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记者好难当6

纽约警局并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但帮忙报警的人在他们赶来的过程中不知去向实在是少见。救护车将本·帕克抬上了担架,做着基础的急救措施。

卷发男孩有些无助,泪水糊了一脸,手上满是鲜血,像是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狗。

“你是他的家属?”医生问,“如果是,你可以陪同。口供可以晚一点再录,警方会先调取监控,不用担心。”

“他会死吗?”他的声音呜咽,发抖,“本叔——他会死吗?”

“你叫什么名字,孩子?”医生安慰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彼得,我叫彼得。”

“好的彼得,你叔叔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但我们在尽量帮助他了,你是个坚强的孩子——”

克莱尔穿梭在巷子里,躲避着摄像头。

因为移动速度太快,让她的兜帽总是往下掉,以至于她不得不伸出手拽住帽子的边缘——刚刚她太冲动了。她不应该在那名男生的注视下帮忙拨打电话,更不应该在不清楚那位混混手上还有没有武器的时候,就贸然让他逃了。

奔跑在空旷的街道上,只有一盏隔着一盏的路灯照亮前方的路。终于是到了距离案发现场比较远的地方,她才是停下脚步,大口呼吸着空气。

突然想起,明天的专访还没有和布鲁斯通气,可到了这个点了,他大概正飞跃在哥谭的大楼之间,打击着罪犯吧——

随手打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回家去,回家之后便是直接打电话给阿福。

此时的阿福正坐在蝙蝠电脑前,帮助着初出茅庐的蝙蝠侠查找资料,顺便吐槽。私人电话突然响起,他便是直接接通:“琼斯小姐?”

“阿福,晚上好!”克莱尔一边把衣服换下,一边开着免提,如此道,“我是想问问明天布鲁斯·韦恩什么时候有空吗?《星球日报》需要对他进行一次专访——你也知道,因为斯塔克的重磅新闻。”

其实求人的感觉不大好,但这似乎也是避免不开的。她也不是之前那个自由的雇佣兵了,相反,她现在的另一重身份也是个普通人,一个需要为了工作而请求别人的普通人。

“还有谁会来,克拉克·肯特?”阿福问。

克莱尔在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在最近的娱乐板块的助理名单上看见了他的名字,我听你提起过他是个实习生,但没想到他归你管。”阿福似乎有些担忧,补充道,“我对你的精神状态感到有些担忧。”

“……我没事。”克莱尔道,“他会一起来,另外还有一名摄像师。”

“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我或许可以为你推荐一名心理医生。”阿福说,“你和她应该会很合得来。”

克莱尔不认为会有什么人能和自己这么恶劣的人合得来。

“谁?”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出于礼貌问了一嘴。

阿福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笑意,“哈琳·奎泽尔。”

哈琳·奎泽尔。

“她——”克莱尔欲言又止,“还没有变成小丑女?”

“相反的,她从阿卡姆疯人院实习过后继续进修了哈佛的心理学博士。”阿福道,“或许我可以为你引荐她,让你们见一面。噢——布鲁斯老爷刚刚告诉我,明天的傍晚或许有空,那我们定下午六点怎么样?”

布鲁斯此时正蹲在哥谭最高处建筑的滴水兽上,自上而下俯瞰着整个哥谭。他旁听了阿福和克莱尔的整个对话,沐浴着哥谭上空独属于他的空气,更是用他的眼睛观察着下面的犯罪活动。

他心中有许多疑惑,也当然知道阿福瞒着他什么。或许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也或许是一些大事,自从阿福的记忆充满了那什么所谓的另外一个世界的记忆,他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很细微,细微到布鲁斯过了很久才发现。或许是因为自己总是太相信阿福,可以无条件信任他,所以他的一举一动都变得合理了许多。布鲁斯第一次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是在他一次夜巡回来,需要腰部缝针。

那一次的阿福不像平常一样,提醒他需要小心些,而是用一种像是叹气的方式道:“你或许应该给自己找一些同伴,布鲁斯老爷。”

再然后,是阿福会盯着他的腰部发呆,随后便是用蝙蝠电脑开始查一些人的名字。

一些布鲁斯完全没有印象的名字。

转折点,在他输入克莱尔·琼斯后的反应上。老管家的表情是肉眼可见的激动与释然,像是完成了他很久以来的心愿一般。

“你最近很不对劲,阿福。”当时的布鲁斯皱眉说道,“你瞒着我什么。”

