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易感期

你不能看别人,只能看我。

穆湛的话落进耳朵里,几乎就是这个意思。

闻鸣玉听明白了,瞬间就被萌死。

他忍不住想,穆湛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

之前他还疑惑穆湛为什么不高兴,但现在,听到这句话,感觉到穆湛不克制的信息素涌动,如无形的藤蔓般疯长,将他们密密实实地包裹其中。他也隐约明白了,穆湛是在吃两个小团子的醋,心里好笑无奈的同时,也有点心疼。

他觉得,穆湛有时候真的太没有安全感了,占有欲很强,像是野兽牢牢圈着自己的所有物,拢在身下,守着地盘,不容许任何人侵犯,仿佛一个不注意,他就会跑了一样。

这个样子……

闻鸣玉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想了起来。因为这是古代,即便如当初的专家猜测,ABO的分化可以追溯到数千年前,那时候就已经有了AO的存在,只是数量太少,人们尚未有明确的认知,闻鸣玉自然就成了这里最了解这些的人。

就好比现在穆湛的状态。

他突然反应过来,这些异常都是有原因的。如果他没猜错,穆湛是陷入了易感期。

这个时候的Alpha会躁动不安,缺乏安全感,越是强大的Alpha安全感就越弱,非常需要Oga的安抚。他们会忍不住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充满敌意地压制同类,对自己的Oga也会比往常更加渴望,严重时甚至可能会失去理智,需要强制隔离。

而穆湛此时的症状,和易感期十分相符。极度缺乏安全感,情绪敏感,控制不住释放信息素,对别人抱有敌意,觉得他们都是会抢走自己的人的威胁,忍不住抱着自家Oga撒娇,非常想要得到安抚。

就连那泛红的眼睛,闻鸣玉看着都不禁觉得,不只是因为暴躁气闷,还有点委屈到想哭的感觉。虽然穆湛是怎么看都不会哭的脾性。

闻鸣玉伸手,用力一把抱住了穆湛,嘴也贴上了他的,轻轻地吮着蹭着,同时,也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很温和地安抚着他的躁动不安。

不像以往那么激烈的吻,却也很是缠绵,热热的气息都交缠于一起,不分你我。

终于稍微分开一些,胸口起伏。

闻鸣玉凝视着他,唇角翘起,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我只看你。”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直接用行动表示,又用语言做出最直白的回应,却比蜜糖还要甜,让穆湛心里一软,像是被一捧柔软的羽毛轻轻掠过,微微发痒。

不只是信息素安抚,闻鸣玉更是用行动来说明一切。

仰起头,主动亲吻,要他抱自己。

信息素的交缠也不止于此,咬脖子临时标记,还有永久标记,这次全都是闻鸣玉主动的,让穆湛充分体会到自己对他的喜欢,给予他满满的安全感,没有任何人能夺走。

穆湛心里的暴躁不安,在他的安抚下,一点点缓和,虽然没有彻底消失,但有着明显的效果。

穆湛的脸色变好看了很多,没有再绷着一副像是要杀人的可怕模样。

他面无表情,极具占有欲地紧紧抱住闻鸣玉,两条结实有力的胳膊就像是一条粗铁链,牢牢箍住人,不让他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有拥有对方的真实感。

动作间,透着些许病态。

但穆湛丝毫不觉这有什么问题,他只想抱着自己香香软软的Oga,一直抱着,永远都不放开。

他的理智很清楚,自己正在吃醋不爽的对象是两个小团子,还是自己的亲生孩子,但他就是控制不住,产生了微妙的敌意,觉得像是自己的领地被侵犯了,只想把人赶出去。

若是别人,他肯定就已经动了点手段,让人永远都不能出现在闻鸣玉面前了,但不行,如果真这么做了,闻鸣玉肯定会生气,还不是不理他那么简单。而且即便不想承认,那两个小团子也确实非常可爱,比别的孩子都要乖巧懂事。他也不可能舍得送出宫去。

