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后,长夏。
乐雪薇推开阮丹宁的房门,把一张纸递到她手上,“呐,给从我妈那里要来的,我哥驻军宿舍的电话号码,可是不容易啊!”
“嘻嘻,谢谢啦!”阮丹宁笑眯眯的接过纸条,连声道谢。
“我可不敢受你的谢,要不了多久,你就成我嫂子了。”乐雪薇看着她直笑。
“哎呀,雪薇”阮丹宁难得的红了脸,“你别胡说八道。”
“我是胡说八道吗?”乐雪薇忍着笑,看她实在是不好意思了,便不再逗她,“行了,知道你心急要打电话,我就先出去了,不耽误你了。”
说着握了握阮丹宁的手,鼓励她,“丹丹,你一定要幸福啊!”
乐雪薇出了房门,阮丹宁握住纸条,心跳随即加起来。拿起手机,对着纸条上的号码反复念了几遍,都可以背下来了,这才犹犹豫豫的开始拨号。
电话响了很久,那一头才被接起来。
“喂”
“安”阮丹宁刚一开口,听到的却不是杭安之的声音,而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阮丹宁蓦地的顿住。不是安之,这个女孩子会是谁?是上次她去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吗?
她还在那里,没有走?
心中一阵酸涩,有种想要挂掉电话的冲动。可是,眼前浮现出八年前和安之在一起的过往阮丹宁狠了狠心,舔了舔唇瓣,说到,“喂,你好,我找杭安之。”
“”那一头静默了好一会儿,“你是谁?找安之什么事?”
“我”阮丹宁语顿,不自觉的握紧了手机,“我是他的朋友。”
“是吗?”陈佳妤握着话筒,看了看正在阳台上吸烟的杭安之,低声说到,“我是安之的女朋友,他的朋友我都认识,不过小姐,我显然不认识你。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来了,安之现在状态不好,他需要安静。”
说完,不等阮丹宁反应,就把电话给挂了。
“”阮丹宁懵了,这种感觉就好像被人生生打了脸,她连跟杭安之说上话的机会都没有。
本来以为,只要联系上杭安之把话跟他说清楚了,他们之间就没有阻碍了,但事实上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简单。
因为电话里联系不上杭安之,阮丹宁又萌生了要去东岭找他的念头:上一次是她自己胆怯了,可是这一次,她带着八年的回忆,一定要把话跟他说清楚。
她的这个想法,乐雪薇也同意了。
乐雪薇并不知道阮丹宁病情复的事情,很热情的替她做出前的准备。这一次,韩承毅给她备了专机,派了了保镖,要送她去。然而,就在她出前夕,从总统府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杭安之的母亲,在疗养院再次企图自尽!
乐慈第一时间就匆匆赶过去了,接到这一消息的乐雪薇不得不告诉阮丹宁。
“丹丹,她是我哥的生母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她。”
对于这一点,阮丹宁当然没有任何异议,当即跟着乐雪薇去了疗养院。这是阮丹宁第一次见到杭安之的母亲
疗养院里,申秀琴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双眸紧闭、睡着了。
“啊”阮丹宁看见申秀琴的第一眼,就忍不住捂住了唇瓣。因为,申秀琴看着实在比实际年龄苍老了太多。虽然她睡着,但是,不难看出,杭安之的五官长相是随了母亲。
“哎”院长在一旁解释道,“这一阵子病情反复的比较厉害,似乎是记起了以前很多的事,所以情绪波动的很加上长期照顾她的那位看护请假了,也实在是我们疏忽了。”
乐慈在一旁也忍不住叹息,“那,这段时间谁来照顾她啊?千万要找个细心的人”
“夫人,这看护不是很好找您不知道,一般人她都很抗拒,倒不是看护自己不愿意尽心。”院长面露难色,但凡是能找到,他们自然愿意找最好的。
“我来!”阮丹宁忍不住插嘴,“院长,我来可以吗?”
“这”
所有人都齐齐看向阮丹宁,连乐慈也是一脸的诧异,“这孩子你说什么呢?”