之后,阿福才是告诉了他一些真相。

布鲁斯没什么反应。实际上他内心会惊讶自己居然没有死在那个时候,没有死在某一天的夜巡中,也没有孤独地死在韦恩宅。

“你在未来会拥有许多朋友与家人,布鲁斯老爷。”阿福卖着关子,“有一段很快乐的时期,家里的餐具几乎是不够用的。”

布鲁斯很难想象那个场景。

这让他一时之间表情有些别扭。

停止了回忆,他展开蝙蝠披风,从滴水兽上一跃而下。哥谭的空气湿漉漉的,打在他的脸上,也让他更加清醒了一些,也让他听见了不远处的打斗声。

昏暗路灯下是两位抢劫犯用枪指着一名穿着西装,拿着公文包的男人。

“把你的公文包交给我们,我们就绝对不会伤害你,小白脸——”其中一名抢劫犯如此说道,“快点,你那个公文包里一定有不少好东西吧!”

那位西装男人仍旧护着自己的公文包,显然是不想配合。

布鲁斯觉得这个点还有人拿着公文包出来实在是不合理,哥谭因为治安的问题,大量市民都会在天黑后就自主进行宵禁,绝对不会踏出家门半步。

而这位男人,不仅出门,还拿着一个公文包。

但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布鲁斯潜入黑暗中,寻找时机下手。

“你真的很想我们浪费这一颗子弹吗?”两位中的一名举着枪慢慢逼近,枪口几乎要抵住那人的腹部,“公文包,快!”

“我这里面只是一些合同文件,并没有钱——”那位男子说道,“放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没有。”

他说着,便是准备打开公文包给那两个人看里面确实只有文件。

但那两个人显然是警惕的,害怕他趁机从包里拿出什么武器来,便是已经准备开-枪制止。

布鲁斯也在这个时候扔出了自己的蝙蝠镖打飞了那人的□□,一个大跳到了几人中间,披风一甩,遮挡了视野,并用手臂上的锯齿敲打对方的胸口,击退对方,几拳下来便是轻松打败了那两人。

西装男没见过这般阵仗,手哆嗦着重新合上公文包,却没想到悬挂在里面的工牌掉了下来,“咔哒”一声,让布鲁斯不禁低头看了一眼,帮他捡了起来。

上面是这位男人的名字:托尼·祖科。

祖柯手忙脚乱接过工牌,正准备说些什么,再一抬头,哪还有哥谭骑士的影子?

布鲁斯又回到了建筑之上。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突然想起前几天在这碰到的那位女狙击手。

不像是本地人,但哥谭又会有什么人会得罪到别的地方的人,还会招人来暗杀呢?那位杀手自然是十分专业的,从她的逃脱路线,以及投掷烟雾-弹的手法就能看出来。

“听着,蝙蝠侠,我并不想和你打起来。”这是那个杀手说的话,这句话本身就很奇怪。

如果是普通的外市人,可不会一眼就能认出他就是蝙蝠侠。

而如果是个普通的杀手,根本不需要对他说这句话。大可以直接逃之夭夭,头也不回完全不需要费口舌。

哥谭开始下雨了。

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再过一会天际线就会泛出橙色的光芒,逐渐照亮整个哥谭市。等到了白天,就又是一副美好的景象。

布鲁斯回到了庄园,白天睡觉已经成了他生活的常态,自从他开始这项独属于他的“事业”,他就像是一名夜行动物,栖息在黑暗中。

阿福在他睡前叮嘱,“我会在傍晚叫你起床的,别忘了和《星球日报》的专访工作。”

“应该是克莱尔·琼斯专访工作。”布鲁斯调侃,随后他问道,“克拉克·肯特是谁?”

阿福拉窗帘的手一顿,道,“一个未来挺重要的人,你们或许会成为朋友,也或许不会。”

阿福这打哑谜的功夫真的是日益见长,说了和没说一样。

“我觉得你未来可能会和谜语人成为朋友,也或许不会,阿福。”

阿福听闻倒是觉得好笑。倘若是以后的布鲁斯,可没这个闲情逸致开这样的玩笑。

“你开心就好,布鲁斯老爷。”嘴上还挂着笑意的管家为他关上灯,“做好个好梦。”

布鲁斯歪头看了一眼床头的相框,又看看天花板。遮光帘就算质量再好,也免不得露出那么一些亮光来。

是天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托尼·祖科:Tony·Zuc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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