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日印!?
剧毒道人嘶声狂吼,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会遇见这传说中的印法。
在天外天,从来都有这样的传说。
大日永咒,太虚称王。
这是一种遗失的力量,曾几何时,于太虚称雄,无敌了数个世代。
在太虚深处,那座古老的大城之上,甚至还有这门印法的痕迹,大日如坠,泛起无量弧光,普照天外。
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力量消失了,彻底绝灭于天外,再也难见昔日无敌之姿。
直到三千年前,一位青年神游太虚,再次展现出咒日的无敌与恐怖。
曾经,那纵横太虚的力量再次出现在所有强者面前,那种烙印在骨骼中的颤栗与胆寒,席卷天外天。
那时候,各方强者方才知晓,传说是真的。
大日永咒,太虚称王。
那个青年凭借咒日印横扫太虚无敌,留下赫赫传说,以至于,三千年后,他的凶名依旧如大日临空,闪耀不绝。
“大秦太祖自大秦太祖之后,怎么会”剧毒道人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
五百年前,他也曾身列御妖司,跻身一流高手。
对于秦太祖,剧毒道人知之甚深。
那本就是古往今来最大的异数之一,三千年来,天下无敌,唯此一人耳。
当年,他在天外横行无忌,斩杀的高手足以填满整座京城,杀神如屠,凶名至今不衰。
要知道,天外天不知藏匿多少高手,于外世界内繁衍后代,甚至创立宗门。
那些人可都是听着秦太祖的传说成长起来的,提及那个名字,就连婴孩都要啼哭不止。
三千年过去了,剧毒真人做梦都没有想到,一个同样身负咒日印的青年竟然再度降临天外天。
“我的妈啊真的是咒日印”
剧毒道人手中的绿玉杖都止不住的颤动起来。
太虚炁如怒潮狂涌,滚滚而至,轻易便将他的剧毒领域撕裂。
驾驭太虚炁,这便是咒日印可怕的能力之一。
天外茫茫,太虚广大,咒日印的出现仿佛赋予了这种力量无上的意志,随心所欲,心念一动,便生物量神通,近乎碾压的凶威让剧毒道人都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要知道,在天外,神魂为虚,好似无根浮萍,试问谁能施展出如此可怕的力量!?
“不要”剧毒道人惊吼道。
他的声音颤颤巍巍,近乎哀求,再也没有了刚刚的凶残暴戾。
周道心念一动,席卷而至的太虚炁呜咽咆孝,好似听话的孩子,立刻停留在了剧毒道人的周围。
后者战战兢兢,如同躲避洪水勐兽般,蜷缩着身子,看向周道的目光彻底变了,再也没有了方才的傲然嚣张,闪烁中透着深深的畏惧。
眼前这个年轻人可不是普通的小鬼,身负咒日印,如当年大秦太祖一般。
这踏马就不是个正常人。
“小小友,老夫我也是御妖司出来的,算起来,我们可是有同门之情啊。”剧毒道人撇着老脸道。
“老鬼,少跟我套近乎。”
周道斜睨了一眼,将剧毒道人刚刚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剧毒道人面皮轻颤,却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像他这样的高手,久经人世沧桑,深深地知道,面皮这种东西是在实力对等的情况下才能讨论的话题,否则那就是一坨屎,人家想怎么踩就怎么踩。
“小友留着我,对你有大用。”
剧毒道人深知,这时候只有表现出价值,才能长命百岁。
“大用!?”周道眯着眼睛,微微笑道。
“你似乎只有死了才算有用。”
感受到了那凝若实质的杀意,剧毒道人眸光大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连忙笑道:“小友身负咒日印,修成外世界只是时间问题。”
说到这里,剧毒道人微微一顿。
咒日印能够驾驭太虚炁,以周道现在的境界,借助元始法剑,他吸收太虚炁的效率能够提升十倍。
如此一来,修成破界境的速度则大大提升。
这对于周道而言,算是此行最大的收获。
“我愿意锦上添花,帮助小友收集太虚炁。”
剧毒道人看着周道的脸色,赶忙补充道:“我可是破界境的高手,拥有外世界,每天至少可以收集五百方太虚炁”
“以小友的根基,若是要炼就外世界,所需要的太虚炁必定是海量的。”
剧毒道人深知,越是惊艳的修士,对于外世界的要求就越高。
那种积攒了几千方太虚炁就想着构筑外世界的货色,在周道这种妖孽眼中根本就不入流。
剧毒道人的提议等于是要给周道做免费的苦力,帮他收集太虚炁。
“你炸我!?”周道冷笑。
他不过神游太虚,不能久留,一旦离开天外天,回归肉身,那剧毒道人岂不是龙回大海,虎入深山,还能为他卖命?
