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翠翠被亲吻的时候,脑中思绪断了线。
男子灼热的气息裹着她,就像是他们本应当是一体的一样。
晕眩、灼热、浮起、下沉……
浓烈的酒味让商翠翠面颊红了起来,也不知道亲了多久,两人分开,商翠翠捂住嘴,眼底雾蒙蒙的,这般的模样看得池青霄更为悸动。
“对不住。”池青霄轻声说道,“我醉了,唐突了小姐。”
商翠翠自己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被这样醉醺醺的人亲吻,按道理她应当是嫌恶的,池青霄还算是俊朗的面容让她无法恨起来。
商翠翠心中大乱,“你喝醉了,我要走了。”
她要出去的时候被池青霄拉住了手,两人才经历过刻骨铭心的接吻,商翠翠的身体再次燃烧灼热起来。
“你放开我。”她的声音带着颤音。
商翠翠这样有了少女的羞态,让池青霄的心中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商翠翠不同于他的通房丫鬟,不同于他曾经有过外室,更不同于他去青楼里的妓子。她的身份要比那些女人高的多,是真正的官家嫡小姐。
把这样的人拥在怀中,他有一种再度年轻了的感觉,像是他一直寻寻觅觅的妻子到了怀中。
池青霄过去从未想过要娶商翠翠为妻,现在忽然觉得要是娶了她也挺好。
他长久地凝视她,像是冰天雪地饥饿的东北虎见到了猎物。
猛虎的眼神微微眯起,巨大的肉垫很是轻柔地踩在雪地上,无声息地逼近猎物,只待到了合适的距离就会扑上。
商翠翠的身上起了细细的鸡皮疙瘩,再次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我、我该走了。”
池青霄的手指在她的手腕摩挲,男子灼热的体温让商翠翠腿脚发软。
池青霄的眼睛眯起,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用手擦了擦商翠翠的唇瓣,“你这个样子怎么出去?只怕要一出去,就被人看出来被我占了便宜。”
商翠翠被池青霄按在座位上,池青霄走到门边让小二送来了一盆清水,给商翠翠仔细擦了手脚和脸,然后就着她用过的水洗漱。
“你、你在干什么?”商翠翠看到了池青霄居然不换水,而是用她刚刚用过的水,忍不住再次开口。
“不想再让人进来了,用你剩下的就好,再说了水也不脏。”池青霄擦干净了脸,然后用袖笼里拿出了薄荷丸,清新的薄荷味压住了身上浓厚的酒意。
“抱歉翠翠,我刚刚喝醉了,也实在是因为情难自禁。”池青霄对着商翠翠再次行礼。
“你还说!”商翠翠羞得几乎要把脑袋埋在臂弯里,“不许说了,刚刚什么都没有。”
“好。”池青霄笑着说道,“我现在酒已经醒了,你陪着我说说话心情好了许多,我们出去走一走好不好?”
在池青霄不是醉醺醺的时候,他还用那双漆如点墨的眸子凝视她,让商翠翠很难拒绝。
商翠翠轻轻点了下头。
两人出了酒楼,池青霄没和商翠翠去河边,而是带着她去了胭脂铺,到了门口处,让商翠翠在外等着,他过一会儿就出来。
刚刚轻薄了商翠翠,池青霄需要准备礼物给人赔罪,首饰是个选择,但是池青霄不愿意花太多钱,那就买上一系列的胭脂,又得体又有一定的暧昧在其中。
池青霄进入的正是乔宜贞开的胭脂铺,买了最贵的一套胭脂。
既然是最贵的胭脂,溢价体现在精致的包装上,池青霄看着包装满意地点了点头。
隔着花窗,乔宜贞本来正在和人说话,看到了池青霄,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池青霄把一套胭脂给了商翠翠。
他们两人在一起了?
商翠翠年龄还小吧,乔宜贞有些好奇,不过看着眼前的人,最终收回了实现,商翠翠不追着池嘉木跑是最好的,她回过头继续和万佩雯说话。
商翠翠的小嘴微张,看着池青霄双手奉上的礼物,“这很贵的……”
“算是我唐突你的礼物。”池青霄笑了笑,“你喜欢就好,你这个年龄是不是也该装扮起来了?”
商翠翠握住了礼盒,蚊子一样应了一声,她的母亲现在一丁点都不疼爱她,哥哥虽然好,但是也不会在这些小细节上那么在意。
商翠翠心思翩跹,只有池青霄把当做可以婚配的女子。
池青霄看到了商翠翠的表现,神情大定,“那你拿了我的东西,刚刚在酒楼的事情可就不与我计较了。”
商翠翠呸了一声,笑着说道:“那可不行。”
“看来礼物是轻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积少成多。”池青霄低低地笑出声,“下次我请你去看戏吃饭好不好?不过,你方便出门吗?”
