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母爱才是最伟大的。
“我自问,每天上工都是很准时,而且工作也是当天完成没有拖到第二天,我也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这样说我,难道不知道一句闲话足以害死一个人,也就是我心胸开阔不跟你们计较,换做是那种敏感又自卑的人,肯定会遭受不住流言蜚语而选择轻生,到时候,你们都会背上一条人命,余生不得解脱。”苏晚晚不是夸大其词,而是真的有这回事。
苏大伯点头,“晚晚说得没错,你们不要觉得无所谓,要等到真的发生了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念在你们是初犯,给你们一个改过的机会,罗青青,苏二妮,你们两个现在给苏晚晚道歉,并且写一份五百字的检讨书,保证下次不再说别人闲话,要是再让我发现,你们屡教不改,那我可见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想来你们也不想去挑粪吧。”
罗青青吓得脸色有点发白,她是打死也不想去挑粪的,要是传出去,肯定无法做人了,她心里不敢记恨苏大伯,就把苗头对向苏二妮,哼,都是苏二妮的错,要不是她,她也不用向苏晚晚道歉。
苏二妮其实心里也很怕,要是让苏晚晚她妈知道了,那她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对不起。”罗青青和苏二妮丧着脸道歉。
“这次我就接受了,下次再让我听见你们说我闲话,我就告诉村长,让你们挑粪去。”苏晚晚恶趣味的说。
罗青青白着脸,狼狈的低下头。
苏晚晚说完后也不管后面的事情,屁颠屁颠的跟着苏大伯进去办公室。
苏晚晚一关上门,就迫不及待的问:“大伯,你等会是不是要去公社开会啊!”
苏大伯睨了她一眼,说道:“是啊。”
苏晚晚嘿嘿一笑,“大伯,把我也一起带去好不好,我还没去公社开过会呢。”
“我就知道,先说好,开会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不准乱说话,也不要乱看,跟在我身后充当记录员。”苏大伯强调道。
苏晚晚乖乖点头,“大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惹事。”
跟着大伯坐着村里的拖拉机的苏晚晚后悔死了,本来以为出去见见世面是件好事,谁知道出去的道路这么陡。
迎面吹来浓重的机油味,坐在拖拉机里人被颠簸到不行,苏晚晚捂着嘴,生怕一不小心会吐了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苏晚晚下了拖拉机后才感觉到活过来了。
苏晚晚深深吐一口气,说道:“大伯,这里就是公社大院吗?”
苏大伯点点头,与有荣焉的说:“这里就是公社大院,走进去就会看到公社办公室,最大的房间门口写着会议室,就是用来开会的,等会你跟在我后面,不要乱走。”
走进去,一眼望去,就是一排平房,前面是一个大院子,右边的角落里架着一个简陋的大棚,下面是几辆单车并列着。
跟着苏大伯走进写着会议室的大房间,里面已经坐着好些人了。
“嘿,老苏,你可算是来了。”一个皮肤黝黑大方脸的中年汉子招呼道。
苏大伯笑着说:“我们村里偏,路上不好开太快,老许,我可是迟到了”
“不晚,不晚,刘书记都还没来呢,咦,老苏,你后面那个女娃娃是谁啊!有点眼生。”
“来,老许,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侄女,名字叫苏晚晚,这次来是给我当记录员的,晚晚,这位是许汉山村长,是东山村的,同时也是我的多年好友,你就叫他许伯伯就好了。”苏大伯介绍道。
苏晚晚乖巧叫道:“许伯伯好。”
许汉山点头,笑眯眯的说:“小侄女好,有空来东山村玩,别的不敢说,海鲜管够。老苏啊,没想到你这个大老粗会有个这么乖巧懂事的侄女,真是让人羡慕啊!”
