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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翠翠宛若乳燕投林一样奔到了商成春面前。
商成春解开了蓑衣,把湿漉漉的蓑衣递给下人,和桑翠翠并肩而行,“是不是下雨,在家里觉得无聊?”
“嗯,本来打算出去的,因为下雨也不好出门。”商翠翠埋怨着说道,“我娘管得真宽。”
她是来告状的,告的就是听从丈夫的吩咐,试图过来管教女儿的伍氏。
“我和池三爷不过是说说话,他年龄那么大了,我怎么会嫁给他?我娘非要多心,兜兜转转的意思很简单的,就是让我远着点对方。”商翠翠一边说一边噘着嘴,母亲最近对她放得很宽,现在忽然问起来池青霄的事情,商翠翠想到了那次的接吻,有一点恼羞成怒,等到听母亲絮絮叨叨完了,就找到了兄长这里。
“池三爷?”
“就是长青侯爷的三弟,池青霄。”
商成春现在做了京都衙门的府丞,池青霄才让人过来销了老侯爷的身份户牒,所以当即想了起来,“既然不喜欢他,干嘛和他走得近?让娘替你操心。”
“他就是一个好叔叔,年龄差不多都要可以做我爹了,我怎么会喜欢他?”
商翠翠亦步亦趋地走在哥哥的身侧,“爹爹现在一丁点都不疼我,我就是想要更多一个人疼我。”
商成春笑了笑,手指一弹,“有我疼你还不够?”
商翠翠甜滋滋一笑,指尖揪住哥哥的衣袖,“我当然知道哥哥疼我,再多一个叔叔也挺好。”
商成春不可置否点点头,“他要是和我上峰一样,你要是嫁给他也无妨。”
上峰?
商翠翠想到了哥哥的上峰正是惹得池青霄落泪的温泽宴,撇了撇嘴,不过没反驳哥哥,“总之,哥,你知道我不喜欢他就对了。我又不像是公主一样,千挑万选,选一个老男人当驸马。”
商翠翠不喜欢九骊公主,说到了这里小小刺了一下公主。
商成春笑了笑,因为温泽宴的存在,他少不得要消停一段时间,此人对京都的各项数据颇为熟稔,又有一股难得正直感,恨不得死了街边闲汉、流浪乞儿的事情对方也要管,这让商成春暂时无法狩猎其他人。
“可别小觑了驸马爷,他有些本事。”商成春说完了之后,就不再提旁人,而是话题重新转回到妹妹身上,“你既然不喜欢池三爷,晚点我会和娘说一声,让她别管那么宽。”
“大哥对我最好了。”商翠翠甜滋滋地撒娇。
商成春相信商翠翠,也是因为入城那一日的事情,现在干脆问道:“一直有件事没问你,我刚进城那一日,你是看到了谁?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对面,根本没注意到我。”
在池青霄亲吻她之前,商翠翠满脑子都是池嘉木俊秀的容颜,幻想与池嘉木携手到老,等到满是酒味的吻后,脑子里塞得都是池青霄了。
现在冷不丁听到了哥哥提起前段时间的事情,商翠翠还反应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当时见到时候的心中悸动。
“是他啊。”商翠翠的脸上红了起来。
商成春笑了起来,“看来池三爷不是我家翠翠的心上人,但是飞鹿书院的学生是,你看的是谁?”
“我也不知道。”商翠翠的眉心忧伤地拧着,“本来想要问身侧的一个嫂子,结果她不知道也就罢了,还压在我身上,害我还丢了绣囊,等到起身的时候,飞鹿书院都已经散了,根本没办法打听。”
“你可以自己去飞鹿书院的山下打听。”
“啊?”商翠翠一愣之后,瞬间为这个主意心动,想了想扭捏说道,“哥,你会不会觉得这样不知羞?”
