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遭遇疯美人

接下来,他们又回到走廊,却发现外面的布局有所变化。之前并排的几个房间消失不见,一道拱门出现在眼前,穿过之后来到户外,是座景致精美的花园。

偌大的花园草木葱茏,奇花盛开,怪石假山点缀其间。金色日光从绿叶间洒下,在低矮的灌木丛中跳跃。整个花园空无一人,极其安静,花丛中连一只小虫也看不见。

三人沿着园中黑白石子铺就的小路一路前行,面前豁然开朗,出现一个湖泊。湖泊中间有一水榭,檐角高翘,四面垂纱。轻纱缥缈间,隐约看到其中坐着一个女子正在弹拨琴弦,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并不成曲。

面对突然出现的人影,几人心中都多了一分谨慎。他们互相看了看,还是决定靠近去一探究竟。

湖泊岸边有条小船,三人一踏上船,不待法术驱动,脚下便动了起来,载着他们悠悠驶向湖心。原本遥看水榭离岸并不是很远,如今登上船,湖泊却突然变得辽阔,行驶一阵也不过是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就在大家觉出古怪,小心提防的时候,水榭中突然传来声音;“有客到此,不胜欢欣,以曲迎之。”声音轻柔婉转,尾音微微有些拖长,透出柔媚。

话音刚落,她手指快速拨动,初时如珠落玉盘,随即变化为山间飞瀑,急急嘈嘈。随着她的琴音,湖面也发生了变化。原本平滑如镜面的湖水无风而动,水流激荡,小船如一片树叶,在水流中旋转摇晃。

船上的人此时很不好受,站立不稳,随时都可能掉入汹涌的波涛之中。

“这样下去都得喂鱼,快想个办法?”阮淞抓着船舷叫道。

李兆熹使个千斤坠,勉强稳住身子,运转真气,纵身踏在破天之上。可他刚刚御剑,就发现那卷起的浪花中有股奇怪力量,让他四周的灵气紊乱,长剑在空中乱摆,比小船更难以踏行。

于是他收剑回到船上,说:“此处灵气诡异,无法御剑。”

“那怎么办?”阮淞一张小脸煞白。

浪头越来越大,要把这一叶扁舟掀翻。三个人齐齐出手,将真气凝结成一道透明屏障,将小船护在里面。

见他们还能与激荡的湖水对抗,水榭中琴声催得更急,整个湖泊好似变成一个大漩涡,湖水如凶猛的水怪,叫嚣着冲了过来。比人都高的浪花形成一道道水墙,不停拍打在屏障上,终于将它击个粉碎,劈头盖脸地向小船砸了下来。

几个巨浪打过,水面上只剩下小船残骸。

就在惊涛骇浪中,一个怪模怪样的木头人飞了起来。它张大双翼,后背上驼着三个人。

谢桐悠指尖真气不断,费力地在紊乱的灵气风暴中调整傀儡的动作,一次次与巨浪擦身而过。她操作着小木头忽高忽低飞行,不时还翻身从浪花间隙中穿过。最初的紧张已经被挑战刺激的兴奋盖过,谢桐悠越来越得心应手,甚至叫出一声“呦吼!”

大摆锤、过山车不是白坐,极品飞车的高分也不是摆设!

对比她亮晶晶的眼睛和因兴奋而艳若烟霞的脸蛋儿,身后两个人可惨多了,都是脸色发青,嘴唇发抖,整个人死命抓着身下木头,时不时还发出干呕。

终于,谢桐悠左躲右闪,最终在湖泊中心的水榭完美降落。

一落地,阮淞两人就跑到边上去吐了个痛快,然后吃下丹药,这才恢复了血色。

李兆熹心中发誓,以后再不要乘那个木头人!谢桐悠平时看起乖巧可爱,实际上,她可能是个疯子……

见三人平安到来,弹琴之人手中舒缓,轻抹慢挑,湖水也随之平静下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帘内之人停止拨琴,侧身斜倒在榻上。饶是隔着纱帘,也看出曲线玲珑,引人遐想。

同行的两个女孩子都忍不住去瞧李兆熹,但见他面上波澜不惊,赶紧收回视线。

李兆熹抬手挑开青纱,步入水榭。原本他自觉定力极好,可真正看清正中的女子,不由呼吸一滞。

那人着一身红色烟纱云袖衫,薄纱轻掩明月,让人脸红心跳。赤足未着鞋袜,脚腕上缠着一串金铃,更衬得肌肤似雪。她乌发垂绦,肤如凝脂,一双狭长美目微微上挑,嘴边噙一抹媚笑,看着走进的几人。

