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武青意!老娘真是给你起错了名,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无情无义的东西?死兔崽子翅膀硬了,当个什么将军了不起是吧?你娘没死呢!想和离,老娘抽死你!”
王氏抄着鞋底板抽在了武青意的身上,立刻在他的玄色劲装上留下几个灰扑扑的印子。
眼看着王氏拿着鞋底板就要往武青意脸上抽去,偏他也不敢躲,全家唯一一个明白人顾茵出声喊道:“娘先别打!有误会,有话好好说!”
尽管顾茵出了声,但以武青意对他娘的了解,王氏是不会停手的。别说是他们这样当晚辈的,就是从前他爹都是劝不住他娘的。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顾茵一出声,王氏还真就立刻停手了。
“娘别生气先,您刚可是晕过去了。”顾茵轻声细语地说着话,上前拿了她手里的鞋,放到她脚边,又搀扶住王氏一条胳膊,把她往屋里带,“猛得起来头晕不晕?”
王氏把鞋子塔拉上,又“哎呦”一声,“你不说还好,说了我还真有点犯晕。”
婆媳俩已经转身进了屋,察觉到武青意没跟上,顾茵又对他招招手。
武青意神情一松,笑着跟上了。
王氏坐回了炕上,武安给她倒了水,她一口喝完了,顾茵就带着孩子们都先出去,让他们母子留在屋里说话。
王氏喝完水,气儿顺了不少,看向武青意的时候,脸色还是不大好。
“来,这位大将军,和你亲娘说说,你刚回家就想和奉养了婆母,照顾了小叔子的发妻和离,是咋回事?”
她的语气里满含威胁,显然若是他要还敢提和离的事儿,她就还回拿鞋底板抽他!
武青意轻咳一声,尴尬道:“我不准备和离了,我以后会把那孩子当亲生子。”
“本来就该当亲生子,我也把小野当自家孙子看的……”王氏也不蠢笨,一下子反应道:“等等,你干啥特地说这个,你是以为大丫改嫁生娃了?”
这话说完,武青意虽没吭声,但王氏一瞧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没说错。
“想啥呢,小野是咱家收养的,还和大丫姓顾呢。”王氏好笑地轻声道,“但这话我就说一次,小野和亲生的没两样!”
收养的?武青意微愣。
看到他又锯嘴葫芦似的,王氏又有些手痒,但想到顾茵还在外头,就只是压低声音问他:“你聋啦?听到我说话没有,给个反应!”
“是!”武青意立刻应道,“是我想错了,娘别生气,我再不提和离了。”
说完他也有些晕乎了,乐的!
所以发妻不仅是废帝身边和自己患难相共的女子,更也不曾有别人!!!
“亲母子生啥气?”王氏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又道:“你在这儿待着,我去给你媳妇解释。”
知道他嘴笨,王氏怕他说多错多,穿好鞋又出去了。
灶房里顾茵还在做菜,王氏洗了手就去帮忙。
“儿啊,别生气,娘替你揍过他了。”王氏恨恨道,“真要生出个陈世美,老娘就当儿子没了!不过方才真是误会一场,他进屋就说不和离了,以后把小野当亲生儿子看……”
“娘没和他说小野不是咱家亲生的吗?”
“说了,他先那么说了,我听着语气不对,就说小野是咱家收养的。然后他就更傻了,也不知道在那儿傻乐什么劲儿。小时候看着挺机灵的啊,也不知道怎么今天像个二傻子似的。”
顾茵也跟着笑起来。
她其实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当时在废帝身边,双方都易容变装,加上多年未见,根本没想到眼前人是自己名义上的另一半。
后头她见过他脱掉胎记的面容和解除缩骨后的身形,今天再见,光是凭借那与常人不同的身形,都能把他认出来。
但是武青意没见过她本来的模样,今天他也确实心绪激动,眼神始终死死落在王氏这亲娘身上,没认出她倒也算情有可原。
所以方才他听到她说话,才会那般惊讶,说“怎么是你”。
“他真的一进屋就说不和离了,要把小野当亲生子?”
