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小店是一对老夫妇开来谋生的,已经开了有五六年,大爷大娘生了两个儿子,都已经战死,小儿子牺牲的时候还没有结婚,幸好大儿子还留下一个儿子,不然大爷大娘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可能是为了唯一的孙子,有了盼头,大爷大娘开始振作起来,用手艺谋生,店铺不大,但是收拾得很干净,里面摆了几张桌椅,这时候正是早饭时间,已经有几个人在里面吃早餐了。
马老夫妇不说厨艺多么出色,但是用料却很扎实,在这附近都有口碑,由于是烈属,有街道干部时常的帮衬,也没有什么宵小敢上门闹事。
“马大爷、马大娘,我又来了。”苏四哥笑着和马大爷他们打招呼。
马大爷和马大娘对苏家的人也不陌生,他们常来买早餐,特别是苏四哥,热情又乐于助人,对他很有好感,因此一看到苏华民,就笑开来:“是华民啊,今天想买点什么啊?”
苏四哥笑眯眯地把递水壶递过去,“马大爷、马大娘,给我把这水壶打满豆浆,还有再来五个驴肉烧饼。”
“诶,我知道了,你先坐着等会。”马大娘先马大爷一步接过苏华民递过来的水壶,热情地招待。
苏四哥也不推拒,就着马大娘指的手势坐下,一边等一边唠叨道:“马大娘,怎么不见平安啊?”
马大娘一听到宝贝孙子的名字,立马笑容满面地说道:“平安他姥姥身体有点不舒服,随他娘去看她了。”
是的,马大娘的儿媳妇孙小云并没有改嫁,当初在马爱国牺牲的消息传来之后,决然生下马爱国的遗腹子,又不顾娘家人的劝说,毅然留下来抚养马平安。
其实马大爷夫妇在马平安一周岁的时候也劝过孙小云改嫁,说她才二十来岁,没必要把一辈子耗在马家,不过孙小云不为所动,她当初和马爱国是自由恋爱,虽然和马爱国聚少离多,但是两人的感情却很好,从来没有红过脸,孙小云觉得有那些美好回忆支撑,足够她温暖终身。
不一会,马大娘就提着满满一壶豆浆走过来,“华民,豆浆已经打满了,不过驴肉烧饼要等一会,现做的没那么快。”
“没事,让马大爷慢慢来,我不急。”苏四哥接过马大娘递过来的水壶说道。
十分钟后,苏四哥一只手提着豆浆,一只手提着打包好的驴肉烧饼满载而归。
等他回到的时候,发现人已经到齐,就差他了。
“四哥,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苏华民一边放下手里的早餐一边回答苏晚晚:“烧饼要现做,费了点时间。”
苏晚晚先把豆浆分别倒进五个水杯,烧饼打开,放进干净的盘子里装着,“可以吃了。”
其他人一听,都纷纷落位。
苏四哥顾不上其他,先盛一大海碗米粉,他想吃米粉想了很久了。
“嗯,这米粉好吃,比起面条,更加爽口和劲道,还有这浇头也好吃,晚晚,怎么之前不见你做这个啊?”苏四哥忍不住问道,他觉得自己错过很多美食。
苏晚晚白了他一眼,解释道:“你也不看看你那饭量,哪有这么多米粉天天做来吃,再说了,这米粉也不好买,价钱比起面条贵上一倍,供销社根本没上多少货,就今天这些米粉还是我托熟人给我留的,不然哪里买得到。”
“这样啊。”苏四哥忍不住叹了口气,不行,他要多吃一碗,弥补他受伤的心灵。
苏晚晚见状,无语地抽了抽嘴角,拿起一个烧饼就吃起来,烧饼分量十足,有苏晚晚手掌那么大,而且还是现做的,热乎乎香喷喷的,一口烧饼一口豆浆,简直是绝配,烧饼吃完了,苏晚晚也就饱了。
话说马大爷做的驴肉烧饼真不错,一口下去,立马吃到肉,满嘴流油,不像别的店家那么抠门,只舍得放一点点肉馅。
“顾衡,我吃饱了,这碗米粉你帮我吃了吧!”苏晚晚把没动过的面条推到顾衡面前。
“晚晚,你才吃了一个烧饼就饱了?要不你还是再吃点吧,我怕你会饿。”顾衡劝道。
苏晚晚摇摇头,说道:“我是真的吃饱了,一个烧饼一杯豆浆吃完,刚刚好,再吃就撑到了。”
“那行吧。”顾衡看到苏晚晚是真的吃饱,也就不再拒绝了,这米粉这么好吃的他觉得他能吃五碗。
“苏晚晚,你真是重色轻哥,你咋不问问我啊!”苏四哥在一旁嫉妒道,以前在家都是他解决苏晚晚的剩饭剩菜,现在有了对象,哼,连问都懒得问了。
苏晚晚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这锅里不是还有吗?”
