大王选后妃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难道是比身高体重,还是拿一个跷跷板,看谁的分量重?
这赫连诛又是什么眼光?难道他就喜欢这种男……男孩子?
救命啊!
阮久下意识往后躲,撞到赫连诛。回头看一眼,又换了个方向,继续躲避。
格图鲁与乌兰双手捧着木杯靠近:“王后?”
“你们不要过来啊!”
这两个人见状不好,齐齐给他双膝跪下,扑通一声,把阮久吓一跳。
乌兰膝行两步上前:“王后不要误会,大王年幼时,国中大祭司曾给大王批过命,大王不能近女色。但是大王即位之初,当选美人随侍君侧……”
阮久瞪大的杏眼和颤抖的手指都在表示自己深深的怀疑:“美人?是猛男吧!”
乌兰低头忍住笑,随后抬起头,继续道:“太皇太后与太后娘娘便一人挑选了一个十来岁的少年,随侍大王左右,其中一个便是臣。臣虽为后妃,实则不过是随从。”
格图鲁抢答:“俺也一样!”
阮久勉强消化了一会儿,点点头:“嗯,我大概明白了。”
“王后明鉴!臣在任近八年,处理庶务,兢兢业业,夙兴夜寐,不敢怠慢,只等着王后驾临,如今王后来了,臣也就有了……”
可能是乌兰说汉话还不太熟练,他不知道自己要说的那句话用汉话怎么说出来,他想了一会儿,最后道:“臣也就有了,奇伦山上的太阳!加尔湖上的月亮!”
鏖兀特有热烈表白!
但赫连诛的脸色不是太好,他学自己第二次见到阮久的时候说的话!他抄袭!
终于等到乌兰说完,格图鲁连忙跟上:“俺也一样!”
乌兰继续道:“臣虽然向往王后,但臣也知道,臣的事情已经做完了,该是时候退场了,可是臣实在是舍不得,臣十八岁进宫,早已没有可去的地方了,求王后开恩,收留我,我什么都会做的……”
平心而论,乌兰除了生得高大,长得还算英俊。他肤色稍白,暗金色的头发微蜷,眸色湛蓝,鼻梁高挺。
异域美人求人,阮久有点挡不住了。
赫连诛却道:“不行。”
乌兰看也不看赫连诛一眼,真诚的目光只投向阮久一个人:“要是王后不嫌弃,臣妾从此就是王后的人了!”
等一下,你为什么要偷偷加一个“妾”字?
“臣妾也一样!”来自格图鲁。
这个你可以不用学!
阮久忽然觉得,他们这个仪式不应该叫后妃拜见,应该叫——
桃园三结义!
阮久伸手接过两个人递过来的木杯:“你们要是想留下,那就留下吧。”
他仰头,吨吨吨。
乌兰小心提醒道:“王后,喝一小口就可以了。”
阮久抹了抹嘴角:“啊?”他打了个嗝,试图掩盖自己不太清楚仪式的事实:“不不,如果是结义的话,应该全部喝完的。而且还要——”
他把两个木杯往地上一摔:“这样。”
当然没有摔坏。
外边还在打猎,乱哄哄的,阮久不想出去,就待在帐篷里,和新见面的“后妃”们说话。
阮久往嘴里丢了一颗去了核的红枣,问乌兰道:“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你没去大梁?”
乌兰垂着眼,左手拿着小刀,右手拿着红枣,手上动作不停:“臣没有跟着大王出使梁国。臣与格图鲁两人,格图鲁操持大王外出的事情,臣留在溪原,打理内务。原本也是跟着队伍来的尚京,不过害怕惹了王后不高兴,没敢贸然拜见。”
一边的格图鲁手捏两个核桃,稍稍握拳,只听闻咔嚓一声轻响,核桃壳便碎了。他捧着核桃碎儿,捏着指头,把壳与肉分开。
堆满一盘子,就端到阮久面前:“王后请用。”
阮久搓搓手,他好像有点明白,赫连诛要这么壮的随从做什么了。
不像十八,剥核桃还要用钳子,瞧瞧人家!
阮久道了谢,开开心心地吃东西。
彻底失业的赫连诛十分吃味,幽怨的小眼神在阮久身边转圈圈。
偏偏阮久浑然不觉,继续吧唧吧唧地吃东西。
等吃够了,他便擦了擦嘴,问两个“后妃”:“你们会打牌吗?”
