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媛拉着略微有些紧张的妞妞,从门口出来,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孩子成长环境坎坷,惊吓次数过多,以至于变得胆子特别小,这样的孩子如果不及时给予关怀和温暖的话,长大了极容易自卑。
外面的站着的一个身材壮硕穿着工装的中年女人,这妇女模样看着就很彪悍,皮肤黝黑眉毛粗长,眼神凶神恶煞。
身后站着昨天欺负大宝二宝的小胖孩高温,满脸得意的瞧着陈媛,都不用想这情形,就是找到家长来给自己撑腰了。
大宝和二宝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背着沉甸甸的书包,站在一边,两人的头跟有胶水黏住似的,抬都抬不起来,显然是被训斥过的,而且见到陈媛眼神躲闪,羞愧的不敢看她,陈媛从两人不断下降的幸福指数,就可以判断到他们的心情现在是乌云遍布非常难受,自己真是煞费苦心,让孩子们活在幸福的摇篮里,怎么就短短一天居然下降到这么多。
大宝的幸福指数已经回到最初的-150,二宝也快如此,陈媛忙乎了一整天又干白工了。
张桂兰和一个年轻大着肚子的女人,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动静,也出来看热闹,见到陈媛被人找麻烦,听说她还打了别人家的孩子,心里一阵的幸灾乐祸了,那高大嫂她也认识,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要是惹上她,这细皮嫩肉的小媳妇准得脱层皮不可,不过受了气也是活该,沈家才不会给她撑腰那,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这新媳妇叫她简直恨得牙根直痒痒,暂时又不能把她怎么招,老沈下了令说不允许把事情闹大,要不然费饶不了她,一想起那么多东西,都让对方给顺走了就感觉心疼的要死,那天闻到的一股香喷喷的肉味,就知道小贱种他们肯定是把那半扇猪肉给吃掉了,还有中午那小媳妇竟然是打三轮车回来的,看着大包小包的没少买,她身上哪里来的钱?
张桂兰马上想到应该是沈淮给她的,心里又气了起来,本来还以为这老二应该很信自己,没想到还是留着后手那,那战友捎回来几十块钱应该是小头,给他自己老婆背后说不定拿了多少钱那,一个个的真是败家子啊。
中年妇女姓江叫江月香,丈夫姓高也是个军官,平时外人都管她叫高大嫂,她家也是住在这个院里面,邻里邻居都认识她,有人就好奇她在老沈家门口踹门是什么意思。
小胖孩高温看着从门里走出来陈媛,立马对江月香叫道:“妈,就是她打得我,真的好痛,一定要帮我出气啊!”
江月香看着儿子呲牙咧嘴捂着屁股,满脸“痛苦”之色,心疼不已,她回家得知儿子竟然被被人家的家长打了,心里怒火中烧,这才多大的孩子也能下得去手,而且大人欺负小孩算是什么本事?
仔细看过孩子,还好没有太严重,要不然现在她准保跟对方拼命。
“你为什么打我们家的小孩?我家小孩怎么惹你了?而且他只是个7岁的孩子,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为什么要打人?不管什么原因打人就是不对的?今天你必须给我们家孩子道歉,要不然这事没完。”
陈媛一听这话,感觉怎么怎么耳熟,仔细琢磨应该是小胖孩的口头禅,两人不愧是母子,说话也比较相似,打量着江月香突然出声问道:“你有没有仔仔细细的了解过这件事情的原尾,还有我为什么打你的小孩?凡事总得有个原因吧。”
江月香一愣,她没有细想过这件事情,大概就是认为,肯定因为孩子那点事情,但是小孩之间的矛盾大人怎么都不应该插手,当即说道:“不管因为什么,你家长干涉了孩子的事情,不是以大欺小是什么?什么原因也不占理。”
陈媛撇撇嘴:“那就是没了解过了?没了解过也就没有发言权,你家的孩子敢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吗?如果你孩子不敢说,我就从头到尾说出来了,听完以后你再评占不占理也来得及。”
江月香虽然气急了,但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只是太在乎儿子了,所以才比较冲动的,现在冷静下来顿时望向儿子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温背起小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满脸的心虚。
江月香一看就知道儿子不敢说话,心里肯定是有鬼,因为如果不是他的错,这小子肯定跳的比谁都欢,想想难不成这小子把自己也给骗了?
陈媛就把那天小胖亲口说的话,从头到尾,连口气什么样都重复了一遍:“你儿子说不出口,我就帮他重复一遍,他说大宝二宝是没有妈要孩子,他们的母亲是因为他们不听话才扔下他们的跟别人走了,还说这次辱骂的话,是给他们的教训,以后见到他要躲着走,要不然见一次打一次,请问这话一个七岁的孩子,如果不是家长教导是怎么说出口的?如果我要是不拦着,他把大宝二宝两个孩子的尊严都要踩到地底下去了,你们家的7岁就是孩子?我们家一个6岁,一个8岁就不是孩子了吗,受了委屈被欺负了,谁心疼他们?”