以前,也会有别人吸引走闻鸣玉的注意力,就像他那些进士朋友,但谁都不像那两个小团子那样,几乎能夺走闻鸣玉所有的注意。

穆湛看着,就会不由自主地心烦暴躁。

一夜过去,穆湛周身的信息素变缓和了些,但并没有完全回归平静,宛如海面底下潜藏的小漩涡,一个不经意间,就会把人吸进去。

闻鸣玉明显感觉到,穆湛变得黏人了。

虽说穆湛以前就有些偏执,但还有理智在,表面上只要他想伪装,还是能表现得算是正常,在大事上更是极其可靠。

但现在,穆湛像是直接撕破了伪装,什么都按照自己的意愿来,还是变本加厉的那种,简直恨不得能拿根绳子把闻鸣玉和他拴在一起似的。

闻鸣玉刚吐槽了一句,穆湛竟还真的问:“可以吗?”

真打算找根绳子来。

闻鸣玉觉得他疯了。

这下,闻鸣玉身后不是缀着两条小胖尾巴,而是两小一大,穆湛还是抱住他黏着的。

而且,只要闻鸣玉表达出一点拒绝的意思,穆湛就会面无表情地抿紧嘴唇,不说什么,但那眼神就明显已经够了,失落难过委屈,什么都有,让闻鸣玉觉得自己很过分,欺负了人,仿佛穆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闻鸣玉以前确实听说过,易感期的Alpha可能会因为情绪不稳,紧紧抱着Oga哭,还一边标记一边哭。但闻鸣玉根本无法想象穆湛流泪凶狠的模样,而且,他觉得,穆湛如果真红着眼睛,哭着要他做什么,他完全……拒绝不了。

所幸易感期没有太长,只是一周左右,而且前三天症状最强烈,然后就会慢慢减轻。

这几日,闻鸣玉就一直和穆湛黏在一起,只要一动,穆湛就像是怀疑他会跑路一样,一把捉住他,非要跟他一起走。

即便闻鸣玉保证了自己不会走,他也不相信,总是直勾勾地盯着人,不允许闻鸣玉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内。

在最严重的三天,闻鸣玉只能让宫人照顾小团子,因为穆湛的敌意是针对所有人,不能接受任何人和闻鸣玉走得近。

但穆湛黏人的时候,两个小团子也接受不了一直见不到爹爹父皇,一开始还能用玩具转移注意力,但久了见不到,就会哇哇大哭。

因为不放心小团子,又不想刺激到穆湛,闻鸣玉只能在穆湛去净房的时候,偷偷摸摸去看一眼小辣椒他们,跟做贼似的。

第一次成功了,但第二次,他一转头想溜回去的时候,在屏风后面碰见穆湛,吓得魂都差点飞了。

穆湛冷冷地盯着他,莫名像是当场捉奸。

闻鸣玉很无奈,他明明只是来看一眼崽崽,为什么有种渣男在外面养了外室被夫人捉到的感觉。

明明他只是想让这个家好啊,他为这个家付出太多了。

过了异常黏糊腻歪的三天之后,在闻鸣玉用信息素不断安抚下,穆湛的易感期症状终于慢慢减轻,后遗症大概是,闻鸣玉总忍不住揉腰,摸发酸的肚子,有种吃太饱的感觉。

穆湛主动帮他按摩,缓解了不适。与此同时,穆湛也因为好转,勉强能接受两个小团子出现在面前了,不过还是看不得他们太黏闻鸣玉,会黑下脸,信息素躁动。

他抵不过闻鸣玉撒娇,答应了带两个小团子去御花园里逛逛,一家四口散散步,玩一会。

去偏殿接小团子的时候,小辣椒和小粘糕原本正扶着桌子练走路,他们一看到这几日很少见到的爹爹和父皇,就特别高兴。

小辣椒急巴巴地走过去,但小胖腿走路并不稳,快一点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走了,颤悠悠地晃了两下,就吧唧一下,脸朝地摔倒在地上,变成了一张软软的团子饼。