“你们是谁,来我这儿做什么?”她朱唇轻启,懒懒问道。

李兆熹晃过神,抱拳施礼,“在下李兆熹,扶摇仙宗弟子。”他又挥袖指了指身后两人,说:“这是我的同门谢桐悠,另一位是药王谷弟子阮淞。我们在瑶天宫中游历,无意间来到这里。不知前辈再次,打扰清静,还望赎罪。”

面对这位实力莫测的女子,他态度有礼,让人难以生厌。

“清静?”女子露出嘲讽笑意,“我都在这里清静九百多年了,今日看到外人,高兴得很。”她嘴里说着高兴,眼神中却露出凶光。

三人心知她不是善茬,暗自叫苦,却不敢轻举妄动,怕惹恼了她。刚刚那首琴曲已充分表明,这女子的实力远在他们之上,至少是元婴修为。

女子美目流转,在他们三人身上转了一圈,开口问:“你们三个,是什么关系?”

李兆熹觉得这话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刚刚不是做了介绍么。但他还是毕恭毕敬地说:“前辈,我和桐悠是同门,阮道友是来瑶华宫认识的,算是朋友。”

女子眼中露出玩味的意味,身子往前探了一点,“怎么,你叫她的名字,却称呼她是道友,在你心中,可是她更为重要?”她抬起手,纤纤食指点向谢桐悠。

谢桐悠看着指着自己的手指,皮肤白皙透亮,玉甲圆润,染成了红色。可如今这漂亮的手指却只另她害怕。这人问话毫无逻辑,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李兆熹内心也是打鼓,斟酌着回答:“我与谢桐悠认识较久,又是同门,因此直呼她的名字。她们两人对我,都是朋友。”

不知是那一句话触了她的逆鳞,女子一下坐直,裙角燃起火焰,咬牙切齿地说:“朋友,当初那人也说和我是朋友!”她声音变低,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像是陷入回忆。

三人看见那火苗并不是平常颜色,而是带着金光,都吓得说不出话来。若没看错,这是三昧真火,水浇不灭,任何人沾到半点,都会被焚烧殆尽。

女子疯疯癫癫自说自话了一会儿,慢慢平息,身上燃烧的火焰也熄灭了。她眼波流转,露出妩媚笑容,“我们说到哪里了?啊,既然你们都是朋友,想必经常一起游玩。正好,我这里有个好玩的去处,你们可要一起去啊?”

这疯女人的话,他们一句也不敢相信。李兆熹再次躬身施礼,“蒙前辈厚爱,只是我们出来已久,还要赶紧返回,省得师门担心。便……便不去了吧。”

此言一出,那女子瞬间变了脸色,冷着一张俏脸说:“那可由不得你们!”

她一挥长袖,他们脚下突然陷落下去,将他们带入深渊。女子慢悠悠地理了理头发,嘴角上翘。

三个人一起落入一个石窟,手腕粗的藤蔓从角落伸出,将他们紧紧捆在三根石柱上。藤蔓上的尖刺刺入皮肤,鲜血流出,又被那些尖刺吸了进去。

谢桐悠的傀儡也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她想要凝聚真气牵引傀儡,却发现只要轻轻运气,灵脉便疼痛不已。缠住他们的藤蔓,竟然有毒。

“阮姐姐,藤蔓有毒,你可能解?”谢桐悠问。

阮淞满头是汗,虚弱地说:“不……不行,我没法动弹,一用真气就好痛!”

李兆熹此刻连手指都被缠得死死的,根本无法结印,便是想松开自身禁制使用妖力,也做不到。

这个时候,那个柔媚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是凶牙血藤,最喜吸食修士血肉。中了它的毒,每日发作一次,一日比一日难熬。”

谢桐悠忍不住喊道:“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那个声音嘻嘻发笑,“自然是和你们做游戏呀!少年郎,只要你选择一人推入那边的无尽深渊,我就会放了剩下的人。记住,每日你只有一刻钟的时间行动。你到底会选择哪个人和你同归,我拭目以待。”

声音哈哈大笑,透露着疯狂,逐渐远去,再没有动静。

“你有病呀!”谢桐悠忍不住对着空气大叫。这疯女人,莫名其妙把他们关在这里,还让书呆子做什么选择。

李兆熹此时脸色很难看。如今三个人的性命,居然莫名其妙变成了他的选择。

阮淞面上惊疑不定,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李兆熹看出她的紧张不安,冷着声音说:“不知道她是不是另有阴谋。你们两个,我自然都不会伤害!”

谢桐悠也赶紧安慰她,“就是,那个疯女人,谁知道她在想什么!阮姐姐,你别着急,我们慢慢想办法,逃离这个地方。”

阮淞看他们两人都没有要牺牲自己的意思,心下稍安。

作者有话要说:弱弱问下,大家觉得剧情还可以么?最近的末点让我有点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