也就是说,他在不知道顾野是收养来的之前,只知道她是那个他名义上的妻子,就已经不想和离了。
“是啊,我不刚说完,你咋又问一遍?”王氏奇怪地看着也笑的眉眼弯弯的顾茵,嘟囔道:“完了完了,一傻傻俩!”
“娘去歇着吧,一会儿吃饭我喊您。”
顾茵用胳膊肘撞撞她,王氏也确实困,看灶房活计也不多,就听话地回屋躺着。
武青意还在屋里,眼神却留意着门口。
王氏一进来,他也站起身。
王氏指着他道:“是咱家祖宗积德,也是你小子运道好,得了这么好的儿媳妇,大丫没和你生气。”
武青意面上一松,爬上炕的王氏又道:“过来,娘给你掸掸灰,咋也是个大将军,一身脚印忒难看。”
武青意乖乖地坐到她身边,王氏伸手给他,一掸发现不对劲了。
武青意衣裳是半干的,初时她以为是晨间的露水,后头发现自己掌心变红了,才知道是血!
“儿啊,你这是受伤了?”
武青意说没有,“不是我的血。”
之前围剿废帝的时候,武青意就发现不对劲——他们的大部队永远追不上废帝的脚步。就好像对方事先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急行军,什么时候停留补给一般。
这自然是身边出了朝廷的细作。
所以他堂堂一军主帅,才选择隐姓埋名,易容换貌,潜伏到废帝身边行刺杀之事。
后头回到京城,武青意自然得把身边的细作揪出来,其实大概是谁,他也心里有数。
这次归乡,他特地没带自己的心腹,只选择了那几个可疑的部下。
那细作也察觉到了他的怀疑,没出京城多久就动了手。
虽对方早有准备,埋伏于路上,但最后还是武青意略胜一筹。
但到底还是耽搁了一些时日,想到临出京前,武爹再三交代的不能误了七月十五的时间,武青意先行赶回,想着先在这天先把家人的坟冢立上。
对自己亲娘,武青意没什么好隐瞒的,只略去了中间和细作周旋和真刀真枪打斗的过程。
“爹也给娘折了好些个元宝,不过他们脚程慢,想来得晚上才能送到。”
王氏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人都活着,还要啥元宝,让他们旧地扔了烧了就行,也省的来回跑。”
说完这话,她就让武青意脱衣裳。
这大儿子打小就是个遇事儿不和人说的,王氏就怕他是受了伤也瞒着。
武青意就将衣服脱到腰际,王氏仔细检查过,他身上确实没有新伤,但是看到他身上和胸前纵横交布着的旧伤,王氏还是不禁红了眼睛。
“哎,我儿福大命大!”王氏心痛道。
也就是这时候,顾茵端着菜肴进了屋,“娘,吃饭了。”
入眼,她就看到一副极为精壮的躯体——肤色黝黑,肌肉遒劲,猿臂蜂腰,虽带着不少旧伤,却不至于令人觉得可怖,反而增添了令人心惊的野性。
武青意立刻红着脸提上衣裳,转过身整理衣襟。
“对不住。”顾茵扫过一眼就立刻转过身。
两人背对背的,谁都不敢先转身。
王氏都被他俩的动作整懵了,见两人的耳根子红得都要烧起来一般,她才出声道:“这有啥,没事没事,来开饭了。”
确实没啥,从前在码头上摆摊的时候,苦力们没那么讲究,穿个开襟背心敞着胸脯的比比皆是,顾茵作为穿越人士,见了也不会大惊小怪。
方才就是他见到她进来的时候,一下子慌乱起来了,把她带的也奇奇怪怪的。
这么想着,顾茵先转过来了,把托盘放到桌上。