格图鲁摇头,乌兰道:“在溪原待着无趣,我也会玩一玩,只是玩的不好。”
阮久眼睛一亮:“来吧来吧。”他朝格图鲁招了招手:“你过来,我教你。”
乌兰道:“那臣去拿一副……”
阮久只说“不用”,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拿出一副纸牌。
随身携带赌具的小赌鬼。
于是两个“后妃”要把桌上的零食都撤到一边去,赫连诛终于抱住阮久的腰:“软啾,我也要玩。”
阮久坚决摇头:“未成年人禁止赌博。”
赫连诛抬眼看他,你也是未成年人。
阮久想了想,又道:“未满十六岁,禁止赌博。”
专为赫连诛设计的规矩。
这时两个人也把桌子整理出来了,阮久手指翻飞,给格图鲁发了几张牌:“这几张是不同的花色,你看一下。”
格图鲁规矩地坐在椅子上,抬眼一看,对上赫连诛不悦的目光,默默地把纸牌往大王那边推了推。
阮久按住纸牌,看向赫连诛:“在大梁的时候我明明都教过你了,你还不会,说明你是个——”
阮久捏他的脸:“小傻蛋。”
他说的是自己醉酒那次。
“我不是!”赫连诛转过头,张开嘴要咬他的手指。
“你这小狗!”
把格图鲁教会,他们再上手打了两盘,很快就到了正午。
扎营地里早已点起火堆,烤制早晨的猎物。
除了阮久早晨射中的那只兔子,午饭时,端上来的菜色又多了许多不同的猎物。
“都是查干王爷送来的猎物,不知道王后爱吃什么,就都送过来了。王爷还在外面打猎,说给王后打一匹狼,冬日里做衣裳穿。”
侍从送菜上来的时候,多了一句嘴,赫连诛的脸色眼看着就沉下去了。
阮久小声问乌兰:“查干王爷是谁?”
“王后应当见过的,就是大王的哥哥,赫连诚。”
原来是他,阮久了然。在溪原的时候,赫连诛与他的关系看起来就不是太好,难怪赫连诛不高兴。
赫连诛何止是不高兴,他的心情简直阴郁到了极点。
赫连诚想做什么,他心里清楚得很。
不就是想在阮久面前炫耀武力,顺带踩自己一脚吗?
什么妖魔鬼怪都来觊觎他的王后。
阮久看了他一眼,眼珠一转,最后道:“把我的兔子留下就行了,我不太爱吃这些东西。”他看向格图鲁和乌兰:“你们两个陪我玩了一上午,给你们吃。”
赫连诛这才稍微高兴一些,撕下兔腿,放到阮久面前。
用完午饭,阮久拉着两个人又开始了战局,赫连诛仍旧抱着他的手,要和他挨在一起。
仿佛是吃饱了,赫连诛也有些犯困,没一会儿就靠着阮久睡着了。
从他闭上眼睛开始,两个“后妃”连下牌的动作都放轻了,等他一睡,他们哪里还敢陪着阮久打牌?
两个人找了个借口,就收拾好纸牌逃走了。
阮久留不住他们,扭头看看赫连诛睡得熟,忽然也觉得有点困,抖开毯子,往身上一盖,也准备睡一会儿。
等到阮久真睡着的时候,赫连诛却又睁开了眼睛。
他原本就是在装睡,为了赶走那两个没眼力见的“后妃”。他轻手轻脚地把阮久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地抱着他,刚准备入睡,就听见外面传来欢呼声。
赫连诛捂住阮久的耳朵,等了一会儿,吵闹声依旧,他便下了榻,要出去看看。
“什么事情?”
守在帐篷外的格图鲁道:“大王,查干王爷猎回一匹母狼。”
这个时节,又是白日里,狼群确实不少见,要猎回一头来更不容易,不怪旁人欢呼。
赫连诛脸色铁青,朝人群聚集处望了一眼。
正巧这时,一个侍从过来了:“大王,王爷问王后是否得闲,要不要去看看那匹母狼?那母狼的皮毛透着些紫色……”
赫连诛不等他说完,便道:“王后睡了。”他又补了一句:“他不喜欢看这些鲜血淋漓的东西,他最喜欢小动物。”
尤其喜欢小狗和小猪。
那侍从没办法,只能告退离开。
赫连诛最后望了一眼人群那边,然后吩咐道:“去把我的马牵来。”
不就是一匹狼吗?有什么好神气的?
他也去给阮久猎一匹来就是了,给阮久做狼皮帽子!
