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有件事忘了告诉你。”萧潜道。
林晏晏目色微凝,洗耳恭听。
“之前你让我打听信阳公主与父母有没有过节,我打听到了,只是这期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一时便忘了。”
“我皇姑父叫严华,武双全,是大盛不可多得的才俊,与皇姑姑十分恩爱,十七年前,严华与你父亲一同去南方平苗疆之乱,严华不幸战死,你父亲一人凯旋而归,那时皇姑姑万念俱灰,几度想要随严华而去,要不是皇姑姑肚子里已经有了晴柔,皇姑姑肯定活不下去。我不知道这件事是否算过节,或许皇姑姑心里痛恨你父亲没有照看好严华也不一定。”
林晏晏有些错愕,原来是这样吗?
她一度以为是不是父亲年轻时惹下的情债,信阳公主求而不得心生怨恨,父亲不在了,就报复于她。
“这也太没道理了,征战沙场马革裹尸不是很正常吗?怎能怪到我父亲头上?”林晏晏气愤道。
萧潜踟蹰道:“你父亲就是那一仗后被封定安侯,试想,自己最爱的人血染沙场再也回不来了,而与他同去之人却凭此一役,封侯拜相,她心里不甘,不平衡肯定有的。”
林晏晏不悦:“你还帮她说话?”
“不是不是,我是在分析她的心理,我怎么可能帮她说话,就凭她对你下毒,她就不是我皇姑姑。”萧潜连忙解释,表态。
反正这个皇姑姑跟他也不亲。
而且她还有可能卷入两湖大案,是那些无视国法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的靠山,他就更不会认她做姑姑。
林晏晏这才面色缓和了些:“信阳公主如此痛恨我父亲,不惜对我下手,现在我又把晴柔得罪狠了,估计她是绝计容不下我了。”
“她敢。”萧潜正色道。
“有什么她不敢的吗?”林晏晏反问,如果两湖案的背后真的是信阳公主,她甚至怀疑父亲的死八万林家军的覆灭都是信阳公主的手笔,信阳公主有这个动机和能力。
要不是养容堂的案子闹的太大,信阳公主想弄死她必定会怀疑,信阳公主肯定早就动手了。
“我不会让她得手的。”萧潜道。
想伤害晏晏,得先问他答不答应。
他现在可不是小透明皇子,而是掌控京畿二十三县,官至三品的顺天府尹。真要逼急了他,他也有筹码跟信阳公主掰掰手腕。
封逸尘此刻焦躁地在房中踱步,那日罗平动手失败后,萧潜抓了他不少手下,几乎是派出去的人全被抓了,导致他现在无人可用。
这萧潜,明明已经怀疑他了,但就是不撕破这层纸,不来找他,萧潜到底在算计什么?想看看他的深浅?亦或是想要找出他背后的人?
封逸尘不禁头疼。他就没见过这么沉得住气的人,这场猫鼠博弈,他原以为他才是猫,现在他觉得自己才是被猫盯上的鼠。
不过,封逸尘笃定萧潜不可能发现他和那位的关系,甚至还不知道沈伯谦到底留下什么。只是萧潜有足够的耐心,等着他自乱阵脚。
清脆地铃声响起。
封逸尘眉头一蹙看向书柜。
铃声急促起来。
封逸尘打开书柜,进入密室。
信阳公主斜倚在密室的软塌上,姿态妖娆,手中把玩着一只琉璃盏,琉璃盏中有着琥珀色的美酒。
“怎么这么久?”语声娇嗔。
封逸尘垂眸:“适才有事,耽搁了片刻。”
信阳公主将琉璃盏中的美酒一饮而尽,这才放下琉璃盏,曼声道:“我要你去做一件事。”
封逸尘拱手:“阁主请吩咐。”
“我要你去盯一个人,定安侯府的林大小姐,过几天同源楼便要重新开张,弄清楚她每日出行的时辰,路线,身边都有什么人。”
封逸尘会意,晴柔郡主在那林家大小姐手里吃了大亏,甚至连累到信阳公主的声誉,信阳公主这是不想放过林大小姐,要对林大小姐下手了。
“是,在下一定尽快摸清状况,阁主,要不要在下”封逸尘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信阳曼声道:“不用,你还是好好打理鑫隆钱庄,快到年底了,该忙的事情会很多,那件事,本阁主另派人去做。”
封逸尘恭顺道:“是。”
年底了,各地孝敬的银两会大把大把的通过鑫隆钱庄,再由鑫隆钱庄调剂到该调剂的地方。这件事要做的天衣无缝,确实要小心谨慎。
信阳公主起身,封逸尘顿时全身都紧绷起来,他以为又该到他身体力行的时候了。
谁知,信阳公主从他面前走过,便径直走向那道暗门。
直到暗门徐徐关上,封逸尘才松了口气。
现在他最怕见的人就是这位,生怕他欺瞒的事情暴露。
封逸尘离开密室后叫来罗平:“罗平,暂停对十殿下和甄日安的盯梢,你现在派人去盯着定安侯府的林大小姐。”
罗平不解:“林大小姐跟咱们有关系吗?”
“不必问,让你盯着就盯着。”
“是。”
“咱们的人有被放回来吗?”封逸尘问,派去盯萧潜的人被抓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的抓去关了两天就被放回来,据说萧潜什么也没问,只把他们当成不法之人关起来。
罗平摇头:“一个都没放回来。”
都已经好些天了,一共被抓了二十七个弟兄。
封逸尘揉了揉眉心:“好在他们知道的也不多。”萧潜就算审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可越是这样,封逸尘就越不安。
萧潜为什么还不来找他?
“公子放心,这些人知道轻重,他们的家人都还在公子手中,是不会乱说的。”罗平安慰道。
封逸尘也只能自欺欺人地点点头,叮嘱道:“盯林大小姐的梢也要小心些,听说林大小姐和这位十殿下颇有交情。”
可别又惹到萧潜,再把他剩下的人也抓了。
“公子,就一个小姐而已,总不至于比甄日安更难搞。”罗平不以为然。
封逸尘瞪了他一眼:“人家是康平郡主,她弟弟还是新承袭侯爵之位的定安侯。”也不是省油的灯。