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补偿

而这时的容珩正坐在书房内,清言在一旁给他叙述着今天在外面打听到的消息。

“京中人员戒备,恐怕短时间内不会解禁。”清言道,“还有……下个月,就是茶宴会了。”

容珩翻页的手一顿,表情有些微妙。

据他所知,每一次的宴席都会铺张浪费,奢靡得很,更不要说这次的茶宴了,要说奢侈,那些个后妃可是无人能及了,“邡州的水涝没人去治理,就知道把时间花在这上面。”

“邡州那边我已经安排了几个人过去。”清言道,“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明天你去找闻礼南。”容珩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道:“按我上面说的计划行事。”

清言接了过来,笑得风流又慵懒,“我天天都忙前忙后的,我都没有工钱。”

容珩抬头看了他一眼,“身为南风馆的头牌,还会没有工钱?”

“这可不一样,也不看看我做的这些是为了谁?”清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全身像是没有了骨头似的。

“当初是你非要弄一个南风馆的。”容珩有些无奈。

青茶去库房找了一只百年人参,然后跟着孟若虞去了清晖园。

陆酌言看到孟若虞过来,有些惊讶,“姑…娘怎么过来了?您不是去参加赏荷宴了吗?”

“怎么?不欢迎我?”孟若虞合起扇子,挑了挑眉。

陆酌言头都大了,他家主子正在书房和清言公子谈事情呢,怎么能让孟二进去呢?

“我家公子身子弱,刚刚喝了一副药,已经睡下了,实在是不方便见客。”

“今早听说砚之表哥病了,我担忧不已,所以今天匆忙从宴席上回来,就是为了见表哥一眼,我就看一眼,不然心里放心不下。”孟若虞笑道,“难道这样你也要阻拦吗?”

陆酌言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可是真不方便。”

“我今天可给表哥带了支人参过来,你快拿去煮了吧。”孟若虞道。

陆酌言站着不动,孟若虞抬眼,似笑非笑道:“怎么?我还使唤不了你这个书童吗?”

陆酌言真心觉得,这清晖园应该多要几个下人,“公子他刚喝了药,不能再吃了……”

“这人参可是要熬好几个时辰的,等熬好后,表哥也快醒了。”

孟若虞堵住了他的所有退路。

陆酌言不情不愿的接过人参,跑去了小厨房。

孟若虞走了一会才喃喃自语道:“他那么怕我进去,不会是谢砚之背着我养了个女人吧?”

青茶笑道:“应该不可能,奴婢觉得表公子不会那么……孟浪。”

说话间,两人已经路过了书房,而她和青茶的对话也自然而然的被书房里的人给听到了。

清言捂着嘴巴憋笑,而容珩的脸直接黑了。

清言小声道:“你现在还是卧病在床,到时候孟二瞧不见你,会不会把整个侯府都给掀翻了。”

容珩的脸上不大好看,他暗骂一声陆酌言不靠谱。

他根本不愿意面对孟若虞,因为他一看到孟若虞总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觉。

“那个孟二,要不要我帮你解决?”清言给他抛了一个媚眼。

“别动她。”容珩眉头皱了皱,面对清言不怀好意的目光,他顿了顿,才解释道:“孟二是宣平侯的嫡次女,可不能在这时候有事。”

清言倏地笑了笑,“我可没说要杀她。”

“同样的事情,这已经是我第二次说了。”容珩提醒道。

说完他便从暗格里走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只不过还是晚了一步,容珩前脚刚踏进房间,后脚孟若虞就来了。

孟若虞看着面色红润的容珩,这可一点儿都不像生病的模样,她敛了敛神,笑道:“砚之表哥,身子好些吗?”

她视线往下,看见容珩穿戴整齐,诧异开口:“表哥这是要出去?”

容珩轻咳一声,也觉得有些牵强,他道:“府医的医术不错,才一碗药下去,出了一身汗就好了,我寻思着已经浪费一天时间了,落下了许多功课,所以便想着去书房看书。”

孟若虞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我刚刚可是专门从宴席上赶回来,既然表哥病好了,那我也就放心了,可是宴席,是不能再去了……”

“这件事是我的不是。”容珩道。

孟若虞笑了笑,这表哥还挺会接话的,“那不知道表哥要准备怎么补偿我?”

容珩一噎,没想到孟二会在这儿挖个坑等他。

“二姑娘想怎么办?”

孟若虞上前一步,“表哥这是要去书房,正巧我也要去,一起吧!”

