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贵妃命宫娥把早点摆出来。
“臣妾陪陛下一起用早膳。”
林晏晏给曹公公使眼色。
曹公公马上会意,道:“娘娘,交给老奴来吧!”
说着便从那宫娥手里接了食盒去。
曹全跟随皇上几十年,彼此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曹全从不会没有他的吩咐就擅自做主,皇上心中明了,这其中定有不妥之处。
便道:“爱妃,孤这确实还有要事,爱妃先回吧!”
朱贵妃不禁流露出些许失望,却也不敢违逆皇上的意思,只好道:“那陛下可莫忘了用膳,凉了就不好吃了。”
皇上点点头。
“那……臣妾告退。”
朱贵妃一步三回头,皇上没有留她,只得走了。
宫娥也随她而去。
等人走了,曹全出去,叮嘱外面的太监守好门,回身关上殿门。
“可是发现了什么?”皇上问林晏晏。
林晏晏点头,问:“曹公公,随贵妃娘娘来的宫女是否叫秦歌?”
“正是。”
“那就没错了,我在她身上闻到了易容水的味道。”
皇上的神色立刻变得阴翳,咬着牙:“朱贵妃,孤还真是没想到。”
信阳许了她什么好处?谋害了孤,让你儿子登基?
“陛下,秦歌易容的事,朱贵妃未必清楚。”林晏晏有一说一,没有真凭实据能证明朱贵妃与信阳公主勾结之前,不能妄下定论。
曹全附和:“陛下,小顺子说的有理呀!”
皇上这才缓和了神色,道:“小顺子,你看看这早点可否有古怪。”
林晏晏上前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碗燕窝粥,一碟四喜蒸饺,一碟三丁包子,四碟小菜。
林晏晏一样一样品尝,把饺子和包子掰开揉碎来检查。
皇上和曹公公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林晏晏。
既希望她能查出点什么来,又不希望她查出问题来。
朱贵妃也是皇上没登基前便跟在身边的人,皇上对她一向不薄,皇后离世后,皇上更是抬了她为贵妃,除了皇后的名分,能给的都给了,对朱贵妃的恩典不可谓不隆重,若连朱贵妃都要害他……皇上想想都心寒。
林晏晏从三丁包子的鸡肉丁里挑出一个极小的虫茧。
“这……这是什么东西?”曹全脸色都变了。
“如果没猜错,这是蛊,至于是什么蛊,奴才不擅长此术,不好说。”
“曹全,立即把这个秦歌拿下。”皇上怒不可遏,居然想给他下蛊?
“陛下息怒,此时动手,陛下就难知道某些人下一步的动作,下蛊,显然是想控制陛下,某人控制陛下想做什么,陛下难道不想知道吗?”
皇上冷静下来:“但孤不会吃这东西,她也控制不了孤。”
“陛下,可让其他人来试,平南王即将带着上一代圣女来京,届时上一代圣女必定能解此蛊,不怕。”
若非如此,她也不敢让人来试。
曹全看看皇上:“陛下,就由老奴来试。”
“不行,曹公公,您是陛下身边最值得信赖的人,陛下身边不能缺了您。”林晏晏反对。
皇上道:“曹全,你找个信得过的人来。”
曹全领命,没多久带了他的义子,小太监邓洪进来。
曹全已经跟小邓子说明了,小邓子进殿便跪下,郑重道:“奴才小邓子原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小邓子,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林晏晏道。
小邓子诧异地看着小顺子。
昨天他还纳闷,义父怎么突然就提携小顺子了?不仅让小顺子进内殿伺候,今儿个还跟皇上去上朝,他还反思来着,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好,被义父嫌弃了?
现在听到小顺子的声音,他就更纳闷了,小顺子的声音怎么变了?可这张脸明明就是小顺子啊!
曹全看了眼皇上,皇上微微颔首。
曹全道:“小邓子,这位不是小顺子,是康平郡主,此事干系陛下的性命,你要守口如瓶。”
既然让小邓子来试蛊,就没必要瞒着小邓子了。
小邓子只是片刻惊讶,便接受了这个事实。
林晏晏已经把蛊虫塞回三丁包子里,递给小邓子:“你把这个吃了。”
小邓子接过包子,毫不犹豫的塞进嘴里,胡乱咬了几下,就吞了下去。
义父选中他是看的起他,能为陛下而死,起码陛下不会亏待他的家人,倘若他命大,侥幸不死,从此便是陛下的心腹。
朱贵妃回到风华殿,屏退左右,只留下秦歌。
“若陛下不吃怎么办?”
易容成秦歌的圣女道:“那就再找机会。”
朱贵妃犯难:“陛下现在鲜少来风华殿,今日本宫已是厚着脸去给陛下送早膳,你也看到了,陛下对本宫日渐冷淡,机会不是那么容易找。”
自从涵儿设计林晏晏不成被皇上责罚了一顿后,连带着她也不受陛下待见了。陛下已经许久不曾踏入这风华殿,反倒去魏淑妃那勤快些,因此赵王也得意了起来。
还有萧潜,皇上把先皇潜邸赏给萧潜,大有要扶持萧潜的意思。
她愁啊,照这样下去,说不定皇上要放弃涵儿,太子之位不是落在赵王头上就是落在萧潜头上了。
所以,她才狠下心冒险一试。
若事成,涵儿登基,那她便是大盛朝最尊贵的太后,若是不成,她也可以把事情推的一干二净,就说圣女易容成秦歌的模样,此事她不知。
而且,这事未必查得到原因,蛊术一向神秘,能无形的操控人心,甚至置人于死地,太医院无人懂此术。
圣女道:“成与不成,很快便能知晓。”
她的迷心蛊,蛊虫入腹后便会挣脱虫茧,便能与她手里的母蛊产生联系。
圣女摸出一个黑色的小匣子,打开来,里面一条通体莹白似蚕虫一样的虫子便朝她昂起头。
朱贵妃看到虫子就浑身发毛。
“那你赶紧试试,看能不能联系上。”
圣女把虫子拿出来放在手心,盘膝而坐,闭目凝神。
过了许久,圣女睁开眼,额头上冒出细汗,微微一笑:“成了,母虫已经感应到子虫的存在。”
朱贵妃抚着心口,长出一口气。
成了便好。接下来就看圣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