武青意也有些尴尬,他和顾茵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从前在家的时候没那么讲究,打着赤膊在家劈柴也是有的。
有什么好慌张的?他自己都不大明白。
菜肴十分丰富,酥炸鲫鱼、粉蒸肉、油焖鲜蘑、千层萝卜糕、草菇蛋花汤,另外还有一锅熬了一晚上的鸡汤。鸡汤上的浮油都让顾茵撇去了,澄澈清冽却又香气扑鼻。
两个小家伙也拿来了碗筷,一家子落座吃饭。
那鸡已经熬到骨酥肉烂,筷子一插就能分出肉来。
“娘先喝碗汤。”
王氏不年轻了,一晚上没睡,之前还晕过去了,顾茵还是有些担心。
王氏困得没什么胃口,但还是用鸡汤泡饭吃完一碗饭。
一家子都熬了夜,顾茵其实也吃不下,但是好在武青意对她做的饭菜依旧买账,看着他那享受的吃相,顾茵也吃了半碗饭。
吃完王氏就往炕上躺,还招呼顾茵道:“你们仨昨儿个也没睡,别忙活了,碗筷都放着,我起来了再收拾。”
武安和顾野也都困得不行,饭桌上一句话没说,抱着饭碗都直迷瞪眼睛。
顾茵就把他们的饭碗都收了,让他们也和王氏午睡去。
半边屋子就只剩下顾茵和武青意两个。
“你也去睡吧。”武青意看到她眼睛下面的青影儿,“我守着你们。”
他的声音依旧是令人安心的沉稳醇厚。
两人共过患难,也见到过彼此落魄时的模样,顾茵也不同他客气,碗筷一放也跟着王氏他们和衣躺下了。
顾茵本来想让他也躺到王氏身边去歇歇,眼下却知道行不通——屋子里就一条通铺,两大两小一睡,一点空位都没有了。而武青意身形本就比常人高大许多。
“你应该也是赶路回来的,我就躺一会儿,一会儿换你来躺。”顾茵说完就睡过去了。
早上阴沉沉的天,到了这会儿突然晴朗起来。午后的村庄静谧安宁,只能听到蝉鸣和犬吠。
武青意连夜赶路而来,确实是疲惫的。
但是此时他却一点儿都不觉得累,只觉得浑身像有使不完的劲儿。
…………
一家子自打到了坝头村,就都比在寒山镇的时候警醒,晚上都睡得不大好。
今天这一觉,大家都睡得格外香甜,不知今夕是何年。
一直到被外头的砰砰声吵醒了,王氏和顾茵才先后醒了。
“石榴这丫头,又半夜劈柴!”王氏好笑地嘟囔道。
顾茵第一反应也是宋石榴,后头睁眼看到屋里的环境,理智回笼,想起这是在坝头村。
外头已经到了黄昏时分,夕阳斜照从门口流淌进来,屋内暗得都需要点灯了。
合着亲人相见的第一天,他们一家子睡了一下午。
顾茵和王氏对视一眼,忍不住一起笑出了声。
看到两个孩子还在睡,顾茵和王氏理了衣襟和头发起了身。
两人下了床才发现家里大变样了!
桌上的碗碟都被收起来了,那吃饭的桌子也被擦得光可鉴人,连家里的泥土地都被清扫了一遍。
再去旁边那间灶房一看,收过去的碗碟都被洗好了,整齐地堆在了一起。而其他略显凌乱的油盐酱醋的瓶瓶罐罐也都擦过一遍,重新排列,地上桌上都被拖过擦过,整个灶房同样也是纤尘不染。
两人再循声去后院一看,只见武青意正在劈柴。
劈柴这活计王氏和宋石榴都很擅长,但是他更如鱼得水,高矮不一的柴墩子被他用脚尖一踢就立住了,然后斧子一落,那柴应声裂成两半儿。
“你们醒了?”武青意看到她们出来,把斧子随手放下,“我看一会儿太阳就要下山,再不劈柴就要晚了。两间屋我都打扫过了,你们看着可还好?”