“嗯。”两个丫鬟本来要接过东西,商翠翠摆摆手,自己抱着池青霄送的礼物,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大哥回来了,现在家里都是大哥做主,他很是疼我,把我当做他的福星,我要出门就说一声。”
说完了之后,商翠翠又红了脸,“不过,我还没有答应你。”
池青霄不住弯腰对着商翠翠行礼,心中一喜,果然他们两人是缘分天定。
商翠翠被人奉承,可以说是身心愉悦,忍不住笑了起来,之前父亲说过“痴肥”两字深深打击了她,现在看到了池青霄殷切的模样,那点伤痕终于得到了愈合。
随着池青霄一路的赔礼道歉,商翠翠终于答应了下来,三日后如果天晴,她就出来。
池青霄在商翠翠答应了以后心情很好,等到回府之后,好心情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的房间里浓厚的酒气,还有呼噜声。
下人们跑过来,对着池青霄说道:“老夫人喝了酒之后在这里睡着了。”
他的母亲喝了酒,居然在他的屋子里撒酒疯,池青霄正想要让人把母亲拉出去的时候,龚茹月抱住了他,呜呜地说道:“青霄啊,是娘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我当时嘴那么快,你就尚了公主。”
池青霄听到了这话,整个人如遭雷劈,立即让人退下去,听着母亲絮絮叨叨。
这些话在龚茹月的心中憋了很久,每次看到儿子心碎,她何尝不是心碎?
今天喝了酒,龚茹月憋了很久的话直接说了出来。
龚茹月抱着儿子从头说起,那一天到底是什么情况和池青霄说的是清清楚楚。
池青霄所有的好心情都消失殆尽。
原来那一日是母亲嘴快,手脚快,直接把庚帖给了那位公公,不然尚公主的事情落不到温泽宴身上。
圣上既然能够选择温泽宴这样的,他当时怎么都比温泽宴强得多,是因为本来圣上给他设置了考验,他的蠢笨如猪的母亲毁掉了这件事。
等到说完了之后,龚茹月像是放下了一件大事,整个人躺在地上,四仰八叉又睡着了。
池青霄让人端了一盆凉水进来,哗啦啦地全部都淋在龚茹月的身上。
已经到了春日,直接被凉沁沁的水兜头浇筑,龚茹月清醒了过来。
龚茹月打了一个寒噤,揉了揉眼睛,“青霄?”
池青霄蹲下身子,眼睛微微眯起,伸手抓住了龚茹月的衣领,“母亲,原来我的婚事不是被嫂子破坏的,而是被你毁的。”
龚茹月被这一句话惊得眼睛瞪大了,最后一分酒意消失,“青霄你在说什么?你尚公主的事情没成,是乔氏的错!”
“别骗我了,你喝多了什么都说了。”池青霄说道,“娘,我都到了这个岁数了,我侄子说不定什么时候都要订婚,而我还是一个人,这是谁的错?”
龚茹月想也不想地说道,“就是你嫂子的错……”
龚茹月这些话说过了很多次,这次池青霄毫不犹豫地伸手打了母亲一巴掌,让龚茹月尖叫了一声,“青霄,你在干什么?”
“我在打醒你。”池青霄冷冷说道,“你刚刚什么都说过了,说是自己的错,怎么酒醒了就不承认自己做过了什么?”
龚茹月看着儿子的眼,眼里露出了悲伤来,“青霄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只有把事情都推到乔氏的身上才会让我舒服一些。”
“你终于承认了。”
龚茹月沉默半晌说道,“是,是我对不住你。”
“对,娘你要知道,我本来可以尚公主,是你把所有事情都坏了。”
龚茹月像是苍老了许多岁一样,开口说道:“已经错过了,那怎么办……”
“父亲的状况是不是最多只能够活三五年。”
龚茹月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忽然转到了丈夫身上,但是老实说道,“是。”
“那我觉得,他这个样子活着也没意思,不如早些去地府投胎。”
“你疯了!”龚茹月想也不想就拒绝,“青霄,那是你爹!”
“娘,你是我娘也坏了我的亲事,爹又怎么样?而且娘你也知道,要照顾他,给他吃的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我们家现在什么状况!?”池青霄说道,“现在让他去了,等到三年后我正好娶妻,要是他现在不去,到时候我再一耽搁,年龄都要四十了。”
听到了四十两字,龚茹月一下像是苍老了十岁一样,“他是你爹,不如我们找个门楣低一点的姑娘,让你爹寿终正寝。”
龚茹月再不想认命,现在也只能认命。
“我原本可以尚公主的,我没办法尚公主都是你的错。”池青霄说道,“娘,我可以不尚公主,但是必须娶一个家世还过得去的姑娘。”
“那为什么不能现在娶呢?”龚茹月几乎要哭了出来。
“因为她还太小了。”池青霄说道,“娘,我要娶太后出身的商家长房嫡女——商翠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