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扭曲是一件容易碰见的事吗?
对提姆来说,虽没有那么常见,却也不是没应付过。
可是,出门一趟就遇上了这种情况,这合理吗?
自从那个叫EDEN的组织在哥谭露出尾巴后,在哥谭发生的神秘事件就多了不少。除了那几个令人头疼的势力造成的混乱,市内好像还出现了不少新的传言和奇怪的事件——大部分都跟之前的人面鼠事件有关,那些神谕和蝙蝠女孩都在调查了。
说实话,他宁愿赤手空拳去地下水道跟杀手鳄搏击,也不想跟这些神秘生物打交道。
提姆松了松领带,叹了口气,正想开口,就听见了一句:“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他瞧了过去,声音的主人像一如既往地笑着,却似乎终于学会了什么叫“收敛” ——虽然只是把手放在嘴边,做着几乎没有意义的遮挡动作。
她在光明正大地偷笑。
“不用太担心,虽然两边的空间看起来是出于不明原因扭曲并连接在一起。”斯瓦娜抬起头,眼中倒映出那不稳定的接驳口,安慰道,“没事,应该很快就能恢复了。当然,最好还是不要靠近交接点,就是连起来的那里,如果你不想变成扭纹手杖糖的话。”
如今,两个空间仿佛两根断开的细绳,被强行揉搓到一起,却并非真的被融合起来了。
绳口终会重新散开,到时候就会回复正常。
提姆注意到,斯瓦娜的眼眸变回了像蜂蜜一样的琥珀色了。
那双拥有罕见色调的眼睛里,看到的到底是怎样的画面?
他意识到自己的好奇,却一瞬间在心中转移了话题,对她说:“你知道吗?你有时候真的很像算命师。”
斯瓦娜收回目光,看向提姆问道:“为什么?”
提姆笑了笑,“意思就是,你的话总是只说一半。”
“难道不是因为……就算我不说,另一半你也能想出来吗?”
她的话让提姆一怔。
不清不楚的话有时候是诱饵,让求知欲重的小红鸟朝她看过来。
但这好像的确成了习惯了。
斯瓦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好吧,抱歉,这次我不是故意的。”
提姆挑了挑眉,飞快地抓住了重点:“这次?”
“……没有别的意思,没有。”斯瓦娜用微笑撑起了心虚的自己,“我能问一下,你是在哪里吗?”
这话题也转移得太生硬了。
提姆憋住了笑,但上扬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的好心情,“你不妨猜一猜?”
听,多似曾相识,不就是卡特小姐最爱对某位韦恩少爷说的话。
他或许不会魔法,但真的很会用她的“魔法”打败她。
假如说出这句话的是思维比她还跳脱的皮特罗,或者总会抖机灵的彼得,斯瓦娜可能不会这样想。
她只会顶着那张和善的笑脸,狠狠地反击回去。
但因为问的人是提姆,斯瓦娜只能接受这种被打败的感觉。
她也不讨厌这种感觉。
斯瓦娜回道:“是《你眼中的哥谭》展览的场地?”
“令人吃惊。”提姆看上去有点意外,“你居然知道这件事。”
斯瓦娜不禁沉默片刻,发出了由衷的疑问:“我以为……你知道我在参赛名单上?”
提姆笑了下,反问道:“在你眼中,我难道是无所不知的吗?”
“不,即使是神明,也不一定无所不知。”斯瓦娜难得发表了一番十分正常的言论,下一句话却让提姆僵在原地,“可身为一个会让我踩着窃听器到处跑的人,我认为你不可能错过这么容易得到的信息?”
原来她知道窃听器的事?……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那一刻,提姆陷入了沉默。他心中浮现出这两句灵魂发问后,再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他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啊对了,今天过来跟进展览的准备,也是为了让自己喘口气。
可为什么,他现在却觉得这个决定更像让他喘不上气?
18岁之前,名为提姆·德雷克或者提姆·德雷克-韦恩的少年,即使忙得在约会甚至任务途中打盹,也算得上睡眠充足。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变成了一个挂着黑眼圈的嗜睡恶鬼?