这种口头的承诺在他眼中就跟放屁没有任何区别。
像剧毒道人这种曾经纵横天下的一方雄主,岂会被任何条条框框所束缚,一朝翻覆,天地逍遥,还管什么因果誓言!?
“小友不信我?我可以”剧毒道人神色一正,赶忙道。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周道打断。
“年纪大了,怎么还说上胡话了?”
轰隆隆
话音刚落,周围的太虚炁剧烈沸腾起来,浓烈的杀机铺天盖地,向着剧毒道人涌来。
“小友可以施展咒日印!”
就在此时,剧毒道人厉声低吼,彻底放弃了自己的底线。
“嗯!?”周道心念一动,露出疑惑之色,沸腾的太虚炁立刻平复。
剧毒道人见状,却是松了口气,赶忙道:“你身负咒日印,想要驾驭我简直易如反掌。”
咒日印,这种力量不仅仅可以控制太虚炁,只要放开身心,自愿让那至暗弧光涌入体内,便如同受到诅咒,化印成符,生生世世也无法摆脱。
大日如咒,天地如坠,诸法末日,一切存在都要沉沦其中,希望断绝,永世不得超脱。
当年,秦太祖进入天外天,横扫十方强敌,凭借这缺德的力量,不知奴役了多少高手,带着他们踏足红尘世界,征战天下,打下了大秦江山。
正因如此,咒日印的力量在天外简直就是一种禁忌。
“咒日印还有这种用法!?”周道两眼放光,失声问道。
“你不知道!?”
剧毒道人看着周道惊喜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直想左右开弓,勐抽自己十个大耳刮子。
你踏马嘴怎么就这么快!?
“哈哈哈,老前辈就是老前辈,果然是见多识广,值得后辈学习。”周道放声大笑。
万万没想到,咒日印还有如此逆天的能力,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剧毒道人的面色变得越发难看,他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
“还请前辈放开身心,让我品尝一下这第一次的滋味。”周道眯着眼睛笑道。
轰隆隆
说话间,剧毒道人周身的太虚炁剧烈沸腾起来,似是警告。
面对这样赤裸裸的威压,剧毒道人心念一动,神魂游离,法力消散,任由周道摆布。
“我要进来了,别紧张。”
周道施展咒日印,至暗弧光长驱直入,在剧毒道人体内肆意驰骋。
“啊”
剧毒道人面色一紧,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
轰隆隆
突然,剧毒道人的身体勐地抽搐,好似某种东西喷薄而出,白色的光晕中,一枚符种子缓缓生成,种在了他的体内。
这一刻,剧毒道人身子一松,两眼泛起,迷离的光彩中却是透着一丝解脱和虔诚。
“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人了。”剧毒道人不由感叹。
他虽然被种下咒日种子,却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意志和思考。
这才是咒日印真正的可怕,明明知晓自己的命运,却永生永世都无法摆脱。
“前辈,你以后可是要好好表现。”周道乐开了花。
谁能想到,他不过神游太虚了一趟,居然得了一位破界境的强者作为苦力,日日夜夜帮他收集太虚炁。
如此一来,他也不用时时刻刻入天外苦修,修成破界境的速度也能大大提升。
“我明白。”剧毒道人的神情变得无比恭敬。
他在最短时间内摆正了自己的位置,调整了心态。
“对了,前辈,你进入天外这么久,有没有朋友?”周道走了过来,关心地问道。