“锅里有是锅里的,你问都不问那就是你的错了。”
苏晚晚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剩饭剩菜都吃醋,真是够够的了。
“晚晚,你不用管他,你吃完就先做你的事情,碗筷那些我们会洗。”苏五哥实在是看不下去,转头对苏晚晚说道。
苏晚晚听到这话,也懒得和苏四哥胡扯,起身回房换衣服。
人生两辈子,第一次拥有北京的院子,还是五进院,苏晚晚心情十分美好,不仅花了一个美美的妆容,还穿了一条粉色的长袖连衣裙,外搭一件米白色长款外套,整个人显得青春靓丽。
等苏晚晚一走出来,苏四哥就皱眉了:“苏晚晚,你怎么这么臭美,也不看看如今是什么天气,还穿裙子,冻不死你,快点回去把棉衣棉裤穿上。”
“是啊,晚晚,外面寒风刺骨,不穿棉衣棉裤小心冻感冒了。”顾衡也在一旁劝道,他不是不知道对象这样穿好看,不过比起好看,他更在乎苏晚晚的身体健康。
苏晚晚嘟了嘟嘴,她就知道家里这几个男人都是直男,一点也不会欣赏。
“我不要换棉衣棉裤,我都穿了外套,不冷的,再说了,我裙子里面穿了秋裤,冷不到的。”
“苏晚晚,我脾气不太好,我再说一遍,赶紧给我回去把这一身换了。”苏四哥忍不住大声起来。
苏晚晚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苏五哥,抱怨道:“五哥,你说说四哥,他太□□了,我都说了我不冷,我的身体我知道,干嘛还回去换衣服。”
“晚晚,你乖,现在还在家里是不冷,等到出去你就觉得冷了。”苏五哥哄道。
“你五哥说得没错,你这外套好看是好看,但是不保暖,再说了,五进院里面还不知道怎样,估计很久没人收拾,一团糟,你这白色外套穿过去小心沾灰弄脏了。”肖惟楚也在一旁帮衬道。
苏晚晚听到肖惟楚的话,觉得很有道理,这里没有干洗店,万一白色外□□脏了,那是的确是很难清洗,“既然你们一个个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回去换件外套。”
苏晚晚回去把白色外套脱下来,换了一件铁灰色的棉外套,长度刚好到小腿肚那里,又拿上一条粉色围巾,说起来,这条围巾还是她薅苏四哥的羊毛买的,当时苏四哥看中大红色,苏晚晚死活不同意,退而求其次才选了这条粉色围巾,好在和今天的裙子很搭,戴上也不会很突兀。
等到苏晚晚走出来,大家看到她乖乖换了一件棉外套,都满意地点点头。
特别是苏四哥忍不住他看到苏晚晚戴上他买的围巾,心里十分满意,不过嘴上还是说道:“我还是觉得那条大红色围巾好看,又鲜艳又亮眼。”
苏晚晚无语至极,白了他一眼,她真是不懂直男的审美,大红色围巾哪里好看啦,“我就喜欢粉色,粉粉嫩嫩多年轻啊。”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吧。”顾衡赶紧转移话题,他知道再让他们兄妹说起来,那真是没完没了。
“晚晚,你钥匙拿了吧?”苏五哥提醒道。
苏晚晚拍拍身前的小挎包,“在包里,我做事,你们放心。”
因为人数众多,再加上两自行车也载不了这么多了,于是大家决定坐公交车过去,公交车直达,方便又快捷。
一行人步行到公交站,幸运的是,刚来到没多久,公交车晃悠晃悠就在他们面前停站,苏晚晚一行人见状,也顾不得其他,赶紧跟着其他人上前,最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了上去。
苏晚晚还好,被顾衡还有苏五哥保护着,小心翼翼围在中间,免受了夹心饼干之苦,而苏四哥还有肖惟楚就惨了,俩个人被身边的大爷大妈挤得都说不出话,喘口气都觉得艰难。
肖惟楚不止一次感叹,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没这样被别人挤成夹心饼干的情况。
“四哥,肖大哥,你们两个还好吧!”苏晚晚朝着那一边喊道。
苏四哥满脸生无可恋,“还行,能喘气。”
肖惟楚紧紧抓着车顶的吊杆,半点不敢放松,闻言也只是艰难地朝苏晚晚那一边看过去,“我们没事,你们呢?”
“除了挤点,我们都还好,不过你们要抓好身边的东西,不然等一下刹车或者停车,就会摔倒。”苏晚晚不放心叮嘱道。
“我们都知道,你顾好自己就行。”苏四哥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