哦,是从布鲁斯受伤、他正式接管了韦恩集团部分业务后。
尽管是他自己选的,但想起了布鲁斯后来为了多逃避一会儿公司业务,把几个会议再推给他时,他也不得不在心里对布鲁斯说一个“F-word”。
就在这分神的一刹那,提姆的思维大概就是哥谭跑到大都会再像超人一样直奔瞭望塔的程度,但良好的控制力让他瞬间回到现实。
他问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联想到她的行为,其实不难猜出来了,只是他没去考虑这点。
“是的。而且,这件事实在令人印象深刻。”斯瓦娜一本正经地回答,“上一次我碰见这种事,还是面前神盾局特工的时候。要不是我还认识了其他人,我都要以为这是人类特有的某种习俗了。”
斯瓦娜都想这样问了:你们人类的良心不会痛吗?
但凭着她对这些人的印象,她能想像,要是她真的这样问了,他们的回答可能会是:不但不痛,还能再放一个。
提姆抽了抽嘴角,“请别产生这种误会。”他还不至于让全人类给他背锅。
斯瓦娜却没有放过他:“还是说,那是哥谭特有的纪念品?”
身为土生土长的哥谭人,提姆本想坚决否认的。
在他张开口的那一刻,他脑中却闪过了很多画面:布鲁斯在宴会上安装窃听器、迪克给怀疑对象安窃听器、杰森在□□会议场地安窃听器、达米安那小子在他们三个身上也安了窃听器……哦,还有企鹅人的手下也给过他这样的小科技品。
提姆脸上忽然减少了几分坚定,“……这是你的误会。”
斯瓦娜努力憋住了笑,“哦,就当是那样吧。”
她还少有地表现出体贴,岔开了话题:“事实上,我之所以知道你在展览场馆内,是有原因的。”
提姆欣然接过了这个下台阶:“希望不会是你悄悄来看过?”
斯瓦娜略过他轻描淡写的试探,伸出手指一指,说道:“在你左边尽头的那个雕像,是我朋友的作品。她也是入围参赛者,正好跟我说过展览的事。”
提姆顺着她指的方向瞧过去,再次陷入了沉默。
那是一个涂上了黑漆的雕像。
黑色的雕像头顶着尖锐的双耳,脸部轮廊清晰,宽大的胸膛和浑身的肌肉线条更让人看出雕工有多细腻。
提姆视线从那真实得过分的胸肌收回来,回头犹豫地问道:“你朋友眼中的哥谭……就是蝙蝠侠?”
根据他的目测,雕像上的肌肉分布和比例大都是正确的。
那问题来了,她那位朋友……是用什么参考的?
不会就是她给的参考吧?
提姆默默注视着斯瓦娜,愈发觉得这个推测是真的。
事实上,他还真对了一半。
在黛比陷入创作瓶颈时,多亏了布莱克小弟们的记忆,斯瓦娜才能给朋友作出一些小小的调整建议。
她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只觉得提姆的眼神过于复杂,让她看不出什么来。
她抛开疑惑,一脸平静地解说道:“按照她的说法,是漆黑中的蝙蝠侠(Batman in Black)。”
提姆诧异地挑了挑眉,“你难道是在玩《黑衣警探(Men in Black)》的文字游戏?”
她居然还会看这种科幻电影吗?
这种吃惊,大概就跟他当年发现布鲁斯居然穿着蝙蝠侠制服跟杰森看过电影时一样。
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形容当时的感受,那就是:那可是B啊。
同理,他现在的感受就是:这可是天天说着“魔法”和”妖精”的斯瓦娜啊。
“虽然这是雕像作者的原话……”斯瓦娜将刚刚往前伸出去的食指收回来,指向了自己,歪头问:“但确实是的,这很奇怪吗?”
提姆轻咳一声,坦言道:“是有一点。”
不知为何,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在这只小红鸟头上来一发弹指。
斯瓦娜想不通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想法,但手是有点痒了。她捏了捏指尖,蹙起眉头问道:“用你的话来说,在你眼中,我到底是怎样的形象?”
提姆苦笑着回道:“也许……是比较钟爱《哈利波特》那一种?”