沾染了人血后,商成春的俗世道德观念浅到近乎没有,嗤笑一声,“有什么不知羞的,又没让你生米煮成熟饭。”
“哥!”商翠翠娇羞跺脚。
已经到了房间里,商成春把手上的皮手套取下,商翠翠则是拿出了药给哥哥的手上药。
一开始商翠翠被哥哥的手吓到了,他的手指到手腕部位生了不少疮,不少地方蜕了皮,露出了下面皮下血肉模糊出来。
后来商翠翠得到了哥哥很多的好处,每次都会尽心尽力给哥哥上药。
连丫鬟都会惧怕他的手,妹妹却不会惧怕,商成春的眼睛微微眯起,感受药粉接触手上的刺痛感觉,越发觉得商翠翠顺眼。
“你可以先打听那位学子是谁,飞鹿书院的学生不管家境好不好,能进去都是有些本事的,打听出来了,哥哥替你做主。”
有了这句话,商翠翠笑得眼睛弯起,重重点头,继续认真给大哥的手上上药。
这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足足下了小半个月。
满京都因为开恩科的热闹霎时间消停了下来,唯有想参加今年秋日恩科的学子们头悬梁锥刺股。
他们不知道这一场特殊的恩科会考什么,努力练字、背大齐律,算九章算术。
书肆里昔日里不好卖的大齐律卖的一空,各家书肆都在加紧印刷大齐律。
不少屋子里都充斥着淡淡的霉味,等到放了晴,房门全都打开通风,长青侯府的书也都拿了出来,一一吹着风。
在屋子里待得要发霉,长青侯府一家人到京郊的温泉庄子里小住。
庄子里有热腾腾的温泉,总不至于像是京都里宅院那样,一呼一吸都带着发霉的味道。
在他们一家人小住在别院时候,商翠翠也去飞鹿书院山脚下去守株待兔。
商翠翠一共守了四次,她可以确定已经下山上山的人之中都没有池嘉木,不由得困惑地求助哥哥。
商成春面对这样的状况也是无法。
倘若是找到了那个学子,他可以把对方的情况打听的清清楚楚,就算是对方有了未婚妻,他也有办法解决,但是这个人都找不到,就没办法了。
商成春想着自己无法阻止灵州的回来,总有些事情无法顺心,商翠翠的遗憾或许就在此处,于是摸了摸妹妹的头,“既然这样,你就当没见过那个人吧,说不定那人家中有兄长在飞鹿书院里读书,他穿了兄长的衣服,如果不是飞鹿书院的学生,想要找到就很难了。”
商成春说的在理,若是那人偷穿了书院的衣服,她怎么找都无法找到那人。
“都怪上次的那个胖嫂子,”商翠翠忍不住抱怨说道,“倘若不是她,我上次肯定就打听出来了。哪儿用耽搁到现在。”
商成春心中一动,“下次若是见到了那个胖嫂子,你还认得出来吗?”
“化成灰我都认得!”
商成春笑了笑,“不需要化成灰。”倘若是胖嫂子化成了灰,他还怎么杀人?
商翠翠一愣不明白哥哥在说什么。
“你下次见到了,让雾雨跟上去,哥有办法让你出气。”
商成春想着,倘若是死了一个嘴皮很碎的胖大嫂,谁也不知道她的死因是因为得罪了商翠翠……
摸了摸手上已经开始结痂的疮,所以他的这位妹妹,总是在关键时候可以满足他喋血的欲·望,对这样的商翠翠,他怎能不疼爱?
商翠翠打了一个寒噤,不过只要想到那个嫂子会得到报应,心里头有一股暖意涌出。
大齐这个春日是很好的。
去年冬日瑞雪杀了不少虫,早春栽种顺利,等到了春日里,绵绵细雨下的时间恰到好处,再农民发愁再下去会不会淹没中子的时候就雨停了。
天晴以后,老天爷往往不会让农田到了干旱地步,就又下了雨来,细细绵绵地润着大齐的土地。
等到女子的衣衫轻薄,去掉了厚重的披风,家家户户的毛毡换成了细麻布帘子。众人发现,原来已经入了夏。
书肆里悄然上了新书,这书不是话本,而是大齐律的解读,乃是丁忧的万鹤赶在恩科前写出来的。
大齐律太过于枯燥,万鹤在女儿的提议下动了心,“爹爹,你为官多年,里面很多的案子你都判过的,不如结合实际经历,出一本书,可以让开恩科的学子们更深刻地理解大齐律。”
万鹤私下里一直写话本来赚银子,但是写话本是为了讨生活,尤其是多写才子佳人那些,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发觉得无趣。
现在这一次能写大齐律的解读,他就来了兴致,若不是女儿偶尔拖着他出去晒太阳,他得在家写书写得发霉了不可。
万鹤的话本卖得说不上好,但是长久以来写话本让他的语言质朴,这一特地让他的书少了佶屈聱牙的晦涩,很是通俗易懂。
这大齐律的解读书一出,在刚开始就卖得不错,而没过多久,就有商人嗅到了其中的商机,立即找到了万鹤,给了他银子,把《大齐律解析》这书卖到了其他各个州府。
万鹤在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这一次卖书,居然直接让他收益入账达到了三千两银子。
最让万鹤意外的是,这书居然入了圣上的眼,说是为官之人当多读此书,对做官颇有裨益。
京都里这书本来是要考恩科的人在读,等到这一次的朝会结束,诸位大人纷纷去买书,上峰在读书,下属也要看看这书,于是这书一下就卖得脱销。
很快也有人打听出来作者,万鹤这个小院子原本宾客寥寥,霎时间炙手可热,往来之人不断,让乔珏过来喝茶的时候吓了一跳,询问之后才知道老友竟是这书的作者。
“哎呦。”乔珏拍了拍万鹤的肩膀,“你这书写得好,依我看万岁爷说不定都要亲见你。”
万鹤笑着说道:“莫要打趣,只是为了开恩科写的书罢了,圣上哪儿会见我?”
而乔珏预料的很对,隔日下午就有内侍轻声细语请他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