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滚开!谁允许你碰我的!”早已吓得全身发抖的沈橙尔抽出匕首,眼神发狠地朝他刺去。

匕首被他侧身一躲,手腕被男人攥住高高提起,整个人紧接着被压在床榻上像只待宰的鱼。

“好啊,居然敢对我动手,本来我还打算怜香惜玉的,看来是夫人喜欢粗暴一点的!”顾兰息盯着身下哭成一团的美人,眸色暗沉,大手肆无忌惮地在她脖间游走。

“瞧瞧本世子的夫人长得真是好看,就连身上都香得令人爱不释手,怪不得总吸引狂蜂浪蝶。”深吸一口气的顾兰息一想到那两个丫鬟的对话,暴戾的因子在体内崩开。

原本游走在沈橙尔脖子上的手逐渐下移,恶劣的凑到她耳边轻声:“也不晓得夫人是否还是个干净的,别是比楼里最下等的姬娼还不如。”

让他猜下,她那么晚还不睡,还穿得那么清凉地躺在床上搔首弄姿,也不知道是在等哪个野男人。

是年龄大得能当她爹的青州知府,隔壁卖油郎,城南念酸诗的迂腐书生,亦或是她脱光了躺床上想自荐枕席都被看不上的太子殿下!

“滚开!”两只手被抬高绑在床头的沈橙尔双眼瞪大,更多的是如潮水般涌来的害怕。

“你给我滚开!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的!”还有他凭什么敢羞辱她!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和夫人圆房是天经地义的理,就算传出去,旁人顶多认为是闺房之乐。”顾兰息的吻落在她脖间时,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姐姐,你睡了吗。”

提着一盏灯笼的宋辞走过小兰花根屏风,尖叫中灯笼落地:“你们在做什么!”

脸上又青又白的顾兰息没有想到会被心上人瞧见这一幕,连忙扯开锦被盖住沈橙尔,慌慌张张地解释起来:“阿辞你别误会,我们两个不是像你看见的那样,我可以解释的。”

用手搓得皮肤红肿充血的沈橙尔抬起那双密布蛛网血丝的眼睛,一字一句似咀嚼着血沫蹦出:“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沈橙尔!”捡起地上衣服胡乱套在身上的顾兰息警告道。

“世子,还请你先出去。”骨指攥得灯柄泛白的宋辞压抑着怒气,冷着脸下了逐客令。

“我可以解释的,我和沈橙尔真的没有什么,你要相信我喜欢的一直是你,刚才也只不过是我想吓一下她罢了,谁知道她会那么害怕,而且像她这种人尽可夫,水性杨花的dangfu,我碰了她我还得担心自己是否会得病。”

“够了,还请世子你离开。”此时的宋辞觉得他的耐性即将告竭,凌厉气场令人心生胆战。

一个自幼读四书五经的男人张嘴闭嘴把姬娼,□□,水性杨花等词挂在嘴边,怕不是比那等最下贱的怜人还不如。

嘴上口口声声骂着女人脏,怎么还见着个女人就像苍蝇闻到屎香扑上去。

难不成他当着以为把所有的污名都推到女人身上,就说明他是无辜的受害者不成,可笑。

“阿辞,你别生气好不好,我真的没有碰她,不信你看我裤子都还好好的穿着。”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顾兰息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对上心上人冷下来的眸子,只能先灰溜溜地摸着鼻子,摔门离开。

宋辞走到床边,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套新的外衫递给她:“姐姐别怕,那人已经走了。”

哭得眼睛红肿的沈橙尔躲在锦被中,瓮声瓮气得像闷在六月蒸笼里的粉蒸包:“你怎么来了。”

“刚才姐姐房里的熙春突然哭着跑来我院里,说是姐姐出了些事让我赶来,好在我赶来得及时,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宋辞怎么都没有想到,一向厌恶沈橙尔的顾兰息居然会对她动手。

若非他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先前被赶到外头的敛冬,念秋等人都被吓得个半死。

他们以为世子来找小姐,两人定能培养一下感情,也好让小姐忘了太子殿下。

谁知道世子完全不是个人,明知道小姐不愿还想着要强迫小姐,就连嘴里的那些话脏得他们不敢听第二遍,何况是被亲口侮辱的小姐。

“小姐,奴婢为你准备了热水沐浴,小姐可要洗澡。”念秋抬袖擦掉眼泪,心里又骂了一遍顾兰息不是个东西。

虽然她也不喜欢一直钓着小姐的殿下,但是有了对比后,她觉得还是殿下最适合小姐。

最起码殿下是小姐真心喜欢的,殿下也不会强迫小姐。

知道现在没自己事,就要离开的宋辞低头看着,从被子里伸出,拉着自己衣角的软白小手,问道:“可是姐姐还有哪里不舒服?”

