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将她拦腰抱起...)

蒲晨抱住了秦与就不想再松开,分开的这几个月,想念堆积成了山。

她顾不上路人好奇打量的目光,多抱了他几秒。

也仅仅是几秒钟。

有千言万语想跟他说,手机又不在身上。

直到秦与松开她,蒲晨才拿到手机有机会问秦与,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宿舍楼下等了她多久。

秦与没说实话:“等了十来分钟,中午给你发消息时刚落地。”

蒲晨算算时间,中午从机场出来回他公寓然后再来她学校,也差不多,她没往别处细想。

秦与让她回宿舍收拾一下,晚上就在公寓住。

宿舍里没人,蒲晨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在宿舍群里委婉措辞:男朋友来看我,我们准备出去吃饭,要是太晚了就不回来了。

卓萱:【玩的愉快。】

另两个室友起哄。

【就算很早,也不用回来的~~】

【明天带来见见我们娘家人哦。】

蒲晨挑了一个好玩的表情包回复,拿上背包着急去找秦与,怕他等久了。

坐上车,秦与斜身过来给她系安全带,两人紧挨着,呼吸交错。轻轻的“咔嗒”一声,安全带系好,他没坐回去。

蒲晨推他一下,让他开车。

秦与没动,低头在她柔软的唇上吮了一下。

一下没够,又亲了一下。

他们暑假里刚确定关系的那个晚上,别的没干,他抱着她断断续续亲了一晚上,那天的吻或深或浅,也不得要领,第二天,蒲晨的嘴唇和舌头又麻又疼。

秦与发动车子,汽车驶离学校。

他余光看蒲晨,问她:“宝宝,你想吃什么?”

蒲晨不饿,但想陪着他吃饭,她点开手机打字,等红灯时给他看:【今晚我请你吃好不好?要吃贵的。】

她期盼的眼神望着他。

秦与满足她的小心愿,“好,那去吃火锅?”

吃火锅的话花不了多少钱,不过他在国外并不缺西餐吃,可能就想吃火锅,蒲晨随他:【地方你选。】

秦与想了想:“那就去我们公寓附近找一家火锅店,吃完了我们走回家。”

蒲晨发现他说的是我们公寓。

绿灯亮了,车里恢复安静。

每到这个时候,蒲晨总是难受又遗憾,如果她能说话,他开车时她能跟他聊聊她今天爬山看了什么风景,途中遇到哪些好玩的事。

然而现在她只能假装帮他看前面的路况。

秦与单手握着方向盘,把中控台上的手机递给蒲晨:“我收藏了一个广播剧,看简介,男主比我还有钱,打开来我也听听。”

蒲晨:“”

他的关注点总是很清奇。

蒲晨想问他,平时也有空听广播剧吗?可他现在在开车,无法看她编辑的文字。

她接过秦与的手机,输入密码,他的密码是他转到苏城上学的第一天,对她跟他来说是最特别的一个日子。

这个密码他从高一开始用,一直没有更换过。

蒲晨打开他的广播剧收藏夹,他收藏的广播剧竟然是她喜欢的一本言情小说改编。

军训那会儿,晚上在宿舍没事,夜谈会她实在插不上话,只好看小说打发时间,她当时跟秦与提过一嘴,说这本剧情不错。

小说是赵姝推荐给她,结局是HE。

没想到她无意中说的话,秦与就记住了这本小说的名字,还专门搜了广播剧陪她一起听,转移她此时此刻过于敏感的注意力。

听了三集半广播剧,汽车开到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秦与的那套公寓就在这片寸土寸金的地方,他当初选了十六楼。

他说十六还不错。

其实市中心的景观房,自然楼层高一些视野更好。

蒲晨之前来过公寓一次,记得周围建筑物长什么样,她关掉广播剧,手机电量也所剩无几,她从包里拿出充电宝给手机充电。

秦与停好车,刚从车上下来,彭靖阳打电话过来。

他锁上车,牵好蒲晨的手才接听。

“这几天忙晕了,熬了两个通宵搞项目,你发的消息刚看到。”彭靖阳的声音里透着疲惫,说话时还打了一个哈欠。

“我现在脑子迟钝转不动,等我睡一觉再跟你聊。”彭靖阳强撑着眼皮跟秦与打电话,怕一眯上眼就能睡着。

秦与垂眸看看身边的蒲晨,用英文回彭靖阳:“不急,过两天吧。”

彭靖阳没忍住打了第三个哈欠,他以为秦与习惯了说英语,一时没改过来。

他咕哝道:“你最近怎么一直在关注Owen?”

