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恪进了清疏院,却见苏清意的屋门紧闭,丫鬟们都在屋外忙活。
“你们主儿呢?”萧恪低头,随便挑了个丫鬟问话。
铃铛颤颤巍巍地道:“回殿下的话,侧妃上午回来补觉,现下还未醒。”
萧恪:“……”
苏清意你是猪吗?怎么这么能睡?
“你们都在外边候着吧,本王进去瞧瞧。”
萧恪不让他们进屋,那自然是没有人敢擅自跟进去的。
碧灵若灵左右各推了一半的门,等萧恪进了屋又把屋门给拉了过来关好。
萧恪负手走到榻边,掀开了床幔的一角,只见苏清意睡得正香,嘴角微微弯着,也不知是做了什么好梦。
“清意,起床了。”萧恪坐在榻边,去掀苏清意的被子。
苏清意迷蒙地睁了丝眼睛缝儿,连眼前这人是谁都看不清,闭眼又要睡,还给自己转了个方向,大概是嫌床幔这边漏了光,往里面挪了挪。
萧恪:“……”
他直接把被子一扯,双手掐住了苏清意的腰给拖了出来。
“诶啊啊啊!”苏清意的腰上是极其敏感的,被人扼住了命脉一下就吓醒了。
铃铛她们几个在外边听着苏清意的叫声,心惊胆战。
萧恪:“你叫什么?还怕本王吃了你不成?”
苏清意惊魂未定,听到是萧恪的声音这才缓了过来,这成王是有什么毛病吗?
“殿下已经下朝回来了?”苏清意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规规矩矩地跪坐在榻上。
萧恪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清意:“原来清意以为本王才下朝?”
苏清意懵了:“难道不是吗?”
萧恪上手捏住了苏清意的脸颊:“本王是来陪你用午膳的,哪知你睡得正香,是本王不好,打扰了清意睡觉。”
苏清意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心里想的却是萧恪必定有些毛病,还非得要人陪着他用膳。
“行了,赶紧起来,我们一道用午膳。”萧恪放过了苏清意,没跟她计较。
要真说来,苏清意这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倒显得有些可爱。
苏清意瞪了萧恪的背后一眼,翻身下榻,穿好外袍,又去梳妆台前将首饰一一戴回去,白玉通透的镯子,琉璃的发钗和发簪,还有王妃张氏赏的蝴蝶步摇。
萧恪传了膳,点了三菜一汤,王府的厨房早就备好了各个主子要用的膳食,苏清意装扮完刚去桌前坐下,饭菜便送了过来。
“你这步摇,到还挺别致。”萧恪一眼就看见了苏清意发髻上的蝴蝶步摇,那蝴蝶翩翩欲飞,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苏清意抚了抚:“这是王妃赏赐给妾身的。”
萧恪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今天下朝回来去王妃那里,王妃会主动夸赞苏清意就已经很难得了,这府中的其他侧室,王妃是一句客套话都懒得说的,不成想还会给苏清意拿这样好的物件。
“本王听王妃说了,你今天去清茗院请安,还带了礼物去,特别是上好的补品,装了一匣子,本王竟不知清意对王妃这么用心。”萧恪不服,他为什么什么都没有?
苏清意:“???”
殿下您有事吗?
“王妃身体不好,自是要用些好的补品,殿下身体强健得能让妾身补觉补到现在,就用不着补品了吧?”
“咳咳咳!”萧恪被鸡汤呛到了。
宁福立即拿了帕子给萧恪擦呛出来的汤汁。
萧恪眼神幽怨:“清意当真是,与众不同。”
是,作为一个男人,他是很乐意听自己的女人夸赞自己在某事上勇猛,可苏清意怎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堂而皇之地说出来了?
不是挺容易害羞的?这是怎么回事?
苏清意本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何不对之处,就是萧恪昨个晚上要了她好几次才导致她觉没睡够,只是一看萧恪这反应,苏清意也回过味儿来了。
那什么,京城有护城河在哪里?她不如自行去了结一下好了。
“殿下,吃饭、吃饭,不然要凉了。”苏清意低头扒饭,再也不敢说话了。
铃铛跟碧灵若灵更是将头埋得更低了,这殿下和侧妃的房中事,不是他们可以听的。
萧恪衣服上溅上了些汤水,他也懒得回去换,先将就着用午膳。
不提他是怎么害得苏清意补觉补到能错过午膳时间的,萧恪还有别的话要说。
“本王听闻你今日跟陈氏起了冲突。”
苏清意“咕隆”咽了菜:“一点口角之争。”
萧恪没问什么口角,都是他的侧室,还能有什么口角。
“你以为陈氏此人如何?”