小粘糕站得位置离闻鸣玉他们更远一点,也跟在小辣椒后面快步走,但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路障”,他反应不过来,被绊倒了,小身子一歪,也紧跟着摔倒在小辣椒旁边。这下,摊好了两张白嫩嫩的团子饼。

闻鸣玉愣住了,一时间又心疼,又有点想笑。

他想着说,是应该上前去扶,还是让他们自己爬起来。

穆湛就先按住了他,说:“他们不小了,该学会自己面对困难。”

闻鸣玉顿了顿,犹豫的瞬间,就看到小辣椒和小粘糕眼里含了一团泪包包,要哭不哭的样子,等了一会,发现没人抱他们起来,他们就用小胖手撑着地板,哼哧哼哧地朝着爹爹和父皇……爬过去。

速度可比晃悠着两条小胖腿,走几步就摔倒的样子快多了。如果有爬爬比赛,他们或许能拿个并列第一名。

小辣椒和小粘糕都用小胖手揪住闻鸣玉的靴子,伸手要抱抱。

闻鸣玉有些为难,转头看向穆湛说:“你哄一哄他们,抱一个过去?”

穆湛冷淡淡说:“都自己走过去。”

闻鸣玉:“……他们只能走两步路。”

“那就爬过去。”

闻鸣玉:“……?”

眼看闻鸣玉的脸色就要变得生气时,穆湛顿了顿,果断将小辣椒捞起来。这个小家伙太活泼,被抱着也不安分,喜欢挥舞手和脚,容易累人,所以穆湛选择抱她。

闻鸣玉就也把小粘糕抱起来,一起去了御花园。

百花齐放,争奇斗艳,烂漫非常。

这样鲜艳漂亮的颜色,小团子也很是喜欢,挥舞着胳膊,学着大人说话,奶声奶气地说:“发,发~”

闻鸣玉抱着小粘糕靠近一片绚烂的花丛,笑得两眼弯弯。

穆湛则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金色温暖的阳光落在闻鸣玉身上,仿若笼罩着一层光晕,身后是盛放的花朵,美如画。

一时就看得出了神。

直到小辣椒伸出小肉手,扯了一下他的头发,轻微的痛意让他回神,才发现原来闻鸣玉正在叫他,还笑得很灿烂说:“你快过来看。”

穆湛一愣,随即大步走过去,也成了画里的人,和闻鸣玉站在一起,肩并着肩,极其亲密。

他看了一眼盛放的花海,视线很快就又落回到身旁的闻鸣玉脸上,嘴角不自觉勾起一点弧度,眼神柔和得不可思议。

赏花之后,他们到六角亭坐着休息。

亭子就建在湖面上,靠着木制雕刻座椅,低头看去,能看见湖里簇拥的鱼群。

小辣椒和小粘糕看什么都新鲜,湖里五彩斑斓的观赏鱼很快就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他们趴在椅背上,激动地往下看,小手拍着栏杆啊啊叫。

闻鸣玉教了他们这是鱼之后,他们很快就学会了,变成了喊鱼鱼。

让宫人拿了一小袋鱼食,给小团子递过去,让他们一点点喂食,结果他们喂到一半,竟然盯着鱼食嘴馋起来,好奇地塞进嘴里吃。闻鸣玉连忙拦住,松了口气。

他懒懒地向后靠着,亭子外落了些许阳光在他这块椅背的位置,他就像是一条正在被晒的咸鱼。

穆湛伸手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闻鸣玉的身体没动,但手指蜷缩起来,对着他的掌心勾了勾,轻轻挠着,穆湛自然会感觉到痒,不自觉就向后缩,但只是缩了一下,他很快就掌控了主动权,手一转,牢牢抓住闻鸣玉的手,手指插入指缝,强势地十指交扣。

闻鸣玉也不抗拒,反倒是喜欢这样的握手姿势,完全贴在了一起。他晃了一下两人交扣的手,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显然心情很好,比阳光还要明媚灿烂。