Owen是AI语言领域的传奇人物。

秦与说:“我想找团队合作开发一款汉语语音合成APP。”

彭靖阳原本困得要死,被他这句话突然浇醒。

“语音合成?”他从床上爬坐起来,“语音识别这一块目前做得还有欠缺呢。”尤其是韵律处理方面,不尽如人意,发声机械化,没有一点真情实感,那就更别说语音合成。

他唯一能想到秦与想要开发这款APP的原因是:“为了蒲晨?”

秦与:“嗯。”

如果打出来的文字能转换成语音真人发声,在他开车时,蒲晨就能跟正常跟他聊天,在蒲晨的室友夜谈会时,她也能参与进去,不至于感觉自己像个外人。

彭靖阳问:“既然你都决定了,那接下来就是找天使投。”

“用不着。”秦与说:“我有钱,自己投。”

彭靖阳:“”

好吧。

秦与说了说自己的打算:“我出钱,你找一个团队出技术,到时分成方面我们再细谈。”

彭靖阳不解:“你自己不参与进来?”他跟秦与当初都选了计算机专业,秦与感兴趣的事没理由自己不加入。

秦与:“我没时间,手头的事有点多,到时见面跟你聊,现在不方便,我跟蒲晨在一起。”

“你在北京?早不说呢,我去找你吃饭。”彭靖阳说完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秦与回来是陪蒲晨,哪有时间跟他一块吃饭。

“那等你有空再给我打电话。哦,对了,我们实验室的师兄打算注册一家科技公司,你要有兴趣的话一起玩?”

秦与:“行啊,我投钱进去。”

两人约好放寒假碰面,聊了几句,秦与匆匆结束通话。

他全程说的都是英语,蒲晨听不懂一些专业术语,她抓着他的手看夜景,之后也没注意听他具体说了什么。

耳畔没了声音,蒲晨回头看他:【打完电话了?】

“嗯。”秦与把手机放在蒲晨的包里,说:“前面路口转弯有家火锅店,我吃过几次,味道还行。”

只要他喜欢就行,蒲晨这么想。

晚上吃宵夜的人不少,等了快二十分钟才有空桌。

蒲晨刚要坐下,被秦与拉起来,他示意她:“你坐里面。”他跟她并排坐。

蒲晨拿了餐单点菜,都是秦与爱吃的菜品,点好单,等锅底上来期间,她拆了一袋瓜子消磨时间。

秦与也拿了一把瓜子过去剥,他自己没吃,把瓜子仁全喂给她吃。

蒲晨推推他手臂。

“怎么了?”秦与看她,把剥好的瓜子仁塞她嘴里。

蒲晨指了指对面,她想过去坐,这样吃饭时能一直看着他,坐并排不方便看他。

可能是在一起时间久了的缘故,秦与总能猜中她心里想什么,他说:“就坐在我边上,想看我的话,等回家让你看一夜。”

蒲晨:“”

就算她能说话,她也说不过他。

服务员送来两条围裙,还不等蒲晨伸手过去拿,秦与拿了一条先给她系上。

系围裙时,秦与盯着她的脸看,“怎么有点瘦了?是不是食堂的菜吃不惯?”

蒲晨摇头,手机在自封袋里,她没拿,用嘴型跟他说:“减肥。”

秦与第一遍没看懂,“再说一遍,说慢点。”

“减--肥。”

她说了四遍,秦与也耐心看了四遍。

最后一遍时,秦与猜到了什么意思,“你这么瘦哪用减肥。”他调整坐姿,跟她面对面,“今天跟你室友玩得开不开心?”

“不许点头,也不能用手机。”说罢,他把她两手攥住。

蒲晨只好再次用嘴唇说道:“开心。”见到你之后就更开心了。

秦与:“你今天还没喊我名字,现在补上。”他又想起来,“昨天我们没视频,你也没喊我名字,一起补。”

蒲晨看着他的眼,说了两次‘秦与’。

秦与凑过去,在她唇上嘬了两口。

在他们无声闲聊间,锅底上来。

秦与从口袋里拿出一副蓝牙耳机,跟手机连接配对上,他把其中一个耳机戴在她耳朵里,另一个自己戴。

蒲晨扭头看他,不知道他要给她听什么。

还没等她问,耳机里传来熟悉的广播剧,是他们之前在车上没听完的那集。

期间,秦与把她跟他的耳机对调,怕耳朵受不了,换了一个耳朵听。

她和秦与吃同一个盘子里的菜,听同一集广播剧,安静又热闹。

吃完火锅回家的路上,他们又聊起广播剧。

秦与问她:“里面男女主的配音好不好听?好听的话,以后就听他们的广播剧。”

