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武青意的婚假总算是结束了。
顾茵这边呢,说是劫后余生那有些夸大,终归是松了口气。
有句玩笑话,叫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实践出真知,顾茵作为耕田本田,很有发言权。
她过去一直认为自己适应能力良好,体力因为从前辛苦工作也算很不错。
这次新婚,她才知道自己想错了,和武青意那蛮牛似的体力比起来,她实在堪称娇弱。
武青意恢复上值的当天,顾茵也去了食为天一趟。
食为天的运作早就上了轨道,周掌柜和葛珠儿等人各司其职,互相监督,但顾茵作为东家,算是把他们这些人凝聚到一起的核心,还是有很多事需要她亲自决断。
只是之前她和武青意新婚燕尔,周掌柜他们不好意思上门打扰罢了。
处理了一整日的事务,黄昏时分顾茵该归家了。
走之前她检查一下店内新采购的东西,发现新买的那批银耳很不错,就让人装了一些,带回了府里。
银耳配着莲子可以做银耳莲子羹,润肺养胃,美容养颜,女子吃着再好不过。
她把食材都收拾好了装在锦盒里,等到顾野回来后,就和他说自己给周皇后准了回礼,让他第二日带进宫去。
顾野就道:“正好母后这几日没什么胃口,娘放心,我明日就把这些都带进宫去,母后肯定喜欢。”
说着,顾野顿了顿,又道:“母后之前到底给娘送啥了?是很好的东西吗?”
当时周皇后就在他旁边给顾茵塞的那本宫廷手札,但两人是在大袖底下秘密交易,其他人自然没见到。
顾野后头问起周皇后送的什么礼,本是随口问起的,周皇后却很不自然地让他不用管那些。
两个娘是因为他才情同姐妹的,如今却有事儿瞒着不告诉他,顾野就把这件事记住了。
如今他在顾茵面前问起,顾茵就也不好意思开口,只含糊道:“就是女子之间的小礼物,不方便对你们男子说的。”
对男女之别已有了初步认识的顾野这才恍然地点点头,没有再刨根问底,只道:“那母后送的礼物一定十分得用。”
顾茵的耳根子就更烫了。
那礼物得用么?那肯定是得用的。
那些光听名字就让人面红耳赤的招式,后来在武青意的恳求下,两人都一一试验过。
如那手札上所言,中间过程是比平时快不少。
只是那也引起了他更大的热忱……
总之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顾茵没比之前轻松。
后头武青意就回来了,他歇了快一旬的假,照理说得积压下不少的军务,顾茵还当他会忙到宵禁前才回来。
没成想,天刚黑,他都已经到家了。
现在顾茵晚上见了他,腿肚子都没出息地会打抖!
“你俩这是又说什么悄悄话呢?”武青意挨着顾茵坐下。
顾野刚要说话,顾茵连忙使了个眼色让他打住。
开玩笑,这再要提一提,保不齐又让这男人有什么新的想头,那晚上她是又甭想睡了!
“没啥,”顾野会意,想着那礼物既是女子之间的秘密,肯定也不能和他叔说,就很自然地岔开道:“娘说今日酒楼里的银耳不错,让我带一些给母后。”
武青意一边听一边点了点头,大掌却已经伸到了顾茵的大袖底下,捉住了她的手,轻拢慢捻。
顾茵忙瞪他一眼,武青意恍若未觉,依旧和顾野说话。
后头用完夕食,顾茵直接跟着顾野和武安就走,美其名曰陪两个孩子写功课。
两孩子如今的功课是一日比一日艰深了,顾茵骨子里还是个看到繁体竖版书就会头疼的现代人,她最多也只能陪着俩孩子练练字。
她跟过来自然只是为了躲着武青意罢了。
后头没想到武青意还没来捉人呢,顾野却是先开口了,道:“娘别在旁边看了,你看着我,我不自觉地就想和你说话,字都写不好了。”
顾茵看着他方方正正的大字,说:“不会啊,你写的很好。”
顾野朝着武安使了个眼色,武安就道:“小野写字很有天赋的,先生都直夸他。今日确实写的没有平时好。”
自家崽子还能怕人看?顾茵是不信的。
不过写功课练字这些也确实需要全神贯注,多了个人在旁边看着容易使人分心。
想着自己过来也有半个时辰了,武青意操劳了一整天,说不定已经歇下了,顾茵便叮嘱他们早些睡觉,而后回了自己院子里。
等顾茵走了,武安道:“你在宫里时不是还念叨说最近回家少,十分想念嫂嫂吗?难得嫂嫂得空过来陪着你,咋还把她往外赶?”
“我从回来后,娘就寸步不离地守着我,和我说话,陪够了,自然也该让她好好歇着。”
武安看他说话要笑不笑的,可不相信他这套说辞。
两人穿一个裤子长大的,顾野也知道他不信,只能压低声音道:“好啦好了,别问了,你不想要妹妹?”