说真的,在今天之前,他甚至不觉得她会有“看电影”这样的娱乐方式。
斯瓦娜双手抱在胸前,“提姆,你应该知道我对别人的情绪很很敏感,对吧?”
“所以?”提姆故作迷茫,“难道你觉得我的情绪有什么不对吗?”
斯瓦娜怀疑地追问道:“你真的是刚刚说的那样想吗?”
提姆轻笑一声,“或者你该说,你觉得我是怎样想的?”
斯瓦娜那张一向完美上弯的嘴唇,在这一刻却赌气似的轻抿了起来。
她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被发现了?”
提姆也像她那样抱起手,“本来只是猜想了下,但看来,你的感应力似乎真的无法穿透到这边来。”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她习惯性地重覆他的问句,也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会回答“是的”。
结果,她看到的是眼熟的侦探式轻笑,带着得意的那种,让她手痒得想画出来。
“不,正如你所说,无所不知的是神明。”提姆笑道,“只是,你刚刚问我在哪里了。”
言下之意,如果斯瓦娜的感应能力可以如常发挥,就不需要问这个问题了。
她的确忽略了这点。
斯瓦娜当场投降道:“好吧,你是对的。”
“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斯瓦娜闻言一抬头,直直跟提姆对视起来。
明明她的感应力可以遍布这一整个展厅,却无法延伸到他那边。
但是,在四目相投之际,她觉得自己能从那双蓝眸中“感应”到什么。
“如果你的能力没出问题,你应该知道我正站在谁的作品前。”
他蓝眼里悠忽的微光,是展厅射灯的倒映,也是自信的笑意。
提姆往前一看,轻念道:“《飞鸟》。”
他又转向她说:“是个好名字。”
这下子,他眼中的光就跟今早曼哈顿上空稍作放晴的暖阳一样,耀眼、炽热,蒸得她有些发热。那种不断涌现的温热从胸腔直上脸颊,毫不受控,让人无法思考、无法理解。
斯瓦娜试图忽视这种热度,抿嘴一笑道:“谢谢。”
道完谢后,他们之间的景色终于大幅度扭动起来。
看来时间到了。
他们都没从对方脸上看出多少惊诧。
原以为对话就这样结束了,但在空间回复正常前,提姆却忽然作声:“下一次,你可以给我讲解一下这副画吗?”
总是淡定的卡特小姐这次明显地惊讶起来,瞪着双眼呆愣在原地。
她该说些什么的,她知道。
可她才刚张了张嘴,眼前的身影便被阴影所笼罩,瞬间消失在眼前。
只剩下原本在这个展厅内的那面石墙。
她深深地吁了口气,右手按在心口上。
刚刚,这颗不太健康的心脏,似乎突然有了梦想。
它蹦出了重击着胸膛的活力,重得她都以为它想从这一层飞出去,跟彼得探讨一下荡蛛丝的乐趣了。
那短暂的相会只是一个小插曲,并没有打断斯瓦娜行程。
在一切恢复正常后,她默默解开了展厅内的幻像,也收回了迷惑魔法,让人可以重新走进来。
展厅的门被推开了,预料之中,是沃森女士。
“抱歉,让你久等了。”
年长的女士似乎忧心忡忡,正揉着眉心,因此没有发现斯瓦娜“面壁”的奇怪行为。
斯瓦娜放下了抚在墙上的手,回道:“沃森女士,你还好吗?你看起来很累。”
“谢谢关心,我没事。”沃森女士摇摇头,“对了,你都参观过了吗?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再为你介绍?”
意外的是,这一次,斯瓦娜没有拒绝。
她想好说辞后,便道:“事实上,我有些关于场地布置的建议,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听?”