闻鸣玉看着眼前的景色,一偏头,再看向穆湛和两个小团子,忍不住感慨:“好可惜,这些画面都很想收藏下来,到了以后,还能时不时回顾。”

他一直都很遗憾,这个时代没有相机。

两个小团子的成长,很有意义的瞬间,都没办法记录下来。

穆湛很多时候的模样,他都很喜欢,也没办法收藏,只能靠印到脑子里,但记忆是会随着时间淡化变样的。

穆湛闻言,便说:“可以让宫廷画师画下来。”

闻鸣玉眼睛一亮。

对啊,还可以画下来。

虽然比较麻烦,不是随时都能咔嚓一下搞定,画面也会有所限制,但总算是能记录一些东西留下来。

两人聊了几句,就把这事定了下来,决定要画一幅全家福,还有几张只有他们两人的。

这会,穆湛对两个小团子还是有点不顺眼,一张画就够了,不能再多了。

闻鸣玉有些无奈好笑,答应了下来,想着等易感期过去,穆湛肯定就不会只给一张了,毕竟他看得出来,穆湛也很喜欢这两个小团子。

不知不觉间,中秋节到了。

这样的传统节日,自然要好好庆祝。节日,总离不开表演和美食。

皇宫里举办了盛大的中秋宴会。

鸾歌凤舞,繁华盛景。

皇帝皇后携着小皇子和小公主第一次在正式场合露面,朝臣恭敬夸赞,送上祝福。

宴会很热闹,但闻鸣玉他们更喜欢之后一家四口的家宴。

在院子里,桌上摆了好些美酒佳肴。

比起宫宴上繁杂麻烦的应酬,现在才是真正让人放松愉悦的过节。

两个小团子也有座位,屁股底下垫着软软的坐垫,他们手里还拿着中秋特有的节令玩具,泥塑兔儿爷,是从民间买来的,几乎小孩人手一个。

京师以黄沙土作白玉兔,饰以五彩妆颜,千奇百状,集聚天街月下,市而易之。

玉兔粉白面孔,有的左手托臼,右手执杵,做捣药状,憨态可掬;有的头戴金盔,身披甲胄,背插令旗或伞盖,宛如一个威风凛凛的武士,还有着老虎坐骑;还有的兔嘴是可活动的,拉扯玩具脑后的线,兔唇就会不停颤动,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蟾兔神态动作丰富,种类繁多,格外受儿童喜爱。

闻鸣玉买了几个回来,两个小团子就抱着不放了,简直恨不得和玉兔黏在一起的样子。不只是小孩喜欢,闻鸣玉也觉得有趣,手痒忍不住就扯玉兔背后的线,看它嘴巴抖动,哒哒哒,怪好玩的。

玩了一会,一转头,就对上了穆湛含笑的双眼。

闻鸣玉:“……”

他立刻心虚地缩回了手,背到身后,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过,一切都只是穆湛眼花看错了的样子。

穆湛低笑出声,戏谑道:“这玩具不是买给他们的,是你自己想玩吧?”

闻鸣玉故意用拳头抵着嘴,掩饰性地咳了一下,一本正经说:“当然不是,我就有点好奇,陪他们玩玩。你不好奇吗?”

刚说完,闻鸣玉就想起来,穆湛在这里长大,自然玩过。这借口找得真不怎样。

穆湛却像是读出了他心里的想法,平淡说:“我没玩过。”

闻鸣玉愣了一下,想起他的过往,身体快过脑子,立刻把玉兔玩具塞到他手里,说:“那现在玩,一起玩!”

他心里懊恼自己说错话,也心疼穆湛,一把就抱住了他。

穆湛手里握着一个萌哒哒的捣药兔,怀里还抱着一个人形的垂耳兔,他捏了捏闻鸣玉的脸,说:“你是让我玩哪只兔子?”

闻鸣玉微愣,然后就露出了自己头顶的兔耳朵,很大方说:“都可以,随便你玩。”

说着,就拿起穆湛的手放到自己的兔耳朵上,任他rua。

一旁椅子上的两个小团子看到爹爹头上的兔耳朵,惊得小嘴张圆,小辣椒甚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兔耳朵的位置,只是现在没有露出来。

小粘糕则有点失落,怎么爹爹和妹妹都有,他却没有呢?