她已经做出了邀请,容珩拒绝就显得有些尴尬了,他只能点点头。

到了书房后,孟若虞轻车熟路的坐到了容珩旁边的椅子上,她垂眸看了看桌案上的书,开口:“这陆酌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桌子那么乱,都不整理整理。”

容珩按着手底的书,面色淡淡:“是我叫他不用收拾的。”

孟若虞看了看书本上面的字,问道:“之前那本行军打仗的书,表哥看完了?”

“对,”容珩回答,“怎么?你要看?”

“我对这些东西可没兴趣。”孟若虞笑笑,她从袖子里拿出一本话本子,放到了容珩的面前,“砚之表哥……”

这一声有些莫名的动人,容珩稳了稳心神,“怎么?”

“可以给我念话本子吗?”孟若虞眼神慵懒,一副似睡非睡的模样。

容珩:“……”

孟若虞知道他这是不乐意了,所以只得卖惨道:“我一大早就起来梳妆打扮,连一口早茶都没喝,我离开的时候还没有开宴呢……”

容珩心头一哽,他看着那书籍的封面,写了好几个大字——《风流书生俏寡妇》。

你瞧瞧,这是正常的人应该看的书吗?

隐藏在暗格里的清言脸都憋红了,可是他不敢笑,没想到他有生之年还能听到容珩念这种风流的话本子。

简直了……

容珩以沉默应对。

可是孟若虞不依不饶,“砚之表哥这是不乐意了?”

容珩不答,但他的神情已经表明了他不乐意。

“我在国公府里,一直都想着表哥的病情,那是吃也吃不好,都没心思赏荷了,难道表哥不应该补偿我吗?”

容珩听着她的这些歪理太阳穴抽搐了几下。

就在这时,陆酌言跑了进来,他笑嘻嘻的拿过桌上的话本子,“如果二姑娘不嫌弃的话,就让小的跟您念吧。”

孟若虞眉头一皱,不客气道:“我嫌弃。”

陆酌言:“……”没这么伤人的。

“你参汤熬好了吗?”孟若虞板着脸问。

“小的叫了两个厨娘……”陆酌言挠了挠头道。

“你身为表哥的书童,他在生病之时,你既然连亲自熬羹汤都要假手他人,是不是太没心没肺了?”孟若虞质问道,她看向容珩,道:“不如表哥把这个书童给发卖了吧,反正留在这也没用,整天就知道白吃白喝!”

陆酌言有些不服气,“小的怎么就白吃白喝了?”

孟若虞给了他一个白眼,“这清晖园就你和表哥两个人,院子里也没有多余的需要打理的花草,表哥一心读书只想着考功名,哪里能用得上你,就连吃饭也只需要厨房送过来,你说你不是白吃白喝是做什么?”

陆酌言哑口无言,他虽然想解释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付出了很多的努力,但这实在不适合拿到明面上来说。

容珩揉了揉眉心,对着陆酌言挥挥手,“行了,你下去熬汤吧。 ”

陆酌言有些委屈,但主子都开口了,他也不好杵在这。

不过他刚转身,孟若虞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把我的话本子留下。”

“哦。”陆酌言委屈兮兮道。

等他把门重新关上后,孟若虞才转头看向容珩,“怎样?舍得给我念了吗?”

容珩默了默,心底那股无力感又来了,他认命地接过孟若虞手里的书,然后翻开,问道:“你要我念哪一段?”

“这话本子是我新买的,还没来得及看呢,所以表哥需要从头念起。”孟若虞用手撑着下巴,眼眸明亮。

容珩站了起来,推开旁边的窗户,这才吐出了积郁在胸口的浊气。

孟若虞也没有催促,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束口袋,里面装了些梅子干肉脯,她看话本子的时候总喜欢吃些零嘴的东西来打发时间。

容珩视线往下,一目十行,然后缓缓开口,“在杏花巷的尽头,住着一个风流书生,容貌迤逦,面白唇红……”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清冽的同时又带着一点点醇厚,如那陈年的桃花酒,让人忍不住沉溺在此中。

孟若虞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阳光洒在他的衣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柔化了他有些生硬的棱角,意外的好看。

刚开始她还听得进去几句,渐渐的到后面,被他的容貌给吸引,其实每天都能看见这张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脸,也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或许是因为真的累了,孟若虞的眼皮子开始打架,没过一会就撑不住了,慢慢睡了下去。

容珩适时停了下来,他垂眸看过去,从他的角度只看到了孟若虞的侧脸。她的睫毛很长很翘,闭上眼睛的时候留下了一层浅色的阴影,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她的嘴角一直勾着,带着几分恬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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