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茉去比赛,张霞“陪”陈倩去洗手间时，施文昂也折返孙名海身边。
孙名海见状看向他开口，“小施，茉茉叫你们做什么了？”
“没什么啊,老师只是语重心长的和那个女的讲了一番道理,我看那女生离开的时候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应该是有所悟吧？”
“……真的？”他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孙名海看着施文昂,禁不住微微眯眼。试图看出些许猫腻。
但已经被苏茉下棋下出来的施文昂,早就不是从前那个轻易就喜笑颜开的小孩儿了。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颇为乖巧的回答,“当然是真的了,孙老师,您是老师的舅舅,我不敢骗你的。哦对了。”
他说到这儿顿了顿，又冲孙名海笑,“老师刚才还说了,她比赛完去您办公室找您。孙老师,要不……您现在先……？”
这话出口孙名海立刻眼睛一亮，至于陈倩更是瞬间抛诸脑后。笑呵呵的连连点头，“行！我现在就回去等着。”
说完招呼了俞晓便大步往回走。
――哪怕是在一边观棋,俞晓也能学到许多。
反倒是白羽,被亲舅直接忘在了原地。
弄得白羽目瞪口呆的看着孙名海，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不是，舅舅您真的没忘记什么吗？！
算了。白羽泄气，决定原谅身为棋痴的他。扭头看向施文昂,微微眯眼瞅着他，“小孩儿,你怎么在这儿？”
“什么小孩儿？我跟你可是同班同学！叫我施文昂！”施文昂没好气的丢了白羽一个白眼，“体育馆旁边就是棋院，我周末来棋院训练，顺便来给老师加油，这有什么问题。”
哼，大惊小怪。
不过……施文昂顿了顿，微微皱眉终于后知后觉的想到哪儿不对。
“啊！”了一声，猛的重新扭头看向白羽，而同样后知后觉想起施文昂对苏茉称呼的白羽，也同一时间睁大眼瞪着施文昂。
一时间两人大眼瞪小眼，竟面面相觑半响没说出话来。
互瞪半响后突然一起开口。
“你为什么叫我姐老师？！”
“你和老师什么关系？！”
质问对方后两人又齐齐一呆，继续傻呼呼的瞪着对方。
等苏茉比赛完折返时，看见两人就这模样。
左右看看后将墨镜递给施文昂，等他赶紧双手接过后，才又看看两人问，“你两这是在……比眼力劲儿？”
什么比眼力劲儿啊！
白羽冲苏茉睁大眼。
苏茉见了，点点头，“嗯。这是比太多暂时收不回来了？”
“……怎么可能。”白羽嘟囔着，赶紧憋着气恢复视线。
见她转身要走，赶紧和施文昂跟上去，一左一右的同时，还一起后仰在苏茉身后又彼此互瞪一眼。
总之就是谁也不服气谁的模样。
等白羽重新扭头，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不知不觉跟着苏茉走了一段路，前面不远就是洗手间。
而张霞和她带来的人，没有堵在洗手间门口，只是三三两两的站在更远的位置，确保就算陈倩跑出来也白跑。
当然此刻门把手上缠绕着铁链，相信她也没这个本事跑出来就是了。
张霞见苏茉过来后便冲她抬了下下巴，“按你说的，我们没站得太近。”
苏茉点点头，“她的东西呢？”
话音才落坐在阶梯上的吴蕾立刻举手，拍拍自己反背的背包说，“在我这儿呢。”
“嗯。”苏茉应声，朝施文昂看了一眼，“你拿着，等会儿她出来了就还给她。”
“哦，好。”施文昂点头，立刻照做。
不过才走了一步，白羽便快步抢先，伸手先一步从吴蕾手上接过陈倩的包，“我来。”
弄得施文昂愣了一下，睁大眼瞪着他。
白羽见状，得意的冲他做了个鬼脸，一副挑衅的模样。
苏茉正忙着给张霞他们说话，没空搭理两人。
“谢了，你们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我来。”苏茉对张霞说。
“啊？”话音刚落不等张霞回答，反倒是周贝三人先蹦了起来，跳到苏茉面前皱了皱鼻子开口，“小茉，这样……好吗？”
她一面说着，一面扭头看向吴蕾和李笑笑。两人也默默点头，似在附和周贝的担忧。
反倒是张霞，利落的点了点头后回答，“行，那我们先走了。”
说完扭头朝其他同伴看去，少女们立刻会意，笑着上前，伸手架了李笑笑和周贝两人的肩膀，说着“走吧走吧，便将人直接拉走。
而张霞直接熟练的拎走吴蕾。
“哎呀霞姐，你扯到我头发了。”吴蕾抱怨。
等人都走后，苏茉这才看向白羽两人，视线在他们身上来回了一下说，“你们也站远点。”
“老师，怕什么。我帮你守门。”施文昂立刻开口。
白羽慢了一步，瞪了施文昂一眼后连连点头。
“随便你们吧。”苏茉见两人这模样，懒得浪费时间，扭头就走。
――可爱的陈倩同学还等着她呢。
铁链的声音隔着门哗啦啦的响起，吓得陈倩瞪大了眼。苏茉一进去，看见的就是满脸惊恐的陈倩。
“咦？你这么害怕啊？”苏茉笑着。左右活动了下脖颈后开口，“我比赛完了。来，开始我们两个女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吧。”
陈倩盯着苏茉，满脸恐惧。
另一边，守在门外的白羽，看着洗手间的方向，脸上表情带了点儿担心。
“这样……不太好吧？”白羽扭头看向施文昂说，“刚才听舅舅的调监控教给学校不就好了吗？”
施文昂听了耸耸肩，一脸无所谓，“老师不想调监控，就单纯的想打她一顿也没什么问题啊。”
顿了顿又默默斜眼白羽，满脸没好气，“你要是害怕，想走就走。东西给我，我来替老师拿就好了。”
“谁说我害怕了！”白羽瞪他。
……守就守。
“对了，趁着现在有时间，你到底为什么叫我姐老师？”白羽问。
施文昂“啧”了一声，“听你这样问，我我就知道你和老师关系不好。”
