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
怕极了她不会回来。
所以,才故意制造出自己忘了她,开始新生活的假象。
让她没有任何顾虑的回来。
从她父亲受伤住院,她没有回来开始,他心中就隐约明白,她之所以不回来,是在顾虑他。
是害怕他还会纠缠她。
尤其是她父母,表面上还是很客气,实则催促他离开,不想跟他有太多接触,这种种的一切都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全家,都在避着他。
为了能让她回来,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没想到,她突然回来了。
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哪怕现在握着她的手,能看到她,她就近在咫尺,慕靖南还是心有余悸。
要是……那天牡瑶没有及时赶到,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无比庆幸,庆幸牡瑶救了她。
没有让她受到更大的伤害。
司徒云舒挣脱开他的手,语调轻缓,“有一句话,明雅没有说错。”
“什么?”
“她说,我欠你一条命。”
“什么意思?”明雅都跟她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什么叫,她欠了他一条命?
“她说,你救过我一命,为我挡了硫酸。现在,我捐献出一个器官,来救你妻子,这是我该还你的救命之恩。我没有反抗,只是因为我觉得,她说的对。”
晴天霹雳。
一声惊雷,在脑海里炸响。
慕靖南耳朵嗡嗡嗡直响,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腾地一下站起身,椅子被他巨大的力道,带翻在地。
发出一声巨响。
这些,他都顾不上了,猩红的双目,一瞬不瞬的紧锁着她,“你也是这么想我的?”
“我只是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你救过我,我欠你的。”
“救你是出于本能的反应,我从没想过要你还!”慕靖南狠狠盯着她,一字一顿,“比起看着你受伤,我宁愿受伤的人是我!”
司徒云舒沉默片刻,“她妹妹,是你妻子?”
“可以这么说,但是我可以解释,事情并不是她说的那样……”
“捐献一个器官,我并不会死,相反还能救你妻子一命。我捐。”
一句“我捐”,成为了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慕靖南那早就经不起任何打击的心,顿时破碎得拼凑不全。
强忍着心脏处传来的钝痛,慕靖南先是自嘲一笑,才一字一顿的问,“你是想看着我死么?”
“……”
“云舒,是么?”
抓起她的手,不容她抗拒的将她按在心口处,“告诉我,你究竟想要我怎样,你才能满意?给我一个痛快吧,别折磨我了。”
“你……”司徒云舒挣扎,但没挣脱开。
“没有妻子,除了你,谁也不是我妻子。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是我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为了让你安心回来的一场戏。妻子是假的,结婚证也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你满意了吗?”
那只被他紧紧握住的手,渐渐的上移。
被他贴在脸上,司徒云舒指尖感受到了一阵温热,她指尖蜷缩了一下,下意识想抽回手。
滴答。
温热落在手背上。
慕先生的小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