大宝和二宝在旁边一听,脸色更黯然了,那满脸难过之色,陈媛简直感同身受,她完全能瞧见孩子们的心情,因为幸福指数跳崖式下跌。
江月香一听没想到高温竟然能说出来这种话来,沈家的三个孩子情况他们左邻右舍的谁不清楚,平时瞅着心里感叹都很可怜,她刚才火气大的时候,把大宝二宝也给迁怒了,此时心中突然有些愧疚,突然在儿子的脑壳上敲了一下。
“高温,你现在是真厉害了,我就问你她说的那些话,真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高温看到自己老妈阴沉的脸色,都快吓哭了,哆哆嗦嗦的不敢承认,江月香在他屁股上来了一脚
他哭叫了一嗓子:“我真不是故意那么说的呜呜呜。”
见儿子真的说出那种话来,江月香此时感觉自己都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被怒气憋得,整张脸显得更黑了,缓了半天才对高温阴阳怪气挤出来一句道:“你可真是好样的。”
以前她只觉得高温很淘气,不好管教,但从来没意识到什么时候这根苗子,都已经长歪了,这可跟孩子之间的普通矛盾完全不同,能说出你妈不要你的这种话,已经是德行出了问题,要是让老高知道这孩子居然在外面说出这番话来,那他估计比自己还要生气。
怪不得人家家长气的直接动起手来,将心比心,如果是自己的孩子被人这么骂,她估计要比这个家长还要激动,况且自己家熊孩子有多难管教,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事已至此,也不要再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江月香对陈媛道了个歉:“沈家家长,真对不起,我儿子都是被家里惯坏了,说话也不懂得分寸,你们千万别误会,回头我肯定会好好管家他的。”
转头又抓过高温领到了大宝二宝还有陈媛面前,吼道:“赶紧给人家道歉,等回去你爸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
高温一听吓得脸都绿了,小脸哭的稀里哗啦,他可是最怕他爹了。
看着大宝二宝,突然哽咽更厉害了“对,对不起。”
“大声点!跟谁说话那。”江月香道。
高温呜了一声,再次提高了音量:“大宝二宝,沈家二婶,对不起,我再也不敢那么说了!”
“行了,早就出过气了,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陈媛挥挥手,带着三个孩子回了屋里,江月香则是揪着高温的脖领子,也朝着自己家方向走了,周围邻居看了个寂寞,张桂兰和女儿失望大打出手的场面没有看到,也没想到事情这么简单就结束。
高家那小孩不是小霸王吗?简直令人不敢相信,对方居然跟大宝二宝那两个小贱种道歉,简直不科学啊,高大嫂那人不是打仗骂街一绝吗?十里八村有名的泼妇,今个怎么讲起道理了。
沈秀拖着自己臃肿的肚子对母亲说道:“咱们拿那小媳妇怎么办啊,这口气忍不下去啊。”
“乖女儿,你现在就是安心把孩子生下来,不要跟她置气,咱有的是办法整治她,你忘了自己是妇联干部了吗,明的不行咱就来暗的。”
沈秀的工作是接张桂兰班的,作为妇联的干部,那掌管着这区妇女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想要不动声色的对付这个新搬来的陈媛,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什么时候,折腾到陈媛自动放弃这几个小贱种了,什么时候结束,等到沈淮回来以后,那40元的劳务费迟早还是自己的。
大宝二宝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听到高温对自己的道歉。
在他们眼中高温一直都是蛮横跋扈的,在学校里说一不二,都得听从他的,但是今天这种认知好像打破了,对方那种示弱的语气他们真的没见过,能让其做到这些的都是二婶,她真是一个神奇的家长,也太厉害了。
大宝二宝回到家,第一发现就是屋里的窗户明亮了,窗台家具,橱柜,电器,厨房任何的角落都是一尘不染,根本看不到半点的灰尘。
要知道他们之前也会简单打扫房间,可是从来都没整理的这么干净过,衣服,鞋子,书本,瓶瓶罐罐,所有的东西都非常规律排成一条直线,就跟他们当兵的二叔,整理的内务是一模一样的。
大宝想到自己的梦境,梦境的那个女人他看到正脸了,和二婶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脸色比较凶,看起来不好惹,倒是跟她刚回来时状态比较相像,梦里二叔和二婶的感情也不好,两人经常吵架,大多时间都是不怎么说话。
但是现实中的二婶,真的对他们很好,好的都梦幻了,害怕这一切都是假的,或者以后就都变样了。
“傻愣着干什么那?我给你们两个准备了新礼物,去看看吧。”
陈媛说着指了指自己给他们放在桌上那盏新买的孟菲斯台灯。
大宝二宝回过神来,看到那台崭新的台灯,目光闪过惊喜,脸蛋红了红立即兴奋的跑过去把玩了,“新”对他们来说是个多奢侈的字眼,大宝二宝记忆中买过新东西的时候很少,多半都是捡别人家孩子省下来的。
妞妞看了几眼台灯,没说话但羡慕都写在脸上了,突然在她面前放着一枚蝴蝶结的发卡,非常精致好看,鲜艳的粉色几乎是一看就喜欢上了。
陈媛:“二婶给妞妞也准备了礼物,戴上试试好不好?”
妞妞接过发卡戴在自己头上,害羞的小声道:“谢谢二婶,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