之前在那种情况下,她跟提姆只顾闲聊,双方都不追寻原因,想必是出于相似的相法。
首先,如果那时候胡乱靠近去查探空间扭曲之处,危险的不只是他们,还有那些可能会进入展厅或展馆的人,所以当然是让问题先自然解决比较好。
在那之后,要怎么处理这件事,都是他们各自的选择,毕竟他们没有合作的必要。
她能想像,对话结束后,某只红鸟以至蝙蝠们都会有所行动。
而她也自己的一套处理方式。
解决好展厅的问题后,她就得应付午餐的问题了。
今天的饥饿感比平日都来得要强烈,胃甚至已经开始微微生痛。
刚走出大街,挤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斯瓦娜的手就不自觉掏出手机,打开网上地图和美食点评APP上,看看附近都有哪些餐厅。
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觉得有科技真好。
对不起,魔法,科技给的实在太多了。
斯瓦娜低头看着手机,专注地看看自己的位置。
“斯——”
她再打开美食点评APP,准备决定自己下一个去处。
“斯——瓦——”
她仰起头来。
嗯?是不是有谁在喊她来着?
“斯——瓦——娜!”
在听清自己名字的瞬间,斯瓦娜就被狠狠地熊抱住了,“呃噗。”
这熟悉的重击感,这熟悉的声音,不用回头,斯瓦娜都猜出“袭击者”是谁了。
斯瓦娜无奈地说:“玛丽,你这个招呼太热情了,我差点承受不住。”
说着,她慢慢退开,试图脱离朋友的魔爪。
身材高佻的玛丽轻易地压制住斯瓦娜,还故意按了按她的头,抱怨道:“是你太冷淡了,你这阵子甚至没给我发过任何一句话!下次见面你是不是准备喊我‘米勒’了?”
斯瓦娜挣扎几下后便放弃了,“我又不是失忆了……只是最近我比较忙……而且,你也在忙,不是吗?”
“你这种说法就像我中学时交的前男友。”玛丽轻哼一声,“总是以没空为借口,结果被我发现是去见了别的女孩子。”
斯瓦娜再一次被玛丽的丰富想像力所惊到,她失笑道:“那种说法也太奇怪了,而且我也没有……”
等等。
斯瓦娜不由自主地想起,不久前她主动联络上黛比的事。
她好像,的确去“见”了另一个女孩子。
不不不,不对,这不能说是同一回事,她们又不是那种关系。
玛丽见她的笑脸一僵,立刻摆出震惊的表情,说:“难道你真的……”
斯瓦娜眼明手快地虚掩着她的嘴,用近乎恳求的口吻劝道:“不,你冷静点……那种说法真的很奇怪!”
求求她别说了,她开始感觉到身边的人们投来的目光了,她的感应力还充分发挥出来,让她从中感受到好奇、怀疑,还有令人不解的祝福。
斯瓦娜:我不理解。
玛丽见斯瓦娜这苦着脸的模样,终于出了一口恶气,也不再捉弄许久不见的朋友了。
“好吧,如果你给我看洛蒂的近照,我就原谅你的失联了。”
斯瓦娜脑中迅即闪过她带着洛蒂跟黛比视频通话的事……嗯,就当没这回事好了。
她正准备打开手机相册,却想起了最近根本没给洛蒂拍过照。
糟了。
这一刻,卡特小姐的脑筋变得无比灵活,很快就想出了转移玛丽注意力的借口。
“要不,”斯瓦娜露出和善的微笑,“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再聊?你有时间吗?事实上,我正准备去吃饭。”
玛丽想了想,“也好。你打算去哪里?”
“我正在看要去哪家餐厅,你有什么建议吗?”
很好,只要把一个难题抛给对方,她就能从另一个难题中溜走。
曾经诚实无比的非人小姐,还是被狡猾的人类给污染了。
斯瓦娜表示她也不想的,都是他们逼她的。
最后,玛丽带她去了一家路边餐厅。
“这里从医院过来很方便。”玛丽说起自己的近况,“你知道的,我姐姐她还在昏迷。不过,她最近也已经有一些反应,会短暂地睁开眼,医生说情况有在变好。”
显然,她很需要一个倾诉对象,斯瓦娜自然也没有拒绝这个角色。
“我姐姐的养母很忙,刚开始时我还觉得她不太在乎瓦莱丽——就是我姐姐,但她好像每天都在下班后会去看望她,留到很晚。她对我也不坏,现在我就住在她家。”玛丽长长地吁了口气,“说实话,待在那里有点别扭,不过她也不算难相处。”
斯瓦娜发挥了朋友间的友好精神,建议道:“如果你真的感觉不便,可以联络我。”
玛丽托着下巴笑了下,“联络你做什么?听我诉苦?”