哭得眼睛泛红的沈橙尔从被窝里钻出个脑袋,抿着唇,过了许久才说:“你今晚上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姐姐是害怕世子还会过来吗。”宋辞嘴角挂着笑意,明知故问。

沈橙尔没有说话,只是咬得下唇失色,整个人萧瑟得像十二月里被寒风吹打的枯叶,那只手一直拉着他袍角不松。

眼睛通红的念秋求情道:“三小姐,大小姐今晚上受了惊,你就留下来陪大小姐一下可好。”

翠萍院

“小姐,顾世子从大小姐的院落里走出来了,看情形是没打算留夜,不过顾世子怒气冲冲,好像是里头发生了什么事。”香岚推门进来,朝正卧靠美人塌得沈玉洛一五一十禀告。

手中把玩着一盒圆润珍珠的沈玉洛溢出冷笑:“沈橙尔可有叫水。”

“大小姐是叫了水,不过三小姐也在大小姐的院里。”香岚说话时,低着头不敢往上抬。

“没用的废物!一个男人居然能容忍自己娶的夫人给自己戴绿帽,果真是腲脓血不出来个鳖。”沈玉洛气得将一盒珍珠打翻在地,又问起,“此事殿下可知道。”

香岚细细斟酌了下,回:“尚且不知,不过奴婢回来的时候,遇到了沈公公,沈公公步履匆匆,仿佛是发生了什么事。”

“将此事透露出来,就说今个儿夜里,我那位好姐姐与顾世子圆了房,谁知道居然不落红,气得世子怒而甩门离去。”既然顾兰息那个脓包不中用,她不介意在里头推波助澜。

她要把沈橙尔钉死在耻辱柱上,要让她永生都在无翻身的可能!

一个不洁的女人,一个婚前就失贞的女人,别说要想做当家主母,怕是做个妾都难。

这一次,她倒是要沈橙尔怎么翻身。

沈橙尔院里一事,自然传到了碧落斋。

沈全安听完暗卫来报,头低得像鹧鸪大气不敢喘,偶尔还得转下脖子,生怕脑袋不在脖子上,而是飞到了别处。

一只飞蛾扑棱棱着翅膀飞向光源处,烛光映着它的翅膀,放大倒映在墙面。

下颌线收紧,屏息着难掩复杂情愫的男人伸手轻揉眉心:“翰林院最近可忙。”

沈全安立刻了然,回话道:“倒是不怎么忙,不过顾世子一直待在青州倒是不妥当,老奴这便去修书一封给刘学士。”

“城外难民可安置妥当。”

“如殿下先前所料想的一样,那些时疫皆是出自于居民饮用水不干净所致,现在已经教他们如何过滤水的法子,又将太医研制好的药丸发放下去,他们居住的周围熏上艾草,苍术,想必再过不久青州灾情便可解。”沈全安顿了顿,又道。

“沈大小姐来青州已经有段时日了,殿下真不打算过去见上她一面。老奴听说沈大小姐来青州后一直缠绵病卧在床,怕是水土不服所致”

“嗯。”手指半屈敲着桌面的宋归砚想到那人的脸,抬头看向挂在墙上的一幅半开青梅花图,喉结滚动间垂下视线。

有时候什么都不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沈全安猜不透殿下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明个儿早上得要以殿下的名义送上一份薄礼给沈大小姐才行。

不过他想到今夜歇在沈大小姐屋里的沈三小姐,不禁纳闷,这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点燃着一盏微光照明的蒹葭院,放下丁香色帷幔的红木雕花大床上。

“姐姐在想什么。”躺在她边上的宋辞只觉得哪哪儿都不适,不知道是陌生的房间,还是躺在枕边的人。

若他现在顶着的是太子殿下的脸,她肯定早就钻进自己怀里撒娇卖痴,哪儿像现在离自己远得中间还能塞下半个人,生怕自己吃了她一样。

侧过身的沈橙尔换上一件在保守不过的厚绸衣,衣上素锦得连半朵小花都无,一头泼墨山水发总会得寸进尺的越过他这边。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恶心。”下唇微咬的沈橙尔想到顾兰息说的那些话,喉间无法抑制的涌上难以言喻的恶心。

“要说恶心,恶心的应该是那种管不住下半身,满嘴讲着仁义道德,实际上满脑子男盗女娼的男人才对。”

就在两人即将入睡时,拂夏蹑手蹑脚的来到床边,贴在沈橙尔耳边,说道:“小姐,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