蒲晨实话实说:【好听,不过男主的配音还没你的声音好听。】

秦与:“那我以后多说话给你听。”

这一集听完,他关了手机,取下两人的耳机,给她揉揉耳朵,“明天上午我们睡到自然醒,在家看看电影,下午我陪你去硕与律所转转,想不想去?”他询问她的意见。

“要是不想去我们就出去逛街。”

蒲晨很是关心:【那你爸爸明天在所里吗?】

“在。”秦与拉着她往前走,“你又不是没见过他。”

她见过秦与爸爸一次,高考结束来北京玩,是秦与爸爸全程安排,还请她们几人吃饭,对她格外照顾。

蒲晨害怕见家长,但硕与律所对她来说诱惑有点大。

纠结一瞬,她还是决定过去。

回到公寓,蒲晨推开门就闻到屋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味,她脱了鞋子,赤脚去了客厅,抱起玻璃花瓶在鼻尖嗅嗅,散发芬芳的是月季花。

“有你的新拖鞋,穿不穿?”秦与在玄关那边问她。

蒲晨腾出手,对着他摆摆。

秦与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拿到卧室,去浴室给她放洗澡水,在卧室里喊她:“晨宝,过来洗澡,你爬了一天的山,今天早点睡。”

蒲晨放下花瓶,循着声音走到主卧,她在公寓里住过一次,但住的是次卧。

“今晚你跟我一起住。”秦与保证:“我不会做坏事。”

蒲晨耳根微红,她跟他之间不存在什么坏事不坏事,如果发生了什么那叫情到深处、水到渠成。

秦与拿着睡衣去外面的浴室冲澡,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时差乱掉,这会儿也有点累。

洗过澡,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母亲打来的电话。

秦明艺以为儿子在国外,算好了时差给他打电话,“你缺不缺什么东西?妈妈给你提前买好,临走时你带回学校,省得你再买。”

“不缺,我什么都不带,拎箱子麻烦。”秦与擦着头发,去厨房倒水喝。

秦明艺原本还想跟儿子再聊两句,有电话打进来,她跟秦与说:“我先挂了,你小姨的电话进来了,可能有要紧的事。”

“你忙。”秦与切断通话,小姨叫秦明晗,是母亲的堂妹,小时候他跟小姨待在一起的时间远比母亲多。

一杯水喝完,秦与正要关厨房的灯回卧室,客厅那边传来脚步声,秦与看过去。

蒲晨穿白色浴袍,袖子捋上去一半,露出白皙的手臂,依旧赤着脚,黑色微卷的长发散在肩头,没吹干。

她从卧室出来是去客厅拿那瓶鲜花。

“宝宝。”秦与关了厨房的灯过去。

蒲晨蓦地回头,刚洗过澡,她脸颊是那种通透的粉白,眼睛湿露露的。

秦与走到跟前,俯身将她拦腰抱起。

他很早就想这么抱她,一直没有机会。

慌忙中,蒲晨单手勾住他脖子,另一只手紧紧把花瓶护在怀里,生怕花瓶里的水洒出来。

“要把花瓶放在哪?”

被他这么箍在怀里,她心跳彻底乱掉,故作镇定地抬起下巴往卧室那个方向努了努。

秦与看着怀里的人,她可能没找到护肤品,脸上什么都没涂,眼眸清澈,眼底似蓄着一汪泉水,里面映着他。

他偏头,避开花瓶里的鲜花,在她眼睑上亲了一下。

蒲晨呼吸一滞,不由攥紧他睡衣的衣领。

两人的气息克制又不免互相纠缠,里面夹杂着几缕花香。

鲜花挡在他们中间,肆意又碍眼。

回到卧室,秦与把她放在沙发上,他衣领被她攥得皱巴巴。

秦与把花瓶放在她那侧的床头柜上,去浴室拿来电吹风给她吹头发。

柔和的风里透着丝丝凉意,从耳边擦过,不知道是电吹风的原因,还是因为吹头发的人是他,直到吹干头发,她耳朵也不觉得烫。

蒲晨喝了几口水,上床去。

等她再去看秦与,他已经盘腿坐在床上。

房间里突然没了声。

他长臂伸过来,把她抱到腿上坐着。

蒲晨错开他的眼神,指尖无意识抠着他肩头,见不到他时日思夜想,现在人就在眼前,她突然怂了,心脏突突直跳,不敢盯着他看。

秦与环住她的腰,说:“再抠的话衣服就被你抠坏了。”

蒲晨:“”

她伸直手指,改成摩挲。

秦与看她,“在火锅店不是要坐我对面,现在又不想看我了?”