“这也不是不可以。”斯瓦娜低笑一声,“或者,如果你需要实际上的协助,我也可以帮你。我在纽约的房子还有空房间,如果你真的住不下去,也可以过来找我。”
反正等开学后房子也会空下来,皮特罗和旺达最近更忙了,估计也不常住在那里。
玛丽惊得下巴从掌心滑落,“……你说的是你租的房子?”
“是我买的房子。”斯瓦娜纠正道。
玛丽觉得,已经没有什么能让她惊讶了,“哇哦,我喜欢你这句话,自信得很。”
斯瓦娜对此只是回以一笑。
她没有炫富的倾向,而且在认识的人里,她也不算特别富有的一个——说的是斯塔克先生、哈利或提姆。
这时候,餐厅最内部的一桌传来了清脆的玻璃声,那边也变得有些吵闹起来。
斯瓦娜直直看去,正好看到侍应正对着一个老人用不耐烦的语气说着些什么。
老人木讷地道歉了后,侍应才走开,她也就看到了那人的样貌。
出乎意料地,那居然是前房东的父亲,也就是老安德逊先生。
斯瓦娜记得,这位老先生是被接去疗养了,现在却自己一个出现在这里?他身上的衣服还有点像……睡衣?
“玛丽,我好像看到认识的人。”不到几秒,斯瓦娜就作出了决定,“你先看看菜单,好吗?我去打个招呼。”
玛丽有些意外,但回过神来后态度随意地回道:“哦,好啊。”
斯瓦娜随即起身,走到老安德逊先生身边。
这一桌上中央一个玻璃瓶,里面插着一支能以假乱真的布编玫瑰,桌上还放了两套餐具。
斯瓦娜心里有了猜测。
她浅笑着,礼貌地问道:“你好,请问是安德逊先生吗?”
老人呆滞地看着玻璃瓶,好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哑声问:“……你是?”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斯瓦娜慢慢靠近他,“你好,我叫斯瓦娜·卡特,曾是你儿子、另一位安德逊先生的租客。”
“租客……”老安德逊低头默念了下这个词,再缓缓看向她,说道,“你……要坐下来吗?我有些事,想问你一下。”
斯瓦娜脑里又一次浮现出地下室的花海,这让她没有理由拒绝:“可以,没问题。”
她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却刻意没坐到餐具前的那一张。
她想,在老先生眼中,那个位置或许是有主人的。
斯瓦娜礼貌地问题:“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我……”老安德逊再一次从有条理的状态中抽离出来,变得呆楞楞的,但斯瓦娜还是耐心地等着他的下文。
半晌,老人的眼神缓缓变得清明,看起来精神了一点,“啊……我想起来了。”
斯瓦娜接道:“是什么?”
“我想问的是……”
在那一刹那,她感觉到了无比熟悉的、混浊的、令人生厌的“恶臭”。
同一时间,她身后传来连连惊呼。
她转身一看,有些人正蹲下来,慌忙地查看猛然倒在地上的人们。他们双眼紧阖,眉头却在轻皱着,似乎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
玛丽也在那些失去意识的人之中。
而无数的黑藤正如海浪般从大门涌入,惊呼逐渐变成尖叫。
在斯瓦娜视线的后方,有人按住了她的肩膀。
令人难忘的男性嗓音响了起来。
“我想问的是,你还记得我吗?”
斯瓦娜默不作声地回过头,看到的是那张衰老的脸上,扯起了僵硬又诡异的弧度。
“好久不见……我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你见到了本来已死之人附身在熟人身上,san……哦,是斯瓦娜,那不需要san check了。
进入本卷的大事件了,我好激动!
后面我在努力了,昨晚码字码到凌晨3点,早上9点多就醒了睡不回去,我急需一个斯瓦让我睡去【流泪猫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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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在2022-09-03 23:02:06~2022-09-11 18:52: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曲奇饼干超好吃(≧?≦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