格图鲁却有些迟疑,压低声音询问:“大王,要去打猎,您会骑马的事情不就……”
“我会骑马的事情,他们早就知道了。”赫连诛径直向外走去,“成亲那天,我去接阮久,就是骑马去的。”
他这些年说自己不会骑马,不过是为了降低他们对自己的警惕。
他自己倒是不要紧,现在赫连诚都把主意打到阮久头上来了,他还藏着自己会骑马的事情有什么用?
他韬光养晦许多年,此时不出手,连王后都要被别人抢走了。
赫连诛在旁人都在看狼的时候,骑着马,带着一小队人马,离开营帐。
阮久午睡醒来,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营帐里,出去时,格图鲁与乌兰都在外面守着。
“王后起来了?”
“嗯。”阮久揉了揉眼睛,“赫连诛呢?”
“大王去打猎了。”
“啊?他不是不会……”
阮久话还没完,又一个侍从过来了:“王爷猎了一匹狼,请王后过去看看。”
格图鲁与乌兰得了赫连诛的命令,刚要帮阮久拒绝,却不想一枝折断的箭羽嗖的一声,从不远处飞来,就落在他们脚边。
阮久循着断箭飞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赫连诚背着箭囊,挎着长弓,就那样看着他。
他的目光让人不适,阮久后退半步,转身就回了帐篷。
他才不过去。
还是下午,草原上金色的日光映在帐篷上,勾勒出走过的人影。
阮久有些坐不住:“赫连诛到底去哪里了?他不是不会骑马吗?”
格图鲁道:“您有所不知,其实大王是会……”
阮久想到赫连诛从前在马背上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模样,又想到方才他们说赫连诚猎到了一匹狼,恐怕附近还有狼群。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抓起马鞭,准备出去找人:“备马。”
等他找到这只小狗,先按在腿上揍一顿屁股再说,总是到处乱跑。
阮久提着马鞭,才出帐篷,就被赫连诚给堵住了。
“公主。”
阮久应了一声,就让格图鲁去牵马。
“公主是要出去走走?马上就要入夜了,草原上可不太安全,还是我陪公主走走吧?”赫连诚不容他拒绝,转头就吩咐侍从去牵马。
阮久不想理他,也就没有说话,正巧这时格图鲁把马匹牵来了,他也就没等赫连诚,拽着缰绳翻身上马,径自离开了。
夕阳残照,四溢鎏金,篝火熊熊,火光彻照。
阮久一身红衣,在两者相争之间,耀眼如日,热烈如火。
赫连诚看着他的背影,不自觉摸了摸心口。
这样一个王后摆在房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吃,实在是便宜赫连诛了。
阮久还没出营帐,赫连诚就骑着马追了上来。
“公主。”
阮久摸了摸自己随手缠在腰间的马鞭,正考虑要不要把他打走。
赫连诚继续道:“大王年纪还小,从前总在溪原念书,不太通人事,成婚之后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公主不要放在心上。往后公主留在尚京,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
阮久随口应了两句,心思都放在周围的景色上。
草原一望无际,风吹过,牧草折腰,他没看见赫连诛。
他扭头去问格图鲁:“赫连诛是往哪边走的?”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队人马出现在了远处的山丘上。
整个队伍满载而归,马颈上、马背上,挂满了各色猎物。
赫连诛在队伍最前,虽然才十三岁,长得不高,但杀伐凶狠的气势,一点儿都不输身后比他大许多的成年男人。
这种凶狠的气势,在他看见赫连诚靠近阮久的时候转为极盛。又在阮久策马上前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赫连诛在外边跑了一下午,头发散了,衣裳也被划了几个口子,脸上溅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血,嘴唇有些开裂,但眼睛还是小狗眼睛,湿漉漉的。
“软啾。”
阮久拍拍他的衣袖:“脏死了,我还以为你被狼吃掉了。”
挂满猎物的马匹往前走了两步,炫耀似的在他身边绕了两圈。
赫连诛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犬牙:“这些都给你。”他左手扯着缰绳,调转马头,与阮久并肩站着,然后把右手抱着的东西给他看:“这个也给你。”
阮久这才注意到,他的右手臂弯里抱着一个用布包起来的东西。
“这是什么?”
赫连诛把东西往他面前送了送,阮久掀开盖着的布,只看见一个灰扑扑、毛茸茸的东西。
看起来有点像阮久养的那只小狼狗,阮久摸了摸它的脑袋,只听赫连诛道:“这是狼。”
阮久连忙缩回手:“它不会咬人吧?你把它放回去嘛,我不要。”
赫连诛一听他不要,整个人都不好了。阮久不要这只小狼,难道是嫌自己这只小,要赫连诚的那匹?