蒲晨摇头,不是不想看他。

手机在床头柜上,她够不着,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

秦与看出她的局促,跟他共处一室同床共枕的局促,他关了壁灯,房间霎时一片黑黢黢。

黑暗里,蒲晨从他怀里起身,紧挨着床边躺好。

秦与挠她,“床底要是能住人,你是不是打算睡床底?”

蒲晨怕痒,笑着抓住他的手。

“过来,靠着我睡。”

秦与把她抱怀里。

这回换蒲晨挠他痒痒,两人在床上闹作一团,抱着、亲着,不知什么时候吻已经深入。

她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上的变化。

秦与翻个身,侧躺在床上,把蒲晨揽怀里,不再有更亲密的动作,刚才差点擦枪走火。

等彼此都平复下来,他亲她额头,“睡吧,晚安。”

蒲晨枕在他臂弯里,这个时候她只能点头示意,要是会说话,她能在他怀里撒撒娇,跟他说几句睡前悄悄话。

然而现实不允许。

见她暂时没有睡意,秦与问:“最近有没有在追的小说?”

蒲晨用下巴在他心口磕了一下,那意思是有。

秦与开灯,“在你手机里找出来给我。”他转身,从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里找出一副新的眼罩。

蒲晨都是看完结的小说,有一本才追到一半,她好奇:【你也要看?】

秦与反问:“你看到了哪一章?”

她告诉秦与:【第三十五章。】

秦与把眼罩递给她:“戴上睡觉,我读小说给你听,读你没看的部分。”他拿来一个靠枕放背后,再次关了灯。

蒲晨戴好眼罩紧挨着秦与躺下,枕在他的枕头上。

秦与靠在床头,他语速适中,声音磁性质感,认真读小说里的每一个字。

蒲晨在他怀里蹭蹭,她说他声音好听,他就用这种方式多说话给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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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秦与比她醒得早,撑着额头在看她,他已经洗过澡,头发没干,身上有清新的沐浴液味道。

蒲晨嘴角上翘,抬手挠挠他的下巴。

“还要不要再睡回笼觉?”

蒲晨摇头,这一觉睡得很踏实,一点不困。

她指尖点了点自己的手腕那里,然后看向秦与,这是在问他现在几点钟。

高中三年养成的默契,秦与捞过手机看时间,告诉她:“差十分钟到八点。”

蒲晨掀被子下床,快步去了卫生间。

她站在盥洗池前,倾身凑到镜子前,一夜下来脸上没出油。

简单洗漱过,她又回到床上。

秦与好像猜到她还想在床上再赖一会儿,他床头多了一个靠枕,半躺在那。

他问她:“想不想去逛街?逛完再去看电影。”

蒲晨摇头。

哪儿都不想去,想跟他就这样多待会儿。

秦与下巴抵在她额头上,手掌抚着她后背,两人安静相拥。

蒲晨喜欢被他这样抱着,他的怀抱能抵挡住一切自卑与茫然,他在哪哪里就是她奔去的方向。

开学至今,别人学习时她学习,别人休息时她还在学,有个室友觉得匪夷所思:“蒲晨,你怎么把大学当成了高三,天天学不累吗?”

不累啊。

多学一点离他就能近一点。

“晨宝。”

蒲晨仰头看他,还没看清他的脸,两人的嘴唇贴在一起,她没有接吻的技巧可言,他给什么她就接受什么,偶尔的主动回应也是在他唇角吃两下。

秦与翻身,她便到了他身下。

同床共枕一夜,蒲晨没有了昨晚的紧张,但心口依旧起伏得厉害。

秦与的手贴着她身侧往下。

他低头,再度吻住她。

那床薄被一开始还盖在秦与的背上,裹着他和蒲晨两人,后来薄被一半被蹬到床沿,另一半早就耷拉在地板上,没人管它。

又在床上黏糊了一个多小时,两人起床。

蒲晨去浴室冲了一个热水澡,她不时拿手摸摸耳朵,滚烫,刚才秦与把她通身都亲了个遍,她脚趾差点抽筋。

箭在弦上,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放开她后他去了外面的洗手间。

洗过澡,蒲晨把头发吹干才出去。

秦与已经冲了澡回卧室,他穿戴整齐,正在整理床铺。

她站在了他旁边,脚趾紧挨着他的拖鞋,他转脸看她。

蒲晨想到之前的亲吻,无比羞赧,她用五指梳拢长发,装作没空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