武青意边说边看她们的脸色,想着她们应该看到自己忙活了一下午的劳动成果。
当然主要是给顾茵看的。
上午他一眼没把她认出来,和她说话张嘴就是要和离,觉得十分对不住她。虽说她没生气,但总该做点什么赔罪。
他还记得她喜欢干净,从前在废帝身边做吃食,她也会把灶房收拾得很干净。
应该可以让她高兴一些吧?
“你打扫得很好。”顾茵笑道。他本来就是很会做活的人,不然当初她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也不会想着想把他收做伙计。
武青意也看着她笑,“时间匆忙了些,明天我再……”
王氏无奈道:“好啥好啊,大郎你脑子是不是打仗打傻了,你没事儿打扫别人家屋子干啥?还有劈那么些柴,咱们也带不走啊。明天我们得回家了啊。”
“这、这不是咱家吗?”
“是咱家原来的地方,但是不是咱的屋子啊。”
王氏看着眼前的傻儿子,把他们花二两银子请人搬走的事儿说了。
那户人家虽然穷,但是也在这里扎根了。二两银子就是让他们把屋子借出来一旬,和要在附近立衣冠冢,给他们的补偿费用。
武青意:……
顾茵实在是忍不住笑了,边转身边道:“我去把孩子们喊起来,睡太多晚上睡不着。”
两个小家伙起来了,也发现家里大变样。
武安在家里看完一大圈,奇怪道:“嫂嫂不是说屋子要还给人家,不好动人家的东西,所以不打扫吗?”
听到这话,王氏和顾茵都想笑,武青意则别开眼,好在她们婆媳都没想下武青意的面子,所以谁都没解释。
这还不算完,当天一家子随便吃了口夕食,第二天早上出发离开。
寄宿在同村友人家中的屋主夫妻回来了,见到家里家外干净得不行,后院里更有打满了水的水缸,堆成小山、尽够使一两个月的柴火,还对着王氏道:“婶子也忒客气,只是在后头山上立个衣冠冢而已,离这屋子还好远呢,咱们村里人没那么讲究。真没必要给了银钱还帮我们做活!”
“唉,我们家人就是既爱干净又勤快!”王氏促狭笑道。
…………
归期是早就定好的,因为当天就是寒山镇的镖局队伍送达货物后,返程途径坝头村的日子。
这次多了个武青意,再不用担心路上遇到匪徒了,王氏和他们也不需要和那么些人挤在一起上路了,就另外花了银钱,和镖局租了一辆马车,自己安排行程。
顾茵本是想让王氏先随武青意去京城的,毕竟她和武爹分开那么多年,既知道对方活着,肯定是都记挂着彼此的。
而她则按着原计划,等到把店铺里的事情安排好了,再和文家一起上京。
王氏却不肯,道:“我肯定得先把你送回镇子上才安心,到镇子上就七月底、八月头了。就算到时候立刻动身,也来不及和你们爹过节。索性还是按着原计划等到八月十六上京,不然就算知道你是和老太爷同行,我也得忍不住担心。咱们一家子从未分开的,还在一处。”
王氏自然是想早日和丈夫团聚的,但只是半个月而已,她八年都等过来了,并不觉得半个月的时间长。
而且顾茵也是她的心尖尖,前不久才失而复得的,少看她一眼,王氏都要睡不着觉。
归程路上,白日里王氏和武青意一起坐在车辕上驾车,分别了这么些年的母子俩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尤其是十五那天武青意只简单说了这些年大概的经历,在路上王氏自然得仔细问问。
顾茵带着两个孩子和车厢,武安这几天也很激动,平时很文静的他闲不住,也要求坐到车辕上,听他爹和哥哥这些年的经历。
听到外头武青意在说自己第一次练兵点兵的事,武安激动地都叫出声了,顾茵推了推闭眼假寐的顾野,问她怎么不去听。
“我不爱听那些。”顾野道。
这话傻子也不信,他比谁都喜欢凑热闹。
“那就不过去,我们母子俩说点悄悄话。”顾茵把他拉到身边,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这两天到底你咋了,能和娘说说吗?”