赫连诛警觉起来:“你拿着,它很乖的,不会咬你的。”
阮久怕得很,挽着缰绳要走。赫连诛追着要把狼崽子塞进他怀里:“它很可爱的,就当是狗养着,就当是你的孩子。”
阮久反驳:“我已经有两只小狗了,我不要这个毛孩子。”
赫连诛一直很迁就他,唯独在这件事情上半步不让,一定要阮久收下这只小狼。
僵持不下之时,赫连诚道:“大王,若是公主不喜欢,那还是算了吧。”
两人扭头看他,神色不悦。
关你什么事?
阮久最后道:“那还是我养着吧。”
回到营地,赫连诛抱着小狼,翻身下马。
阮久刚要下马,忽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蹙着眉,看向赫连诛。赫连诛抱孩子似的抱着那只小狼,也抬头看着他。
两两相望,各有心思。
“你会骑马!”阮久气得直蹬脚,“你还会一边抱着东西,一边骑马!”
而他竟然还一直以为赫连诛不会骑马,带了他好几次,扶他下马好几次。
“我……”赫连诛抿了抿唇,真挚地望着他,“哇,我会骑马了耶。软啾,我刚刚才学会的。”
他说谎话时脸不红心不跳,要不是他一整句话的语气都毫无波澜,宛如捧读,阮久说不定就信了。
“我看起来很傻吗?”阮久磨牙,“你这臭猪!”
他翻身下马,扭头就走。
赫连诛抱着“孩子”追上去挽留:“软啾,软啾……”
营帐里,赫连诛正哄人:“软啾,我不是故意骗你的,真的,我只是……”
阮久背对着他坐在榻上,反手把人推开:“你脏死了,不许上床。”
“我知道。”赫连诛道,“不会骑马,我已经装了三年了,不是故意骗你的,是为了骗他们的。”
阮久没有回头,只问:“谁?”
“我祖母,还有赫连诚。我祖母不喜欢梁人,我母亲是梁国的和亲公主,她也就不喜欢我,她一直想让赫连诚做大王。三年前我还在溪原念书,赫连诚路过溪原,也像今天一样,出去打猎,后来我就从马上摔下来了。”
阮久回头,微微抬眸:“然后呢?”
“我当然不怕骑马,我只是不想再坠马了。”
阮久稍微消了气:“那你现在怎么又开始骑马了?”
赫连诛定定道:“你应该吃我猎回来的东西,我也应该送你一只狼。”
“可是你祖母那边?”
“没关系,他们早已经知道了。”赫连诛解释道,“昨天我去驿馆接你,就是骑马去的。”
阮久点头:“那好吧。”
这时天色渐暗,外边的篝火烧得更旺,鼓声响起。
赫连诛道:“他们要唱歌了,你要出去看看吗?”
“嗯,走吧。”
阮久下了榻,要出去时,赫连诛牵住他的手:“你不用担心那些事情,我会全部都处理好的。”
众人围坐在篝火边,赫连诛下去换衣服,乌兰片了烤好的牛羊肉,摆在阮久面前,让阮久先吃。
阮久撑着头,听着他们唱歌,偶尔夹一两片烤肉来吃,十分惬意。
过了一会儿,阿史那就拿着两个酒碗过来了。
“臣特意来拜见王后。王后来尚京,臣一路护送,与王后也算是旧相识、老朋友了。”
乌兰拿起桌上的水壶,要给阮久倒水。阿史那却把手里的酒碗往前递了递。
阮久刚要拒绝,就被忽然传来的吵闹声打断了。
他转头看去,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不远处,赫连诛把住赫连诚的手臂,往前一拽,将他狠狠地摔在地上。
赫连诚被摔到地上时,砸碎了一个酒碗,和阿史那递给阮久的仿佛是一样的。
而阿史那见状不好,早已经溜走了。
赫连诛居高临下地瞧着地上的赫连诚,颈上青筋暴起,目光狠戾:“他是我的王后,是我的巧那。”
他喘了口气,抹了把脸,转头看见阮久在看,连忙收敛了太过可怖的神色,小跑上前:“软啾。”
阮久往边上挪了挪,给他让出位置:“你刚刚在干嘛?”
“摔跤。”赫连诛捻起一片烤肉,塞到阮久嘴里,“这块好吃。”
阮久嚼了嚼,又问:“‘巧那’又是什么?”
“‘巧那’就是……鏖兀话里的王后。”
其实是赫连诛不好意思跟他说。草原上狼群出没,跟随头狼的伴侣,就叫做“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