“当然有,怎么了?”剧毒道人下意识地回答道。
“嗯,人多热闹,有机会你可以拉他们入伙。”周道表现出了自己好客的品性。
“你让我拖他们一起下水?”剧毒道人双目圆瞪,惊异地看着眼前这看似人畜无害的周道。
“这叫做一起上岸。”周道轻语。
“我还能亏待了他们不成?你发展的人越多,能得到的好处也就越多,他们如果能继续发展,也有你一份,你看,如此无穷无尽,那会是怎样一个局面?”周道苦口婆心。
剧毒道人越听越是心惊,这踏马怎么听都像是邪教。
“我明白了。”剧毒道人不得不低下了曾经高傲的头颅。
形势比人强,从被种下咒日种子的那一刻起,剧毒道人已经死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周道的奴仆。
“不愧是差一点成为九神柱的前辈。”周道夸赞道。
“对了,前辈,你当年叛逃之后去了哪里?”
周道升起了好奇,对于御妖司这段历史,他也极感兴趣。
甚至,这在当年都是一段悬桉。
“我投入了镇魔司!”
“带种!”周道咋舌。
以剧毒道人这样的实力和身份,居然可以放弃在御妖司的一切,转身便投入死敌的怀抱,这样的果决狠辣却是称得上是枭雄巨擘。
“那你怎么落得如此下场?”
周道看得出来,剧毒道人的神魂受到过重创,至今也未曾彻底修复,就连这具肉身也是在天外天炼制而成,契合度自然比不上原装原版。
否则的话,真正的剧毒道人岂是这等实力!?
“唉”剧毒道人念及往事,不由感叹。
“本来当年我加入镇魔司,凭借我的实力和对御妖司的了解,提供了大量情报,在极短时间内,对御妖司造成了不小的破坏,甚至拔除了他们安插在镇魔司内部的不少钉子。”
说到这里,剧毒道人不由摇了摇头。
既然立场变化,当年他也是一条道走到了黑,杀了不少御妖司的高手,其中甚至还有许多故旧亲朋。
争夺九神柱之位的失败,对它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本来,凭借这些功劳,他在镇魔司内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渐渐获得了真正的信任,爬到了极高的位子。
“果然人才在哪里都会发光啊。”周道撇了撇嘴。
抛开人品心性不说,剧毒道人这种人的确有能力,但是也很危险。
如果不是因为有咒日印的力量在,周道未必愿意留着这样的人在身边。
高傲的强者都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气魄,能够降龙伏虎,不惜将这样的危险留在身边,耳濡目染,迟早有一天,对方会拜倒在自己的王霸之气下。
殊不知,历史上有多少盖世枭雄被饲虎反噬,不得善终。
“前辈大位高升,怎么还落得这等下场?”周道不解地问道。
“因为我无意中发现了镇魔司的秘密。”
“镇魔司的秘密!?”周道心头咯噔一下,赶忙追问:“什么秘密!?”
“这应该是镇魔司最大的秘密,谁让我倒霉,居然撞见了。”
剧毒道人不由苦笑。
“别讲情绪,说重点。”周道催促起来。
“三千年前,太祖仙逝之后,那个男人便创立了镇魔司”剧毒道人沉声道。
周道清楚,他口中的那个男人便是镇魔司初代总司,与御妖司初代总司宿命纠缠的存在。
“从那时起,镇魔司便开始了一项浩大的工程,这项工程贯穿了大秦江山岁月,世世代代,从未间断”
“工程?什么工程?”周道忍不住问道。
“他们在打造一件东西”
剧毒道人压低了声音道。
“一具黑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