永和宫的朝阳自打过了四岁生辰,一天比一天好起来,现在已经能跑能跳了。
她前头一直因为身体的原因被拘在殿里养病,能见的只有那结几个中心可靠御医和宫人,现下正元帝就给了这唯一的女儿一点特权,允许她在天气好的时候在宫里随便走。
朝阳这个年纪的孩子,自然也喜欢找同龄人,她有事没事就往文华殿跑。
因她还不怎么会说话,比从前的陆照还不足,所以并不能听懂,但她不吵不闹的,文华殿的几个先生也就不赶她。
于是从前只活在陆煦炫耀的话语里的朝阳,如今就时常出现在顾野和武安等人面前。
这下子不用陆煦多说,顾野他们能看见朝阳牵着陆煦的衣摆,也能听到她含糊软糯地喊陆煦“哥哥”,然后小尾巴似的跟在陆煦屁股后头跑。
别说顾野和陆照了,武安都有些眼红。
所以顾野一提,武安立刻不多说什么了,只道:“那也不是我妹妹,是侄女。”
不过总之不管是妹妹还是外甥女,反正两人就已经在等着了。
…………
顾茵回到院子里,屋里只剩一盏油灯,而武青意已经上床歇息了。
一室静谧,她轻手轻脚地去了净房洗漱,刚上了床榻,就落入了一个炙热熟悉的怀抱。
“你还没睡?”顾茵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白日里不累吗?”
“不累。”武青意拈起她的发丝,在指尖打着圈儿把玩,解释道:“白日里也没什么事,咱们成婚前我跟陛下告假的时候,顺带举荐了两个副将。那两人勇武忠心,曾也是陛下的左膀右臂,这段时间我在家,正好让他们接手了军中事务。”
他说的十分随意,好像只是在说无关痛痒的日常小事,顾茵却听出了其他的意味。
新朝成立之初,武青意掌管着宫廷禁卫和京城守备。
后头他放下了其中一头,如今再举荐两个得圣心的副将上去,分担军中事务,那等于是又放掉了自己一大部分的权柄。
这样不恋栈权位、急流勇退的魄力,顾茵也只在他身上见到过。
看顾茵没说话了,武青意便知道她猜到了自己的用意,道:“这不正好?从前军中人手吃紧,我一旬才能得一次休沐。如今两位副将得用,我和你一样,日常过去瞧瞧就行,想歇随时能歇,也能多陪陪你。”
说着话,他又亲昵地探过脸,亲了亲顾茵的耳垂。
顾茵的耳朵最是敏感不过,从前让他碰一碰都要不自在好久,眼下这般,她身子顿时软了几分,也就顾不上去想什么军中大事了。
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紊乱,顾茵双手的抵在他胸膛上,小声求饶道:“我身上不大舒服呢。”
“可是又要上药了?”说着话,他反手熟练地打开了床上的暗格,取出一个小瓷瓶。
他不提这个还好,提了顾茵越发羞恼。
怪就怪老医仙自制的伤药效果实在太好,每次上完药,睡上一觉,第二天除了腰膝酸软,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而且这还不算,武青意每次都不让她自己上药,说是顾茵看不着那处,掌握不好用量。
他那个粗粝的手指拈着清凉的药,细细地绕圈打磨,可比顾茵给他上晒伤药的时候细致多了……最后都是顾茵耐不住低声哀求,才算结束。
“别,我是真有些遭不住。”顾茵放软嗓音求饶,就像最近武青意求他似的。
武青意果然没再乱动,只是哑着嗓子道:“好,那你先睡,我去冲凉水澡。唉,反正也习惯了,从前不知道冲过多少回了。”
那语气失落又可怜,起身下床的时候还垂头丧气,一步三回头,活像个被妻子嫌弃的糟糠夫。
顾茵输就输在心软,而且和所爱之人亲密接触也委实不让她反感,她犹豫半晌,武青意走到门口了,她才开口道:“不然就不冲了?不过事先说好,明日我还要正常上工,也不能陪你到天明。”
武青意就等着她发话呢,闻言应声的同时立刻转身,炽热的身躯眨眼间就已经覆了上来。
最后么,顾茵自然是没陪他到天明的,不过就在她睡过去之前,武青意说不碍事,反正他一个人也能行。
听的顾茵咬了他胳膊一口,之后才在颠簸中昏睡过去。
就这样夜夜嬉闹的,顾茵像个兢兢业业的现代打工人,日常加班996,就盼着武青意的激情早些褪去,她好放放假。
可能是她许愿太过虔诚,八月桂花飘香的时候,她闻着素来喜欢的桂花香,狠狠地吐了一场。
期盼依旧的“假期”,终于是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改名啦,之前有宝说文名不大适合,
我自己也觉得确实不是很符合全文,
毕竟后半段女主就不是丧夫的寡妇了。但是起名废拖延症,一直拖着没改。
然后就因为不太和谐,被编辑说了。所以今天就改了。
虽然本起名废想不出啥惊天动地的好名字,但是这个名字一听就很he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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