“妈”乐雪薇忙拉住母亲,靠在她耳边低声说,“你让丹丹照顾吧!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了哥的号码,就是要了给她的。”
“”乐慈一怔,倒是迅反应过来,轻笑着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以前一直看着你们两个就有点什么,哎怎么不早说呢?好,好孩子。”
当天晚上,阮丹宁便留在了疗养院里。
申秀琴刚刚抢救过,药物作用没有过,一直睡得很沉。但是阮丹宁不敢大意,一直守在床边连打盹都不敢。
静夜里,电话突兀的响了起来。阮丹宁吓了一跳,匆忙起身去接,“喂?雪薇,什么事啊?”
“丹丹”电话那头,乐雪薇欲言又止,“听了这个消息,你千万要撑住啊!我和承毅商量了半天,虽然知道你会很难过,可是,还是觉得应该要告诉你一声。”
“什么事啊?”阮丹宁干涩的扯扯嘴角,一颗心直往下沉。
“我哥我哥他”乐雪薇断断续续,实在是说不出口。
“安之?他到底怎么了?”阮丹宁头皮一阵凉,不自觉的朝电话里吼了起来,结果是韩承毅接过了电话,“丹丹,你听好了东岭生暴乱,杭安之带着驻军平乱,受了重伤”
“”
阮丹宁脑子里嗡的一声响,脚步不自觉的后退,面上血色迅褪去,“那他、那他现在”
“现在还不知道,小雪明天一早和她母亲会一起赶往东岭,小雪的意思是,你也一起去”
“是,我要去的!”阮丹宁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安之受了重伤,她怎么能不去?
电话还没挂上,突然从里面传来咣当一声巨响,阮丹宁神色一紧,匆匆挂了电话,朝里面冲了进去。
只见申秀琴已经醒了,爬了起来坐在床头,正用手勾着输液管,想要把它拔掉。阮丹宁大惊,疾步跑过去,一把摁住申秀琴的手,急道,“阿姨,你干什么啊?不要乱动啊!在打针呢!”
申秀琴迷茫的看着阮丹宁,“你是谁啊?”
听她的语气,并不像是糊涂的人。阮丹宁一怔,心想她现在大概是清醒的。
这一刻的申秀琴,的确是清醒的,她看着阮丹宁,叹息着摇头,“不管你是谁,请不要管,我不想治疗,我这样的人,活着还不如死了。”
“不,阿姨!”阮丹宁一个劲的摇头,“你替安之想一想,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安之怎么办啊?”
“哎”申秀琴眸光更加暗淡,“我就是替安之着想,有我这样的母亲,是他的拖累。”
“不!”阮丹宁急切的打断她,“这是你的想法,你问过安之他是怎么想的吗?你不要用自己的想法去代替安之的想法安之他一定不会觉得你是拖累。”
申秀琴静默的看着阮丹宁,微微笑了,“你是谁?”
“我”阮丹宁面上一热,低头轻声说道,“我是安之的朋友。”
“呵呵。”申秀琴笑意更甚,追问道,“不是一般的朋友吧?是女朋友?”
“啊?”阮丹宁更加羞臊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申秀琴抬起手伸向阮丹宁,轻抚着她的鬓,语气柔和,“我清醒的时候不多,不过,我知道安之已经29岁了,他这个年纪,应该有女朋友了。不过,我一次也没有见过。你是他的第一个朋友,而且,看你的反应,确实是我们安之的女朋友?”
“阿姨”阮丹宁虽然觉得不好意思,但是,想想他们的八年前,她坚定的点了点头,“是,我们交往很久了。”
“噢?”申秀琴苍白的脸上现出些微喜气来,“对不起啊,我病了这么多年,大部分时间,我连安之都不认识让你知道安之有这样的母亲,你会嫌弃我们安之吗?”
阮丹宁赶忙摇摇头,神色焦急,“阿姨,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不会的。”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申秀琴很是虚弱,说不上两句话,就又躺下了。“哎安之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提到杭安之,阮丹宁心下一沉,仓换的掩饰到,“安之他最近忙,现在人不在帝都你放心,我会在这里一直照顾你的,安之一回来,就会来看你。”
“嗯。”申秀琴合上眼,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阮丹宁看着她,陷入了两难,明天一早,她真的要跟着雪薇她们一起去东岭吗?那这里怎么办?
她的担忧并不是多余的,第二天天还没亮,申秀琴一紧醒了,并且整个状态都和昨天晚上不一样了。
“啊”申秀琴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醒过来就捂住耳朵高声尖叫着。“啊”
阮丹宁吓的不轻,“阿姨,阿姨你怎么了?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