苏清意夹菜的筷子顿住,脑子转了转,还是先把菜夹到了自己的碗里来。再回萧恪的话。
“陈姨娘看起来,家里有点像暴发户。”
萧恪手一抖,差点又把筷子给抖了出去:“为何?”
“妾身见陈姨娘今天的打扮,很是贵重。”主要是很重。
“佩戴的首饰价格不菲。”主要是多。
“言辞之间不太像个精心教导的大家闺秀。”主要是没脑子。
萧恪一言难尽,苏清意能如此用语,也是绞尽脑汁了。
陈氏送进王府的那一晚,他去了陈氏的院子,幸了陈氏一回。
那陈氏既不扭捏,也无风情,在榻上时不谈风月,谈什么她父亲如何如何,母亲如何如何,好似把他给当成了没有感情的聊天工具。
最关键的是,幸过之后萧恪裸着身子点灯,陈氏见了他后,居然说他的身体不如她的父亲明威将军魁梧。
萧恪当场怄得要死,吩咐了人不许陈氏留种,直接怒气冲冲地回了延鹤院。
且不论陈氏究竟是谁想送进来的,又有什么目的,就是冲着陈氏这脑子,他都不想让陈氏怀上自己的孩子。
他比前面四个皇兄年岁小那么多还能后来居上,在这朝堂中占据一席之地,怎么可以有一个不长脑子的孩子,万一孩子像陈氏,那他能被气得英年早逝。
更何况,就算是王妃身体不好,膝下尚无所出,他也不会让陈氏这般背景不明的人怀上他的长子。
成王萧恪,从来都是一个算得精明的人。
“殿下,妾身让侍卫把陈姨娘给架回了她自己住的地方,陈姨娘不会生气吧?”苏清意这时才装模作样地问道。
“你是侧妃,教训一个贵妾而已,随你的意便是。”萧恪能够做到对病歪歪的张氏几年如一日的关心,就不是一个会因为宠爱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插手后院争斗的人。
若非他还想找陈氏背后的人,陈氏连在苏清意的跟前蹦跶的机会都不会有。
当时明威将军找上他,提出想将女儿送进王府,脸上的神情是十足的不乐意,是金紫光禄大夫跳出来牵的线。
明威将军跟金紫光禄大夫之间没什么往来,甚至可以说得上不熟,萧恪派人查过之后便断定,金紫光禄大夫一个正三品的官员跑来牵线说和,明威将军还不乐意,背后一定是有人在做推手。
今天陈氏口不择言地爆出了隆和郡公,他已经命令人去查隆和郡公又是怎么跟金紫光禄大夫牵扯上的了。
隆和郡公人在隆和,是地方勋爵,无诏不得进京,算起来隆和郡公已然有好几年没有回过京城了,怎么跟金紫光禄大夫勾搭上的,他们中间还有哪些人串联,都是谜团。
最重要的是,隆和郡公到底想干什么。
“那殿下对陈姨娘可有示下?”萧恪正想着事,苏清意便冷不丁地打断了他的思绪。
苏清意这么问,倒不是出于后院女人争宠,她一个新进府的再怎么也比陈氏受宠,何况她还是侧妃,只是萧恪明里暗里地让自己替他出头,不可能出完了之后不动声色,他定然早就想对陈氏做些什么了。
果然,萧恪说道:“陈氏没有规矩,本王会让人将她送回明威将军府上,命其好生教导。”
陈氏也不过是隆和郡公的一枚棋子,她虽蠢笨,但是也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萧恪并不欲对她下手。
苏清意立即称赞:“殿下容量,妾身不及。”
“在陈氏离开王府前,你去替本王办件事。”萧恪擦了擦嘴,拉着苏清意贴耳说话。
苏清意听了萧恪的吩咐,乖巧地应了声“是”,又给萧恪盛了汤。
萧恪让自己替他办事,这是一个好消息,比起只能被萧恪睡的女人,能给他做事的人,在他眼里的地位是不一样的。
都说他们商人重利,实则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来,谁都逃不开一个利字。
萧恪如此,反倒让她更安心,少了些萧恪日后睡腻了自己便失宠的担忧。
苏清意表现得体贴,萧恪也不甘落后,又是夹菜又是擦嘴。
第一次见成王殿下这么腻歪的宁福:“……”
没有伺候过婚后人的铃铛她们:“……”
啊,这是他们可以听的吗?真的不会被殿下派人暗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