白羽心虚，“我、我们只是有点不太熟悉！”
“那就对了。”施文昂点点头，“不然刚才老师也不会将他的墨镜直接递给我，而不是理都不理你。还有啊……”
他又顿了顿，朝白羽拎在手上的包看去，微抬了下巴又说，“要不是你抢先一步，这东西也是我拿。”
施文昂语落，还想说什么一抬头便看见白羽抱着包低头站在那儿。低头默不作声的样子，竟和平时骄傲的模样截然不同，甚至……还显得有些可怜？
这模样……弄得施文昂也不好意思再往下说，别扭了一下硬转了话题又说，“我是象棋二级棋士，你说我为什么叫你姐老师。”
……嗯？？？！
这话一出口白羽猛的扭头看向他，眼都睁大了，“你是说……？！”
施文昂点头，理直气壮，“当然是指导我下象棋了。”
这话一出口白羽一下子就想起之前，自己被苏茉杀得片甲不留的场景。
……不知怎的，他又想起从前苏茉问自己，是不是从小到大没被教训过的话了……
“……等会儿！”正吃惊到不行的白羽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思绪回笼重新看向施文昂，“那为什么你刚才会对我舅舅说，姐等会儿去找他？！”
废话。
“当然是因为老师围棋也棋艺高超啊！”施文昂没好气的冲白羽翻白眼，忍不住又吐槽，“你和老师的关系真的很不好也！”
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话出口便想到刚才自己这样说刺伤了白羽，赶紧闭嘴朝他瞄去。不过现在的白羽正在震惊中，根本就没听到施文昂的吐槽。
只觉得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太让人震惊了，原来……爸之前和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他姐以前就是故意装出来，想看看他们反应的。
此刻的白羽，懊恼失悔得不得了。
施文昂看着白羽脸上这变幻莫测的模样，正打算问呢，苏茉已经开门从洗手间出来。
立刻抛开白羽，扭头冲苏茉喊了声“老师”，也让震惊中的白羽瞬间回神，忙抱着包转身看向苏茉。
结结巴巴的又喊了声“姐”。
比起之前，更多了几分恭敬。
苏茉瞥了他一眼，没应声，只指了指他手上的包说，“包丢过来给我。”
白羽赶紧照做。
苏茉单手接住，转身将东西丢给里面的陈倩后，便不在管她。直径朝走廊的另一边走。
施文昂和白羽连忙跟上。
“老师，你把她打成什么样了？太惨的话，被家长看出来估计会去学校找你麻烦的。”施文昂跟在苏茉身边，将墨镜递给她。
苏茉接过，重新带上的同时淡淡开口，“我没动手。”
“啊？”施文昂诧异了一下，但回头想也是。苏茉进去的时间，也就是他和白羽说了几句话的功夫。
而且里面一直没动静，真动手怎么可能那么安静。
“为什么？”施文昂好奇，“因为她是女生？看她可怜？”
苏茉听了瞥了他一眼回答，“我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
……老师您是吗？！真的没看出来也……
施文昂眨眨眼，微缩了脖子只敢在心里腹诽，不敢说出来。
苏茉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时又嗤笑了一声，“而且……太废了。这么废，动手的兴趣都没。”
居然怕到脚软，不等自己走过去就直接软到地上跪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断的说着“以后再也不敢了”。
苏茉并不相信能做出这种卑劣事情的陈倩，以后真的会想她哭求的时候说的那般，“再也不敢”，但陈倩那个模样，也确实让她不屑动手。
“哦……”施文昂恍然，缓缓点头。顿了顿立刻开动脑筋替苏茉想其他出气的法子，“那……我们让孙老师找体育馆要监控，交学校？”
苏茉想了想，“算了。”
“为什么？”白羽听了疑惑，看着她问，“这样也能教训她啊。”
“我是想教训她，不是想毁了她。”苏茉回答，顿了顿又说，“这个送到学校，最轻都是小过。”
“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高三。”
也是。
施文昂恍然，点点头附和，“没错，压力大又遇见这种事，而且今天这事不仅仅是老师，你学校的同学也都看见了，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陈倩的日子都不好过了吧？”
要是再加上监控……万一陈倩一冲动做出什么过激的事，那就不好了。
白羽也明白了苏茉的意思，突然想到当初她住在家里时，自己没少对她冷嘲热讽，愧疚得又忍不住默默低了头。
苏茉瞥了他一眼，将鸭舌帽摘下来递给他，“呐。”
白羽呆了下，傻愣愣的看着苏茉，没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直到苏茉又说，“帮我拿着”后，才恍然回神，连声应着赶紧接过。
不仅如此还朝施文昂得意的抬了下下巴，跟拿到什么战利品似的。
看得施文昂“且”了一声，嫌弃到别开脸不想看他，但下一秒便想起当初白羽曾经说过的话，立刻来了精神，看向苏茉指着白羽大声告状。
“老师！以前你叫我别给他这个臭棋篓子下棋，免得臭手。但是他说以后认识你后要让你好看！”
“哦？”苏茉听了，扭头冲白羽扬眉，好声好气的问，“你要让我好看呀？”
“……？？？！！”白羽睁大眼直摇头。
我不是！我没有！我……错了。
……可恶，你这个臭小孩给我等着！
低头认错的白羽，偷偷扭头瞪眼施文昂。
施文昂？
施文昂冲他嘿嘿笑，一脸得意。
――让你N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