这孩子自打七月十五那天突然就话少起来,当天还能说是因为前一天睡得少,累着了。
后头一天比一天闷,自然是不对劲的。
“是不喜欢他吗?”看到这孩子心事重重的却只是抿着嘴不吭声,顾茵出声询问道。
顾野立刻摇摇头。
顾茵一想也是,这小子不怎么服气别人的,连教他武艺的关捕头,他虽然对关捕头很有礼貌,但私下里也没有像夸武青意那样夸过关捕头厉害。
“那是怎么了,娘猜不到了。”
顾野想了想,道:“武安说,和娘在一起的,就是我爹。”
“那你是不想喊他爹?”
顾野点点头。
“没事啊,那你还喊叔。你想当娘一个人的孩子对不?”
顾野趴在她怀里点点头,又过了半晌,他用更低的声音问道:“你们会不会很快就有别的小孩?”
顾茵听到这话惊讶道:“你怎么问这个?”
想到这孩子日常就爱听说书,早前去了一趟府城,回来就说什么女人是老虎,顾茵怀疑他是不是又听了什么少儿不宜的成人内容。
好在顾野没再说什么惊人的话,只是解释说:“范劲松的爹娘,今年给他生了个弟弟。还有小胖,他去年多了个妹妹。我听他们说,有爹有娘,这是很正常的事。”
他们都说自打家里多了弟弟妹妹,他们的娘都变得很辛苦,每天都围着弟弟妹妹转,分给他们的关心也少了。
他不想让娘辛苦,更不愿意要别人分他娘。
“这肯定不会!”顾茵斩钉截铁道。
说完她也有些赧然。
她和武青意共过患难,因为知道名义上的另一半是对方,所以不提和离。不然换个人,估计已经解除了关系。
但两人目前也只是互有好感的程度,说什么生孩子,肯定是远远不到那层关系的。
“真的?!”顾野立刻从她怀里坐起身。
他也不用顾茵再次和他保证,因为他娘从不骗他。
他亲昵地用头顶蹭顾茵的肩膀,又激动的语速飞快地到:“其实也不用很久,再等几年我长大了,不能天天陪在娘身边了,娘还是可以再有别的小孩的。到时候我挣好多的银钱,帮娘养弟弟妹妹……”
听他一口一个弟弟妹妹的,顾茵臊红了脸,赶紧把他嘴捂住,求饶道:“小祖宗,可别再提这个了!”
养娃真不容易,五岁上头已经要和他说这些了。这时候顾茵宁愿他还是一开始那个说不利索话的样子!
母子俩说完悄悄话,顾野也坐不住了,赶紧钻出车厢听武青意说军中的事情。
顾茵自然也乐得他们相处的好,也没拦着。
武青意其实并不是爱显摆的性子,只是这两天他也发现顾野对他好像有些敌意。他不是很会哄小孩,只是猜着顾野应该喜欢听这些,所以故意说起带兵打仗的事。
车辕上并不特别宽敞,并排坐着武青意和王氏母子就没有空位了,武安都是坐王氏怀里听的。
武青意要抖缰绳驾马车,怀里不方便坐人,顾野想着其实坐车帘子后头听也是一样的,就想往回爬。
却听武青意问他道:“小野要不要坐我脖子上?”
做父亲的让几岁大的孩子坐在脖子上是很常见的事,顾野从前在镇子上时常看到,还听小胖说他六七岁的时候,他爹还让他骑脖子上上街呢,坐的高看得远,可好玩了!
可惜小胖是真的越来越胖,个头也窜的快,就再也没有那种待遇了。
顾野听他说过几次,心中并不以为然,想着坐人脖子上有啥好玩儿的?反正早晚他们也会长高长大的。
搁平时他不一定会有兴趣,可是武青意在驾车!坐他脖子上岂不是等于是自己在驾车了?
曾经在寒山镇试过偷偷驾驴车,差点又招来一顿竹笋炒肉的顾野立刻忙不迭点头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五一,一点都不快乐呜呜呜!我也好想出去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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