但等穆湛头顶的龙角也露出来,他盯着看了好一会,感觉和自己的小角角很像之后,他就又满足地笑了。

两个小团子嗷嗷叫,伸着手,想要抱抱。闻鸣玉下意识想过去,缠在腰上的手却一紧,穆湛不准他去。

闻鸣玉看了一眼穆湛,又看了一眼奶团子,最终还是抱住穆湛,觉得先安抚这个更重要。

小团子没得到抱抱,也不哭,毕竟爹爹和父皇还在眼前没走,他们就又低头玩起了兔儿爷。

穆湛则抱着闻鸣玉摸了好一会的兔耳朵和尾巴,才终于有些不舍地慢慢放开。

中秋自然少不了吃月饼。

薄薄的酥皮,裹着核桃仁、蛋黄、莲子、白糖、猪油等作馅,食之不觉甜而香松柔腻。外形也不只有圆的,还有菱花形、梅花、莲花等形状,其上雕有玉兔捣药,山水花卉,和吉祥文字的图案,种类多样,且都格外精致。

闻鸣玉和穆湛切了几个不同口味的月饼,一边赏月闲聊,一边悠闲品尝。偶尔抿一口醇香美酒,惬意至极。

两个奶团子不适合吃月饼,御膳房也准备了他们能吃的,还很有心地做成了小月饼的模样,看起来一点都不比普通月饼差,倒是粉嫩小巧,放在一起时,有大有小,像是月饼的一家。

小辣椒和小粘糕用胖手手捧着吃,好吃得直眯眼。后来玩得困了,低着头钓鱼,穆湛就让宫女先把他们抱回去睡觉。

闻鸣玉喝了两杯果酒,没一会,就有些醉醺醺,意识不太清醒了。

他趴在桌上,一开始还在说月亮好圆,看起来像个大肉饼好好吃的样子,想尝尝,但过一会,不知怎么的,突然就眼圈红了,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穆湛愣住,嘴角的笑容淡去,伸手轻蹭他的脸,温柔问:“为什么哭?”

闻鸣玉本来没哭的,被他这么一问,终于忍不住,含在眼里的泪珠落了下来,呜咽着说:“因为你以前……为什么我不在呢?如果我能陪着你就好了。”

穆湛一僵,随后身体又放松下来,把人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坐着,指腹擦过他的眼角,随即仰头吻上去,吮去他的泪,低声说:“我现在过得很好。”

闻鸣玉愣了一下,“真的吗?”

穆湛点头,直直地凝视着他,仿佛在说因为有他,所以觉得很好。

闻鸣玉松了口气,笑了一下,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反驳说:“那不够,以前也要过得很好,你那么好,就应该无忧无虑。”

他醉着,说话断断续续,还有些颠三倒四,一直嘀咕着我要帮你一起揍他们,揍死他们,我还要把你藏起来,藏起来了,你就是我的,除了我别人都不能碰……

闻鸣玉紧紧搂住穆湛的脖子,趴在他肩上,一边生气嘀咕一边掉眼泪,打湿了穆湛的衣裳。

中间,穆湛给他喂月饼,他咬了一口,连眼泪都吃了进去,说咸的,又说你别打断我,就继续生气地嘀嘀咕咕。

穆湛不喜欢看他难过哭泣的样子,但当他是因为心疼自己而哭时,心里又不由自主地涌起一种无法形容的感受,有点喜欢看他哭的样子。

闻鸣玉后来哭累了,不知不觉就趴在穆湛身上,闭上了眼睛,睫毛沾泪濡湿成一簇簇,还在微微颤抖。

夜空里,满月似一轮银盘,月光皎洁似乳,洒落而下,给万物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如坠梦中。

穆湛搂着怀里的人,薄唇微动,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流淌。

“你从前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