苏大伯听到这话,笑了笑:“你少来,你家的几个闺女不也能干懂事的很。”
许村长哈哈大笑,一点也不谦虚,“那都是我家那位教的好。”
看到苏晚晚有点疑惑的样子,苏大伯解释说:“老许的命好,让他娶了一位贤内助,嫂子又能挣钱又能养家,非常人能及。”
苏晚晚似懂非懂,不过也不好再问。
等到苏晚晚跟在苏大伯后面坐下,就看见几个人走了进来,打头的是一位穿着黑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表情看起来很严肃,不言苟笑的样子,这就是大伯说的何书记吧,后来跟着两个平头青年,应该就是书记的秘书或者干事。
中年男人在主位坐下,抬头环绕了一圈,说道:“每个村的村长都来了吧,没有来的人我就不等了,时间宝贵,大家都听好了,今天的会议很重要,接到党中央的通知,一共有三大要点,第一点,为了有效推进农村基层民主建设,人民公社下面设立生产大队,生产大队下面设立生产小队,也就是说,把某某村改为某某大队,村长改成大队长,村民改为社员,回去后都和社员商量看看要改成什么大队,第二天把队名报上来。”
“第二点,为了进一步解放劳动力,提高劳动生产率,培养和锻炼农民的集体主义思想,建立公共食堂,食堂一定要民主管理,管理员,炊事员必须民主选举,并且随时接受群众的监督。”
“第三点,为了消灭“三大差别(即工农差别、城乡差别和体力与脑力劳动差别)”,鼓励适龄知识青年到农村去锻炼自己,同时有一批黑九类分子要下放到农村接受改造,到时候每个大队长记得过来接人。”
“以上这些就是今天会议的所有内容,有什么不明白的,大家都可以提问。”
何书记的话刚落下,下面坐着的人就翁嗡嗡的讨论起来。
苏晚晚心想,这个年代的特色终于来了。
“老苏,你说说那些城里来的知青要到农村干什么,他们是能扛得动锄头还是分的清高粱小麦,这不是给我们添事吗?”许队长不爽道。
苏大伯皱眉,“老许啊,这件事不是我们可以质疑的,党中央都下通知了,说明知青下村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其实我最担心的还是黑九类分子,他们要是来了,既要费人力看管又要担心他们饿死,这才是难题。”
许队长不解,“这有什么可担心的,都是一群坏分子,给他们一间破屋子一块荒地,让他们自给自足。”
苏晚晚有话想说,但是又顾忌到苏大伯不让她随便开口,有点踌躇。
苏大伯见她这样,便示意她可以说话。
苏晚晚看了周围,他们坐在比较靠角落的地方,而且周围的人都离他们有段距离,会议室里又闹哄哄的,如果小声点,应该不会被其他人听见。
“大伯,我是这样想的,如果可以我们不要知青,就要那些黑九类分子,其实那些黑九类分子比知青好掌控,知青都是城里人,身娇肉贵,又不懂种田,他们一来,我们不仅要抽出人手去教他们,还要防止他们乱来,不懂装懂,随意插手队里的大小事务,这些倒还好,其实我最怕的就是知青为了不辛苦劳动而选择和队里面的年轻社员结婚,毕竟知青都是城里来的,长得又白又嫩,队里那些人又没见过世面,以为知青就是难得的对象,到时候大打出手,但是知青只是来农村建设而已,又不会在农村呆一辈子,他们要是收到国家政策回城了,那那些结婚的社员怎么办,她们又不可能一起跟着离开,到时候会是怎样人间悲剧,我们是拦还是不拦,拦的话,万一他们铁了心去告我们,我们也会吃不了兜着走,毕竟他们是抱着支持国家建设来的,国家会给他们做主的,而黑九类分子就不一样了,他们是下放到农村,是不可以随意离开的,也不会给我们惹事,而且被下放的那些也不一定都是坏人,就比如我们村里那些关在牛棚的人,他们只是得罪了小人才被关在牛棚,他们之中有些是大学教授,有的是救人的医生,教授可以让他教书,医生可以让他救人,具体还要看你们怎么操作。”
“晚晚啊,你说的这些好是好,但是我们不确定那些黑九类分子是好还是不好,而且那些黑九类分子教书说出去会不会导致其他问题的发生,到时候怎么和社员交代。”
苏晚晚就猜到会遇到这些问题。
苏晚晚道:“这些都不是大问题,我记得大伯你说过和公社的叶主任关系不错,到时候问问他下放的那批黑九类分子是什么情况,到时候我们可以从中挑选一些品格素质好的作为老师,那些品格素质不好的就让他们开荒种田,这样谁也挑不出错来。”
“那公社还是要分给我们知青呢。”
“那更好办了,挑一些老实相貌普通的,还有家庭环境一般般的,这样他们也不敢闹事。”苏晚晚回答。
苏大伯沉思一会,看向许队长,“老许,这件事你怎么看”
许队长挠挠头,憨笑道:“我看小侄女说得挺好的,我们村近海,靠捕鱼为生,也没有太多田地可以耕种,那些知青来了也干不了啥,我也不敢让他们去捕鱼,万一掉海里,那真是没事找事干,倒不如听小侄女的,要一些黑九类分子,也不要他们干啥,就帮我们看小孩就好了。”
苏晚晚失笑,“许伯伯,要那些教授来帮你们看孩子太大材小用了,那些教授的知识可是经得起考验的,你们村靠海,平时腌制海货要用到大量的盐,其他的不敢说,那些教授就可以帮你们省下一大笔开销,他们当教授的肯定懂得怎么制盐的。”
苏晚晚对于这点是可以打包票的,她高中的时候就学过怎么晒盐,那些教授肯定比她更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